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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你的乐趣,你会知道当我收回那份恩宠时,这后宫之内将永无宁妃的立足之地。”
宁妃看着白鄂王脸上俊美无俦的笑,看起来仍是那样的温柔俊雅,但她早就该提醒自己,世人都说当今在朝的君王中,就属白鄂王最是温柔多情,但同时却也是最翻脸无情的男人。
白之轩,当他想宠一个人时,可以让人置身无上天境;但当他认为你不值时,由天堂摔到地狱只要一瞬间。
她怎么会给忘了?!只因为进宫以来一直得宠?但,后宫中的妃嫔又有谁不被宠过?
“主上,臣妾何罪之有?若真要论罪的话,刘妃和赵妃她们难道就没有罪吗?她们一个要您三个月不准踏入金波宫,一个要您一年内不准让新后受孕,这样的要求难道就不过分?臣妾不服!”
白之轩嘴角噙着笑,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
这就是他喜欢宠女人的原因,看着她们在快乐、痛苦间挣扎的样子,最是有趣。
“所以本王才说,宁妃一点错都没有,你只是让本王倒尽了胃口。今晚就到此结束吧!”被打坏的心情,他得找点别的事来玩。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房,宁妃知道对他来说,结束的只是今晚的娱乐;但对她来说,结束的却是她一辈子的快乐。
这就是白鄂王,一个在战场上从未吃过败仗的男人,一个外表看来一点都不可怕,甚至俊伟程度不亚于天人的男子。
但那全都只是表象的形容,真正的他,该说是拥有最无情、最颓废的灵魂的天神。
基本上来说,他无情的对象不分亲疏、不分老幼、不分敌我,更不分男女,只要让他觉得你不值得他留情,他便一滴情也不留,难道怎样的环境造就怎样的个性?
没有惊动太多人手,只让一向在暗中护卫他的尉隼跟随,白之轩跃上迅雷,快速穿过城门回到白鄂宫。
“主上这么晚了,应该不用马了吧?”早闻讯等在宫门前的马房管事,恭谨地接过迅雷的缰绳。
“是不用了,不过,我突然又想看一下风城上一趟送来的马,听说有几匹是百年难见的宝马。”
“是真正的宝马,奴才在马房服侍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还一次来了三匹,全是跟着新后嫁过来的。”
“看来,这个交易我们一点都不蚀本。”白之轩哼笑了一声。“好了,你退下吧!我自己带迅雷过去。”
“是,奴才这就退下,主上要看的那三匹马就关在新马房里,只是有一匹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的,奴才喂的马粮都不吃,更怪的是,都过了几个月了它还活得好好的,一点都不见病态,好像是匹不用吃马粮也能活的怪马。”
“竟有这种奇事,待会儿我一定要瞧它个仔细。”
旧马房内如意料中的宁静,白之轩把迅雷圈进去后,马上朝另一处的新马房探去,人还没走近,就因着某种身为武者的本能,让他对四周提高了警觉,他知道里面有人。
不像刺客,也不是埋伏,因为……
“不行!你不可以每次都饿着肚子等我来喂你,你这匹笨马!如果哪天我没办法过来怎么办?你也要跟着节食吗?你真是不乖!”
再走近一点,又听见那道细细嫩嫩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以挑食!不,我说的是,不可以看脸色吃饭……
“这样讲也不对,反正就是你不可以嫌马房管事长得丑,就不吃他喂的马粮啊!这是不对!简直是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听起来是很过分,原来这马的水土不服是对人不对地。
“我不是教过你吗?反正管事的不会只盯着你对不对?你可以趁着他转头或是走开时赶快狼吞虎咽,要不,真的饿得紧了,就闭上眼睛,假装当时喂你的是我,或是其他漂亮到不行的美人儿不就行了?”
这……这种鬼主意,亏她想得出来,而且那还得要有非常灵通的马才能配合。
白之轩一想到真有马儿能闭着眼边想像美女边吃秣草的情形,忍不住地就笑出声来。
他那声不算响亮的笑声还是引起了里面女子的注意,她马上机警地住口,在过了一阵不算短的静默后,忍不住试探道:“外面是谁?”
不错,反应还算冷静。
白之轩守在门外,知道这是对方唯一离开马房的出路,所以打算以静制动、守株待免,原本以为对方若不是会吓得哇啦叫,也该马上瞎撞出来,想不到……看来,今晚还是很有看头。
他没回话,存心要增加对方的不安。
“这里是皇宫内苑,随时都会有巡夜士兵经过,阁下若不想惹麻烦,最好趁未引起注意前离开。”
听起来满有说服力的。白之轩在外面不禁要撇嘴点点头,偷偷给对方加分,不过……“本人既然敢夜闯白鄂皇宫,还会怕那几个没什么真本事的守卫吗?倒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对付你更是易如反掌。”
本来想吓吓她的,没想到她会说出下面的话。
“你……你根本不需要对付我,因为你是宫内的人。”
“怎么说?”虚张声势吗?
他的气势就是最大的身分证明,但她可不会这么说。“你不知道我看得到你吗?你就站在月光下,而我在阴影里,你身上穿的银白亮缎,非皇亲贵胄是穿不起的,你是白氏一族的人?”
白之轩淡挑起眉,对方的冷静和反应一直在让他惊讶。“这对我很不公平,你看得见我,我却见不到你……”
他举步朝里边跨近一步。
“站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但他还是停下脚步,原因是不想太快吓死对方。
“你、你会放我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是个偷马贼。”他知道不太可能。
“我不是!我是来喂马的。”
“所以你自认为是个非常好看的美女?”
她轻笑了一声,似乎又恢复了从容的一面。“至少不丑。”
她的这一面让白之轩有了等待的好心情。“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过你。”
这次,却换来她的沉默。
“你在担心什么?我的马房里随时欢迎爱马之人,只要不是风城来的女人,我都欢迎。”
“你的马房不欢迎风城来的女人,却欢迎风城来的马?”
“说得好!在我看来,风城的马确实是风城的女人比不上的,事实上,根本不能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敏感,白之轩觉得好像听到里面传来磨牙的声音。
“即使你身上的血有一半是来自风城的女人,你对她们的观感还是不变?”
“就是因为我身上流有那一半的血源,我更厌恶那一份腥臭,我甚至相信,所有我身上的邪恶全是由那一半血缘继承而来的……”白之轩说到此,突然咧嘴笑开。
“聪明的女人,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这是您的马房,奴婢正站在您的势力范围内,随时听命您的差遣,白鄂王白之轩。”这话说来不卑不亢,完全是一种平述却隐然有着讽刺的味道。
但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原来是我自己泄了底。”
“主上刚才跨前的那一步,才是关键的一步,正巧让奴婢更清楚见到您锦缎上的精绣虎纹,在白鄂国中,只有尊如一族之主者,才有资格配上虎纹,而我刚才所看到的是代表最高权力的白虎。奴婢早该行跪拜礼的。”
“不需要,你的名字。”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白之轩突然有种遗憾。
刚才的她,可爱多了。
“……瑞姬,韩瑞姬。”
“韩?又一个风城来的女人,你和新后有什么关系?”
“非比寻常的关系,主上不降罪吗?奴婢的身分在这马房是不受欢迎的。”
“不知者不罪,况且那匹会挑食的马需要你,不是吗?”
提到这挑食的马,雪姬咬住牙,不知该如何启齿?
想不到白之轩像长了对通天眼,竞能在黑暗中瞧穿她的想法。“你在想,不知道以后还可不可以像今天这样偷溜进来喂马儿了,是不是?”
白之轩没让她多担心半刻,直接给了她答案。
“我可以让你再进马房,但不准再喂它,它必须习惯并且服从喂养它的人,你的偷渡马粮只会宠坏它,白鄂宫内不豢养不驯服的野马。”
第二章
这就是白之轩!
她的夫婿……正确来说,是她无缘的夫婿。
马房见到的这一面对她来说可算是弥足珍贵的,虽然她很想让这次的经验成为两人面对面的绝响,但,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主上真的就像那些人形容的那样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吗?”莉儿诚实的表现出她的失望。
“我不觉得这样就是不可一世、狂妄自大,至少他就没指着小姐的鼻子大骂,或是不准小姐再踏进马房一步。”茉儿马上抗议。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就是他厌恶到极点的新后。”莉儿哼哼地冷笑三声。
“你……”可恶!竟然害她无话可说。
“小姐,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自称是瑞姬小姐?在那种情况之下,随便扯一个都好,只要不要承认是风城来的都好。”
雪姬点点头,早知道这问题迟早会出现。“我是想过,但我其实还有另一个顾虑,虽然那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名字是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最后我还是选了瑞姬比较不会穿帮。”
两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差点被冒用,头皮瞬间发麻,赶紧很有默契的击掌称道:“其实现在想想,选瑞姬才是真正明智的选择,至少她就不会突然出现在白鄂国内,小姐真是英明。”
“拜托你们别吓成这样好吗?”
但莉儿却突然拉着她压低嗓子,很小声的追问:“小姐,你可以先告诉我们,你最先想到的是我们中的哪一个吗?”
如果是她的话,她打算以后要和小姐多保持一点距离,以策安全。
“我听到了喔!”可惜还是没逃过茉儿的顺风耳。“没关系,小姐你说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问题是,她大小姐就一定很想说吗?
雪姬冷冷地坐在原位,半句话也不吭,光是这样就已经把她们吓成两只小老鼠缩在一旁抖着了。
几乎是过了一年半载之后——其实也只不过是眨眼时间而已,但对两丫鬟来说确实就像那么久。
雪姬终于好心地开口,“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
“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你打算怎么做,就直接告诉我们吧!我和茉儿一定二话不说支持到底!”莉儿这次真的哭了。
啊呀!吓成这样,看起来真是可怜,不过这招真是百试不爽,也只有用这招才能收服这两只小老鼠。
谁教她这主子平时太没有主子的样子了,雪姬偷偷的心疼着。“你们先告诉我,都过了这么久,住在冷宫的感觉如何?”
呃?两人互望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现在是因为还有姑姑给我们撑着,怕事的人还不敢太嚣张,但姑姑绝不可能护我们一辈子,除非我生来就是短命的人……”
“小姐!”
“这几个月来,有人为难过你们吗?”
“……有是有,但我们还可以忍着……不就是几个其他宫里的小奴才会冷嘲热讽,有时候原本该给我们的好东西也会平空不见了,要不就是拿下到月钱、领不到好衣料,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
若这金波宫是当宠的妃子住的,她们说的这些事根本半件都不可能发生,何况,有更多是她们说不出口的……
雪姬无奈地叹口气,“如果有机会,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我们都要离开这里。”
“小姐?!”
因为太过震撼,所以当雪姬刚提出她的见解,两个丫鬟就呈现失魂状态,所以那天的讨论只到提出大纲,还没有机会集思广益就各项小细节逐一研究成败机率。
反正,她们有得是时间,此事只可成功不准失败,就慢慢再推敲吧!
况且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困扰着雪姬,那就是飞火。
白之轩不让她偷渡马粮,那好,她就不带了,反正他是老大,她也一向从善如流,毕竟,他说得也没错。
但第一天,当飞火发现没东西可吃时那可怜的样子,连她都觉得自己好残忍。
接下来的几天,她知道飞火还是没有听话的在白天进食,总等着她会趁着晚上偷渡几颗苹果或是小萝卜给它,没想到连着几晚等到的都是不能啃的两串蕉,看飞火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都快变死火了。
到最后,她不得已只好放弃了——不是放弃飞火,而是放弃对白之轩的承诺。
今晚一定要让飞火吃到东西,反正,经过这几晚的观察,白之轩那晚的出现纯粹是圣婴现象,虽然惊天动地,但再出现的机率不大,要不然也会以另一种不可预知的姿态出现。
不管怎样,她今天都要闯关成功。
当晚,当她遮遮掩掩地出现在马房门口时,光一眼就让她差点想尖叫着逃开。
虽然事实还有待证明,但她相信上天若不是看她不顺眼,就是飞火的死期真的近了。
“我听说这马儿还在水土不服中,只是这次情况更糟,照马房管事的说法是,这马突然失去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力。”说话的人是绝对拥有瞬间让人不食人间烟火神力的白之轩——把人和马吓到食不下咽、胃口尽失。
“你呢?照你看来,真实的情况究竟是如何?”他意有所指的瞄一眼雪姬拽在胸前的水果。
“在今天之前,马房管事的说法都没错,今晚,我本打算让它恢复神力的,”既然掩藏不了,她不如就大方的承认了。“看来,飞火还得再饿几天了。”
“飞火?”
“就快不能飞了。”她虚弱的笑了一下。
白之轩瞪着她,这次换他在黑暗中,而她在月光的照耀下,朦胧中还是可描绘出她好看的面貌,加上他本身因习武而练就的绝佳眼力,再拙劣的环境,只要有丁点的光源,眼前的景物就如白昼一样清晰可见。
看来风城不只是生产好马的好地方而已,现在他不得不在心中多加上美女一项。
先不提无心去打照面的新后,光是他自己的母亲,就是个无可挑剔的绝色美人,那是单指外貌。
而眼前这个女子……
五官细致,肤白如雪,灵活的大眼闪现着纯真的气息,锤天地灵气的美人也不过如此了,难怪母上对风城的女人这么有自信。
问题是,他可不是那些一见美女就失了魂的昏庸之辈,美人儿他还会见得少吗?“听说风城不分男女老幼,全是马上好手,你呢?肯定不会差太多吧?”
他的话让雪姬起了警戒,她从不是个会夸口的人,所以只谦虚的回答。“我在家乡时,并不太有机会接近马。”
“但你却是飞火的好朋友。”他马上拆穿她。
“主上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
“今晚我想见识一下这两匹马的实力,但单是骑着它们绕两圈又显得无趣,不如来个比试,你挑一匹马,来跟我的迅雷比一场。”
“不需要比,奴婢的骑术肯定不如主上和迅雷的默契。”
她这一声奴婢听起来特别刺耳。“你是在抗议比试条件不公?”
白之轩眯起双眼,发现这个第二次见面的谜样女子,其实并不如她表面上愿意让人见到的这般温驯。
“奴婢不敢。”白之轩终究是成名于战场的武将,她是真的不敢。
“好,如果换个方式,让你先挑坐骑,我骑另一匹风城名驹,只要你能胜出我一个马头,今晚飞火就不用饿肚子了。”
听见他的话,雪姬几乎想马上答应,但……
“若我仍不是主上的对手呢?主上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他轻声低吟着这两个字。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样以平等对立的方式跟他谈条件,而不是像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样,一心只想从他身上要求更多的恩宠或更多的赏赐;更不像那些屈就于命运,不得不听命于他的女子那样的忍辱负重,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勇气不同凡响得几乎要令他兴奋地仰天狂笑。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相信她绝不会喜欢听见他的笑声,尤其在比试未敲定前。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好处是我要不到的?在这整个白鄂宫内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甚至是活的人、死的兽皮,有哪一样不是属于我的?而你现在就在我的地盘上,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要我愿意。”
“你……你说得没错,既然如此,我就没资格接受你的挑战。”
“就算让飞火继续挨饿,甚至饿死也无所谓?”
“您是它的主人,有权决定它的命运。”
真是太好了,现在她又让他发现,她也是有傲气和荣誉感的。
白之轩愈是激动便愈显得沉着,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因他情绪的变化而沉闷起来,而首先感应到这些变化的便是拥有灵敏感应力的马儿,整间马房的马儿开始传出躁动的嘶鸣声。
“怎么回事?”不知情的雪姬还以为飞火要饿毙了。
他却给她另一个答案。“好,我会从你身上要一样东西。”
啊?“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