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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北--兰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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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花重阳手腕一扬。
  “哐啷”一声长剑落地,她拱拱手,转身走出大厅。
  厅上仍是一片寂静,眼看那个孤单的身影走远,静立许久的司徒清流回头微微欠身,而后也转身向外:
  “品蓝,咱们也回吧。”

  上平园

  湖月山庄外头的长街上,花重阳停住脚步回头。
  隔着十几步远,司徒清流也停住脚步,只是脸上没有了从前一成不变的浅笑。人群往来缝隙中,依稀可见初春的风时起时停,吹的他鬓角的发丝一飘一摇贴上脸颊。司徒清流身上也披着雪白狐裘,厚密软毛缀在衣领上紧贴着他瘦削好看的脸颊,越发显出他一身的高贵典雅,远远看着,像一块精雕细琢的温润美玉。
  花重阳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祖咸的身影。半帘醉的凉亭里他裹着狐裘斜靠在椅上,白皙的脸雪白的狐裘素白的丝绢中衣,只有墨一样的浓黑头发散乱披在肩上,一双狭长的黝黑眸子总是微挑眼梢,似看非看的对着远处出神;凌乱裹在身上的狐裘,衬出那张脸上一抹飘忽的脆弱。
  一个是王储,一个是邪医;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淡如冰水,甚至一个俊美出尘一个相貌普通。怎么看,都是没法比的两个人。
  就在前几天还没有跟祖咸挑明的时候,花间园里跟付伯吃饭的时候,她一边扒着白饭一边走神,然后忽然抬头对付伯说了这么一句:“付伯,你觉得我会嫁个什么样的人?”
  当时付伯愣了一下,随即笑笑的给她夹了筷子菜,然后说道:
  “你想嫁人了?”
  “……没有。”
  “那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这个,”花重阳支吾一下,“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她不敢承认当时脑子里正好想起祖咸。付伯的双眼何其犀利,一叶便可知秋,谁知道会让他看出什么?
  而付伯笑着吃了两口菜,才慢慢说:
  “什么样的人都好。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过。”
  花重阳到嘴边的筷子停住,追尾:“不过什么?”
  “你付婶曾说,你将来嫁人,一定要找个脾气温柔,真心疼你照顾你的人。最好再能护得了你。”
  “付伯,哪有那样的好男人?”
  付伯还是吃着菜,微眯着眼笑:
  “确实没有。不过我觉得,前几天来的那个司徒公子,大概会很讨你付婶喜欢。”
  原来不光叶青花,连付伯也早看出司徒清流的心思。
  ……可是,她却偏偏喜欢上了祖咸。
  昏黄光晕下的那个祖咸也好,凉亭里微醺的那个祖咸也好,雪地里用毒针刺过他的祖咸也好,吃药怕苦的祖咸也好……不论哪一个,都不像是会照顾人的人。就连他温柔无比给她梳起来的辫子,照镜子看看,那辫子也是歪歪扭扭,没法见人。
  回过神,花重阳轻叹口气。刹那走神的功夫,司徒清流已经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忽然问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
  “你连刚才出神都在笑。”
  花重阳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嘴角。果然是微微往上弯着,她竟然自己没有察觉。
  打量着她讶异又尴尬的表情,司徒清流微微一笑,垂下眸子:
  “我小的时候奶娘带我到花园散步,偶尔就会看到父王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下头出神微笑。每次遇到这种情景我都会悄悄走开,因为这时候如果打扰他,他一定会皱眉。”
  边说着,司徒清流伸出手臂轻轻挡住她:
  “小心。”
  街上熙熙攘攘,一顶轻轿恰好经过两人身边。司徒清流小心用手臂将花重阳同人群隔开,又不着痕迹进一步把她挡在里头,顿了顿,又说道: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个时候,他其实是在想母后。”
  午后的阳光明亮温暖,空气中吹着若有若无的风。司徒清流侧过脸,空茫的目光融在无尽的远处。明明没有没什么声音,可花重阳就是能感觉到,眼前仿佛有无声的感伤缓缓的落进风里。明亮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许久,他回过头,垂眼看着花重阳,微微笑着:
  “因为这阵子,我一个人闲起来走神,回过神也总是发现自己在笑。”
  空气仿佛静止。
  明明早已经知道司徒清喜欢自己,明明也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祖咸,可花重阳心里竟然有点紧张起来。她垂下眼不敢再看司徒清流,拼命想着这时候是该找个借口走开,还是说点什么把气氛搞坏,把话题岔开。但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司徒清流便几乎轻不可闻的,对着她头顶说道:
  “走神的时候,我满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你。”
  花重阳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是呆呆低着头。
  说一点也不感动那是假的。这辈子活了十八九年,这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对她表白。四周阳光灿烂,人群来来往往,可是这一瞬彷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了自己和眼前的司徒清流……再加上,心里头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和心虚。许久,花重阳才侧过脸,勉强找到一句话:
  “……世子,我其实并不讨厌你,只是——”
  只是……
  她心里总是更心疼那个望着远处的冰雪,脸上一脸淡漠空茫的人。不知道那种心疼算不算喜欢,但每次想起他,每次为他觉得心疼的时候,她总是想抱住他抹掉他脸上的空茫淡漠;想着夜色寂静的时候同他坐在雾色红光下,相互倚靠在火盆旁边,慢慢饮几杯温热的酒。如果叫她再也不见他不能陪他她会有些舍不得他,他一个人在半帘醉,太孤寂冷漠……
  这样的心疼,到底算不算喜欢?
  于是在持续的沉默中,司徒清流失落的笑开:
  “我知道了。”
  花重阳抬头看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司徒清流边说着边迈步,苦笑着留下一句,“大概是我来晚了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半步的距离,穿过人群,品蓝远远尾随。直走到安阳街尾,站在通往花间园所在的巷子口,司徒清流停住脚步微笑:
  “就送到这里吧。”
  花重阳脚步停下,垂眼低声道别:
  “……那,告辞了,世子。”
  “不要去找兰无邪。”司徒清流忽然加一句,“太危险。”
  花重阳转身的脚步顿住,垂眸转过头:
  “多谢世子了。”
  付伯就坐在院子里。
  石桌石凳,他在石凳中间加了一把椅子,石桌上一壶热茶。听到花重阳进门他缓缓转头,微微眯起眼睛:
  “回来了?”
  “嗯。”
  花重阳应一声,走到说桌旁,伸手摸摸冰凉的石凳,放弃坐在上头的想法,改倚在石桌上。茶碗两只,她提起茶壶为付伯斟满茶,自己也倒了一碗,捧在手里一边喝着,一边出神。
  等醒过神来正好对上付伯微眯的两眼,不由得吓了一跳:
  “看什么啊,付伯?”
  付伯喝口茶,慢慢笑道:“我看你,跟你娘越来越像。”
  花重阳挑挑眉。
  除了付伯,这辈子没有第二个人说她长得跟她娘像,就连过世的付婶也说,除了笑起来尖尖的下巴,她跟花初雪的模样差太多。
  是付伯太疼她娘的缘故。从小到大,付伯和付婶一手把她娘带大然后教授武功,在付伯眼里,大概没有比她娘更好看的姑娘了。
  可是刚提起茶壶,付伯就轻叹一句:
  “你跟你娘的性子何其相似,重阳。”
  “付伯——”
  “纪崇和容辰飞要你去给兰无邪下帖子?”
  “……是。你怎么知——”
  “我自有朋友打听去。”付伯打断她的话,开始对着茶水沉默,许久,又叹气,“你付婶过世前,有一次悄悄跟我说,要是重阳再笨些就好了。”
  花重阳默然。
  她十四岁的时候,跟付伯学剑法。一式剑法看两遍就能跟付伯对拆出来,一套剑谱,看三遍就能背出来。可是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套剑法却怎么也背不起来,她着急的吃不下饭。当时就是付婶,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笑着说:
  “吃饭大过天。”
  花重阳听不进去,一径的钻牛角尖,赌气的拍着剑谱:
  “付婶,我是不是突然变笨了?”
  付婶轻轻的对她笑,笑完了慢慢说道:
  “笨点有什么不好?笨姑娘有福气,不用做不用想,吃着快活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花重阳当时只觉得这话好笑。可如今听到这话,她再也笑不出来。
  “笨些就不用想这么多。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嫁到谁家谁不会当宝贝一样的疼?”付伯捧着茶水像在出神,缓缓的声音,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重复付婶的话,“要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嫁人生子,一辈子不知道会有多快活。”
  说完,付伯一双眼看着她。
  花重阳想咧嘴笑,却笑不出来。暖软的阳光照拂着,如丝如絮,付伯收回目光,难得现出一脸的温柔慈祥:
  “千好万好,只要你觉得好就好。我知道小姐所做的必有她的道理,你也是这样。唉,我跟你付婶,当年还是私奔到花间园来的呢……”
  最后那句话,花重阳一时没想明白,等她回过神一脸惊诧的看向付伯,却发现他老人家已经捧着茶碗进了屋。
  ……私奔?果然,连付伯,都有段热血的过去啊……
  可是直到快黄昏,也不见湖月山庄送来给兰无邪的帖子。付伯甚至都端出晚饭来,才见有个武当的弟子来找花重阳:
  “重阳师姐,师父要我告诉你,今日不用去了。明日再请你去湖月山庄从长计议。”
  花重阳看着那个她不认识,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小师弟: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少年迟疑了下,耳梢略红,“师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兰无邪请了几位杭州有名的姑娘到画舫,放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概不许人上船去打扰。”
  “这样。”花重阳挑挑眉,再看看那个武当弟子,忍不住逗他一句,“你觉得兰无邪怎样?”
  “啊?”身上穿着蓝袍的少年讶异抬头看她一眼,随即低头开始脸红,“兰无邪他,他荒唐放纵。”
  “荒唐放纵?”
  花重阳忍不住为这个词勾起唇角。
  自武林大会上以来,外头流传兰无邪风流放荡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早就听说自来到杭州,兰无邪便一直呆在西湖上的画舫里。上去画舫的,都是杭州城最有名的歌舞名伎,平日里都是标榜卖艺不卖身的美艳姑娘们,从画舫回来便一个个开始宣扬兰无邪床上如何如何。
  只是没有一个敢说见过他的脸。
  送着武当的小弟子出门,外头正是点灯时分。远远的花重阳便嗅到风里一股熟悉的味道,站在门口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刚要转身,却听到巷口传来一声轻唤:
  “重阳。”
  带些嘶哑的声音,花重阳一听就顿住了脚步,不敢相信的慢慢回头。
  灰蒙蒙的巷子口立着一个裹着灰白狐裘的高挑身影,正抬手捂嘴轻声咳着,咳完从袖里抽出帕子擦了手,才一步一步走近花间园门口,长眉深眼,薄薄的唇尖尖的下巴,宽肩修身,再加上略略嘶哑的声音,正是祖咸:
  “重阳。”
  花重阳这才醒过神,清清嗓子迎上前:
  “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这里么?”祖咸抬抬嘴角,低头看着她,许久,拖着咳哑了的嗓子说道,“我今天一直在想你。”
  有些难听的声音,却叫花重阳红了脸。祖咸抬起手触触她的脸,慢慢说道:
  “今天兴致好,一个人出去走了走。路过一家布庄,我给你买了东西。”
  他递过一个紫色绸缎包袱。
  花重阳接过去想打开,他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臂:
  “你知道上平园吗?”
  “知道啊。”花重阳看看他,抬手捂住他冰凉的手,“就在上平巷那头。你去那里了?”
  “没有。”祖咸摇摇头,“我在路上我听人说,上平园子那里挂了花灯。”
  顿一顿,他像在等什么似的。
  花重阳捂着他冰凉的手,没顾上看他的脸色,只顾着一径埋怨:
  “明明这么怕冷,还一个人出去乱逛。安平没跟着你?”
  祖咸也不答话,定定看着她许久,轻咳了两声才又说道:
  “安平有事出去了。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上平的花灯。你说好不好?”
  花重阳一怔,迟疑道:
  “今天晚上?”
  “你不想出去?”祖咸反握住她的手,长深的眸子盯着她的,很有耐心的征求她的意见,“那明天白天的时候?”
  那样小心翼翼又掩不住渴求的表情,看在眼里令人有些不忍。花重阳笑笑,却还是迟疑:
  “明天白天……呵呵,哪有人白天去看花灯的?”
  看灯是次要,她只是担心别人会看到他。拜兰无邪和“黄泉武诀”所赐,兰影宫重出江湖便招惹无数是非,而祖咸跟兰影宫一向被人捆绑在一起,要是被武林中人找到踪迹,难保不会找他麻烦;再加上祖咸看她时毫不掩饰令人耳热心跳的眼神……如果被人看到,绝对又是麻烦。
  而他看起来,正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所以,他们不在众人面前露面最好。
  可是祖咸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弃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那,明天晚上?”
  他像是铁了心非要去看那个什么花灯,花重阳看看他丝毫不打算放弃的神情,只好摇摇头笑道:
  “算了,今天晚上去吧。你多加些衣服,我们稍晚些,等人少点再去。”
  “好。”祖咸一口答应,随即把包袱塞进她怀里,“你去换上这个,我就在门口等你。”
  “换上这个?”花重阳好奇的拆开包袱,“这是什么?”
  然后她发现,那是一身衣裳。

  上平园

  换好衣服,花重阳一手压在颈后走出房门,尴尬迎上祖咸的目光:
  “我够不着……后头的带子。”
  祖咸走到她身后伸手拉过两条衣带,蓦地轻笑出声:
  “原来我的重阳,是个不会穿衣服的笨蛋。”
  花重阳耳梢微红:“我又看不到背后,怎么能怪我?”
  冰凉手指轻触她颈后的皮肤,祖咸小心为她系住衣带,一双手臂轻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笑道:
  “不怪你。只是不知道别的女人是怎么穿肚兜的?”
  花重阳脸上顿时红了一片,一甩手甩开祖咸别扭嘟囔着往里屋走:
  “我不会穿,你去找会穿的穿它就是了!”
  祖咸快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任她挣来挣去只是不松开:
  “你不会,让人服侍你穿衣服就是。我们出去吧。”
  “……真要出去?”
  “你不想出去?”
  “不是。只是这衣服……有些太招摇。”
  祖咸拉住她的手,登时笑开:
  “这样的衣服才配得上你。”
  一出门才发现,他们出来的还是太早。
  中元节刚过不久,街上家家户户还挂着花灯红光璀璨;街上人来人往,不少小孩就在街上放鞭炮燃花灯,叫叫嚷嚷并不清静。祖咸一身灰白狐裘,厚密的毛领簇拥着一张白皙秀气的脸,一手裹在袖里一手则紧紧拉着花重阳的手。他的气质太出众而花重阳的容貌衣衫太抢眼,以至于到后来他们走到哪里,前头人就自动为他们让路。
  可是祖咸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偶尔回头看看花重阳,眼中都是笑意。
  快到上平园的十字街上有人摆了摊儿卖花灯,祖咸脚步停住,低头柔声问道:
  “你想不想要花灯?”
  花重阳随即摇头:
  “不要。”
  “那这个呢?”祖咸转眼又指向一旁的首饰摊,花重阳看也不看又摇头:
  “不要。”
  她抬眼看看街上越来越多的人群。
  上平园近在眼前,里头灯火璀璨却只三两个人影。她心不在焉晃晃祖咸的手:
  “不是要看灯吗?我们快点进去吧。”
  祖咸默然片刻,轻轻转身:
  “好。”
  偌大一个上平园,从门口至长廊是高低错落的一串串大红灯笼垂挂;长廊两侧搭起的精致木架上悬着各色各式灯笼,精致漂亮;但除了门口几个人,一路走来他们竟看不到一个人影。沿着灯光往前,长廊尽头是一间小巧敞轩,东西两面垂着木隔,里头几只火盆烧出暖意却空无一人。不知道是谁布下的一张小几两三条木椅,桌上酒壶酒杯。站在敞轩中间往两侧看,南面精致石头水池上飘着粉红深绿荷花灯,北面则是火树银花相映,一片暖意中,只余安静璀璨。
  “这里头暖和,我们现在这里待会。”花重阳拽着祖咸走进去,站在敞轩栏杆边往外看看,““怎么会这样,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回过头,看到祖咸正站在木几旁打量桌上的茶杯:
  “白玉浮龙。”
  “……白玉浮龙?”
  “天下闻名的玉石匠平三所制,天下仅有四只。两只在二十年前为国乐公主陪葬了。剩下的两只,”祖咸淡淡抬眼,“去年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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