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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在辽北称王?”
“是。”
耶律肃回答的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抬眸看着耶律肃,那眼神仿若要将他看穿,耶律肃心中不安,这个交换条件,赌的完全是孟夕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兄说这方法万无一失,可耶律肃却不敢那么料定。
大兴皇上为人狠辣是出了名的,只为了一个死人的尸首就肯将触手可得的地盘拱手相让,这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也从来不知道孟夕晨的尸首在耶律部,到时候,去哪里寻这一个尸首?就算寻得到又如何?死了十几天了,人只怕都臭了。
“我们还希望皇上能跟我们耶律部族签署和平协议,三十年不能随意攻打辽北。”
耶律肃越说,皇上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若是皇上觉得不划算,那我们就将孟将军的尸首火化了。“
”你们敢……“
皇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谈判,最忌讳的就是心神不宁,可现在皇上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得失,他只听的见要将孟夕晨火化,火化,那是挫骨扬灰……
”鲜卑族,朕一定要灭,明日,要你们大王过来签署协议,协议之后,我要见到安好的孟夕晨,若是稍有闪失,你们耶律族,谁也活不了。下去吧!”
耶律肃稍微愣神了一下,然后又慌忙的退下,这是不是就是说他已经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他以为这皇上会丝毫很久呢,没想到这么痛快。
看见耶律肃离开,皇上才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忽的感觉喉头一阵甜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皇上,传军医,快传军医……”
皇上的身后缓缓的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看不见,他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疼的让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孟夕晨,孟夕晨,孟夕晨……
口中无意识的轻声呢喃,却再也换不回,那人的回眸一笑。
人在的时候尚不觉得想念,人走了,他才知道,这世上,他已经不能没有孟夕晨,皇权,地位,权倾天下,已经抹不去他心头的孤寂,自此,他真的是孤家寡人了,真的是了……
军医匆匆赶到,皇上只是无力的将手伸出去,军医小心的号脉,最后只说是郁积攻心,是心病,叮嘱皇上好好疗养,这是皇上自己的心理却明白的很,他心中的郁积已经散不去了。
“将耶律归顺我朝的事情宣扬出去,朕要让他们窝里斗。”
“是……”
孟夕晨,就算是此时,他也绝对不允许,那些伤害你的人好过,朕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皇上忽的一笑,这才想起来,孟夕晨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心机,若非是他算计太多,又岂会有今日这般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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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换命【4】
翌日,皇上并为失言,耶律拓带着人如约而来,皇上看过协议的内容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盖上了大兴的国印,耶律拓有些意外,这些都不在孟夕晨的预料中,孟夕晨之所以料定皇上会同意,是因为知道皇上带的兵马有二十万是孟夕晨的部下,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些人肯定会要求换回孟夕晨的尸首,若是皇上不同意,就失了军心,皇上精明,定不会这么做。
“孟夕晨的尸首,明日我就要。”
耶律拓点头,赶忙退了下去,这皇上并不若传言中的那么阴冷,却比传言中的更加令人心惊,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耶律拓心寒。
仿佛所有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睛,他望着你的眼神就如同耶律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猎物一般,带着戏耍之心,又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
这样的帝王,大概是耶律拓一生都达不到境界,他太强,强的让人不敢直视,这是他身上的霸气,却也只致命的缺点,耶律拓不够强,所以看起来更温和,也更亲民。
三十年后,若是彼此都还活着,那就好好的较量一番吧!
这面耶律拓刚走,皇上就冷笑开来。
”传令下去,今日入夜,准备攻城,我们要杀的他们措手不及。“
”是。“
耶律拓这面刚回城,就将已经签好的协议给孟夕晨看了一遍,孟夕晨的手指在最下方的皇甫宸栎四个字上来回的抚摸,这四个字,几乎是刻在了她的心上,谁料想,最后,竟然也会成为她心上最疼的那根刺,几乎将她的心刺穿。
”皇上一言九鼎,若是答应了你,定不会失信于你,你回去吧,最好小心其他五部一起反你。“
孟夕晨说话的嗓音有些沉重,耶律拓当她累了,也为多言,出去了。
孟夕晨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还是在乎你。〃
夜瑾的声音突然响起,孟夕晨来不及收拾脸上的哀伤,就被夜瑾看的一清二楚,她不想骗他,皇上答应耶律族的条件的时候,他真的有那么一刻动摇过。
她以为,两个人之间全然没有感情,充其量就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却没想到,最后的这一次,皇上将她看的比权利重要。
“若是你想回去,我可以……”
夜瑾的话卡在唇齿之间,说不出,他可以帮她,只要她想,只要她想回去,他可以将她送回去,皇上应该会好好珍惜的。可这话,他说不出口,若是以前一直望着他的时候,他尚且可以这么说,此时,近在咫尺的距离,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身体,抬头就能望见她的笑颜,再说送她回去这等违心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孟夕晨直直的望着他,泪水从眼眶中慢慢的落下,沿着脸颊,最后在下巴处汇集成一滴,掉落!
“夕晨……”
夜瑾慌了,从未见过孟夕晨哭泣,也未曾见过她这般的哀伤,慌忙将她揽进怀中。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从他要了雪婉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无路可退了,你若将我送回去,我还是会怨恨,会怨他拿我们换取了他的权势,他也会猜忌我以退为进,想要夺取更多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的,现在才是最好的结局,我死了,因他的怨恨而死,最终,他会将对我的愧疚转还到孟家人的身上。”
双手环住夜瑾的腰身,埋首在他的胸膛,不肯抬头,只是这过于凄婉的语气,还是让夜瑾心疼。
“先生,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若你不要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夜瑾的手臂收紧,最见不得就是她哭,却没料到是自己惹出她的眼泪。
”孟夕晨,今日你若跟了我,你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不管你现在心里爱的是谁,也不管以后你以后是否会后悔,只要你今日应了我,往后,我便不会放了你,你可要想好。“
夜瑾是怕的,他每日睁开眼睛都会害怕孟夕晨突然回心转意,会想要回到皇上的身边,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他都不在乎,唯独孟夕晨,他不想强迫,却舍不得放开,哪怕明知道她心中有人,哪怕明知道她随时都会离开,可他还是愿意守着,看着,就为了等那飘渺的几乎看不见的希望。
十四年,他终于等来了。
皇上,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孟夕晨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紧紧的拥抱和孟夕晨压制着的抽泣声……
幸福,只在这一刻离的这么近……
×
入夜,孟夕晨忽而惊醒,远处依稀听的见嘶吼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可真正醒来,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难道,又是一场幻觉……
“他今日攻打鲜卑族……”
夜瑾也随即醒来,见孟夕晨一头的冷汗,拿出手绢给她擦拭赶紧,将她的被子重新盖好,孟夕晨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
夜瑾奇怪,伸手握住她的手,瞧着她,她的身体见好,只是心情未曾好转,近几日面上虽然常常带笑,可他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当年你为何不要那皇位?”
孟夕晨从不过问他的事情,哪怕是看见他忽然站起来,又知道了他是六皇子,她都从未开口问过。
”那个时候,你在五哥的身边,若是我不死,下一个要杀我的人,就是你。“
夜瑾悠然开口,说的话却让孟夕晨一惊,那个时候是皇上促使了大皇子的杀人计划,若是大皇子不成功,接下来皇上必定会亲自出手,而皇上最为隐蔽的一颗棋子就是孟夕晨。孟夕晨出手,就算被擒,也绝对不会供出皇上,所以,她是最安全的杀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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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我们推到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我喜欢你,却不一定能原谅你杀我,所以,我情愿死在别人的手上。“
”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
夜瑾微笑,揉揉她的脑袋,道:”你那个时候还早,甚至,比你喜欢皇上还早。“
孟夕晨低头。心中那一个的念头又被强压下去。
”夕晨,今日是我准你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再无皇甫宸栎这个人。“
夜瑾将一张人皮面具抵到了孟夕晨的手上,孟夕晨先是惊讶,最后是满心的感动。
”带上几个兄弟,安全回来。“
孟夕晨点头,贴上人皮面具,跨马而去,夜瑾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
孟夕晨赶到鲜卑族的时候,战事已经进入的白热化。
皇上将耶律族归顺的消息散出去之后,孟夕晨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总有些惶惶不安。
皇上终究还是轻敌了,他忘了狗急跳墙这一说。这些人频临死亡,势必会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寻求生存的机会,而皇上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
放眼望去,一片肃杀的景象,金刀铁马之下,净是死尸,但是至少目前看来,大兴还是占优势的,鲜卑族的士兵多数已经丧命,仍在反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孟夕晨却没有看见皇上近卫的影子。
“皇上呢?”
孟夕晨抓住一个士兵,开口就问,那士兵摄于孟夕晨的威严,竟然不带考虑的将皇上的方向透漏了出来。
“皇上进了皇城,要去拿鲜卑王的人头。”
孟夕晨心道坏了,放开那士兵,冲进了皇城中,战事这才刚刚开始,怎么鲜卑族就如此不堪一击,皇上怎么就冲了进去?
莫不是空城计才好。
孟夕晨快马加鞭,恨不得直接飞过去,身后的人却被鲜卑族的人缠住,想跟却跟不上。
“嫂子,你小心点。”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孟夕晨回眸一笑,算是应允。
皇城一派死寂之色,孟夕晨走的异常小心,眸子四处打量,却真的没看到一个人,远处的宫殿灯火通明,孟夕晨跨马狂奔。
果然,隐隐的抽泣声从宫殿内传来,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喊声划破天际,孟夕晨蹙眉,身下的马儿也是一惊,扬踢嘶叫了一声,孟夕晨赶紧翻身下马,躲在暗处。
宫殿的门打开,李卫朝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人,只瞧见了一匹马独自站在宫门小路上,疑惑了片刻,回去禀报。
屋内,跪的是满满当当的鲜卑皇族,皇上围困鲜卑族将近七天,鲜卑族的莫说是皇族,就是百姓都没有一个人逃得出去。
浓重的血腥味从屋内散开,孟夕晨掩鼻,随即,几个人的尸首就被拖了出来,仍在了宫殿门口。
“朕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大王在哪里?”
皇上的声音让孟夕晨心头颤抖,抬眸望去,那一抹明黄色的衣衫,屹立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那么醒目,一个多月未见,他清瘦了不少,手中握着她的天命,血红色的刀身像是极度嗜血的恶魔,令堂下的人极度胆怯。
那些人簌簌的摇头,谁都不肯开口,皇上浅笑,可是笑容中却添加了太多孟夕晨害怕的东西。
“从此刻开始,半刻钟就要了杀你们一人,直到你们有人说出他的下落或者他自动出现。现在,我们就从最小的开始。”
皇上闲适的坐下,看着身边的沙漏渐渐的流逝,袖子轻轻擦拭天命,习惯看着它幻想孟夕晨的摸样,越是想念,那股噬骨的疼痛就是越是明显。
堂下最下的是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孩童,缩在母亲的怀中瑟瑟的发抖,眸子里满是恐慌,皇上看都未看他一眼,那母亲低声抽泣。
成王败寇,这是兵家的必须付出的代价,孟夕晨不忍,却也不会出手阻止,那鲜卑王射杀她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赶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这是皇上教的,也是皇上一直在做的。
忽而,那些人中有一人奋力冲出重围,手中的匕首直指皇上刺了过去,孟夕晨尚来不及现身,皇上手中的天命已经将那人的头颈斩断。
鲜血迸发而出,皇上玄身躲开,原本坐着的位置已经是鲜红一片,他的衣衫上却丝毫未见污渍。
孟夕晨差点忘了,她的启蒙师傅,就是皇上。
“想杀我?这就是下场。”
皇上轻声的一句话,让众人都停止了哭泣,这些人大概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皇上居然拿得动天命,居然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皇上,我知道,我知道大王在哪里……”
一个年龄尚小的丫头刚要开口,身体就被一根冷箭射穿,眼神中的惊讶尚未退去,身子已经缓缓的到下。
孟夕晨这才看见,远处的屋檐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几排黑衣人,羽箭如同雨点般射进宫殿,众侍卫将皇上护在身后,堂下的妇孺多是不会武功之人,纷纷中箭身亡。
皇上分外的淡然,瞧着那些人的眼中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孟夕晨反手将袖箭射了出去,几个士兵落下,屋檐上的人明显有些惊慌,四下寻找却什么都没看到。
紧接着,是他们的惊呼声,然后身体纷纷落地,取而代之的是皇上的影卫,皇上站在门口,孟夕晨慌忙夺了起来。
厮杀之声瞬间响彻鲜卑族的皇城,成千上万的兵马不知道是从何地冒了出来,那那鲜卑族的大王协同其他五族的首领已经站在了宫殿外。
孟夕晨躲在暗处,将这些人的情况的看的一清二楚,这些兵马不足一万,应该是今日晚上从外围突围进来的,相比这也是早前就算计好的,诱敌深入,杀之。
皇上看见这些人反而笑了起来。
“你们终于都来了。”
城外,嘶吼之声渐渐的低了下来,踏踏的马蹄声在整个夜色中回荡。
小小的鲜卑皇城,几乎被孟家军的铁骑踏破,鲜卑王看着身后涌上来的骑兵,马上下来围堵,可此时这小小的宫殿门前,怎么又能拦得住孟家军的应用。
大殿的屋檐之上,是身着大兴服饰的弓箭手,羽箭射下,众人纷纷倒地,此刻,所有的局势都来了一个转换。
鲜卑王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上,不过是拿着自己做了一个诱饵,将这些人全部引了出来,接下来的,就是毫无疑问的屠杀。
大兴的二十多万兵马几乎将鲜卑族围堵的水泄不通,外围其他五部的兵马想要进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是生生掐断这些人之间的联系。现在的姓氏宛若瓮中捉鳖,让这些人插翅也难逃。
孟夕晨望着那个站在最中间的那人,笑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忘记,这个男人是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的,她那些自以为是的付出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孟夕晨知道皇上已经安全无虞,最后望了他一眼,准备离开,忽而看见他的身后冒出来几个黑衣人,皇上在最后面,这些人手中的利刃只要稍往前一点,皇上就……
孟夕晨分身出去,伸手夺下弓箭手的弓箭,搭上箭,对着皇上射了过去,皇上一时发愣,竟然丝毫没有躲开。
孟夕晨那一身红衣在夜色呈现着妖艳的美丽,人安稳的站在马上,手持弓箭,那摸样将所有的人惊了一下。
鲜衣怒马,恣意江湖。
这是孟夕晨这辈子最想要的生活,皇上一阵恍惚,好似这个陌生的女子就是孟夕晨,纵然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两只箭分毫不差擦过皇上的身侧,射进身后两个人的胸膛,那两人手中的到瞬间落地,哐啷一声落地,惊醒了所有人的,皇上反手一刀,那身后的人纷纷倒地,天命的颜色更炙。
孟夕晨看见人已经安稳,一脚用力踩了一下马背,借力飞到了房檐上,一身红衣随风舞动,再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夜瑾临行前给自己的烟火扔上了天空,刹那间,烟火在空中炸开,那灿烂的腊梅印在了天空上。
烟花落尽,房檐上的人已经远去无影踪。
“皇上,要追吗?”
身边的影卫开口询问,皇上摆了摆手,这烟火他认识,是六弟喜欢的,这人,是六弟的人吧。
他也在辽北,相必也是为了孟夕晨。她活着的时候就见不得彼此争斗,现在,肉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多事?更何况,是她救了他!
以前若是听到他的消息,皇上是绝对容不下他,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