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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进宫的时候,身侧跟着一个婢女,但在方才她站在庆安宫外的时候,那个婢女已经不见了。
若是要以自己的身份上位,那就必须要让长安乱起来。
要乱,就不能这么井然有序。
长公主这一场局,可是一场关乎天下关乎民生的大局。
她手握的是内库,大庆的经济命脉,她执掌内库二十年,大庆风调雨顺,但若是她要让内库亏损让大庆民不聊生,也足有一百种以上的办法。
看寝宫内清醒紧张,她带着北落斌到了庆安宫外。
群臣现在正是骚乱的时候,不管皇上能不能醒过来,有些命令长公主还是必须要下达的。
“金统领,你让人去晋城送信给建安,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长安。”
“苏大人,还请你去一趟风过府,暂时将修儿带回来。”
皇上正是危险之时,长公主这两个吩咐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突发,苏建虽是一直要求严正执法的大臣,但这父亲临危儿子见上一面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没有多言就出发了。
“斌儿,你可有潜之的消息?”
“没有消息。”北落斌摇了摇头。
其实他是知道的,北落潜之现在就在安州,他派去的杀手,现在也在安州。现在正是行事的关键时刻,他绝不会让北落潜之回到长安来插上一脚。
皇上有五子一女,北落霖竖死了,但还有杜松,若是能全部赶回来,那当然是最好的。当然,这是常人的思维,长公主当初想方设法的将他逼着离开了长安,这个关键时刻又怎会把他请回来?
“你派人去将二王妃请来。”二王妃,就是安子絮,北落潜之不在,她可以代北落潜之尽孝道。
“好。”北落斌随即吩咐了下去。
“诸位,皇上发病是关乎大庆安宁的大事,我希望诸位大人,有些不该说的话,不要随意与外人说起。”长公主风袖轻昂,插在发髻旁的金钗上坠着的流苏也是随风飘荡。
庆安宫外,她并不高亢的声音被风吹入了众人的耳中。
“谨遵长公主吩咐。”皇上之事,不能大意马虎,众人也明白这个时候的重要性。
皇上重病的消息,在长安中慢慢流传。
一匹快马,从城南门而出,一直驰骋而去。
苏建乘着一辆马车,缓缓离开了长安。
长安的消息要传到安州,最少需要三四天,现在的北落潜之,是等不到这个消息的。
那日去了一品阁后他本就打算离开安州的,但却不想,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的住处已经被人翻了一遍,有两名蒙面刺客,就在他的住处等着他。
好在他心中一直有防备,在看到院子里的东西与自己离开时摆放有所不同的时候,他就一个箭步离开了院子。
那一日,他经历了一场苦战。
一人对二十人。
而且二十人都是武艺一流的杀手。
他虽在学习了萧家秘籍之后武艺大为精进,但毕竟两拳难敌四手,他成功的斩杀了这二十人,但也受了重伤。
那一日,那一条并不宽阔的小巷里血流成河。
要不是有一个人的出现,他这条命,可能就丢在第二波赶到小巷的杀手手上。
是安风影救了他。
醒来的他,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缠着白布,有人已经为他清理了伤口。
他在安州,没有朋友,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安风影说:“若不是我从那里路过,你这条命,或许就真的要丢在那里了。”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路过,他一向直觉非常准,那日北落潜之离开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在担忧着他的安危,于是,他就特地绕道去了他的住处。
正好,正好,就救下了她。
一面之缘的相识,因凌茗瑾的相识,却捡回了一条命。
北落潜之是很幸运的。
“这里是哪里?”北落潜之全然不知道自己重伤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自己闭上眼之前那一地的鲜血与死尸,只记得那一日连太阳都是红的。
安风影说:“这里是安府,你好好休息,那些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这当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话,那些人连那么偏僻的地方都可以找到,怎么会找不到这里?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那一日,北落潜之身上中了四剑,两剑刺穿了他的右臂,两剑刺在他的胸膛,安风影是一个浪漫不问世事的人,别说是血,就是打架也极少见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右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可以握着剑杀人的人。
就是管家看到倒在血泊里握着剑的北落潜之的时候,都啧啧感叹着说这是一个狠人。
其实不是北落潜之狠,而是他不得不如此,那时的场面,若是他不握住剑,那他丢掉的就不仅仅只有剑了,还会有他的命。
北落潜之是活了下来了,用他的毅力与狠劲,但却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两把剑,贯穿了他的胸膛,这伤还算不得重,要命的是他右臂上的两把剑,安风影请来了安州最好的大夫,但是还是无法取出这两把剑,只能暂时把剑融断。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右手,就是他的一切,但北落潜之的这只右手,在这剑取下之前,不能在用力了,若是不早日取出,这手就要废了,安州的大夫,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医术,于是安风影又让管家去了青州与宁州去请,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北落潜之这只手,若是不早日取出这断剑,就要毁了。
不用问,不用打听,安风影与北落潜之都知道来的人是谁的人。
当今天下,这么想要北落潜之的命的,也就不外乎那几人。
若是要取下北落潜之手臂里的断剑,当今天下,唯有一人有这样的医术。
那就是济世侯药圣叶开。
但是,这个时候,北落潜之怎会回到长安。
他既然离开,就不会回去。
一只右手,戎歌当初失去也可以活下去,他也可以,他不比任何人差。
他的倔强,无人能劝,安风影说了一次,也就不再说起。
安家,现在的安家已经在渐渐复苏,安风影回到安家后,将安家整顿了一遍,将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了桃花街那些店铺的安家,其实已经根本不愁生活。
这都是凌茗瑾的功劳,安风影无法报答,就只能报答在北落潜之身上。
他想,对她的朋友的尊重,就是对她的报答。
所以,他才会不畏惧强权的救下了她。
北落潜之就这么被留在了安州,但他却时时刻刻在想着离开。
他还是没有凌茗瑾的消息,安风影对他有恩,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他。
但安风影的脾气,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倔。
所以他在安府一呆,就是五天。
五天,安风影会时不时来看看他,大多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的,越是安静,他就越是觉得痛苦,他这些日子不停脚步的寻找,就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去回想往事。
五日,他胸膛上的伤口好了许多,但手臂上的伤口也渐渐严重了起来。
他想,留下也是无用了,还不如切了去。
可就在他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安府外来了一批人。
安家管家吓得屁滚尿流的到了这院子里寻到了他,让他从后门离开。
安家救了他,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北落潜之从来都不是服输的人,没了右手,他还有左手,就算使不出剑法,他还有内力。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来找他的,比那些杀手先一步找到他的,居然会是他们。
那些在他离开了长安之后就没了音讯的下属,秦连、聂震耳、付十、南怀瑾、冯绍风、许国义。
398:幸运
北落潜之觉得,自己果然是幸运的。
这些人,都是对他最忠心的下属,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背叛他,还丢下了一切不远万里的找到了他,这份忠诚,以前的他认为是一个下属必须要具备的,但在今时今日,他确实感动万分。
比之这份忠诚,亲情,实在是一个可笑的东西。
连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都比那可笑的亲情来得让他温暖。
秦连等人,在青州找了他许久,之后到了安州,听闻那一日安州一条小巷里发生的血案,他们便就猜到了是北落潜之所为,他们在安州查了五日,才查到了北落潜之的下落,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看是北落潜之的下属而非大敌,安风影也是松了一口气让管家在大堂设宴款待。
秦连等人一看到北落潜之悬挂着的手臂,一个个紧张不已,安风影见是一个机会,就与他们说起了唯一的医治办法。
秦连等人,赶忙相劝。
但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北落潜之就是铁了心,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的话。
也许,北落潜之真的是幸运的。
有一个消息,在杀手赶到之前在他要切到自己的手臂之前,传到了安州,传进了安府。
北落潜之与皇上之间虽有冲突,但始终是父子,他怎会不知道皇上每年在春季都会发病?这个消息,自然假不了。
有了这个消息的推波助澜,秦连又劝了起来,不管是为了伤还是为了皇上,这一趟,北落潜之都必须得走一趟。但这个时候,北落潜之要顾忌的还有更多。
长安里有人派人来暗杀自己,自己未死,他们不会甘心,皇上已经册立了太子,自己出现在长安,只会引起北落镜文的仇视与猜想,这一去长安,也是龙潭虎穴,说不准就是有去无回。
但北落潜之,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虽说亲情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笑话,但他还是不得不走这一趟。
……………………
还安静的在青州深山之中呆着的凌茗瑾,今日带着宋初一到了河边捉鱼,二狗子又去青州了,今日初一馋的厉害一个劲说要吃鱼,没了办法,她就只得亲自出手了。
初一坐在沙滩上在沙子里捡着石头,凌茗瑾就卷起了裤管袖管下了河。
河水冰冷刺骨,冻得凌茗瑾一个打了一个寒颤,这里二狗子天天会在这里抓鱼,她看了两次,也学了一下,她有武艺在身,动作比之一般的人要快一些,抓鱼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初一用衣袖擦去了溅在自己脸上的河水,看着那一条被凌茗瑾丢上岸正在沙子里蹦着的火羽趔趄几步就跑了过去。
“小心着点。”
初一这个孩子比其他同年龄段的孩子都要聪明机灵,这大抵也是与他小小年纪家中经历的变故有关,但孩子还是孩子,凌茗瑾还是要是时时刻刻的盯着生怕出了一点事情。
“初一,跟茗瑾在抓鱼啊!”一名妇人抱着一木盆的衣服蹲在了河岸那几块青石旁,那里是村里的妇人洗衣服的地方。
“吴大婶,洗衣服啊!”凌茗瑾拿着二狗子平时抓鱼的那个渔网捞子闻声看了一眼妇人。
“二狗子他们刚刚回来,家里的换了衣服,趁着有空就来洗洗。”吴大婶呵呵一笑,将木盆里的衣服一件件拿了出来浸了水。
他们回来了?凌茗瑾一发愣,就被那一条蹦跳出了渔网捞子鱼甩了一脸的水。
“鱼,鱼,鱼…………”初一在岸上急得跺脚。
“算了,够了够了,明天再来。”凌茗瑾也懒得再去抓,直接就上了岸。
洗了脚穿上了鞋,又在岸边摘了两片芋头叶子将已经被她用石头砸晕的鱼包好,就带着初一回了村。
村里那群男人一回来,就正是群里热闹的时候,这次的货物依旧卖的不错,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少。
李老伯与二狗子正在屋子里谈着话,凌茗瑾懒得去听,就让初一在院子里玩自己去了厨房做饭。
做好了饭,等她去叫李老伯的时候,两人已经谈完了,但李老伯的脸色看着却很差。
“可是不舒服?”凌茗瑾一边擦着手一边询问着。
“皇上重病,怕是要不行了。”李老伯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皇上重病?凌茗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跳也不觉加速了,皇上重病,长安的格局必然是又要变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在担心,北落潜之会不会因此受难?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为宋初一挑了一块鱼腹上的肉剃掉了刺放到了初一的饭碗里。
“若是不行了,也有太子在,吃饭吧。”凌茗瑾虽还不知道李老伯的身份,但从他对国事的过分关心上她就可以猜出李老伯肯定与皇上有着外人不知的交情。
“太子方方册立,虽有苏家扶持,但朝中根基还不稳,这个时候皇上若是有事,怕是长安要出乱子了,就算不出乱子,太子过分依仗苏家,将来,说不定也会造成苏家把持朝政的人祸。”
李老伯长叹了一口气,握在手中的筷子一直没有拿起来。
“长安的事,我们哪里管的了。”凌茗瑾苦笑着放下手中筷子,起身去了厨房拿来了一个汤勺。
“说的也是,吃饭,吃饭。”李老伯又是嗟叹两声,无滋无味的端起了饭碗扒了两口饭。
但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却都是没有胃口。
初一倒是吃得开心,说是凌茗瑾做的鱼好吃吃了大半条鱼。
吃了饭洗了碗,初一吵着李老伯带他去玩,李老伯没了法子,就让凌茗瑾带着他去了。
凌茗瑾带着他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躺在后山的山坡上看了很久的星星,初一睡意来袭打起了瞌睡,凌茗瑾就背着他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住处的时候,屋里却看不见半点火光。
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等凌茗瑾点上了灯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
李老伯是去哪里了?
初一犯困,凌茗瑾也就懒得出门去找,为初一洗了手脚脸就带着他睡下了。
初一一睡就睡着了,凌茗瑾在床上转辗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吃饭的时候李老伯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让她抑制不住的去联想着长安的情形。
若是皇上真的不行了,那便就是太子即位,北落潜之又该何去何从?
北落镜文,她曾在温泉山的时候有过一次比较深入的了解,皇家的人,哪一个没点心思,就说现在长安的局势,若是皇上真的不行了,那手握着军权的北落斌与太子必然会形成两足鼎立,正如李老伯所说,太子在朝中还是根基不稳,这个时候若是与北落斌起了冲突,那长安,必然是要大乱了。
长安一乱,必然会波及到离长安最近的青州,这处小山村倒是不用担心出乱子,但是………………
山村平静而空闲的生活,让她很多的时候都会回想起往日种种,她对北落潜之有恨,但却又无法单纯的恨着,柳流风曾说喜欢她,但最后还是放了手,萧明轩从未说过喜欢她,她一直都明白他心里的爱意,但却还是在逃亡天涯之中错过,北落潜之直接坦荡的告诉过她他喜欢她,说着可以不顾一切。确实,为了她,他是做到了不顾一切,现在回首,北落潜之那些霸道的做法,其实也只是他无奈之下的挣扎。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北落潜之就走进了她的心里,渐渐的开始无理霸道的占据了她的心,想起他,她不再觉得恐惧,也无法恨他,反而只有着淡淡的感伤,这是从她开始回回首看之后才发现的感情,北落潜之曾对她打开了心扉,她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凌茗瑾现在,就很残忍。
她无法想象,手握大权身居要位养尊处优的北落潜之离开了这一切要如何生活,在李老伯告诉她北落潜之已经离开了长安的消息的时候,她震惊了半响,根本无法想象更无法去相信这件事情,北落潜之对她说过的话,他都做到了。
不顾一切,舍弃一切。
他是快意肆意洒脱的离开了,可那背后隐藏的杀机,凌茗瑾却不得不内疚多余的为北落潜之却设想,越是想,她越是觉得可怕,当北落潜之离开了他赖以生存的一切,他的世界,该是乱了什么样子?
皇上重病,长安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说,是要换天了。
药圣为皇上施针换血没有成功,没人可以怪他,毕竟他也已经尽了力。
太子在这一次挽救皇上所表现出的孝顺仁义让无数百姓为之歌功颂德,让群臣为之立章表功,换血救父这一戏码,在经过太子一党的美化之后传到了街坊,成为了那些说评书之人口中的材料,成了私塾教堂父子口中的名篇。
太子换血救父,有人说感天动地可名流千代流芳百世,但有些人却不会这么想。
太子大出血之后身体虚弱,在施针完毕之后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安公公让人抬来了撵子将太子抬回了东宫疗养。
皇上没有在众人的期盼中清醒过来,在大庆这数百年的历史上,皇上是一位明君,一位带领着大庆走向强盛的君王,他的沉睡,让大臣心里都分外压抑,这或许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最不可预料的东西是什么?
天灾人祸。
399:等一个时机
皇上一世英明,没死在二十年前的草原上,没死在二十年前平南王的剑下,短短二十年的帝王生涯,一切,都只是因为疾病。
皇上的沉睡,并没有人可以看出端倪,他们已经陷在了悲痛之中,开始对大庆的未来担忧。
但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皇上只是沉睡,并非是死了,只要皇上没死,这一位伟人终究会战胜病魔醒过来。
他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