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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 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 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 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 相期邈云汉。
“啪啪啪!”突然有人鼓掌。青亭眯着眼睛转过身来,看到一袭红衣从墙角的阴影里转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极大的袋子。
“是镯子!”青亭高兴得笑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把酒壶递过去,“来~喝酒!”可是忘了自己站在桌子上,眼看就要一头栽下。红色影子扔了袋子,飞快飘过来,稳稳扶住了她,闻到她满身的酒味,又看到一地的酒坛,眉头皱了起来。
接过酒坛喝了一口,冷冷道,“好端端的干吗喝得烂醉?”
青亭笑着摇了摇头,索性盘腿在桌子上坐下,道:“我没醉。真的~你的伤好了吗?我出来时~从百花谷带了好多补品,你去吃掉~其实~我主要是没内力,要不我早吃光了~我怕我被补得流鼻血~~”
镯子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我在皇宫里养伤,天下的珍宝都让由得我用,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
青亭不满的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突然凑近去瞧镯子的脸,把镯子惊了一跳,然后喃喃的道:“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妈的真是只是因为报恩啊!”
镯子厌恶的伸手扫了扫她喷过来的酒气,被她突然爆出来的一句脏话又惊到了,愣了一下方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个有趣的,比那些装腔作势的有趣多了。什么报恩?”
青亭拉了拉自己的脸皮,将嗓音压成蜡笔小新,开始自怨自艾:“人家自作多情了,喔嗬嗬嗬嗬~~~~~”
镯子终于忍受不了了,伸手翻过她的手,说:“借滴血。”
青亭瞪大了眼,直觉的尖叫:“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镯子用不知什么凶器迅速的在她中指上扎了一下,挤了一滴血,滴在一颗药丸上,然后转身去把那大袋子拎了过来,纤指一翻,从袋子里倒出来一个……人。
“我是为你好,丫头。他现在吃下了‘血誓’,不怕他造反了,你死他也得死。”镯子拍了拍手,手上拎的那人又跌坐到了地上。
“那……他死了呢?”青亭想了半天,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挑了个最近的问题问。
“他死了就死了。”镯子鄙夷的看着她,道“我走了。”
青亭连忙出声喊住她:“你丢这个人在~在我家干吗啊?”
“还你的人情。现在不是打仗么,这个人是峋国皇帝的第——第几个儿子来着,反正我看到峋王很宠他,送给你了!”镯子摆摆手,作势要闪人,突然又停了下来,弯腰又给那峋国某王子喂了个什么药,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还是给他吃点别的,这家伙虽然没武功,不过要揍你也不是难事……我每个月来喂他解药好了。”说完低头对那质子说了什么话,娇笑一声,这才真正消失了踪影。
青亭很想问为什么要送她一个王子,可是伊人芳踪杳然,去哪里问去?
坐在桌上发了半天呆,觉得有点冷,勉强跳下石桌,尤记得往火堆里添了点柴;这才摇摇晃晃走过去看那歪坐在布袋之上的人。
那人就着明亮的月光,抬起了头,扬起的却是一张笑脸。
青亭看得一呆,想了很久想起一句:“我靠,妖孽啊。”
只见那人,眼若桃花,眉飞入鬓,薄薄的唇透出妖娆的红,嘴角抿着一朵魅惑众生的笑。而此妖孽正娇媚笑着,忽然揽住了她的肩膀,嘟起桃花般的唇,就往青亭呆滞的脸上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多一个……果然要NP么……
天涯霜雪霁寒宵
“哐当”一声,酒壶在妖孽的头上砸裂开来,酒水顺着他惊愕的魅惑容颜蜿蜒留下,映出无数星星点点的篝火的小亮点。
青亭扶着头勉强站了起来,语气十分愤懑:“从来只有我强吻、强吻别人的,还没有人敢强吻我!你——你这是找死!”摇晃了一会,眯着眼看见那人只是一袭薄薄的单衣,如今还满是酒水,心里还是有点不忍,眼珠转了一下,冷笑一声,跌跌撞撞回屋去取了一件袍子来,扔给那人,道:“换上。你以后是我的——我的婢女。”咱终于也地主阶级一把,青亭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不无得意的想。
等酒倒入口中之后,青亭低下头来,被眼前的景象雷得一口酒没含住,“噗”的一口喷出老远。
那个妖孽,就当着她的面,就在这席地幕天的院子里,就在这熊熊篝火的照耀下,脱光了他的衣服!
瘦削却不减宽阔的肩膀,令人想入非非的胸膛,细腰,窄臀,修长的腿。
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这人真的是男的。
青亭不自觉的去摸自己的鼻子,很好,没有不明液体流下。而对面那人,无视她火辣辣的目光,优雅的俯身去捡地上她扔过去的袍子,于是长长的黑发就顺着他的背,流水一般的倾泻下来。
青亭突然叫了声,“停!”妖孽便真的住了手,立直了身体,瞬时将自己调整成为一个无比诱惑的姿势,妖娆笑着望她,低低的道:“主人,奴婢的身体好看么?”
青亭忍住全身鸡皮疙瘩,绕过了火堆,走近去细看他。妖孽却敛了他的魅惑姿态,状似不经意的把袍子往身上裹。青亭冷笑一声,伸手扯开了他的前襟。
果然不是自己眼花。青亭再一次为自己5。2的视力喝彩。慢慢的绕着他转了一圈,感觉到他水蛇般的腰身突然僵硬起来。
这人身上满是伤痕,这种伤痕却不同于云濯手上的那种细碎伤口。依据初步判断,妖孽身上的伤口大约分为四种,鞭痕、烫伤、针痕和——如果没猜错的话,牙印。
青亭伸手为他拉上前襟,示意他自行找个地方烤火,自己则颇为苦恼的回到了桌边,再拍开了一坛酒。
一时气氛陷入了沉默。
对面那妖孽却笑着开了口:“主人,你不问奴婢叫什么名字吗?”连声音都是入骨的酥媚。
“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青亭从善如流的问,一边往火堆里添柴。
“奴婢叫白霖呢,好听吗?”青亭沉着脸看了他一眼,郑重的摇了摇头。那人嘟起了嘴,在火光中说不出的妩媚。
青亭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按捺住想要扑起来打他的冲动,慢慢的问:“你排第几?”
“第三。”
“那我以后叫你白小三。”白霖果然不依的开始扭动身子,十分爱娇。
青亭就在心里把上帝骂了个底朝天,造出微生行简那样的绝色也就忍了,那毕竟是男色中的极品;可是此妖孽一出,所有女子望尘莫及,哪个能娇媚过他、哪个能妖艳过他?!做女人还有活路么?!
青亭索性就不去理他,果然白霖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口了:“刚刚那位小姐好凶哦,把人家弄得痛死了~”
青亭喔了一声。
“她其实一开始抓的是我大哥,可是她看了一眼后就把我大哥丢下了,说了一声‘太丑了’,然后才抓的我喔!”他献宝似的沾沾自喜。
青亭忍不住微微又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也是,好歹人家是个王子呢。可是有满身是这种疑似□伤痕的王子?青亭望着他不自觉露出来的领口处的伤痕,陷入了深思。
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笑了,青亭却分明发现他的目光开始躲闪:“这是我父王留下的~人家可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哦~”他显然是记起了镯子的话,格格的笑得没心没肺。
青亭看着他犹自娇媚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痛得难受,忙移开了眼睛去看那火堆,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想,这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贵为王子,过的却是怎样一种生活。
想来想去,不能想象。只是很想写信跟云濯说,最好把峋王活捉了,扔进猪圈里让他去玩□。
于是白霖就在青亭的院子里住了下来,青亭让他自己去收拾了一间空闲的屋子,依然把阿黎的房间空着,每次经过,不免恍惚。
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交给云濯,可是一个沦为□对象的王子,能起到任何筹码的作用吗?何况云濯现在远在边疆呢~~~~青亭这么跟自己说,自己竟然先松了一口气。算了,等下个月镯子来的时候,找她要了解药,让这妖孽滚蛋回家吧,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对自尊心自信心的无情摧残。
白霖却一门心思的试图在她面前展现他的超级诱惑力,直到青亭忍无可忍,警告他再骚包就弄花他的脸,这才安份了一点。青亭看着他坐在门口吹冷风的别扭样子,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家伙的那点心思?因为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想用他唯一拥有的武器,美貌,以获得她的“宠幸”,来谋那活下去的希望?
大概他一直活在一个充满了“交易”的世界中,所以青亭也没打算多费唇舌去扭转他的观念。只是派他去做点活,比如挑上十担水,便赏他件羊皮袄子(女式);派他上街去买现成饭菜,当是他吃喝必须付出的劳力。
每次都在青亭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此人才喜滋滋的提着一包早已冷却的饭菜,从外面一步三扭的回来,怀里揣着一大把的零食和饰物。感情是逛街去了。看着这厮花钱如流水,而且还好钢不用在刀刃上,青亭就极度的想念阿黎,想念那张总是微微红着的光滑小脸……
天气越加的冷下去,卫国人们的心却没有因为这寒冷而冷下来。因为他们的战神,飞凤将军的捷报频传,大小战役的胜利,让身在后方的人民心里热血沸腾。
传说飞凤军掌握了神秘的武器,能以一敌十;传说在和峋国铁骑鏖战的战场,突然出现了一支金甲部队,他们刀枪不入,手中的长斧却削铁如泥;传说在峋国军队的大本营,突然流行奇怪的瘟疫,士兵个个手足无力,更有好事人说看到有血色星光坠落在那营地中,当是大神官祈求神明,决胜千里;还有人说峋国本土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经济危机,物价空前高涨,军需品中出现大量次品残品,而因为军需品是由宰相刘宏志掌握的,所以峋王大怒,正在彻查云云。
总之消息以压倒性的利于卫国的趋势,从边疆往御都放送。憩园的姑娘们和小雪,有空都会跑来和青亭说说话拉拉家常,所以青亭虽然甚少出门,倒也真算是知了天下事。
她们在兴高采烈的转述这些传说的时候,白霖就懒洋洋的包着皮袄在一边立着,每个人看到都惊叹青亭找了好一个标致的婢女,两人也不解释,到最后大家也都习惯了白小三有气无力的样子。
青亭注意观察着,他果然是恨那个家庭的,听到峋国节节败退的消息,他不但没有哀伤痛惜的神色,有时候嘴角还会扯出一丝冷冷的笑,和他平时痴顽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一接触到她探究的目光,那点冷笑就立刻烟消云散,仿佛从未有过。
有一天一大早,照理早起去打水的白霖突然在门外叫了起来:“哇!主人快来看!下雪了!”
青亭裹着被子跑出来一看,果然屋外不知不觉就被银装素裹了。桂花树变成了白馒头,杏树光秃秃的枝条上,也都是银蛇一般的积雪。
“咦~主人你来看!”白霖本来在檐下高兴得直跳,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指着青亭窗前的一处雪地叫了起来。
青亭扯紧了被子,挪过去一看,雪地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并列在窗前不远的地方。
“前后都没有脚印了耶~好像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白霖嘟着嘴,蹲在那里烦恼的思考。
青亭没有答话,心想,入夜时并没有下雪,这人应该是没下雪的时候来的,离开的时候却不是“走”着离开的罢了。这脚印,应该是他站立在风雪之中相当一段长的时间吧,以至于后来的雪花都只能把那脚印盖去了一半。
这人是谁?
青亭看着在雪地里笑得天真无邪的白霖,心道不管是谁,一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了。等把这个麻烦精弄走以后,就可以真正清清静静过她的日子了。
一个人的,安安静静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窗外也下雪了。
真是暖被子的好时节
可是我却要为那该死的论文所苦
惆~~~~怅~~~~~
寒川消积雪
第二天早上,雪地上依然留有浅浅的脚印,如果不是白霖有心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因为昨夜的风雪实在太大。白霖又兴奋又恐惧,他当即就开始幻想一个山精林怪的故事,并兴致勃勃的说给青亭听。青亭塞给他一个小怀炉,理了理他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安慰性的夸了他一句“小三端的有见识!”那厮就激动得不能自已,屁颠屁颠的跑去堆雪人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假装……青亭望着他的身影,桃花面容在白雪皑皑之中更显艳丽,不得不推翻了先前以为是白霖的人的设想。到底是谁呢?不过应该不是敌人吧,否则早动手了,要杀他们两个比捏死俩蚂蚁难不了多少。
早知道就同意云濯说要派人来保护这里的提议了。日前云濯传书来说,“成功逃出”百花谷的假谷主小翠,在躲藏消匿了近大半个月后,偷偷混入了峋国的都城永春,并和一神秘人物有接触;看来她背后的指使者,和峋国脱不了关系。他的信里流露出淡淡的担心,因为小翠知道她和他们二人均有关系,恐其报复。青亭就回了口信说峋国现在兵荒马乱,应当没人有空来注意她这么一个小角色,不必担心。就这样把这事给推了。
不过这两天留意到的脚印让她不禁留上了心。
入夜的时候,雪花又开始翻飞,纷纷扬扬的从天而降,落在地上都簌簌有声,一片细微的嘈杂。雪色将天地照得莹白。
青亭睡得很早,半夜的时候却偷偷爬了起来,手上拿着袖箭筒,屏住呼吸,赤脚走到了窗户边。
猛的推开了窗。
果然见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立在那漫天的雪里。
玄色衣袂已快被白雪覆盖。仿若生长在风雪中的墨莲,那么清冷而美丽。
那人猝不及防的眸子跌进了依窗的青亭眼里。迷惘而困惑,染上一丝惊慌。
他转身要离开。
“简。”青亭轻轻的唤。
他停住了身形,却并没有转过来。
“过来。”看着他落满了雪的消瘦的背,青亭觉得有雾气从心里升腾到了眼里。
他依然没有动。于是青亭只好手脚并用的试图从窗口爬出去,寒风一吹,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的她冻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下一秒钟,那玄色的身影如投帘的燕,已经飞进了屋里。
青亭眼际朦胧,却轻轻的笑了,缩回身子,轻轻关上了窗。
屋里很暖和,青亭把房间改造过,夹层装了壁炉。
她走过来,踮起脚,轻轻拂拭他发上、眉上的雪。他皱着眉头,垂目看着她□的足。
手从他的眉上下来时,微微一顿,拿下了他的面纱。他的眼睛垂得更低了。
他瘦了。这是青亭再见他的感觉。瘦了很多。
“你、快去睡。”大概被她专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他突然说。
青亭看着他微赧的面孔,淘气的念头涌上来,“一起睡。”伸手去解他的外衣,他别开了目光,有点手足无措。雪随着青亭的动作纷纷簌簌的落下。
拉着他一起挤到了温暖的被子里。他起先是站在那里不肯移动的,不过青亭有的是对付他的办法。
他僵硬的平平卧在被中,没来由的让青亭也感觉到了一阵紧张,可是他身上传来的寒气很快消融了这种微妙的尴尬。青亭掖紧了被子,牵了他冰冷的手,静静的看着他。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站在外面?”青亭待他的手微微回过暖来,轻声的问。
没有回答,可翕动的长长睫毛泄露了他装睡的事实。
青亭突然愤怒了,连同这许多天来的不安与伤心一起迸发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血有那么要紧?我每年都献血给别人!不差你这一点!你何苦为了这一点点所谓的‘千年碧’来作践自己!……来招惹我……”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却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似乎一直是她招惹他。
他的长睫毛又动了动,依然没有做声。
“以后你不必来看我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登门拜访,别站在雪地里扮雪人。如果你觉得对我的血有愧疚,你可以割点血出来还给我,多的不要。你的命我更不要!”说着说着,只觉得又气又心痛,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眼泪却忍不住涌了上来,朦了视线。
他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泪眼上。温柔,如拂拭珍宝。
青亭只是闭目流泪。
突然感觉到两片柔软的冰凉,轻轻的贴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