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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美人 作者:风荷游月(晋江季榜推荐vip2014-11-30正文完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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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宋瑜去的次数减少许多,不敢明目张胆地同两个孩子玩,趁陆氏不在时才悄悄地过去。她知道陆氏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怕她对两人不利,伤害两个孩子。可她哪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疼爱他们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
    好几天没见,宋瑜心里头痒痒,便趁陆氏外出,邀请陈琴音携带平平安安前往花园。如今正值生机勃勃的时节,树梢生出嫩芽,百花盛放,草长莺飞。褪去冬日单调萧索的白色,园内红妆绿意,染就一副绝妙景象,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宋瑜爱怜地亲了这个抱抱那个,最后挨着平平的脸蹭了又蹭,嫩生生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光滑柔嫩。她亲昵地唤了两声霍钟的名字,这个小家伙儿行将睡醒,脾气大得很,谁都不愿意搭理。他半空中虚握了两下小拳头,别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这性子,也不知是像谁了。”宋瑜好笑地逗了逗他的脖子,无可奈何。她如今怀胎七月,凡事都得小心翼翼,原本不该抱孩子,奈何众人都拗不过她。丫鬟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发生丁点儿意外。
    陈琴音眸中光泽晦涩黯淡,明灭闪现,“同他阿耶一模一样。”
    情知说错话,宋瑜霎时缄口不言,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她正欲转移话题,便见前头一片喧闹,远远行来一人,原来是陆氏外出回府了。
    两拨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宋瑜怀中尚且抱着霍钟,同陈琴音一道上前见礼,“母亲。”
    尚未走到跟前,陆氏便瞧见宋瑜怀中抱着襁褓,她收敛起面容,细眉不悦地攒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怀里霍钟忽地放声哭泣,声音响亮,划破院内平静的氛围,哇哇声不绝于耳,教人听了心碎。
    宋瑜招架不住,哦哦哄了两声,他仍旧哭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泪珠儿顺着小脸滑落,没见过起床气这么大的。她一点辙都没有,正欲交给陈琴音诱哄,便见前方丫鬟受到陆氏指使,快步朝自己行来。
    丫鬟步履匆忙,“少夫人请交给婢子……”
    一壁说一壁从宋瑜怀里夺过襁褓,她行走急切,带着凌厉的春风。由于脚下没刹住力道,肩膀将宋瑜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霍钟抱走。
    宋瑜原本就忐忑得很,足下不稳倒退半步,恰好绊在石阶上。她倏忽睁大眼,身子一倾便重重摔了下去,腰侧恰好磕在台阶边沿。
    钻心的疼痛从腹中袭来,耳畔似乎听见大嫂焦急的呼唤……宋瑜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双手牢牢地护着肚子,她疼得不得了,脑子里却只能想到孩子。不知是疼的或是其他,泪珠簌簌落下颊边,她抬头望陆氏方向睇去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救我的孩子……”她下意识攒紧旁人衣袂,话才说完,便眼前一黑。
    *
    忘机庭来往进进出出,稳婆请了三四个,依旧束手无策。
    血水一盆盆端出来,澹衫薄罗急得哭红了双眼,恨不得代替宋瑜承受痛苦。她们姑娘平日万事谨慎,不敢出任何意外,怎的才去院内转了一圈,便成了这副模样?
    陪同的丫鬟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她们对陆氏心中有恨,但此时却无可奈何。若是世子在便好了,若是世子在……定不会让姑娘承受这种委屈。可是这时候,他为何偏偏不在?
    外头候着陆氏和太夫人,陈琴音自责地落在位上,一言不发。霍菁菁得知后赶来,在室内焦急地来回踱步,脸颊干了又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好不容易盼到一位稳婆出来,她却摇摇头道:“少夫人胎位不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恐怕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一个……”
    霍菁菁吃惊地瞠圆双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你……”
    婆子显然在征询陆氏和太夫人意见,一脸为难相。
    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只听陆氏开口:“那就尽量保住孩子。”
    霍菁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这叫什么话,难道不要阿瑜了吗……难道二兄回来,就看不到阿瑜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说话,免得招打……

☆、第86章 三千丝

稳婆来回看了看众人;行将进屋之际,太夫人霍地站起,神情肃穆,“少夫人和孩子;都得保住!”
    她素来是心平气和的性子,跟下人说话都温言细语的;鲜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言罢见稳婆愣愣地杵在原地;着急地催促她一声;“还不进去帮忙?”
    说罢放不下心,由丫鬟搀扶着步入内室。她年长有经验;府中好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出生的;这种时候或许能帮得上忙。行至落地罩下顿住,回头向陆氏睃去;“新妇这孩子我瞧着欢喜,你若是不情愿;日后便由我看着她。”
    陆氏面上一窒,指甲紧紧嵌入掌心。
    太夫人发话;无人敢有二话。室内一干稳婆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势必保住小世子和少夫人。原本胎位不正已是大麻烦,目下又早产,更加危险。
    床榻上人儿早已昏迷,宋瑜只觉得置身黑暗中,四周雾茫茫一片,没有尽头,没有光亮。她浑身疼得不得了,仿佛天塌下来压在她身上,骨头几乎被碾得粉碎,尤其腹部针锥一般的疼。
    眼皮子似有千斤重,耳边不时传来呼唤声,吵吵嚷嚷的,全是陌生的声音。她艰难地掀了掀眼睫,朦胧间只能觑见面前模糊人影,太夫人坐在床头给她鼓劲儿,其余全是不认识的面孔。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她没看见想见的那人……宋瑜失望地敛下长睫,为什么还不回来?她都这么痛了,为何他还不回来。
    对霍川的一点点思念越积越多,最终汇聚成冰川河流,涛涛流入江海。思念转化为怨恨,在她心头膨胀腐烂,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不要他了,再也不等了。
    稳婆不住在耳边鼓励她使劲儿,呼吸吐纳,可是她使不上半点儿力气……宋瑜惘惘地想,是不是就这样了?
    脑海中画面一转,是她昏倒时看的最后一眼。陆氏的冷漠,是她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捏紧,宋瑜下颔绷得僵硬,下唇死死咬出细细血珠,她多么不甘心,多么不想让陆氏称心如意。
    她听从稳婆的话,将所有力气都留在肚子上……手边不知抓着谁的手臂,真个痛极了,鲜红的蔻丹掐入对方手臂肉中,却没听见对方叫唤一声。眼角溢出颗颗滚烫泪珠,泪水朦胧了视线,她呜咽出声,细细的犹如猫叫。
    身子好像在云端之间沉沉浮浮,虚无缥缈,毫无立足之地。宋瑜的力气被全然抽离,她握紧的拳头渐次松开,面前景象扭曲变幻,光怪陆离。她再也撑不住了,浑浑噩噩地阖上双目。
    *
    忘机庭上下所有人忙碌一天一宿,直到晨曦微露,晓日初升,才听稳婆欢喜地唤了一声。
    “生了,是个男娃娃!”
    少顷,只听室内传来微弱的哭声,不大高,却足以让所有人松一口气。孩子不足月便降生,身子自然虚弱,是以得好生照看。积郁在正室屋顶的霾雾终将散去,呈现天朗气清之色,然而稳婆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心头一凛,“少夫人昏迷不醒,此胎将她全部精力耗尽,目□子虚弱得紧……得谨慎看顾。”
    霍菁菁不住地往内室探头探脑,恨不得立时冲进去查看情况,“那我二嫂何时会醒转?”
    稳婆言辞闪烁,在霍菁菁的再三逼问下,才老老实实道:“这个老奴亦说不清楚……少夫人几乎去了半条命,能不能醒,还是问题……”
    一句话说得众人霍然僵住,连带着陈琴音,都是一副悲恸的表情。
    她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外头一宿,甚至暗自为宋瑜祈祷,期望她母子平安,就是怕发生这种意外。昨晚那等心惊胆战的场景,至今都让人心有余悸,宋瑜若能逃过此劫,便是她福大命大。
    内室恢复平静,丫鬟将满室狼藉收拾干净,只留下贴身伺候的澹衫照顾。外头的人都回去歇息了,唯有霍菁菁不愿意离去,她步履轻轻地踏在毛毯上,驻足在几步开外端详宋瑜面容。
    门窗关得严丝合缝,虽已孟春,室内仍旧燃着火炉,熏得室内暖意融融。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人,她被剧痛折腾了一整夜,目下总算觉得好受一些。眉目舒展,面容恬静,可惜苍白好似雪间梨花,唇瓣毫无血色,了无生机。
    霍菁菁低唤一声“阿瑜”,无人应答。她心里头又愧又谦,今日阿母那一句话,教她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好。阿母素来不待见宋瑜,这点她隐约知晓,但又不解原因……若真如阿母所说,今日只保住了孩子,那宋瑜怎么办?
    陆氏所言让她惭愧,是以才眼巴巴地守着她,希望她平安无事。可是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器娃娃,不会动,再也醒不来。
    她不由自主地发起慌来,身形微晃,险些站不稳。
    丫鬟劝她回去休息,毕竟一夜没有休息,身子必然扛不住。霍菁菁本欲摇头,但她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不如让宋瑜清静清静。末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去,目眶有隐隐泪光闪烁,饱含愧歉。
    *
    春雨绵绵,编织成细密的网,斜斜洒入廊庑,拂落一地玉蕊花瓣。风骤起,挟着潮湿的泥土芬芳扑入鼻息,满园□□掩映在阴雨蒙蒙之中,一如人沉寂的心情。臂上掐痕淡去许多,澹衫合起伞骨立于檐下,静静望着外头雨景,待回头神时,双目已然湿润。
    宋瑜仍旧不见醒,无论灌喂多少参品补药,她都不曾有任何反应。小世子身体有些虚弱,确实很健康,太夫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宋瑜没醒的这段时间,都是她带在跟前照顾,宝贝得很。
    郎中来看过,道是气虚哀恸所致,她积郁在心,又面临早产,身体大伤,恐怕一年半载修养不好。问及何时会醒,他却含含糊糊说不出所以然,看这情况,或许三两天,或许一直醒不来。
    澹衫抬袖揩去眼角泪花,她吸了吸鼻子步入室内。薄罗正从里头出来,手里端着铜盂巾栉,看模样是才给宋瑜擦拭过身子。宋瑜才换过一身干净衣裳,小脸蛋苍白得不像话,跟前几日的红润天差地别。
    两人默默地服侍,谁都没说一句话,彼此之间默契配合。桌上摆着才煎好的汤药,澹衫一勺勺喂宋瑜喝下,小心翼翼地给她沾去嘴角药汁。宋瑜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乖得很,喂她吃药便喝,喂她粥羹亦不抗拒,饶是如此仍旧很快消瘦,单薄的身子骨儿笼罩在白底粉花的衫中,像是一碰就碎的琉璃人儿。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澹衫捧着碗行将起身,外头传来慌乱匆忙的脚步声。不多时薄罗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眼底惊喜不加掩饰,“前头传来话说,世子回来了!”
    余音袅袅,缠绕在内室上空。大抵是等得过了头,反而毫无欣喜之色,只是深深的错愕与怨恨,她一个丫鬟尚且如此,姑娘又该如何?
    澹衫携着薄罗匆匆走出室外,听她娓娓道来。
    原来世子此次回来得突然,毫无预兆,从未支会过任何人,连庐阳侯都措手不及。目下应当在正室说话,少顷便会回到忘机庭来,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语气满是期盼。“咱们姑娘受了这么多委屈……”
    一定要讨回来,一定不能白白受了。
    出乎她们意料的早,松竹梅影壁后头缓步踱出一人,同半年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同。他穿着玄青绣金云纹长袍,足蹬皂靴,丰神飘洒,俊美无俦,眉宇之间隐有几分迫切和疲惫。他身后跟着明朗,风尘仆仆地朝院内行来,直到行至跟前……薄罗行礼,眸中泛着疑惑,哪里不一样?
    霍川在门前停住,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袖筒中的手掌微微收紧,弧度完美的下颔绷着。几乎不必人开口,他已然举步前往内室。
    外头薄罗与澹衫面面相觑,踟蹰不前。
    明朗尚且纳闷她们为何不到跟前伺候,反而各个面如死灰,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他兴冲冲地跟二人报喜:“世子的……”
    *
    床榻上静静卧着一个小人,三千青丝垂压在身后,衬得她身量益发娇小。
    霍川瞳眸深处映上她的身影,暗光流转,一步步走近,不错眼地将她看着。带着些自己都不察觉的紧张,他屏息凝神,缓缓靠近床榻。那是他的三妹,他常常在脑海勾勒她的画像,想象她是何等的模样。眼睛,鼻子,唇瓣……无论如何,一定是他最欢喜的一张脸。
    掀开重重帷幔,终于露出里头小小的杏仁脸……肤白胜雪,纤长睫毛倦倦地垂落眼睑,秀挺的鼻子,花瓣般的樱唇,尖细的下颔……哪怕睡着了,都美到了极致,无暇剔透的五官,挑不出一丝毛病。霍川抬手抚上她的唇瓣,一遍遍地婆娑,是他在黑暗中描绘了千百遍的模样……
    满腔满心的情愫破茧而出,化作蝴蝶振翅飞出胸膛,几乎将他整个掩埋。霍川俯身,忍不住同她耳鬓厮磨,“三妹……”
    他唤了好几遍,然而床榻上的人仍旧毫无反应。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瓣不见血色,根本不是睡着的模样,霍川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将她细细打量一遍……身躯赫然僵住,视线牢牢地锁在她小腹上,那里本该有他们七个月的孩子,如今却是平坦。
    室内气氛骤然冷沉下来,死一般的沉寂,旋即卷起阴风阵阵,仿似酝酿着一张疾风骤雨。

☆、第87章 羽化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常年听觉异于常人;霍川轻易便能察觉。他松开宋瑜纤弱无骨的小手,替她掖上锦被;偏头往身侧睇去一眼,声音仿似从冰山席卷而来;冷冽严寒:“怎么回事?”
    他漆黑的眸子转动,牢牢定在来人身上。深不可测的乌瞳掩藏着滔天怒意;使人不寒而栗。
    饶是听明朗解释过,薄罗这会儿依旧忍不住颤栗。她哆哆嗦嗦放下一碗山药薏米粥,躬身立于一旁,话未出口,人已哽咽,“姑娘已经昏迷好些天了;郎中说,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霍川放在床沿的手青筋泛起,脸色阴鸷难看。
    薄罗拭了拭脸上水痕,这么些天早已哭花了双眼,她一壁哭诉,一壁将事情娓娓道来。
    从宋瑜为何小产,到胎位不正性命难保。只觉得房间气氛静得让人不安,只有薄罗轻细颤抖的声音,直到她说出陆氏那句“保住孩子”,忽地从脚下泛起一股冷意。她噤声朝霍川看去,只见他周身萦绕着重重霾气,眉宇低压,阴冷至极。
    “郎中道姑娘气血大伤,目下。身子虚得很……需得好好静养,即便醒了,也得调养一年半载才能好……”她拭了拭眼角,怜惜地朝床榻看去一眼,“若不是太夫人相救,恐怕姑娘……”
    她有句话一直没敢说出口,宋瑜等了您许久,痛苦时喊的都是您的名字,彼时您在哪儿?
    可是看霍川这副狂怒的模样,给她十个胆子也说不出这句。她正欲上前喂宋瑜吃粥,霍川收敛起浑身戾气,“你出去。”
    薄罗不敢有二话,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薏米粥熬成糊状,不必嚼便能咽下去,最适合宋瑜现在的情况。面对她时,霍川总会有无限柔情,他抚弄着她精巧的耳垂,凝视她皎月般细致的面容,“三妹,睡了这么多天,该醒醒了。”
    床上人儿毫无动静,了无生气的模样让人恐惧,多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来。脑海中一旦闪过这个念头,霍川便难以抑制地焦躁暴怒,心尖儿仿佛被钝器缓缓割裂,疼得不能呼吸。这是他的三妹,他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吃了这样的苦头,哪怕她醒来,怨他恨她都无妨,只要她醒来。
    霍川一勺勺喂她吃粥,始终不错过她脸上分毫,似乎被她攫住全部心神,不舍得漏看半分。泰半时候她都咽不下去,霍川便耐心地为她揩去嘴角水渍,好不容易一碗粥见了底,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衔住她粉白唇瓣,一遍遍辗转婆娑,呼吸之间全是她幽幽淡香。她一直都是灵巧慧黠的,难得有如此安静躺在身下的时候,霍川抵着她额头轻声,“你不是在等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了,你为何睡着?”
    她闭着双目,扇子似的一排睫毛静静覆盖眼里光华,安静得不像话。
    霍川眸中锋芒一闪而过,他来回婆娑宋瑜花瓣般的唇瓣,嗓音里透着凌厉之气,“三妹,你今日受的,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他起身走向室外,外头候着一干婢仆,因没有吩咐,不敢到内室伺候。他们没照顾好宋瑜,害得她出了这种事,自然各个惴惴不安。要知道世子心狠手辣,他的手段果决狠戾,毫不留情,他们这些下人根本招架不住。
    以前双目失明时,已经教人畏惧得紧。目下他双眸深沉,行走从容不迫,更有股凛冽寒风。同面对宋瑜时全然不同,他面若凝霜,毫无表情地来到众人跟前。
    不必说话,底下便呼啦啦跪了几排,“请世子息怒,婢子愿意受罪……”
    他敛眸睃向下人,“少夫人出事时,是谁在跟前伺候?”
    言讫,底下声音停滞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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