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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顿了下,勉强一笑:“小婢也没有细看,只是感觉她很老,特别是和太后娘娘一比,倒好象她不是皇上的亲娘,倒象是皇上的祖母。”
兰鹃沉默了,这一切,都应该是那个张太后造成的罢。
收拾完书案,轻云才出去。兰鹃四处看了下,无事可做,便索性站在回廊上等着方涓了。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方涓从回廊的一侧匆匆过来,后面还紧紧跟着一个低眉顺目的丫头。兰鹃高兴地迎了上去,笑道:“哟,新娘子来了!”
方涓红了一下脸,嗔道:“你也来取笑我!”
轻云见状,笑了一下,正要退下去,跟在方涓身后的丫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疑惑地看了那丫头一眼,又看看方涓。
方涓忙陪笑道:“让她留着吧!反正我和兰相公也就是说说闲话!”
轻云微微一笑,下去了。这里兰鹃拉着方涓进了房中,那小丫头也跟了进来。
一脚踏进房门,那丫头忙反身关上了门,兰鹃正在奇怪,却见她猛抬头笑道:“姐姐看我是谁?”
云泰公主!兰鹃倒抽了一口冷气,马上不满地看着方涓道:“你这不是胡闹吗?怎么让公主打扮成这样来了?”
方涓苦着脸道:“公主能上这里来吗?她非要逼着我带她来,不打扮成这样,怎么来呢?”
兰鹃生气道:“她要来就依她啊?她明儿个心血来潮,要去广寒宫逛逛,你带不带她去?”
方涓道:“可是公主说了,如果我不带她来,她就把我进宫演戏的事情告诉乳娘去!”
兰鹃还在生气,还要质问,公主忙拉了她的手臂,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好姐姐,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和姑娘没有关系!你别生气了嘛,你生气我会害怕的!”
兰鹃转头瞪着她:“你怕我?怕我就不会这么胡闹了!”
“姐姐!”公主又耍赖了,“可是我们已经来了,你说怎么办嘛!”
兰鹃也没了主意,只好叹气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以这样胡闹的!知道不?”见公主一个劲儿地点头,才问方涓,“公主和你一起来,你哥哥知道吗?”
方涓心虚地摇摇头:“不知道!知道他还能放我们出来?”
“你!……”兰鹃气得说不出话来,“方姑娘,公主不懂事,怎么你也这么不懂事!这要是公主出来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不要说是你,就是你哥哥也担不起这罪名啊!不行,我得找人往侯府里送个信去!”说着就要出去。
方涓没好气地对公主说:“你看见了?我说来不得的,你偏不听!”
公主忙拖住兰鹃,软语央求道:“好姐姐,就这一次,莲儿下次再不敢了,你就不要叫人去了,好不好?”
见公主说得如此可怜,兰鹃又心软了,知道方浩一得知消息,一定会马上来接走公主的,便停了下来,问公主:“你说话算数?以后再不乱来了?”
见兰鹃不走了,公主忙点头不迭:“我听姐姐的话,以后再不敢了!”
兰鹃想了想,这才回身在湘妃榻上坐了,又把公主拉到身边坐下。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好了,就依你这一次了!下回要再闹,非叫靖义侯来个‘金屋藏娇’,把你关起来不可!”
公主笑了,正要说话,却听见有敲门声。方涓忙起身开了门,门口是蓝妍,捧着茶盘进来,笑着向众人问好。
突然看见一个丫头偎依着兰鹃坐在那里,顿时就沉了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却觉得有些脸熟。心中生疑,便趁着放茶果,偷眼又瞄了几眼,才发现竟是云泰公主,心里又惊又奇,又忍不住酸溜溜的。尤其看见兰鹃满脸含笑,抚弄着她,更是醋意十足,只是不好发作。
因此勉强放好茶果,便满腹委屈地站在一边。还是方涓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忙对蓝妍说道:“多谢姑娘的点心,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了,姑娘管自己忙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不想蓝妍看也不看她,低着头生硬地说道:“我伺候着兰相公呢!”
方涓没来由碰了个钉子,只有苦笑。兰鹃看了她一眼,也笑了,柔声对蓝妍说道:“妍儿乖,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先下去玩去吧!有事我叫你。”
被兰鹃一说,蓝妍不好意思再留下了,只得悻悻地白了公主一眼,无精打采地走了。
等她一出房门,方涓皱眉道:“兰相公好象麻烦不少呢!”
兰鹃还没有说话,公主忙问道:“什么麻烦?兰姐姐有什么麻烦?告诉了我,我帮你解了这麻烦!”
兰鹃笑道:“只要公主不麻烦,我还有别的麻烦吗?”说着,又怜爱地问道,“这两天靖义侯有没有进宫去?对你可好不好?”
方涓看着公主笑,公主不好意思了,将头藏进兰鹃怀里说道:“昨晚上他就在,和我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呢!”
“是吗?”看来是个好兆头,兰鹃也为她高兴,“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公主笑着伸手捧了兰鹃的脸说道:“我们就在说姐姐呢!”
嗯?兰鹃一愣,夫妻两个不欢度良宵,说我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还成了助情药了?她捉住了公主的手,瞪了她一眼,“好啊!小俩口儿好上了,就开始编派我这个媒人是吧?说!你们两个在说我什么坏话?!”
公主笑道:“我们哪里会说姐姐的坏话呢!就算他要说,我也是不依的!”说着,将手从兰鹃手中抽出来,又去摆弄她前襟的衣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靖义侯要我不要把姐姐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太后,说是太后若知道了,怕要说姐姐是妖人,那就糟了!也不要告诉皇上,姐姐戏唱得好,怕皇上知道了,把姐姐藏到豹房里去,我就见不到姐姐了!”
说着,突然又狡谐一笑:“其实靖义侯不知道,皇兄的豹房我也去过,倘若果真姐姐在那里,我看姐姐反而方便了呢!”
公主还在那里得意,兰鹃却是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心里恼道。方浩你什么意思?原来进宫和公主说话就是说这些?难道我劝你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可是……他的好意也实在让人感动,他担忧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太后知道了我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想到我是梅素馨;而皇帝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能演会唱的优伶,那还能不迎进豹房好好鉴赏一番?!
天哪,自己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呢!而且这样一来,不仅我的处境危险了,我如今和夏智轩在一起,万一太后再深究一步,去调查夏智轩的身份,只怕他要比我更危险呢!
兰鹃觉得心尖微微地在颤抖,抖得她心发慌,唇发干,情不自禁地捏了双拳,满怀希望地问公主:“那公主会不会告诉太后和皇上呢?”
“我不会告诉太后的!”公主摇摇头,随即又是一笑,“但我会告诉皇兄,还要请姐姐进宫去唱戏!就是让皇兄不要把你接进豹房去就好了!”
兰鹃快要晕了,这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要是被皇帝盯上了,那还能脱身吗?说不定连小女孩子们都要跟着我遭殃呢!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是公主。她以前看到的只是公主的一面,却没有意识到公主还有上达天听的能力。
如今是一步错,步步错了,还要将这里的许多人都连累了进来。她闷闷不乐地推开了公主,站起身来。
公主慌了神,也忙跟着站了起来,讨好地说道:“姐姐不喜欢让我皇兄知道你吗?那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啊!”
第一百零二章 居心叵测
兰鹃被公主的话提醒了,她想了想,转身对公主说道:“我不是怪公主,而是我自己有为难的事情。”
公主听说兰鹃没怪她,便笑了,又听说她有为难的事,竟也跟着皱了眉头,担心地问道:“姐姐有什么为难的事呢?要不要我帮你啊?”
兰鹃点头道:“是要公主帮我,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帮了!”
公主点头不迭:“愿帮!愿帮!哪有姐姐的事情我不愿帮忙的!”
兰鹃一听,便拉了她在暖椅上坐了,慢慢地说道:“我要比公主大许多,所以蒙公主青睐,唤我一声姐姐。可是,如今连公主也有了靖义侯了,我却依然单身只影,公主说,我要不要嫁人呢?”
这句话让公主十分为难,憋了半天,才不情愿地说道:“姐姐该嫁人了!”
兰鹃笑道:“就是啊!所以我如今要准备嫁人了,怎么好再抛头露面唱戏呢?就算我自己愿意,那万一他要是不愿意了,公主难道能看着我们夫妻反目?”
说了这几句话,自己却咋舌了,我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为了爱情而愿意放弃了戏曲?我是真的爱他了对吗?我愿意和他合而为一,不离不弃了是吗?原以为看穿了世上的男人,原以为和夏智轩在一起,只是因为爱他的才华,爱他的温情,爱他的宽容。是认为他可以容忍自己的一切,包括操持贱业,所以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今天这几句话说来却是如此地理所当然,如此地心甘情愿,我……我真的爱他了?
是什么样的喜悦在兰鹃的心底漾开,满满地充斥着她的胸怀,那种别样的甜蜜和刻骨的柔情,好象星星之火,瞬间燎遍了心田,又象是三月的春风,吹开了含苞的心花。兰鹃的神思恍惚起来,两只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却是只管发呆。
公主依恋地靠在兰鹃身上,见兰鹃没有反应,她也不出声。方涓看着这两个人各人管自己发呆,倒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也难得出来一次,公主何不请兰相公唱几段戏来听听呢?这样闷声不响地坐着也没意思不是?”
一句话提醒了兰鹃,她低头看着公主,知道只凭那天的三言两语就想要解开公主的心结,是不可能的,而且更糟糕的是,现在没人配合她。这个方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公主好象只停留在相敬如宾的份上,并没有夫妻欢爱的表示,让她很难再进一步来纠正公主了。
而且这也使得公主对自己依然难以放弃肌肤相亲的愿望,这不能不使兰鹃深感头疼。咳!实在是好人难做啊!早知道这样,我只避着公主就完了。以我原先男儿的身份,避开公主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必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呢!
更可恶的是方浩,已经告诉了他公主有了心病,让他配合着给治一下也不肯,气起来真恨不得把他抓来痛骂一顿才好!现在怎么办?或者……
兰鹃笑着扶起公主,笑道:“方姑娘提议得不错,我还是唱戏给你听吧!”说着,又想了想,说道,“花园里菊花也开败了,若是在江南,蜡梅该开了,不知道这北边,有什么样的花儿开在深秋?”
公主笑道:“御花园里的水仙都开始打花骨朵了,姐姐要是喜欢,我回去就让丫头们插上两盆给姐姐送来!”
兰鹃笑道:“我也不要水仙,既然园里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就在这里唱罢!对了,公主不是说靖义侯新婚之夜跑得无影无踪了吗?姐姐这里给你唱个《洞房》,你听了以后啊,回去就叫靖义侯一模一样再给你一次洞房,你看可好?”
这个馊主意听得方涓险些笑出声来,公主却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了,怔了半天,一扭身道:“你唱!”
兰鹃便笑着起身取了琵琶来,抱在怀里,弦声和着柔美隽永的唱腔,飘荡在房中淡淡的药香之中了:
“洞房悄悄静幽幽,花烛高照暖心头。
喜气阵阵我难抑制,这姻缘百折千磨方成就。
三月来屡托刘兄把亲求,每遭坚拒愿难酬。
从此我四书五经无心看,三餐茶饭难下喉。
日卧书斋愁脉脉,夜对冷月恨悠悠。
万种幽情无处诉,一病相思命几休。
好容易盼得菩提杨枝水,酒作了人间鸳鸯俦。
今日洞房成夫妻,花朝月夕永不愁。
挑起红巾诉衷由,呀!见娘子比初见之时更俊秀。
娘子!娘子呀!
我与你一别三月似三秋,我魂牵梦绕总思求,
多谢娘子恩情长,今日里,花烛台前重聚首
娘子啊!从今后,天长地久成夫妻
让玉书先敬上一杯合欢酒!”
这一段情意绵长的唱段,直听得公主双眸如水,桃腮带春,双手托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兰鹃。兰鹃放下琵琶逗她:“告诉姐姐,靖义侯有没有这样柔情似水的?”
公主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一撇嘴说:“我不知道,也许在梅小姐那里有,反正我没见过!”
兰鹃便搂着她笑道:“那是因为你以前不知道男儿也可以这样温柔的,所以被他糊弄了。如今姐姐告诉了你,你就依样画葫芦,让他照做就是了,他要是不依,你找皇上告状去!”
方涓哭笑不得:“我确实不该带公主到这里来,这不是给我哥哥找麻烦嘛!”
兰鹃正要说话,公主突然正色说道:“那不行!告诉了皇兄,他可是个没准性的人。万一不高兴了,说靖义侯轻辱公主,把他关到宗人府去,那就糟了!”说着,自己低了头,“虽然靖义侯不待见我,可是我也知道,他不过是心思都在梅小姐那里!想来梅小姐也是可怜,就这样死了,也算是红颜薄命了!记得那年母后千秋,她随肃王妃进宫来,和我隔着一桌坐着。远远地看见她,端庄娴静,美丽出尘!”
说着,看着兰鹃一笑:“和姐姐倒有几份相似呢!”说着,又收敛了笑容,“想不到就这么短短的两年,竟然殁了!不要说靖义侯伤心,我有时想起她来,也是伤心的。所以靖义侯不理我,我也能想明白的!”
这几句话,听得方涓也动容了,情不自禁地对公主说道:“公主放心,哥哥不过是伤心梅小姐早逝,一时想不过来。等这事儿过了,他自然就想明白了。何况公主这样宽宏大量,哥哥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公主摇摇头:“我也没说他对不起我!也许是我对不起他呢!他又不想娶我,是母后硬要我嫁他的,说不定他心里还怨着我呢!道我阻了他的好事!”
方涓奇怪了:“哥哥有什么好事?”
公主道:“你们不用瞒我,我知道的,外面都在传说,说是靖义侯钟情春意楼的一位姑娘。梅小姐出事后,他就三天两头往那里跑,人人都道靖义侯要将她娶了家来里来呢,却被我捷足先登了,所以他就不高兴了,不要看见我了!”
兰鹃大吃一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一把抓住公主的双臂,看着公主问道:“公主这些话都是哪里听了来的?方浩对你不好,是他的错,可要说他是为了青楼姑娘,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公主恨道:“姐姐也帮着他来哄我吗?难道欣媛姐姐也会骗我吗?”说到这里,公主落泪了,“那天欣媛姐姐来和我说话,说是仪宾整日不务正业,和靖义侯一起逛青楼,把她冷落在一边!欣媛姐姐说得有名有姓的,她骗我干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步步险地
欣媛?方涓和兰鹃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欣媛姐姐是谁?”
公主一愣,随即淡淡说道:“哦!就是柔仪郡主啦!你们不知道她的闺名。”
兰鹃猛然想起王妃提醒她的,柔仪郡主将梅素馨堕胎之事密告太后,要她多加小心的话来,不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这个柔仪郡主不仅对梅素馨深怀怨毒之心,一并连关爱梅素馨的人,都是她怨恨的对象!如此挑唆云泰公主和方浩之间的夫妻之情。幸好公主单纯善良,若是个心胸狭小之人,那么就算方浩可以没事,宛清却是只怕难逃厄运了!
兰鹃满怀心惊地去看方涓,见她也是一副惊恐的样子,知道自己想到的,她也一定想到了。于是一把握了公主的手,柔声说道:“公主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公主点点头:“嗯,姐姐说话我都听着呢!不过姐姐以后叫我莲儿好不好?我的小名叫心莲!”
兰鹃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知道明朝女子起名大多俗气,尤其是宫中女子,多以梅、兰、菊、莲为名,但公主也取这样一个闺名,就有些奇怪了。于是笑道:“这小名是谁起的?”
公主突然神色严肃起来,端然说道:“是我自己的母亲起的,她嘱托了奶娘,让我叫这个名字,说是‘莲子心中苦’的意思!”
莲子心中苦,谐音怜子心中苦,兰鹃未免心酸,因此将公主轻轻揽进自己怀里道:“那好,莲儿听姐姐说,靖义侯的心里,确实思念梅小姐,这个你没有说错,但是现在梅小姐已经殁了,你又何必和一个不在了的人去争高比低的?至于青楼女子的事情,那是柔仪郡主编出来骗你的,你嫁给靖义侯也有些日子了,那方家老太太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就算靖义侯没出息,想要个风尘女子,那方老太太能依他吗?只怕不用莲儿说话,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