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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选择了，就没机会后悔了，即便以后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你也没法回头。”
唐枫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拿钥匙打着了火，也不再去看凌晓的表情，“说吧，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你防备的那种坏人，和你一样，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凌晓被唐枫的一席话早就说得哑了口，见唐枫又问住哪，只好乖乖的报上家门，车子向左一拐，稳稳的朝前开去。
凌晓家的楼下，唐枫并没有下车，伸到后座将凌晓的包拿过来塞进凌晓手中，“以后跟我在一起别那么拘谨，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当然我知道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别那么防备，要不然，我们之间就没有办法正常的对话。你放心，我还是你的师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一股酸涩顶着凌晓的鼻子直冲脑门，低了头，假装收拾东西，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凌晓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凌晓看到唐枫用手从上往下使劲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冲她用力的挥了挥手。
凌晓一直看着车驶离，直到看不见尾灯了，这才低着头慢慢的往楼道口走，一辆车的大灯忽然大开，正正的打在凌晓的身上，凌晓有些烦躁，心里暗暗的骂着，“拽什么拽，就你家车有大灯！”
又是两声响亮的喇叭“滴滴”声，凌晓有些诧异，顺着车灯的方向看过去，亮闪闪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54第五十四章
灯光太亮；白茫茫刺眼得厉害，凌晓用手在眼前搭了一个小小的凉棚，看着从那一片光亮中，慢慢的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清晰，那个身影如此熟悉，只是却又那么的遥远，就这么走过来，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是唐枫送你回来的？”语调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但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嗯！”不知为什么，凌晓心里有些烦乱；并不着急想要去解释，曹宁这种淡淡然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她故意往菜里撒了好多辣椒，他尝了尝，辣出了眼泪，却告诉她，味道不错，一点都不辣。
两个人干巴巴的站在白亮刺眼的灯光里，不知道是该互相客气的寒暄还是该拥抱互诉相思之情。
“回来的还挺早的。”这句话，曹宁本来是想假装随口说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带了些微微的酸意。
“你怎么来了？”凌晓实际上已经特别疲乏了，不想再在楼下跟罚站似的跟他扯无谓的话题，皱着眉问道。
“哦，是宣薇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你们部门聚餐，看着你心情不好，可我直接去那接你好像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曹宁忽然的状态有些低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支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灯光，面色看上去有些晦暗。
“我没什么事！他们还在继续吃，我早回来了。”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凌晓在如此压抑的状态下，什么也不想说，觉得无比的累乏，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干躺着，也比两个人没话找话尴尬的面对着强。
“那……”曹宁却不动步子，似乎还并不想说再见，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询问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车里坐一会儿？”
“有事？”凌晓语句简单疲惫。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待会儿。”曹宁毫无底气的轻声说道。他今晚的表现，和平时自信大方的举止完全判若两人。
凌晓叹口气，疲惫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忍心拒绝他，“小雨还没回来，要说话就上楼坐一会儿吧，我太累了，坐在沙发上总比窝在车里强。”
曹宁也不回答，却迅速的回身去关了车灯，一声不吭跟在凌晓身后上了楼。
屋子里一天没有人待着，凌晓和小雨现在也很少在家做饭，显得有些凉凉的。凌晓脱下外衣，洗手去厨房做了一壶开水，也没心思泡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水，默默的坐在离曹宁很远的沙发一角，心里一阵阵翻涌着莫名的悲伤情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出国的事情，想好了没有？”曹宁一直低着头，看着玻璃杯里袅袅升腾的白色水汽，似乎他也并不确定这句话是否该问。
“我想不好。”今晚的凌晓，并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实话实说，“很多东西，我想不通，更看不透，也许还是我经历得太少，阅历太少，现在我面对的一切，是我从未想象过的，那都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能做到完美、顾全大局的，都是我认为的神人，我离那个标准还太远了，我只是个太普通、太寻常的女孩儿了。”
“凌晓。”曹宁低低的开口，“你别这么说自己，你是个好女孩儿，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从不给我造成任何的负担，我知道，你其实是在等我，给你一个认真的答案。”
“呵呵！”凌晓不自觉的发笑，“别夸我，我只是个等待爱情的普通女孩儿，我也会自私、也会痛恨，更会心痛流泪。不过你既然知道，那么，你现在可以给我那个认真的答案了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因为凌晓的那句问话而凝固起来，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许久，曹宁才痛苦的摇头说道，“苏青蓝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我和她那么多年的朋友做下来，选在这个时候打击她，有点不太好，更何况，她也并没有明说，我似乎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晓继续发笑，水蒸汽的热气满满蒸腾在双眼之上，却没有放松的感受，只让她觉得更加的疲乏。
“其实从心底里，你是不舍得打破你们中间的这个平衡。”凌晓喝了口热水，将自己彻底的缩进沙发里面，“或许是我经历得太少，我也从来没有过像你和苏青蓝这样关系的蓝颜知己，所以要让我理解和接受，需要一定的时间。你总说你们之间除了友谊，不存在其它，你也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却不愿意去点破，这样做的结果好与不好，我更不知道。可我有一点想问你，她的病是不可能痊愈的，那你，打算将这样的关系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她的病情得到控制，并且能控制得很好，你又打算如何继续？”
曹宁似乎被凌晓的问题问住了，傻傻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天才道，“我没想那么远，我只想着能帮她一点就帮她一点。她是我的朋友，很多年的好朋友，我除了帮她，别无选择。”
“帮？”凌晓笑着摇头，似乎在说着好不关己的事情，“我虽然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能帮，有些事情是不能帮的，且抛开她的事情不说，那你又要我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来看待你们之间不对等的这种友情。”
曹宁今晚想找凌晓，其实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最多问问出国的事情，更或者仅是出于担心，想来看看她的状况，他没有想到今晚的凌晓和以前大不一样，咄咄逼人，语调锋利无比，将他逼得哑口无言。
“凌晓，我说过，从高中开始，我对你就是和任何人不一样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对苏青蓝，真的只是一种纯粹的友情，但我也不想伤害她。她对我如何想，那是她的权利和自由，我没有办法阻止，也无法避免，我对她更是一种朋友间勇于承担的责任。”曹宁似乎也有些急切，急切的想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急切的想要再次象凌晓表达着他对她的感情。只不过，这急切，过分的宣扬了自己在这件事中高尚的责任和义务。
“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呵呵。”凌晓还是在笑，不过眼里却滴下泪来，“可你对她也是不一样的，你不可能对任何人都这样，如果是小雨这样，你也能这么做吗？不会的，你会毫不犹豫的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可是苏青蓝你不会这么做，若你还是坚定你和她的那份友谊，那我只能说，你的友谊太伟大了，你也太有责任感了，你爱着我，同时又放不下那份责任，甚至要用你的爱去迁就你的那份责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就好像一个永远入不了正门的妾，看着你为了那份责任和义务奔波劳累，义无反顾，只是要求我无条件的理解和支持。”
曹宁彻底的愣了。
凌晓的眼泪已经开始止不住了，嘴里却依旧絮絮叨叨的说道，“小雨也劝我，说我若是想要不放弃我和你的这段感情，我就必须要学会接受，我也不停的在告诉自己，你是喜欢我的，你是爱我的，而我，更是没有办法离开你，缺少你，苏青蓝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很小的插曲，是这样的吗？”
曹宁的眼眶也开始渐渐变红，几步走到凌晓身边蹲下，大手抚上凌晓泪湿的面颊，“是的，凌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相信我，她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或许是我优柔寡断了，或许是我太懦弱了，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我绝不把你放在一个尴尬的立场上。”
凌晓借着已经消失大半的酒劲，第一次主动揽过曹宁的头，抱住他失声痛哭，哀伤的情绪铺满整个空间，好像没有将来，没有明天一般。
许久许久，凌晓才慢慢的抽噎着稳定下来，红着眼看着依然蹲在地上的曹宁，将他拽了起来，“你别老蹲着了，坐到沙发上来吧。”
曹宁慢慢站起来，他的整个一条右腿已经没了知觉，现在正酥麻酥麻的，好像千百根银针密密匝匝的不停的在刺他的腿。
凌晓低下头，跟个犯错的小女孩一样，慢慢的伸过手去，轻轻的替曹宁敲打着右腿，嘴里有些许的委屈和不情愿，却依旧说道，“我也并不是说不让你帮苏青蓝，她一个人在这里，碰上了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容易，不光是你，我和小雨，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她。你需要时间去解决，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我们互相都给对方一点时间，或许，能找到我们之间的那个平衡点吧。”
对于凌晓今晚忽然异于之前的态度和行为，曹宁大为释怀，不住的点头，却没有发现凌晓话语里那份毅然决然的痛。
☆、55第五十五章
两人的谈话；虽然掺杂了太多的眼泪，但还算圆满收场，至少曹宁走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可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凌晓背靠着门，整个人跟脱力了一样；慢慢的顺着门滑坐在地上。眼里干干的；没有一滴泪。
小雨回来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凌晓还坐在门背后；小雨用钥匙捅开了门却一下子没有推开；刚迟疑一下；门又忽然“呼啦”一下大开，把齐小雨吓了个魂飞魄散。
“大姐，你最近干什么呢？”齐小雨惊魂未定；拍着胸脯缩在门外的一角，“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正常你就特别不甘心，非要把我也整成跟你这样似的。”
凌晓咧嘴笑了笑，背着光，又把小雨吓得一个哆嗦。凌晓把小雨手里的包接过来，扭身回屋，头也不回的跟小雨说道，“你赶紧洗洗去吧，我发了会儿呆，也还没洗呢。咱俩挤一块儿了，动作快点，要不明天该起不来了。”
“你今儿比往常不正常得厉害啊，真是脑袋被门挤了吧！”齐小雨从后面赶上来探过手，摸了摸凌晓的额头，“挺好的呀，不发烧啊。明儿周六，你起来要去加班啊！”
凌晓一愣，忽然呵呵笑起来，“我忘了，真的是周六啊！那就更好了，不用担心时间，你慢慢洗吧，洗几个小时我也不着急！”
小雨跟在凌晓的屁股后头走到沙发边坐下，浑身放松的瘫倒在沙发上，探究的目光在凌晓故作淡然的脸上扫来扫去，“凌晓同学，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装蒜的水平已经高到足够能蒙混过我明晃晃的大眼睛了？”
凌晓面上一僵，也学着小雨的姿势泄口气肆无忌惮的往沙发上一摊，又发泄一般用拳头使劲的捶了几下沙发，“小雨，我想，我下定决心了。培训，我是一定要去的！”
“嗯！”小雨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奇，懒散的哼了一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相信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凌晓，“这是你单方决定的结果，还是你们双方磋商的结果？”
“今天我们部门聚餐，是唐枫送我回来的，然后他在咱们家楼下等的我。”凌晓点头，说这话的时候，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轻轻的干笑了几声。
“哦？”小雨总算提起了一点兴趣，半撑着脑袋，“他们没碰上？没有发生点什么肢体冲突？没有两男争一女之类的市井八卦戏码？”
凌晓恨恨的白了小雨一眼，小雨哈哈笑倒在沙发上，“我错了我错了，您继续，我调整态度，我过分了、过分了。”
凌晓懒得理小雨一副二皮脸的老油条样子，仰面大大出了一口气，慢悠悠蹦出了两个字，“没了！”
“什么？”齐小雨腾的一下，又从沙发上瞬间坐起来，“什么就没了，这就完了？过程呢？他来找一下你就完了？”
“结果都已经有了，还要去追求什么过程。”凌晓终于将所有的哀伤全部都堆砌在脸上，凄凄然的看着齐小雨，“小雨，我真的觉得好累，我从来就没有这么累过，原来拥有也不轻松，放下也更是心痛。”
凌晓这句话一出口，小雨就刹时收了玩笑的表情，“凌晓，你是来真的！”
“这种事，可以来假的，可以开玩笑么？”凌晓反问。
“他的选择还是你的选择？”凌晓的倔强齐小雨是知道的，事情发展的过程中，她会无比的纠结，左右摇摆，来来回回的折腾，情绪和波浪似的起起落落，但若是真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有回头的余地。
“我的选择。”凌晓拿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重重的顿在桌子上，“苏青蓝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一根深埋在肉里去除不掉的刺，我可以当作看不见，可那痛时刻提醒着你它的存在。若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她就那么清晰的在我面前，故意的在我面前。”
凌晓就像在说一个故事一样，平静、安详、缓慢、悠扬，“其实我的存在，对于曹宁来说也已经是一种负担了，为了他所谓的朋友责任，不能放手，对我又不舍，可我又接受不了苏青蓝，他深陷其中，无法平衡，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他所谓的友情，左右为难，好不痛苦。”
屋里特别安静，小雨走到阳台边朝外看去，已经是凌晨了，四处灰蒙蒙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处亮光，“凌晓，其实你本可以不那么认真的，你只要牢记他是爱你的就行了，你只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快乐就好了！世界上的事情，哪里可能那么清楚明白、黑白分明呢！”
“小雨？”凌晓看向小雨的眼神有丝不解和不可置信，“这话，你已经跟我说了不止一遍了，爱情，果真像你说得这样，在其中的人，都要捂起自己的耳朵眼睛来糊弄自己，伪造一个只有两个人的虚幻城堡么？”
小雨转过身来，靠在阳台的窗户上，看着凌晓欲罢不能的痛苦神情，眼中有丝不忍，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淡然，“凌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糊弄你，除了你自己。你不要怪我说得狠，你在意的东西太多，太较真，太把感情当回事，其实，感情是什么，它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更不需要你用你全部的生活来迁就它，而是要让它给你的生活带来快乐、带来生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成什么了，十足一个怨妇，一个被扫地出门的怨妇！”小雨恶狠狠的痛心。
凌晓张着两只茫然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雨，她知道，在感情这个方面，小雨拥有绝对的发言权，她的确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摸索，去摸索一种完美的方式，只不过，无果。
“其实，也许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小雨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有些犹豫，“这些东西都是痛过了，才知道的。这也许就是大家所说的，对感情的失望，或者说，我其实连爱都不敢爱了，即便碰到喜欢的人，也不会那么全情投入，伤得太深，便会谨慎，更会害怕，怕一脚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用几分心，我再比你少一分，这样，即便以后面对分离，我都永远不是输家。”
小雨嘴上说得淡然，脸上却也开始渐渐映上了痛苦的神情，凌晓猛然的开口，“小雨，你对感情的失望，绝对不是来自曾凡，是吗？他不过是你失望以后的第一个选择，我说得对不对？”她有些不肯定、不自信，因为毕竟她还没有经历过爱情，虽然她的这种感觉强烈，可是，如果发生了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小雨没有理由不告诉她。
静默，令人窒息的静默。
小雨不吭气，踱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凌晓，自己“噗”的一下就拉开一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一边豪气的抹嘴，一边用眼神示意凌晓仿其道而行之。
“我不喝了，今晚喝了，到现在还晕乎呢！”凌晓将啤酒朝茶几中间推了推，扯过一条毯子搭在自己身上，又甩了一条给小雨，“你也少喝点，都什么天儿了，还喝冰的。”
“那怎么了！”小雨一脸不屑，又豪气的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