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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你醒醒,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华服少年用手轻柔地拍拍她的脸,关爱溢于言表。待她幽幽醒转后,只见眼前小山似地堆满了各式糕点,热热的羹汤。
“慢点吃,别噎住了。”她边品尝着食物,对着那晶亮眸子的主人就咯咯地笑了。
少年露出欣喜的神情。
暮色慢慢降临。安伦赶着马车在回京路上缓缓前行。
“这荒郊野外的,真该死!”安博怀抱着昏迷的人儿,适才抱起她时帽子不小心掉了。一头秀美乌发瀑布般倾泻下来,妩媚动人,伴着些微微的香。若非怀中人此时唇色尽失,定力非凡如他也未必能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相爷,这宫女的伤已经包扎好,所幸都是不致命的外伤,因为惊恐过度现在睡过去了。”说着,安伦木头似的脸还浮动着些微不易察觉的赞赏,如此忠诚真是难能可贵。
“这些人都是经训练过的暗人,有两个在被制前服毒自尽了。”
“嗯,回府后再查。照这速度,恐怕回城还得好几个时辰。颜公主的伤口离心脏太近,失血过多恐怕等不了这么久。安伦,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可驻留的地方,我们先找地方为公主把箭拔出来,否则这一路颠簸她撑不到回城就没命了。”
“好!”安伦赶着车,希望在天完全黑之前能找到停息的地方。
安博万分担忧,颜公主现在可千万不能有个闪失。尼亚与紫阳皇朝战事一触即发,加上楚成王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到时就算加多十个他这样的一朝之相,也不能承担后果。如此非常时期,百姓的安居乐业,国家的安危都系在童止颜身上了!如斯重负,她能担得起吗?不由开始责怪自己,虽然已得到可靠消息,但由于来时路上遇伏,仍是来晚一步。
一间简陋的茅屋,老妇人同老头子正忙着烧热水,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里屋,烛光在温和地跳动着。安博尽可能轻地将她背部朝上安置在床上,准备为昏迷的止颜拔出箭头。救人如救火,哪还顾得男女受授不清的礼仪?他用剪刀剪破她背部衣衫,羊脂般的柔滑肌肤裸露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受伤染血,这样的诱惑试问天下间有几人可以抵挡?女人太美丽就会是一种罪过,这是他一直坚信的,像童止颜这样的女子必是天下间最顶级的罪过。
仔细地为她清理已凝结的血污,他不由皱眉:整个寸余长的箭头已没入她身躯,伤口竟然这么深?他观察过地形,放箭之人必是在百米开外的小山坡,若非绝顶高手,否则怎可能百步穿杨?不过,这放箭之人似乎对自己的箭术太自信而并无施毒,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迅速地用右手拔去箭头,左手把随身带的止血散撒上,动作一气呵成。这样能让她少受些痛苦。然后将伤口连着胸口衣衫伤口包扎起来,她毕竟还是公主,公主的清白还是很重要,不然怎么下嫁尼亚?处理好后,他额上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稍微擦拭后才吩咐着候在门外的安伦。
“可以进来了。安伦。”
“爷,夫人没事了吧?”安伦这才进得屋来。由于怕横生枝节,来时对茅屋的老夫妇称作两对主仆夫妻,遇强盗打劫受伤前来打扰。善良的老夫妇当即把屋子空让出来,并烧水帮忙。
安博伸手探了探止颜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尚算平稳,如果运气好不发炎的话,明日赶回京城及时治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微微向安伦示意后,安博便靠着床沿小憩,亲自守护她。安伦则出外守着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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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皇朝金龙大殿
庄严肃穆的大殿,雕梁画柱,点金描银,四处缀饰龙、鹤等瑞物。乍一看,整个大殿装点华丽,流光溢彩,好生气派。
童钰头戴紫金通天冠,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严肃。殿下众臣面面相觑,颤颤兢兢,原因无它,皆因上朝时间已过了一个时辰,还未见安丞相入殿。也不知今个儿是怎么了,皇帝一言未发只一味盯着下方的臣子们,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众臣不明所以只好直挺挺站着,生怕触及圣上的怒气。
“众卿家,昨儿个谁最后见到安卿?”
“回皇上,昨日下朝是老臣和安相最后分开的。”工部尚书王书青站出列,诚惶诚恐地答到。
“那众卿家有谁知道安卿现在何处?”
“回皇上,”吏部尚书陈志同恭身站出列来,“下官小女昨日午后曾到相府拜会过安相,之后便不得而知了。相必是安相有急事处理,或许再等等看。如若不然,可派人去相府问问。”
“久闻陈大人教女有方,京城的年轻男儿想必已经踏破你家门槛了吧!怎么,主动倒贴啊?”月前曾被陈家拒婚的大学士吴成胜当即出口讥讽,暗付:我吴成胜的儿子也不愁娶不了才德兼备的女子。
陈志同也不好当即驳回,神色默然。
“皇上,陈大人所言极是。”除右边首位轩成王面无表情外,其它臣子异口同声。
“轩成王,你怎么看?”童钰对着站定右首位之人言到。众臣眼光齐刷刷地射过来。
只见轩成王童浩面不改色,朗朗答:“安相身为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事不朝便不提了,却为何不派人前来通报?此为对皇上大不敬,应重责。否则他日百官效仿,岂不乱了朝纲!”
“皇上,轩成王说得也对。”部分胆小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这朝中大元谁不知道,成轩王童浩与安丞相由于政见不一,素来不和。两位均是当朝权臣,安相处事果断凌烈,成轩王尤其擅长落井下石,又是皇亲,得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只能选择中立,两边都对,如此一来事情便交给皇上定夺,做臣子的只需执行便是。
又是如此场面,这种墙头草行为每次上朝议事都不能避免。童钰不禁脸露愠色,朝臣如此作为,怎么能为紫阳皇朝开辟繁华盛世?看来是时候多培养年轻才俊了。
“都给联住口,而今尼亚对我朝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紫阳皇朝经过北粤之乱才二十几年,刚刚恢复元气,民生逐渐富足,绝经不起如此严重的战事!众卿不用心想办法解决当下情势,还有心情在此斗嘴皮子争强好胜。难道朝廷供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给联调笑解闷儿的吗?”
“微臣不敢!”众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扑嗵”一声全跪下了。看来向来脾气温和的皇帝也是会发作的,真是可怕。
“尼亚不是同意颜公主前去和亲了吗?”有人小声道。
“和亲,和亲,和亲能解决什么问题?除了和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和亲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能换来多长时间的和平?一年两年?还是三天五天?别把问题想成送去个女人就能解决这么简单。尼亚觊觎的是我们肥沃的土地,繁华的都城,国民的财富。”提起让止颜下嫁尼亚这件混账事情,童钰一把火反而越烧越旺。而今不光西面受尼亚威胁,绕过京城的东南面楚成王反意已显山露水,整个情势不容乐观。他这个皇位几年以来坐得摇摇晃晃,好不自在。
“皇上,您息怒。微臣日前已按安相意思布署了十万兵力驻守西面的达兰城,现由李言平将军统一掌管调派。此外在南面的楚湘,除原本驻扎的我邵氏两万精锐外,已经招揽了近两万新兵,正在加紧训练中,再过些时日,臣将前往楚湘亲自督军。”向来不苟言笑的大将军邵正一番话下来,众臣终于看到了得救的希望,有几个大臣甚至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邵卿,只是苦了你,刚回朝与妻儿团聚,就……”童钰顿显喜色,可话未讲完,一个小太监就跌跌撞撞地闯进殿来,
“皇上……皇上……不好啦!颜公主她……”可能紧张过度,小太监说话节节巴巴。
“好好说,慌什么?平时都怎么教你们的。”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孙公公大声喝斥。
“皇上,颜公主……受伤了,看样子很严重。安丞相一身血,现下儿正送她回颜宫,差小的前来禀报皇上。这会儿太后娘娘也应该赶去颜宫了。皇上,您赶快去看看罢!”
小太监的话听得童钰胆颤心惊,闪过一丝别样的心痛。莫非颜不愿嫁与番邦,一心寻死?可这安博又怎么会和颜在一起?事有蹊跷,透着点古怪。颜,你要好好活着,为我活着!顾不得许多,童钰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冲向颜宫。众臣也都起身,尾随其后。上天可千万留情!现在的情形可不能没有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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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之途:第四章 各有心思]
天刚蒙蒙亮,别过好心的老夫妇后,安博便张罗着由安伦赶着马车上路了。
童止颜尚未醒转,一路上车行速度十分缓慢。担心路面不平坦,车身抖动牵扯到她的伤口,安博只能用双手半搂着她。
经过一夜的休息,红叶倒是已经清醒了,虽然浑身上下都有刀伤,却尚能行动自如。思及自己昏昏愕愕地被个木头人救了,此刻正满面绯红,连给丞相行礼都顾不上了,只顾低着头,绞着衣角发愣,眼角偶尔瞟一下安博。
早就听闻安相是举国上下一等一的美男子,斯文俊秀不在话下,这回算是眼见为实了。放眼京城,除当今皇上和凌王爷外,恐怕已无人能与之争辉。而他本身,又是紫阳皇朝的一大传奇,正值青春好年华,仍未娶妻。是以京城各官家小姐均趋之若骛,且不谈安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单就此等相貌学识已足以迷惑众生。现今颜公主得他所救,真乃神人也!
如果颜公主不是下嫁番邦,而是嫁与安相,那该是天下间怎样一桩美事啊?红叶不禁为公主伤神起来,公主,你快醒来罢!
一路回得城内,马车直奔皇宫,进得真武门、庆武门后,再转西至位于皇宫西南的颜宫。一路上,禁军侍卫见得“安”字令牌,统统放行。
怀中人尚未转醒,安博踏车下来,怀抱娇容疾步进得颜宫。一帮太监宫女围过来,惊讶于安博一身血污,公主双目紧闭,面色如纸。同样,满身是伤的红叶跟在后头,个个见这情势吓得呆了,竟不知如何动作。
“愣在这干嘛,快去请太医!”安博一语惊醒众人,脚不停步入得颜宫寝殿,将止颜小心安置于内里床榻之上。通传之人还未踏出宫门儿,又听得他一声:“快去能通报太后和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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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整个颜宫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童钰在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里尽是担忧。只听珠帘一响,太医出来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太医,颜伤势如何?”
“回皇上,颜公主这伤痕太深,幸得丞相大人及时处理…”
“讲重点!”吓得老太医一哆嗦。
“如颜公主能顺利醒来则性命无忧,她失血过多,需细心调养,老臣已开出方子安排人煎汤药了。”太医一席话让整个颜宫的人都安下心来。
“皇儿,颜丫头性命应该能保住了,你也无需过于难过。这儿有哀家和皇后亲自候着,你可先行休息,待她醒了再让小三子告知你可好?除安卿家外其它卿家先散了吧,朝事可明日再议。”仪态万千的皇太后从房里走出来,声音温和又带着些威严。皇后祝氏跟随其后。
“齐福。照母后安排去做,颜需要静养,大家在这无事无补,反增嘈杂。对了,让太医也给宫女红叶诊诊脉。”童钰对孙公公如是吩咐,却未察觉众人中有一人脸色忿然。
围在颜宫的众臣领得口谕后各自散去。
坚持在偏厅等候止颜醒来的童钰神色有异。
“安卿,这么说来,有人要杀颜,是想破坏我朝和尼亚和亲。这样一来,谁的嫌疑最大?”
坐在下方的安博已换过衣衫,脸上倦意未消,“皇上,这件事还需待微臣查后才能下结论。颜宫的侍卫最好能安排较为精良之人。离和亲吉日仅一月,颜公主的伤要好生调养,否则到时经不起长途涉。”
“所言极是。也不知朕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让颜去尼亚能拖得了几时?”
童钰垂首沉思,颜,你莫怪我好么?安博亦若有所思:皇帝对颜公主的关切并不像皇兄妹关系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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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醒了。”
安博闻得宫里人带来的消息,略为宽心。暮色降临,相府里一阵静谧,疲倦的身躯倚着听雨阁的廊柱就沉沉睡去了。
老管家远远见了,心痛万分:少爷,你本该是……
等他醒来,四更天已到,自己安然躺在床上,屋内焚着安神香。他又梦到同一个场景:那个坐在雪阶的清丽女孩抻手接过自己递过去的梅花。但十来年他进出皇宫,这人竟凭空消失了般。她,现在应该双十年华……了罢。
突然他脑中,又浮现出止颜那头乌黑长发。为相十年,他脑里第一次浮现出这般清楚的女子面容。颜公主绝色之姿他从前在宴会上是见过的,却也从未有这般感受。思来想去无法再入睡,无奈地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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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宫此番不同往常地灯火通明。止颜悠悠醒来时,看到的是后宫嫔妃们在屋内一字儿排开,太后和皇后离她最近,正想开口说点儿什么。衣襟飘动,皇帝就冲到她身边了。
“颜,你可醒了。知道朕多担心你吗?”
止颜睁大眼,是她看错了吗?皇兄看她的神色不只是哥哥看妹妹那样,还有别的什么。“谢皇兄关心,也谢太后和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虽受伤在身,礼数也不可少,看众人的样子应该守候多时了,自己这条命是沾了尼亚的光才变得如斯重要。换了从前,就算她死在颜宫,除了皇兄,不仅不会有人理会,可能拍手称快的人不在少数。皇宫就是这样,永远只会有谁得势谁失势的分别。世人看这里荣华富贵,却不知身处其中的凄凉。看得多了,听得多了,练就她自然的淡漠。
“皇兄,红叶怎么样了?”猛然想起,止颜急急地在周围搜索红叶的影子。
“她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你还怪朕吗?”
“不怪你,皇兄为国事伤神,心系百姓安危,止颜又怎么能……”止颜声音微弱,呼吸不顺,童钰温柔地拉过她的手,欲言又止。
“皇儿,既然颜丫头已经醒来,不如让她好好休息。齐福,送皇上回宫歇息。各宫里的也都回各宫里去,让颜丫头清静清静。哀家让李嬷嬷留下伺候,除颜宫的宫女太监们其它人都先回吧。”依然是这么温和的声音,止颜看着这眼前慈祥女人,怎么也和当年那凶神恶煞的脸重合不起来。人就是这么奇怪,分明是恨得牙痒痒,又非得装出一副温善的面孔。宫门一入深似海,莫说她这打小就长在这里了。
“谢太后体恤。改日必亲自前往给您请安。”心里虽然是另一种想法,嘴上还得说得体体面面。美名留下个嬷嬷照顾她,实则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在下嫁尼亚之前,她的重要性无可比拟,曾权极一时的太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层利害关系。
“颜,朕明儿再来看你。”临走,童钰抛下一句话来,只一月时间了。以后他便再也见不到颜,思及此伤感油然而生。
看着众人出门后,她方微微闭目。那个温暖的怀抱是谁?又是谁暗算她?那支求的签究竟暗示着什么?母亲,我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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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清早,止颜一睁开眼,便见床头放着一只精美的锦盒。
“公主,这是安丞相差人送来的雪玉膏,说是能消斑去痕,养颜美肤。”守在边上的太监小喜子嘴像竹筒倒豆子似地飞快。
止颜一阵怔忡。真是他送的吗?是他救了我吗?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这样折磨我。为什么?
“公主,公主,”小喜子发现主子跟本没听进去她讲什么,连声呼着发愣的公主,糟糕,公主不会因为发烧变笨了吧?止颜缓过神儿来,“你刚才讲什么?小喜子。”
“公主,奴才是在讲丞相真是细心。昨天安丞相送您回来时,满身血污,好生吓人。还有红叶,也是一身伤,被相府的安侍卫扶着回来的。对了,您那箭伤也是安丞相为您处理的。公主,下次您出行是不是把奴才们也一并带上?也好保您的周全。皇上听说您受伤,从真龙殿跑过来还摔了一跟头,幸好没伤着。太后说了,如果您昨个要是不醒来,整个颜宫里的人都要全拖出去斩了。我们个个都吓得……”小喜子越说越委屈,好似危险还没离开一样。
“没事儿了。我下次一定带上你们。”见颜公主笑了,小喜子也跟着笑。
这颜宫里的人都是她的好朋友,真正会为她安危担心的人,怎不令人感到安慰呢。这宫里的一角,还有她的一丝充满美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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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之途:第五章 宫中探望]
受伤以来,每天傍晚,皇兄都来探视一番,好在她不久就要远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