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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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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秦锋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只分你们乌鱼水寨三成,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第六十五章 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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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壮汉子却并未生怒,转而细看着二人,而是一声感慨道:“倒是忘了,你二人已今非昔比。剑衣堂的名号。我们这些在水上厮混的人,也有所耳闻了。还记得几年前你们第一次来寻我谈生意的时候,都还是小屁孩,当时我差点就把你们扔出水寨喂鱼。现在想起来,也觉不可思议,你们两个混账,怎么就这么大胆?”

    说起早年之事,庄无道也是一笑,他身旁这位别看貌不出众,却是越城七百里外,松江乌鱼水寨的寨主。名唤张存孝,绰号‘水里刀’,也是老交情了。

    他与秦锋做的第一票‘生意’,就是与乌鱼水寨联手。

    乌鱼水寨当时已经崛起,管着一段江面。而他与秦锋,那时节也还只是练血境界,只有十几号人手。却能得张存孝的青睐有加,极力照拂。

    所以无论是他,还是秦锋,对这位都是心存感激。这些年与乌鱼寨合作,也是紧密无间。

    庄家的护院私军,总数一百五十,俱是披甲精锐。北堂家置身事外,在城中不好动手,只剑衣堂一家吞不下来。也只能选在江上,与乌鱼寨合力。

    两家联手,加上附近几处小水寨,也有六百余人。

    “开始了!”

    那楼船之上,数十只长箭飞射而下,大多都被铁盾与船侧的女墙挡住,传出一片‘夺夺’的声响。不过也有几人运气不佳,被箭只射中。好在都护住了要害,都伤势不重,被人救下了甲板。

    而此时冲的最快的那艘快船已经接弦,一个青衫人影,从船中飞扑而起。跃在空中,有如青鹤,身法苍劲猛烈。落下时一片披靡。

    “仙鹤九形?”

    张存孝目光微闪:“你们这位供奉还不错!养个五六十年,说不定能到练气中期。”

    他本人也是练气境,自然能瞧出那青衫人的实力高下,已超出普通练气境修士的水准。

    秦锋亦是满意一笑,那青衫人叫做张杰,乃是剑衣堂重金招揽的第一位练气修士。光只是聘请的礼金,就是千两纹银。如今看来,确实是不亏。

    船上呼喝之声响起,随着那张杰势如破竹冲入船上,后方一群剑衣堂的帮众,也开始登船。

    剑衣堂初建,许多都是新近才招募进来,打起来没什么章法。然而有百兵堂精制的铁甲兵器,又是人多势众,都士气不低,战意高昂。

    只是此刻船上那两位练气修士,也已走出了船舱,都是同时往激战开始的方向飞扑了过去。

    眼见张杰,就要陷入被两大练气围攻之境。庄无道的目里精芒略闪,而后直接探手往虚空一爪。

    “擒龙震虎!”

    掌生摄力,隔着六十余丈江面,直接就将其中一人生生吸摄到了身前。

    就在这位练气境修士神情惶恐,极力挣扎之时。庄无道已经是拳走虎形,‘咔嚓’一声,将这人的咽喉,直接打折!尸体跌入到江中。

    “这是,玄术神通?”

    张存孝的瞳孔,顿时一缩,倒吸了一口寒气。过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好家伙,当年真没看出来,你庄无道居然有这样的出息!如此说来,说不定日后,我张存孝靠你们两个老弟照拂!”

    秦锋立时就摇头;“我可远不如他!论到武道天资,一百个我,也不及无道。”

    张存孝闻言是哈哈大笑:“也不差了,他脑子就不如你。早年就看出来了,你们兄弟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总有一天能混出头,我慧眼不差!不说了,你们的人既已动了手,我们乌鱼寨也不能袖手旁观,干看着——”

    说话之时,张存孝猛地一个下蹲。然后一整艘三十丈大船,都微微摇晃。张存孝整个人有如蚱蜢般跃起,直接就越过了十二丈江面,落在那艘楼船上。势如陨石,狠狠‘砸’在了对面甲板,双斧轮舞,使周围一片,俱都是人仰马翻。

    几艘快船,也急速靠近。数百人影,蜂拥着冲入船上。

    庄无道与秦锋二人相视一笑,都知这一战的结局,已经没有了悬念。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刻时间,楼船之上就再没人抵抗。那些护院家丁不是被杀,就是自己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而剩下的那位练气修士,倒是极其忠心。然而也敌不过与张存孝与张杰的合力围攻,被张存孝的斧头一一(  看最快更新)削了脑袋。

    秦锋与庄无道本来最担心的是庄氏父子会见势不妙,纵火焚烧船上财物。然而到最后,船上也没人燃起火焰。整艘船完完整整的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张孝杰神情兴奋,面泛红光。船上并无多少金银,庄寻极其谨慎,什么古董珠宝与贵重家什之类,也只带了寥寥几件。然而只是那些护院身上的精甲兵刃,就已是价值不菲,也都是出自百兵堂,是面上难得一见的精品。其中甚至还有两件灵器。

    那些家眷身上搜出的金银珠宝也是贵重,至少价值五六万两纹银。

    最重要的是庄寻的身上,藏着整整六千三百两由越城各家钱行开出的金票。还有几处地契,庄氏在东海那边,居然已置下百顷良田,也是价值不菲。

    庄家几代经营,果然是富豪惊人,积累了好大一笔财富。这些钱财,哪怕剑衣堂只能分到七成,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秦锋见了却是若有所思:“这个庄寻,果然是个人物,可惜了!”

    庄无道也是深以为然,金票与地契,要毁去极其简单。庄寻却没意气用事,如此一来虽(更新最快)是便宜了他们,却也多了几分保全家眷的可能。这是个极其理智,颇有决断之人。如此人物,倒是勾起了他见一见的兴趣。

    庄寻父子,此时都被居拿在四层船舱。待得庄无道二人到来时,马原正冷冷阴笑着,用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着滚在地上的庄同。

    那日小比,马原几乎就被庄同踢成废人,自此之后,马原就已恨庄同入骨。此时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将庄同往死里抽打。

    庄寻则漠无表情的坐在一旁,木木的在旁看着,仿似死人。直到庄无道二人到来,眸子里才有了些生气。知晓眼前这两位才是能真正做主之人,注目良久之后,竟是轻声一笑。

    “我果然是没猜错,你们是准备对我庄家下手了。只可惜,老夫心性差了些,还不够果决。”

    “咎由自取,能怪何人?”

    庄无道微哂:“即便你花再多的钱财,再雇多少人,怕也走不出越城六百里外。”

    庄寻能够雇人,他庄无道难道就不能拉更多的人入伙?如今的剑衣堂,也已经有了这个资格,

    这庄寻,其实也不是舍不得花钱雇人,而是但心行事张扬,反而会引人注目生出歹心,真难为这位了。

    庄寻再次沉默,而后冷冷道:“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说都好。只是我这些家眷无辜,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庄家在越城经营已有七十年,如今家产虽已变卖。却还知晓城外四处蕴元石矿脉,我担忧树大招风,才一直没去开采。若能放过我儿庄同,我可尽数告知诸位。”

    地上庄同闻言一怔,而后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庄无道。

    秦锋则眉头一挑,也极是意外。张存孝更悚然动容,已经有了几分意动。

    一条蕴元石矿脉,哪怕只是小型,也有百万石的储藏。这是能使一家富贵数十代的产业。

    只是这到底是庄无道的私人恩怨,他不好应承。

    庄无道却一声冷笑,毫未动容,从身旁一名剑衣堂帮众的腰间抽出了一口剑,直接就把那庄同的人头削了下来,

    血液顿时喷洒了马原一身,庄同人头骨碌碌滚在船板上,那双目依旧圆睁,满含着怨毒与不信。

    庄无道则是看都不看一眼,手提着带血长剑,平静道:“我不斩尽杀绝,却也不愿留此后患。听说你还有两个庶子,如今都快成年?你若是愿意说出来,我可让他们带黄金百两离去,说不定有一日能复兴你们庄氏家业。若是不愿,那也没必要说了。”

    剑衣堂称雄城内,若还再经营矿脉,那就要使城内诸多势力侧目了。即便是知晓矿脉位置,也需暗中经营,不使他人得知。或者是干脆把矿脉的消息卖给他人,然而得利却也不多。

    那庄寻愣愣地看着,终还闭上了眼,一声苦叹。

    “好一个不留后患!也罢,老夫早料到了会是如此!诸位皆是草莽豪雄,必然不会毁诺。”

    说完之后就极其痛快的以茶代墨,不多时便在茶几上画下了一张地图,指点出了方位。

    庄无道牢牢记住,而后就与舱室内诸人互视了一眼。随即秦锋与张存孝都颔首点头,马原便嘿然冷笑着,一剑刺入了庄寻的咽喉。

    都不担忧庄寻会在矿脉地点上作假,庄寻的家眷还在,这些矿脉若是不实,又或者有其他什么变故,最后只会报应在这些人的身上。

    这庄寻是极理智聪明之人,若还欲保全家人,定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第六十六章 无道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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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存孝从乌鱼寨带来的人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劫掠财货的本事最是拿手不过。

    待得庄无道几人从船舱里出来时,这一整艘楼船就已经被彻底搜刮的一干二净了。而一应收获,都全数搬至自家船上。

    这艘楼船其实也还算坚固,可以当成战舰使用。然而张存孝却嫌这船的船速太慢,比不上自家的快船,也太过惹眼,不愿一起带走。

    那越城守备太监乃是吴皇亲信之人,然而在越城中有名无实,被镇南将军府与几大世家压制,并无太多的权势。可这位再怎么势弱,也是越城官场上的几位巨头之一,

    再拿下这艘楼船,那就等于是公然打脸了,为两家招灾惹祸。甚至不能烧毁,以免将之激怒。

    唯独庄氏的家眷不好处置,依庄无道的意思,是干脆将这些人留在船内,任其自生自灭。

    马原却是有些不满,目里幽光闪烁道:“如是肯依我,就干脆都斩尽杀绝,全宰了算了,免得日后麻烦。斩草需除根,无道哥放过他们,未免有些妇人之仁。”

    庄无道闻言摇头:“我听说北方草原之上蛮部征战,也只是男丁过车轮者斩首。你我与他们家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庄氏能支撑门户者,也只有庄寻庄同两人而已。没必要牵连家小,连那些蛮人都不如。”

    说话之时,庄无道却是目视张存孝。斩尽杀绝,他其实没什么抵触,之前对庄寻的承诺,庄无道也并不太放在心上。重信守诺,那也要看是对谁人,岂会被庄寻的那几句言语给拿住?

    然而今日都是乌鱼寨的人手,最后究竟怎么处置,还是要看这位乌鱼寨主的意思,

    张存孝皱了皱眉,最后终是却不过庄无道的颜面,装作毫不在意的一声朗笑:“一群妇孺而已,能掀出什么风浪?没了庄家积累的钱财,我看他们也未必能活得下去。兄弟们缺德事做得多了,这次就当是积一积阴德。”

    秦锋却不置可否,只幽幽道:“庄寻说的那几处地方我去过,若真是矿脉,因该就在地下二十丈之内的露天矿藏,极易开采。据我所知,周围也都是产出极多的富矿,此事颇为蹊跷。再有庄寻那两个庶子,未必就不知这几处矿脉的位置。说不定还知晓更多——”

    张存孝初时没听出秦锋言中之意,直到最后才反应过了,双目顿时怒睁:“这个庄寻,莫非是临死了还准备要坑我们一把?”

    庄无道一楞之后,也暗暗一声叹息。矿脉离地表极浅,周围又都是富矿。这几处地方,那庄寻只怕绝不仅仅是顾忌树大招风而未去开采,应该是另有什么缘故。

    他们若真傻乎乎跑去开矿,或者把位置泄露给别人,说不定就会惹上什么祸事。

    有了秦锋这一句话,这庄氏一族的性命,多半是保不住了。那庄寻如此算计,只怕也是未把除庄同外一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想也可知,以张存孝的性情,一旦证实了秦锋之言,接下来定然是要将船上之人斩尽屠绝以泄愤。

    庄无道并不反感,却也不愿参与其中,便干脆独自走到那船拦前静静等候。这不是故作清高,更非是妇人之仁,心慈手软。而只是因始终记得母亲死前,拉着他的手交代的那几句话而已。

    ‘——烈儿,我知你这几年心里戾气渐深,近来行事也常不择手段。缘由皆在于我,母亲怨不得你,也知日后再约束你不住。然而烈儿却需谨记,我们沈庄两家世代都行善积德,以德信二字传家。我不求你日后能不辱两家门风,只求烈儿你日后能得饶人处且饶人,行事不可太多偏激,也莫要太愤世嫉俗——”

    他本名沈烈,然而母亲死后,就不愿再用父姓。随了母亲姓庄,取了‘无道’二字为名。

    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散,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清冽如水。

    船上悲泣嘶嚎与惨呼之声,不断传至耳中。庄无道却听而不闻,想起了娘亲在世之时,是怔怔出神,眼神惆怅。

    他原本出身之地,不在东吴,而是距离数万里之外的周国。

    大约在二十五年之前,他母亲庄小惜嫁入沈家,与‘父亲’沈珏共结连理。

    那时的沈家,只是以耕读传家的小族而已。不过父亲沈珏天赋聪颖,年纪轻轻,就已是满腹经纶,母亲也同样是一位才女,外家本是世族,世代簪缨,财雄势大。然而到母亲那一代,却已是绝嗣。几乎是带着庄氏一族积累的家财,嫁到了沈氏。

    出嫁之时是十里红妆,震动一城。而两夫妻婚后也算是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只他父亲沈珏虽诗书满腹,却不愿出仕官场,更喜武道,心向长生。不惜耗用重金求购各类灵丹妙药,又遍请名师教导。十六岁婚后才开始入门,却居然真的是在二十岁前,险险踏入到了练气境界。

    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修为突飞猛进。然而三年之后,沈珏却忽有一日带着数十万两的钱财外出,之后就无故失踪,音讯全无。

    母亲庄小惜守了六年,用尽了所以的家财去寻沈珏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就在一家人,接近绝望之时,沈珏却又忽然回归。

    之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家中,除了经营家中田产生意之外,平时都不出宅院一步。

    那时母亲的嫁妆已差不多耗尽,然而沈珏(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手段不凡,又有了一身不俗的修为,暗中更似有贵人相助。短短几年,就已积攒下(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更胜庄氏十倍的家业。不过就在祖父母亡故的一年之后,沈珏突然出外行商,仅仅几日就传回了遇贼劫杀,暴死荒野的消息。

    母亲却对沈珏用情至深,因死不见尸,不肯亲信。事后多方探查,也真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几年之后,终在天一之北,寻到了沈珏。

    那时的沈珏却已是北方第一大派太平道的嫡传弟子,道号‘重阳子’,筑基四重楼,前程无量。更是太平道元神境真人‘黄龙子’的爱婿,道侣‘萧灵淑’。早在十年前沈珏失踪之时,就已结下良缘,更诞下一子。也是由‘萧灵淑’引入太平道门下,因天资盖绝当世,成为太平道嫡传弟子。

    回归沈家,只是为了断‘尘缘’而已。

    母亲悲愤欲绝,更是烈性之人。从此再不想见沈珏一面,也不愿食沈家一米一栗,受萧家施舍。离开北方之后,就带着他远走东吴,在越城落足,从此以针线为生。

    移情别恋,本是世间再不平常不过的事。为修道长生抛家弃子,也是再寻常不过。那沈珏还不算是真正绝情无义之人,拜入太平道之后,至少还知晓要奉养父母,给妻子留下足够的钱财依靠。

    然而庄无道那几年,是每日里亲眼看母亲碾转反侧,泪满青枕。忧思神伤,咳血不止,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他心里又岂能不恨不恼?

    身后处突然传来一丝寒流,瞬间涌过全身,使庄无道的心绪,骤然平静了下来。

    “云儿?”

    这寒流来处。不用猜都可知是身后‘轻云剑’。

    “你心境波动过剧,对修行并无好处。修行之道,切忌大喜大悲。”

    那云儿沉声道:“你执念太重,此心魔不克,日后只怕成就有限,难以过那登仙之劫,也难成元神。”

    庄无道皱眉不语,紧紧握起了拳头。还是那一句,这心结他放不下,也不愿放下。十年来他不惜一切,不就是为了这心愿?

    难道这心魔不解,就无法修行了?

    云儿也沉默了一阵,而后便又柔声道:“不过你若是实在放不下,那就干脆再极端一些。将这执念心魔化为己用,融入自己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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