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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碧于天by 千年梦回--顾惜朝 (逆水寒同人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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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与顾惜朝抵背而立,剑势已弱,汗透重裳。 

戚少商大口喘着气,疲惫不堪的面上居然还能挤出相当动人的笑容来:“惜朝,我饿得要命,若是能吃到你做的杜鹃醉鱼,再灌进一坛炮打灯,人再多十倍也不在话下。” 

顾惜朝脸色惨白,笑容却出奇的爽朗:“你死了以后,我会每日做杜鹃醉鱼供在你坟上,再加一坛上好的炮打灯。” 

“死了就吃不到了……” 

“那就给我活着!” 

“好!你活着,每日给我做杜鹃醉鱼,我活着,每日吃你做的杜鹃醉鱼,如何?” 

“……好像我比较吃亏。” 

两人边奋力挥剑,边磕磕绊绊地斗着嘴——若不是这样彼此鼓劲,又如何能撑到筋疲力尽依旧岿然不倒! 

然而连这般断断续续的细语,也渐微不可闻了。 

伏在地上的赵琮不知是第几次昏死过去,又是第几次清醒过来。 

他怔怔注视着场中浴血奋战的两人,露出了不知是怅然还是欣羡的神色。 

“……终我一生……只对一人心存愧疚……惜朝,我亏欠你的,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他异常艰难地坐起身,将最后一丝内力逼入丹田,凝声道:“住手——” 

蕴涵内力的声音,如穿金裂石,尖锐地镝割过空气。 

四周顿时一滞。 

赵琮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赵佶,如针如芒,不偏不倚。 

“皇叔……杀了顾惜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赵佶眉一皱,叱道:“胡说什么?” 

赵琮一声冷笑:“皇叔,你可真是多情还似无情啊……你忘了么,二十三年前,你还是十一皇子之时……拖着我父王四处寻花问柳,正遇上烟波阁的花魁大赛……那个艳绝人寰的柔然舞姬……你既然忘了,干脆就忘个彻底好了,免得徒增悔恨……” 

赵佶面色剧变,目中放出惊愕激荡的光,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赵琮冷冷一哂,道:“你不知道罢……惜朝出身青楼、长在烟波阁……今年恰好二十二岁……” 

赵佶震惊之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拿眼细细去端详顾惜朝。 

纵使满面血污,也掩不住他如画眉目。 

赵佶在他男儿清俊之气中,依稀辨出那似曾相识的眉目,与明显带有异族血统的卷曲长发…… 

一国之君,无上天子,竟如雷殛一般怔在那里,凝固成石。 

赵琮将蚊呐般的一线声音逼至戚少商与顾惜朝耳中:“机不可失,还不快走?!” 

戚少商望着他眼中坚毅与决然之色,心一沉,咬牙绰起顾惜朝,趁众人错愕之时,如鹏鸟展翅掠过人群上方。几个纵跃之后,人影杳然。 

众人一惊,只待金口一声令下,追击上去。 

不料圣谕却迟迟不下。 

屏息的等待中,时刻似水流去,逝者如斯。 

赵佶沉吟着,犹豫着,将信将疑,左右为难。 

没有圣谕,谁也不敢妄动一步。 

赵琮低垂下头,无人能看清他唇边一丝不明其意的浅笑。 

赵佶终于下了口谕: 

“离王赵琮犯上作乱,罪不容恕,本当腰斩于市,念及皇族血脉,特赐全尸,不得归葬皇陵。同党罪大恶极者俱已伏法,为表东海扬波皇恩浩荡,余者赦其死罪,着地方衙门尽快捉捕归案,囚入天牢。” 

圣旨一下,众人纷纷拜倒一片,口称“皇恩浩荡”。 

“滚开!谁也不许碰我!” 

赵琮发狂似的甩开钳制住他的皇宫侍卫,凄厉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物,攥在手心,迎风一扬。 

淡黄色碎片随风飞散,如漫空蝶舞;又如一曲盘旋入云的凄凉挽歌。 

“江山社稷,惜我不得其时……你们且替我赵琮好好看着……看十年之后,却是谁家天下!” 

激荡不息的凄厉狂笑陡然消失了。 

赵琮缓缓滑落于地,胸口一支短箭闪着艳丽的幽蓝光芒。 

九支孔雀翎的最后一支,他留给了自己。 

只是不肯暝目的面上,依旧流动着一抹愁郁与悲怆。 

该是怎样深重的满心愁苦,才令他连在临死前孔雀翎所带来的幻觉中,都寻不到半分快慰与幸福…… 

侍卫正要抬起赵琮的尸首,却听一个满含悲愤的声音道:“你们没听到么?不许碰他!” 

铁手殷红着眼,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面沉如水,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情绪在看似沉毅的表面之下翻滚,如同一张绷得过紧的弓弦,叫人不由地担心会随时断裂。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赵琮的尸首,微侧过脸来。 

“铁游夏早已退出六扇门,一切行事,唯心而已,与旁人毫不相干,有什么惩罚,我一人承担……先生,经此一事,我心中迷惘不安、困惑不解,唯有缘根求索、静心自省,或许还能寻得解脱,恕弟子不能随侍先生身旁了……” 

诸葛先生沉重地点了点头:“去罢……” 

追命望着铁手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惊又急,道:“先生,二师兄不仅要离开六扇门,也要离开我们了么?” 

诸葛先生拈须叹道:“‘看山不是山’。铁手的修为,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这下连冷血与无情的脸上,都有了几分不舍之色。 

“二师兄……” 

诸葛先生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依铁手的资质,短则一载、长最多三年,他定能有所突破,达到‘看山还是山’的境界。届时,便是你们师兄弟重逢之日……为师会与你们一同期待那一日……” 

无情、追命与冷血闻言心中稍定,举目望去,却见铁手的背影,已消失在茫茫原野之中。 



戚少商与顾惜朝在薄暮的秋风中疾驰。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的顾惜朝停下了脚步。 

“到了此处,应该就安全了。” 

戚少商松了口气,忽然记起件紧要之事,问道:“方才离王所说,可是属实?莫非你真是……” 

顾惜朝嗤了一声,道:“我今年二十三,你该不会忘了罢?柔然我是认识,她是鲜卑族人,当年我还管她叫小姨,却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的确曾有个儿子,早已失散多年了。” 

戚少商道:“原来,离王诓人的本事也不下于你。” 

顾惜朝似乎不愿多提旧事,沉默不答。 

半晌后忽然开口道: 

“少商,前路茫茫,你我就此别过罢。” 

戚少商大惊,急道:“惜朝,你这是何意?……若是因为在沈州时我不告而别之事,那是个误会——” 

顾惜朝缓缓摇头,道:“有些误会,是不需要解释的。” 

戚少商黯然道:“既然如此,又为何想要分道扬镳?惜朝,你可知你身上‘六失’之毒还未解……” 

顾惜朝道:“我自己的身体,如何不清楚。‘六失’,是一种令人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知觉逐步丧失的剧毒,待到第六失,失的便是性命了……我还能撑多久,一个月,或是一个月不到?我自己也不知道……” 

戚少商道:“‘六失’并非无解,我会尽快寻得解药的。” 

顾惜朝惨淡一笑。 

“中毒的是我,要寻解药的也是我,与你何干?戚少商,我的事,不需你涉足其中。” 

戚少商登时面色灰白,愀然道:“你我之间几多波折,历经生死考验,都不曾轻言放弃;现在却说这种话,惜朝,你于心何忍!” 

顾惜朝的神色淡薄得近乎透明了,仿佛衣袖一拂,便能抹去。 

他垂下脸道:“会者定离……少商,你我若有缘,终有相遇的一天。” 

戚少商愤然道:“惜朝,你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么?你是怕拖累了我,更怕缘尽之时我承受不住幽明两隔的痛苦,所以干脆一走了之,是也不是?再大的苦痛,你宁可自己一肩承担,也不愿我替你分担一丝半毫,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顾惜朝别过脸去,“任你怎么说都好,总之,此地便是你我分手之处了……风云聚散终需去,故人江海借长帆,或许我该跟你说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戚少商一脸坚定之色,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走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顾惜朝望着他,正欲开口,忽然将目光落向了他的身后,微微惊诧道:“……息红泪?” 

戚少商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 

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急忙回转头来,顾惜朝已不见踪影。 

戚少商满心惊乱交集,运足内力向前路狂奔而去。 

未及数里,但见岔道交错,不辨踪迹。向北望去,是一条白茫茫接天大水;向西望去,是一道灰蒙蒙重峦叠嶂;向东望去,是一片苍莽莽无边野原。 

他究竟去了哪个方向? 

戚少商深深皱起了眉,在路口踌躇不定,仿佛面临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抉择。 

“风云聚散终需去,故人江海借长帆,别时方恨相知短,持手才觉青衫寒……” 

暮色已沉沉地降临。 

戚少商沉毅而落寞的背影,依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慨之气,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三年后。 

沧州,枫林津。 

铁手路过此地,完全是出于偶然。 

可当他一连几天看见,冷血将他那柄永不离身的长剑搁在一边,对着鲜红似血的枫林吹着呜咽的洞箫时,便觉得这完全不是偶然了。 

他不想去打扰冷血——因为冷血看上去,也根本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悄悄地离开了枫林津。 

他沿着运河河岸的芦苇丛漫步而行,却不知要走向何方。 

旁边的驿道上传来嘈杂奔乱的声音。 

铁手停下脚步,向道上望去,只见长长的一队衣裳褴褛的流民,自北向南,逶迤而去。 

想是自边关一带迁徙而入,流往京城的。 

铁手面上不禁露出怜悯之色。 

一个鬓发蓬乱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走过他身旁,委靡不支地摔在地上,仍将襁褓中的幼子抱得紧紧。 

铁手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又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塞给了她。 

妇人尘污纵横的面上,隐约可见曾经娇好的颜色,感激涕零地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铁手正要安抚她几句,目光却定在了她怀中的幼子身上。 

“这孩子……” 

妇人腼腆中带着喜悦,道:“是我儿子,刚满两岁,可讨人喜欢呢。” 

铁手低着头,见那幼儿对他咧嘴一笑,说不出的清丽可爱,眉心一颗小而圆的红痣宝光流转。 

“……可曾取了名字?” 

妇人亲了亲幼子粉嫩的脸颊,道:“穷人家的孩子,哪里取得了什么好名字。因为是十九那日生的,就叫‘十九’了。” 

一时间,前尘往事,纷至沓来,铁手怔怔地立在那里,仿佛痴了一般,连那妇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未曾察觉。 

他忽然觉得有些惶恐,有些迷惘,又有些恍然…… 

有道是庄生晓梦迷蝴蝶,如今似乎连他也分辨不清,他记忆中的十九,与这妇人怀中的孩子十九,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究竟是庄生梦见自己变作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作了庄生? 

正在若有所思之时,忽闻江上有踏歌之声。 

他循声望去,见一叶扁舟在湍急的江水中,居然悠悠荡荡地漂流着。 

男子合着琴弦的歌声从小舟中隐隐传来: 

“忆我少年游,跨我青聪马,仗剑江湖行,白首为功名。兴起白骨渡流沙,酒酣闹市斩人头。也曾无计落魄施妙手,也曾千金买醉入青楼,也曾打马垂杨踏长路,也曾簪花画眉佳人首……” 

另一男子的声音较他低沉浑厚些,弹剑作歌和道:“……风云聚散终需去,故人江海借长帆,别时方恨相知短,持手才觉青衫寒。折不完霸桥长亭三春柳, 放不下西风阳关一杯酒……” 

铁手听那歌声清越,词中流露出道不尽的慷慨与幽情,蓦然觉得,作歌之声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只在他思绪辗转之际,那一叶扁舟已悠然滑入水天碧色之中。 

铁手极目望去,但见碧空清澄,几抹浮云若卷若舒;运河秋水,倒影着一片天光云影,呈现出一种更加幽深的青碧之色。 

寒水碧于天。 

铁手忽然微微笑了。 

返回京城的路,就从这里开始启程罢。 



(完) 



后记 



《逆水寒》同人《寒水碧于天》一文连载终告完结。文中故事,始于秋而终于秋,以戚少商、顾惜朝、四大名捕等人调查震惊江湖的孔雀翎惨案入手,抽丝剥茧,逐渐引出“江山社稷图”攸关宋室江山的秘密,从而揭开十年前陈王谋逆冤案始末与遗孤十九苦心孤诣的复仇之路。江湖恩怨、皇位纷争、宋辽金大战……乱世出英雄,英雄亦多情。 

文中戚少商与顾惜朝、铁手与十九、冷血与秦苦寒三条感情线,或明朗、或隐晦,或爱恨交织、或懵懂未觉、或回首惘然,令人扼腕唏嘘…… 

九现神龙戚少商侠肝义胆、重情重义,却夹在情义中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玉面修罗顾惜朝惊才绝艳、智计过人,却始终渴求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却又偏偏相知相惜、心契神合、谓为知音,不可不说是苍天作弄。看两痴儿在情天恨海、红尘紫陌中挣扎沉浮,欲罢不能、欲诉还怨,直让人蹙着眉尖揪着心肝的疼,好在终于拨云揽月见晴天,可以说是三份感情中最曲折、最艰难,也最扣人心弦的了。 

铁手宽厚忠恕,是真正的敦敦君子,因而十九才想方设法接近他,博取他的信任。铁手对十九的感情可以说是由怜生爱,虽似兄弟之情而犹胜兄弟之情,纵然明了被欺骗背叛,也只有义愤,而无私怨。十九本是皇族贵胄,却因父亲被诬谋逆由云端跌落泥沼,十年囹圄、惨晶泣血,为报父仇更是利用众生不择手段。他对顾惜朝,究竟是友情还是利用,亦或二者皆有?他对铁手究竟有无真情实意?或许只能从那一声“惜朝,帮我”与那一块贴身暖玉中细细揣摩了。 

冷血与秦苦寒的相识,颇有点戚顾当初惺惺相惜的味道,只是冷血过于内敛,秦苦寒过于骄傲,就在那一剑一箫一江湖中,缘分擦肩而过。秦苦寒临死前留下一句“死在你剑下,我……”“我”如何?怨恨?不甘?无奈?心服?满足?亦或……解脱?他话语未尽,冷血也不得而知,他也只能在初识之地那鲜红如血的枫林中,寻找那抹令他幽思迷惘却已无可挽回的似血红衣了…… 

而花娘子的爱情,一开始便注定是个悲剧。爱上不爱自己的人,纵然为他肝肠寸断、纵然为他不惜赴死,也只换不来一句哪怕是安慰人心的温情之语。可她脸上那朵雪霁初晴的笑容,令人费解的同时,是否也表示她已然找到想要的归宿与幸福?或许对她来说,为爱牺牲,便是幸福所在了。 

正所谓,苍天无情,人心有爱,情义难择,缘在自身;为情负义,情深不寿,为义断情,义成桎梏;克己泽人,方能两全,人间大爱,在于宽恕…… 





附《寒水碧于天》事件流程图: 



沧州铁血大牢赵琮等人越狱 

赵琮于濮阳窃走孔雀翎 

赵琮来到惜情小居与顾惜朝共谋大事 

惜情小居失火,铁手于火场拾到孔雀翎一支,前往濮阳金玉满堂 

戚少商奉命前往沧州调查越狱一案 

戚少商途中“偶遇”被杀手狙击的顾惜朝 

戚少商在回京途中被窃走平乱珏,寻到对方刻意留下的一支孔雀翎,与顾惜朝一同前往濮阳金玉满堂 

铁手在前往濮阳金玉满堂的途中遇袭,接到第三支孔雀翎 

铁手拜访崔振玉,发现九支孔雀翎失窃,一番调查后离开,前往沧州 

戚少商与顾惜朝来到金玉满堂,发现崔振玉死于掌下,凶手嫌疑最大的是铁手 

戚少商与顾惜朝发觉崔夫人对丈夫下毒,却没能找出幕后真凶 

冷月门灭门惨案,戚少商与顾惜朝赶往冷月门的途中遇到冷血 

冷锋死于孔雀翎,背皮被割,戚少商得到第四支孔雀翎,冷血回京调查冷锋背景 

沧州百草庐方回春殒命孔雀翎,背皮被割,铁手前往调查,得到第五支孔雀翎,并救回少年十九 

戚少商与顾惜朝赶到沧州百草庐,得知铁手行踪,于回城途中遇到追命 

戚少商、顾惜朝、追命与铁手于酒肆相遇,一同讨论案情 

冷血来访,告知戚少商冷锋与方回春身为陈王近侍的真正身份,并查出另一名近侍可能是凶手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戚少商、顾惜朝与冷血前往扬州寻找步千里,留下十九通知追命与铁手 

戚少商、顾惜朝与冷血在枫林津遇袭,杀手箫人死,秦苦寒逃走,顾惜朝识破这是凶手拖延他们的缓兵之计 

戚少商一行人赶往扬州,又遇花娘子阵法围困,凶手藉机狙杀步千里,割走背皮,步千里临死前向戚少商等人透露最后一名陈王近侍的行踪。得到第六支孔雀翎 

戚少商等人追踪凶手,被秦苦寒逼迫跳江 

铁手与追命先行返回京城,戚少商与顾惜朝随后返回,冷血受伤被秦苦寒所救,最迟起程 

诸葛先生向大家揭开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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