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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先出去,朕与老师有话要谈。”皇上脸色凝重,像是心头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凌茗瑾虽有不愿,但还是退了出来,随即,在皇上的呼声之下,金统领就带着禁军将这院子层层包围。
随之,凌茗瑾就听到了开门声。
皇上与司马大人这门神秘,到底要谈的是什么?
所以人都在猜测,只有皇后心知肚明。她很明白皇上对司马大人的敬重,司马大人,可说是皇上唯一的希望。
与众人的期待不同,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咒诅着,就这么睡下去死去都好,千万不要醒过来,在这半年里见识了白公子的平步青云见识到了他扳倒大皇子的手段,她岂能不担心四皇子的处境,当年的事情,她可是也参与了的,若是白公子真到了有实力展开报复的那一天,那大庆会掀起一场多大的风浪。
“司马大人说的百日白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外呆着也是无聊,所有的睡意被秋风吹散,凌茗瑾身着懒腰问道。
萧明轩看了一眼在前头站着的皇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没有回答。
柳流风也是看了一眼,没有给凌茗瑾回答。
凌茗瑾无趣,又得不到谁的解释,只得在心里想着这百日白头的由来效用等等。
柳芊芊素来冷淡如冰霜,但心里也有疑问,白公子无疑是一个年轻人从商转入仕途的成功典范,在无数年轻人对着白公子抱着崇拜之情的时候她自然也会对他产生好奇,可惜她对白公子知之甚少,大多也是在萧明轩所述中得知,白公子原是青州杜家人,身为柳家大小姐,她对青州杜家这个词并不陌生,虽然这些年再无人提起,但在她父亲柳清风偶尔的感叹中她还是可以猜想得到当年与柳家齐名的杜家是何等的风采。
可这种风采,毁灭在了二十年前的一个风雨之夜。白公子的身世有些离奇,不,应该说有些耻辱,他不过是杜家小姐杜依依的私生子,是被看做野种不被接受的存在,而他也确确实实是给杜家带来了灭顶的灾难,虽说把二十年前二十三弦河畔的那一场血案归咎在一个当时刚刚满月的白公子身上很是不公,但在大多人看来就是如此,但白宫杜松,却是活了下来,成了杜家唯一的后人,没了杜家的雄财大势,白公子幼年的生活可想而知,因他不过是杜依依的私生子,杜家那些亲戚对他都是不闻不问任由其自生自灭,若不是杜依依以前的贴身婢女抚养白公子也不可能有了今天。
从杜家私生子到长安忆老板再到内库管事,这一条路白公子走得很是艰辛,柳芊芊虽心高气傲,但也是自愧不如,她理解了白公子的工于心计,但她不能理解白公子的所作所为,大皇子虽与他有仇,但在她看来,白公子这一手也实在是太狠了一些。
寂静的院子,寂静的小径。
火把毕剥着不是会炸出一两点火星,萧萧而过的夜风会卷走地上与树梢的黄叶吹乱凌茗瑾的黑发吹动皇后头顶白玉簪上的响铃。
所有人都在想着那院子里皇上与司马大人的对话,但谁也猜不到两人的对话。
因为他们不知道,在这一场白公子与大皇子而最后演变成了白公子与几位皇子与大皇子的较量事件的背后,居然还隐藏这这样的秘密。
屋内,烛火跳跃着,照着床榻之上那一头的华发。
触目惊心,昨日皇上还见到了一个健康年轻的白公子,今日见到的却是一个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堆得比他还要多的老人。
白公子的一日,就已经消耗了十年的生命,三日之内衰老而亡,对一个年不过二十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只是,这是白公子自己的选择。
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背后的人加诸给他的。
虎毒不食子,他也有恻隐之心,特别是在大皇子被送进风过府的当头,一个父亲对亲情的希翼让他对白公子动了恻隐之心起了怜悯。值得欣慰,白公子的放手一搏,终是有了成果。
只是这成果他能不能再体会享受,就要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211:亲王
药圣可说是对白公子身体情况最了解的人,在他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病人的时候,他就被这种棘手的毒药所震惊,特别是在他知道白公子所中之毒是百日白头来自宫中的时候,他好战想要征服一切的拼搏心被激发,他将白公子视作了自己最重要的病人,在遇见了白公子之后的这些岁月里,他大多的时间都是在为此而奋斗,他翻越过无数山头,去过无数渺无人迹的深山老林,但快二十年了,他依旧没有研制出解毒的良药,只能依旧如此十多年前一样用药物压制白公子体内的余毒,但这种压制,是必须以燃烧白公子的生命为辅的,所以,白公子没有时间了,而他,也没有时间了,他一直觉得,只有解了百日白头,他的医术才能达到另一个境界。
皇上匆匆进宫去取的,不是解药,而是百日白头的药方,虽然此药方被皇上收纳,但却早已深深印在了后宫许多人的心中,他只是可惜,当初那位御医研制了这样的毒药,却来不及研制出解药。
如今,白公子体内的平衡被打破,压制余毒的药物失效,余毒猖狂而起,药圣已经用了最大的药量去恢复了白公子体内的平衡,但白公子醒不过来。药圣很明白,这是余毒漫延上了脑部,之前他施针刺激白公子大脑,也就是为了抑制余毒漫延。
百日白头,就像是蜘蛛丝,一旦扑捉到了猎物,就会紧紧缠绕着猎物,但凡是中毒之人,从未有一人可以完全拔除毒素。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一个奇迹,一个由老天或者是白公子创造的奇迹。
生而就是累赘带来了灾难,艰难活了下来却受尽了余毒折磨,苦苦等了五年用尽一切办法总算入了长安,白公子的毅力绝非常人可以想象,他有胆量有决心放手一搏,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醒过来。
只是,也许这个时间会很漫长。
屋内,床榻上白发苍苍的白公子,就像是一面放大镜,放大着皇上心中的罪孽,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就算他再狠心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而不相认,但毕竟也还是他的儿子,白公子的苍老,是他纵容一手造成,现在对一个父亲来说,他已经摒弃了杂念,一心只想着让白公子醒过来。
“老夫把过他的脉,他很脆弱,此次就算他醒了过来,这也活不长了。”看着着白发皱纹,司马同样心生了无数感慨,他一生唯一愧对了的人,就是杜依依,白公子的母亲。
皇上鄂然回头目光呆滞,活不长?虽说他一直知道白公子羸弱身体差,但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大好的年纪,怎么会活不长?
“百日白头的余毒一日日的蚕食着他的身心,而这么多年他为了压制余毒,用了一种极为阴毒的药物,可以说他现在,是百毒之躯。”司马医术虽不如药圣,但这些东西他还是可以判别出来,白公子长期的体弱一方面是余毒造成,另一方面,就是白公子日日服用着一种比百日白头相克的药物,体内阴阳是平衡了,但这两股阴阳,却是不断的这蚕食着他的身心。
“他还年轻,不该就这么死去的。”皇上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但他依旧还是将这些他认为不该有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当初正是他的默许而造就了白公子这残败之躯,现在他悲痛怜悯已经是悔之晚矣。
“除非能配出百日白头的解药,否则就算他这次醒了过来,也会再有下一次的昏迷,直至死亡。”司马丝毫不顾及皇上这个做父亲的情绪,一字一句皆是实言。
“朕,愧对他们母子太多,太多了。”半低头,视线掩在黑暗中,身侧白公子那一头白发,那么的触目惊心。
“皇上,他这么努力,也不过是想得到你的认可,他与潜之那几个孩子不输半点,唯一输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大庆,唯一一个可以与皇上直言不讳而不被皇上记恨在心的人就是司马,当年若不是有了司马的辅助,他也不可能有今日。
白公子输的,确实是一个身份,但他从来都不是想要得到这个身份,他只是想得到认可,只是想看到抹杀了他一切的皇上的认可,然后他就可以高傲的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皇上,他当年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一向自认为英明的皇上,从不觉得自己愚蠢,他的所作所为利民利己,他可以眼都不眨的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毁灭少数的人,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毁灭大多数的人。
大多的皇上,都是这样的伪善者。
“皇上,为何不做出一些补偿?”司马为着白公子在交涉,白公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要的就是站得更高,在皇上方寸大乱的时候,提出这个建议正是适合。
“若是他醒过来,朕当然会补偿他。”说着,皇上突然抬起了头,夹杂着血丝的双眼,幽深如狼:“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愧疚?”
司马长叹一声,顿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我是愧疚,罪不至稚子,当年对杜松下狠手,确实是错了,在老夫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夫就每日被这种愧疚感折磨着,虽很艰难,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他活了下来,活得这么像依依。”
“朕,当时就不该答应他跟小词将杜松带到了长安。”皇上轻轻皱鼻,双眼满是戾气,当初要不是平南王与长公主的请求,他又怎么会让杜松入长安。
“你,到底是他的父亲。”
皇上冷冷扬起了唇角:“不要自欺欺人了老师,他从不把我当成他的父亲,他也从未觉得他是我的儿子。”
“皇上,你还是不明白。”
皇上续而冷笑:“朕有什么不明白。”
“他只有五年的命了。”司马大人负手而立站在床前,冷冷的说出了这一句。
嘴角的冷笑突然凝滞,这五年两个字,让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五年,皇上,你觉得他会想做什么?”司马大人撅着嘴退后了两步。
五年,杜松会做什么?皇上楞了许久,五年,以杜松现在的力量能做什么?
“只有五年吗?”
“五年,或者更少。”
抱头,皇上心里正在上演着一出父爱与利益对战的戏,他已经辜负了杜松二十年,在他为数不多的五年的生命里,他又能做什么?
“皇上,生命稍纵即逝,不要等到晚了才会后悔,你看,他现在的模样。”
皇上回头,看到了床榻之上面目全非的白公子。
“他这一生太苦了。”
………………………………
烛火,无情泣泪。
窗花上的人影,静静的映在了院落中。
院落外,凌茗瑾几人依旧在守着,这一次,他们都明白这将会是白公子的生死一线。
药圣已经与药童去了厨房,白公子不清醒,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最终,那扇紧闭了半个时辰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皇上与司马走了出来。
没人知道两人在里面谈了什么,皇后虽能猜测到某一方面却也无法判定。
“传朕旨意。”
皇上金口一开,把守院落的禁军全数都跪了下来。
方走进的凌茗瑾等人也是全数跪下。
“内库管事杜松,因修儿过错而昏迷不醒,为偿还修儿所造罪孽,朕决定收杜松为义子,待明日下了诏文,赐其亲王府邸,七珠衔玉带。”
这是一道口头旨意,但皇上一向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这不会是笑话。
众禁军神情呆滞,眼中闪烁着一种名叫欲望的光芒。
这是一个传奇,大庆的百姓,都知道这位仁厚的皇上有着怎样的性情,能让他收为义子享亲王待遇,这比登天还难,可白公子,偏偏就做到了,而且只花了半年的时间。
谁都可以想象得到,这道旨意若是流传开来会引起各方势力百姓多大的反应,但这里跪着的众人都明白,一旦是皇上做的决定,除了一个人,谁也改变不了,而唯一可变化皇上决定的这个人,此刻似乎是同样皇上这一道旨意的。
大皇子的倒下,一位亲王的崛起。
这是多么传奇不可思议让人只觉如梦如幻的事情。
听到这道旨意,最为惊慌的人莫过于皇后,义子,亲王,七珠衔玉带,她很明白这是什么待遇,皇上真的已经接受了杜松的身份?镜文在才扳倒了大皇子之后又立下了这么一个敌手?一瞬间,很多画面涌上了皇后的脑海,她惊慌,她恐惧,她手足无措。
杜松一旦得势,自己会是什么下场?皇上对杜松的愧疚之情到底止于何处?杜松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太子之位的争斗他会不会参与其中?日后大庆的江山会不会有他的一份?杜依依的儿子,皇家的野种,现在,终于是登堂入室了么?这个义子的身份,虽隔了一层,但对杜松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是天大的认可,看着皇上身侧一脸平静的司马,她便就猜想到了这里面该也有一部分司马的提议,但她一向端庄稳重,虽内心惊慌无比,但她已经可以详装镇定笑脸盈盈的走道了皇上身侧道了一些皇上仁民爱子英明云云的话。
212:黑暗与光明
而凌茗瑾几人在听到这旨意的时候,惊得半响都说不出了话来,但他们都为着白公子在暗暗高兴,毕竟他拼搏了这么久为了大皇子那一剑受尽折磨,今日有好报也是他应该。成为皇上义子,享亲王待遇,这算不算得是一步登天?皇上隆恩浩荡,实在是百年一遇的机遇。
萧明轩虽不明白白公子要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的苦苦拼搏,知道他的苦苦奋斗,今日他不知道这道旨意对白公子来说是不是拼搏奋斗之后他想要的结果,但他心里却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他深知白公子身处在长安里的危险,有了这个身份,至少他日后也会好一些。
这道会改变白公子后半生命运的旨意,也会改变北落潜之几位兄弟的命运,对四皇子来说可能还不知其中就里,但在北落潜之北落霖笠北落斌看来,白公子的崛起,绝非是皇上所说的这么简单。就如北落修被送去风过府之前在庆安宫外的长啸哀诉。
皇上,是真的狠心,他可有狠心为了自己好过一些少一些愧疚而忽视了他其他几个儿子的感受。
今夜他的这道旨意,明日,也许就是朝堂之上的一场风波与大庆的一场风浪。
所幸的是,北落潜之几兄弟还被皇上禁足在府中。
皇上要做的一切,都是补偿,在外人看来是为大皇子做出的补偿,但在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皇后看来,这绝对是皇上对白公子起了怜悯之心,义子、亲王。在白公子生下来而活下来的这二十年里,她一直都在担心又会今天这样事情的发生,谁想,这一切,来得这么快,杜松不过入长安不到半年,就让皇上从厌恶而怜悯。
好毒辣的虎子,好狠的人心。
可惜,白公子现在醒的过来醒不过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皇上的补偿,他能不能享受都是一个问题。
药圣从厨房归来,看到跪地的众人与皇上,慌忙下跪。
皇上冷冷与他抬了抬手说道:“明日朕还要早朝,不能久留,若是杜松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朕。”
药圣应了几声一定一定。
皇上给出了补偿,他内心的愧疚对白公子的怜悯已经被这些补偿而取代,他是一个自私的君王,在下了这道旨意的时候,他身心一轻,慌乱的思维又重新清晰了过来。
皇上与皇后是一起走的,司马大人在院里呆了一会儿也就离去,凌茗瑾几人依旧被药圣拦在了屋外,屋内依旧是没有动静。
又是深夜,本该平静的深夜,但在皇上走后,很多已经睡下的人都掌了灯再无睡意。
关于皇上的一切都是流传得极快的,皇上前脚刚走,他的那道旨意就已经被送去了长安的很多个地方。
知道这道旨意的人,都深深的被震撼了,他们很难想象,大皇子倒下,这么快就有了一位亲王崛起,虽说白公子只不过得了这个身份,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他是大有可能更上一层楼掌握更大的势力的。
大皇子倒下是因白公子而起,皇上非但不怪罪还给了白公子这么一个身份,也许是皇上对现在依旧还昏迷不醒的白公子愧疚,也许是皇上真心实意的喜欢白公子,也许是皇上不过是想在白公子身上得到有些安慰。
这些也许,让人想着就胆颤心惊,因为长安里的这些贵人都明白,白公子初入长安的时候皇上对白公子是什么态度,不过是半年,半年啊!!!大皇子倒了,内库杯酒会被白公子紧紧握在手中,内库可是大庆的命脉之一,只要长公主一日不加干涉而皇上对白公子信任,白公子不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多么可怕的成长速度,若是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朝堂之上的一足。
这道旨意,让众人看到了皇上对白公子的器重,让众人嗅到了白公子美好无限光明的未来,这些贵人的心思,都是随着皇上的喜好而转动的,而今白公子成了皇上义子,他们又怎会不激动?
他们确实是激动得大半夜都睡不着了,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去往杜府,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的态度摆在这里,可白公子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一回事,若是醒不过来,这一切都只是空的。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