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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在长安总是横眉冷对的兄弟,摇头晃脑的一同出了天阑,打算去一醉解忧。
二皇子北落潜之,就是傍晚到的青州,然后直入天阑。
错过了那场宴会已经在那山村呆了五日一直未入天阑的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天阑发生的这些琐事烦人事。
入了天阑后,他去见了皇上,在皇上的屋子里呆了很久,皇上问起他这些日子在何处,他也只是找了个别的借口掩了过去,并未提起山村,他们要安宁,怎可因为自己就被破坏。
见到北落潜之平安无恙脸庞消瘦了些,皇上当即吩咐了人去炖了燕窝补品,也未跟北落潜之久聊,就让他下去休息了。
北落潜之在屋子里眯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他心中还挂念着一个人,怎能安眠,他召来了都察院在青州的明哨,与他下了个死令,要让他们在大庆内找到在长安时自己下命捉拿的采花大盗凌茗。
天阑的风很是清凉,在荷花湖泊前呆了会儿,他便来了后院,见到了正在看诗集的长公主。
这位姑姑五皇子怕他不怕,足够强大的人才会赢得他的尊重,而长公主,是他尊重的人。
以一女子身掌管内库十余年,让内库收益每年愈上大庆盛世得以持续,长公主可谓功不可没,在他眼里,除了皇上与那位司马大人可平南王,他的这个姑姑,也是个足够强大的人。
他与长公主的相处,不似五皇子那般拘谨,与长公主行了礼,他悠然的坐到了一边。
一直等到长公主抬眼看了自己一眼,他才开了口。
“姑姑,内库前阵子出了那事,朝堂里的人都不老实了,要不要我出手,让那些老家伙闭嘴。”北落潜之轻摇画扇,一股清风撩起了他长长的刘海碎发,笑得很是儒雅。
“让他们去吧,闹了这么久,你可看到对我有影响?”长公主定了定神低头翻了一页,继续读了起来。
这一看,又是一盏茶的功夫。
北落潜之一直安静的陪在一旁,就是摇扇都未发出一点响声。
等到长公主再抬头,他又说道:“那个凌茗,姑姑可有办法找到?”
长公主愕然,随即浅笑道:“想不到潜之也会焦躁,我还以为,你是从不会急得开口求人的,连你都找不到,我去何处找。”
清风吹过,翻乱了诗集,吹乱了北落潜之的心。
凌茗,不知这是不是她的真名,这个女子,却是让自己有了无力挫败感,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骄傲,都在被她一点点碾压粉碎殆尽。虽然刚回到天阑下了命令,但他有一种直觉,直觉自己的都察院找不到她,直觉自己这次,又会尝到挫败感失败的滋味。
长公主话不假,连北落潜之都找不到,她去何处找。这半月来,朝堂的那些老家伙一直上奏戳自己的后背,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落入了沼泽一般,她依旧是她,内库依旧是她掌管的内库,她有足够的自信和骄傲,只要自己的皇兄不想让自己退下来,就没人能动自己。就算是内库失火,一样不能。
没人知道内库失窃,不过是丢了千万两的银票,对内库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不是北落潜之,她没有那份偏执的骄傲,虽然她对那两个叫凌茗与戎歌的人也是容不得,但她却没有如北落潜之般表现得这么焦躁急迫。
是鱼,总会浮上水面的。
北落潜之摆,就败在他这份偏执的骄傲,偏执得容不下一粒沙子。这样的人,可以站在云端俯视他人,却做不了海纳百川的君王,长公主理好了被清风翻乱的诗集,莞尔一笑,将所有的心事放进了心中。
“是我太急躁了吗?”北落潜之挑起右眉,神情怪异,目光深沉。
“青州有位白公子,你可知道。”突然的,长公主像是想到了一件事,抬起了头。
“知道,此人曾与我有些过往。”北落潜之不知白公子这些日子常进入天阑,更不知二十天后会随着御驾入长安,他还只想是长公主这几日认识了白公子,故而问起。
“都是年轻人,这些小过节还是忘了好,明日姑姑让他来,你们喝上一杯。”
053:我为刀俎,尔为鱼肉
言下之意,便是要替两人化解了矛盾。
以长公主的身份,北落潜之确实是不好明言拒绝,他只是用力摇了两下画扇然后一把拢起,起身说道:“既是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解决吧。”
“二十三弦河上的风光不错,明日无事,你陪姑姑去看看如何?”长公主没有理会北落潜之的婉言拒绝,而是合上了诗集起身,笑得明艳,却不容人拒绝。
北落潜之当然也不敢拒绝。
应了句好,他以乏了为由,离开了凉亭,天阑夜间的清凉如水,让心烦意乱的他,更是无心睡眠。
扶手漫步,他来到了荷花湖泊,看到了无人的几叶扁舟,他实得水性,一跃落于扁舟上,撑着竹竿向着湖泊中央而去。
一想到那张苍白俊俏的脸,他的心便乱了几分,一想到那张清秀高傲的脸,他的心,更乱了。
湖泊中央,隐隐听到人言。
举目望去,并无灯火,虽有月光清辉,却看不真切。、
月下的荷花湖泊,更美了,天阑夜间常有大雾,模模糊糊的一直从南山山腰泻下,流入天阑,流入这处荷花湖泊。今夜的雾很淡,淡的像是空中的一袅烟,遮不住眼,却添了几分仙境美感。
月下的荷花湖泊,便是被一缕缕淡雾笼罩,绿叶更翠,粉红洁白的荷花却是更加清新脱俗。
一路撑着竹竿,沿着被船夫开出来的这条小径,扁舟慢慢近了湖泊中央。
许是听到了竹竿划水的声音,北落潜之听到的人言声小了几分,等到他出了荷花小径到了湖泊中央的时候,声音已经消失。
湖中有一叶扁舟,轻轻随波荡漾,扁舟无船夫,只有两个,隔着一段距离,北落潜之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是一白一黑的两人。
慢慢驶进,才看了真切,是每日都会在荷花湖泊里坐坐的五皇子与公主白。
半月前在长安,北落潜之与五皇子见了一面,这张脸虽与三年前无异,但心思却是让北落潜之再也看不透,因为那段时间五人之间的争斗,更是很少亲近。
而公主白,这个在皇家皇宫里被人们当做扫把星一样忌讳的妹妹,从他懂事到现在,就只见过一两面。
当真是,陌生的亲人。
“二哥。”五皇子见到是北落潜之,起身行了礼。
公主白依旧是唯唯诺诺紧张的看着五皇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着规矩,她是不能叫他二哥的,为了不失礼数,她盈盈福身,行礼唤道:“见过二皇子。”
语气里,除了紧张恐惧,便是生分。
北落潜之笑了笑,并未计较。
“二哥平安归来,我们兄弟还未喝上一杯,不若,我们出了这荷花湖,去喝上一杯。”
五皇子哈哈大笑,爽朗的将军人风范一展无遗。
“今夜不早了,还是明日吧。你们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北落潜之撑起了竹竿,小心的在不大的湖泊中央空处将扁舟调了头。
“那要记得,明日啊。”
身后还是五皇子的呼声。北落潜之摇了摇头,甩开了心里被那张脸揭开的一段他不想揭开的秘密。
他之所以与白公子有过节,不是因为白公子的高傲触怒冲撞了自己,反之他对这位开着青楼的白公子极为欣赏,只是欣赏,却不如长公主那般敬佩,因为白公子只是一个青楼的老板,不够强大。
但那个被他在他敬佩的这几位人的过往中发觉又在皇后娘娘那里得到证明的真实被他们掩在历史尘埃中的秘密,却是让他高傲平静的心,起了波澜。
一夕之间,他知道了白公子原来也可以强大起来,一夕之间,他知道了自己与他,原来还有着一层关系,一夕之间,他发觉了自己被自己最敬佩的四个人蒙在了鼓里,那种不知是怒还是不甘的东西,一夕之间涌上了他的心,霸占了他的心,抹掉了白公子在他心里留下的好感,取而代之的是上一辈的恩怨继续蔓延。
北落潜之知道,三皇子应该也是知道些的,不然也不会配合着自己在青州打压白公子的势头,说到底,他们与白公子之间,都没有过节。碍于一些势力的干涉,他们两人的打压,并未真的伤及白公子的根基,白公子在青州依旧是光芒万丈,而他们两人的心,却是再次蒙上了阴影。
他们是天之骄子,是皇子,这一生到老,也受不了多大的打击不会有多少人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但白公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到了。
所以打压还在继续着,还在慢慢加大力度,而那些干涉的势力,也加大了力量,白公子依旧活得很好,这些年在青州生意却是越做越大。
这是一盘僵棋,而且还会一直继续下去的僵棋。
昨日三皇子之所以会连着大皇子去见皇上,便是不想让这盘僵棋出现变动,对他来说不利的变动。
因为这些年的打压中他与北落潜之都发觉,那些势力只会在青州保护白公子,一旦白公子的生意做出了青州两人打压,就不会受到一点阻扰,他们明白,那个势力,想保护白公子,却想把他困在青州,所有这两年,他们将目标放在了除青州外的大庆各地,只在一州家喻户晓发家致富,白公子便不会构成他们的危险,不会让他们心里再蒙上阴影。
这也是这两年,他们与那股探不到幕后的势力之间的默契,但这段时间白公子在天阑的进进出出与那些风言风语,让三皇子有些惊恐,皇上,最终是要解开这盘僵棋,让白公子入长安了。
那么,那个尘封的秘密,会不会揭露出来…………
相比三皇子,北落潜之知道的更多,更详细,详细到了他知道了皇上为何不喜公主白,知道了杜松为何自称白公子。
是他的福?还是自己的祸?北落潜之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上了岸,缓缓步入淡淡雾气中。
日,早早的替下了月,爬上了天空。
早早的,北落潜之便起了床,吃了早饭,等着都察院的人送来消息。
都察院的人来了,却没有带来消息。北落潜之蹙眉,让他们继续搜查。
然后,长公主来了。
然后,五皇子也来了。
五皇子一见到长公主面色有些变了。
长公主也是冷冷冰冰,连着五皇子的问安都没理睬。
昨夜北落潜之问了都察院的人,知道了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天阑里发生的事,明白了长公主为何要让自己与白公子和解,也明白了五皇子为何会与公主白在湖泊中交谈,也明白了五皇子为何与长公主这般模样。
既然明白了经过,就做一个和事老吧。北落潜之想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去二十三弦河看风光,便会喝酒,正好五皇子来找自己喝酒,三人同行,便是两全其美。
长公主未说话,五皇子也未说话,都没有异议,便算是答应了。
三人坐了三顶轿子,一同出了天阑,去了青州最繁华的地方。
原来长公主见白公子,总是避开人,但现在白公子在天阑备受皇家青睐,自然是不要遮遮掩掩,毕竟他们去的只是二十三弦河,无关长安忆。
白公子在二十三弦河上,有一艘自己单独使用的画舫,长安忆的歌舞乐曲,他想听谁的看谁的,便听谁的看谁的,也是因此,白公子有了二十三弦河上的风流之名。
白公子的画舫很显眼,因为那些糊窗户的窗花纸都很白。
下了轿,长公主一眼就认出了河畔那艘画舫,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画舫一头的白公子。
白公子站在画舫一头,弯着腰身,给了岸边一个小姑娘一些银子,买下了她篮子里的小白菊。
我画舫里的小白菊每日都要换。面对长公主的笑容,白公子自顾自的解释着。
他与五皇子是朋友,自然不需太客气,懒散如他,觉得招呼也是可以不打的。但长公主身旁的那位,他确实是不想打招呼,更不想看到,但是,很多事情,都有一个但是。
“平民杜松,见过长公主,二皇子,五皇子。”
他没有自称白。
“起身吧,都是熟人,不用行这些繁文缛节。”长公主笑意不减,上前扶起了白公子,当着五皇子与北落潜之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管是五皇子与白公子交好,还是北落潜之与白公子有过节,她对白公子,很欣赏。
北落潜之心中叫苦,姑姑又是押着自己来与白公子化解过节,又是一见到白公子就表明了白公子在她心里的地位,若是自己再冷眼,就是太没大没小不守规矩不明事理了。
踏着搭在案上的木板,三人上了画舫。
二十三弦河的路人们,这时也认出了三人,更认出了白公子的画舫,正是闲得无趣的他们,也不走了,都坐到了凉亭里,嘘嘘感叹津津乐道着。
这他们看来,白公子受到皇家的青睐,多半是幸运,白公子说到底,也只是青州的一个商贾,看看其他被直走推荐的商贾,哪个有白公子这待遇这情况。
054:世人瞩目的荣耀
与长公主二皇子五皇子一同游二十三弦河,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岸旁百姓的嘘嘘感叹入了画舫的四人不知。
被百姓们羡慕嫉妒的荣耀,也并不在白公子眼里。画舫内冷静得有些尴尬的气氛,让他有些不适。
长公主虽是押着北落潜之来的人,却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而是想让两个年轻人自然去和解。
表现得罪轻松的是五皇子,他坐在白公子右手旁,一杯一杯的饮着酒,不时会与白公子聊上两句。
白公子与会跟长公主聊上两句,北落潜之也会。
但两人,除了在岸边目光有过一瞬的接触外,就再未对视一眼,更别说对话交谈。
两个年轻人,都是在不同领域出众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谁也不会先开口,长公主打算,算是打了水漂,茶水喝了半盏,歌舞看了一支,长公主这个长辈,总算是拿出了做和事老的做派。
“潜之,你看着歌舞如何?”
北落潜之扭头,淡淡冰冷的扫看了一眼,回道:“不错。”
长公主暗吐了一口气,心道潜之还是识大体,未拂了自己的面子,方才她还怕北落潜之会回一句不如我安之府。
“杜松啊,这些歌舞姬在长安忆,可是最好的?”
长公主似乎对这些歌舞与相貌出众的歌舞姬很感兴趣,问完了北落潜之,又扭头问起了白公子。
“招待长公主,自然是要最好的。”白公子是商人,最善察言观色,长公主这番话,他早就明白了是何意。
五皇子依旧一杯一杯的饮着酒,也不恼怒长公主单单不问自己,有时候,装糊涂沉默比明白要好很多。
在几位皇子间,北落潜之与三皇子跟这位白公子不合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五皇子之所以会跟在来二十三弦河,也是怕北落潜之会对白公子不利。
毕竟北落潜之是皇子,白公子却只是平民,若是北落潜之以身份施压,白公子又能奈何。
“你与我这两位侄子,一个经商,一个从政,一个入军,在你们这一辈年轻人当中,都是极出色的,不若,你们对饮一杯如何?”
长公主画着青山黛的柳叶眉弯如弦月,一声娇笑,既是娇媚又不失大体。
“来来来,小白,我与你喝一杯,二哥,你这次可是答应了要与我喝酒的。”长公主话音一落,画舫里的气氛就更冷了。
五皇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没有动作的两人,举起了杯。
白公子沉默片刻,举杯,与五皇子的酒杯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五皇子又自斟了一杯,举到了北落潜之身前。
北落潜之冷冷的举杯,也是一饮而尽,然后低下了头。
“你们都是我大庆的栋梁,当是和和睦睦才好,杜松与斌儿交情不薄,可说是情同兄弟,潜之,你与杜松喝一杯吧。”
长公主说得很慢,一边注意着白公子的举动一边看着低头的北落潜之。
听到兄弟二字,北落潜之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怒火来得快来得猛烈,如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画舫,让长公主五皇子心里笼罩的乌云更是乌黑密厚。
北落潜之腾的起身,没有怒言,冷冷的眼神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这目光只是在长公主五皇子头山一扫而过,两人却只觉得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让他们瞬间秉住了呼吸。
一声冷哼,北落潜之忘了画舫里还有自己的长者兄弟,拂袖而去。
五皇子不知所以不明就里的呆若木鸡,不知北落潜之怎的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长公主看着离去的背影愣了一瞬,脸上苍白的拿起了身前的茶盏,喝起了茶盏中早已冰凉的茶水。
白公子杜松低着头,冰冷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没有半点污渍的襟摆,缄默如山。
长公主的一番好意,因为北落潜之这阵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不欢而散。
北落潜之走后,一脸阴沉的长公主也离开了。五皇子本就无事,就留了下来。
不知缘由的他来看,这次白公子并无错,长公主一番好意也没错,错的是北落潜之,他不似北落潜之,骄傲是与生命同样重要的东西。在边关多年,他身上沾染了很多贫民气息,比之他的四位哥哥,却是让人觉得亲切许多。
公主白也是因为他多次耐心接触,才博得了她的信赖。
“小白,你当真要入长安?”五皇子懒懒举杯,用一个全然不相干的话题打开了话头。
“已经定下来了,这几日长安忆的事我也安排好了。”白公子缓缓抬头,扯出了一个笑容。
“你,还是不愿帮我?”五皇子一直欣赏白公子,也一直想将他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