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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之内的几人是这番样子,跑出会场外的三人,却是心思无他,只余暖儿生死。
唐青宣早已在几步内赶上苏言,紧握了她的手随她一起跑,也不制止着要她慢些。只是在出了场地来到大门外时,才将记得似魔怔了的苏言拉住。
“言儿,随我上马。”
苏言尚在愣神,腰间便被唐青宣手掌一拖,紧接着身子一个反转,便被唐青宣放在马背上。下一瞬,身后便有人靠近,身后伸出一双大掌,紧拉住缰绳,口中一喝,便带着她策马而行。
在唐青宣骑着阿碧离去后,一袭红衫从栓马的石柱后现出。
女子约摸与苏言一般年纪,剔透小脸上,悲怆神情不堪眼观。如花女子,眼角却隐隐有了风霜。
“青宣。。。。。。”
眼中如火般灼烧,却再无泪水可流。三年了,她的眼泪在过去三年,都流尽了。如今,她当真是什么都给不了他了。好不容易从那段黑暗的日子爬出,有机会与淮安的那些“亲人”有些联系。得到的消息,却是他娶妻之事。
碍于身份,她只能暗自忍受强烈的噬心之痛,无人知道,媚眼媚笑的背后,是连自残都不被允许的痛。她曾想过,想他一分,恨他一分,便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分痛。然而,便是连这一点,她也做不到,只因,这幅皮囊,是如今唯一能帮她回到淮安的东西。
可如今她回来了,她满心期待又紧张地跑来寻他,却见他手牵其他女子,眼中担忧与爱怜尽露无余。之后,便是她就站在石柱身后,他也未曾发现她。一双眼一颗心全在那女子身上。直至他将她小心护在身前策马前行,她才不得不承认,那是他如今的娘子,而自己,真的不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
“青宣。。。。。。”
依旧是一声止与喉间的低唤,她不知道,这时候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继续站着不倒下。
“萱儿?不是要你在马车内等我么?”
太子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她咬唇扯出一丝笑。似是极痛之后的极媚,这笑,连跟在太子身后的步渐商看了,也恍了神。
“爷,萱儿见爷去了那许久,便。。。。。。便想着。。。。。。来看看爷。”女子略带娇羞,垂着眸子,将所有神色都隔在眼睑外。
步渐商看得有趣,歪首一叹,“皇兄府上何时多了此等绝色妙女子?媚而不俗,张而不扬,唉,为何好女子总让皇兄先赶上?”
步渐商继续盯着女子瞧,丝毫不忌讳这是兄长的女人。倒不是他见色起心,着实是因为他觉得这女子很是眼熟,却又实在不像是在何处见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女子在初见他的那一眼,眼中露出的,是深深的寒意。
这样一个陌生,或许又不陌生的女子,为何会。。。。。。恨他?
步渐商笑意加甚,心中疑惑也越团越大。
“本王的萱夫人,前些日子刚进的太子府。萱儿是淮安人氏,自幼与家人离散,这一次带她来,是给她一个重温故里的机会。”
从太子的笑中,步渐商看不出真假。心里却愈发觉得不对劲,刚进太子府的人,是有哪般本领,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萱夫人”的?且不说太子的精明心思,便是府上那位嫂子,也并非寻常角色。
步渐商越看越觉得女子眼熟,二太子则早已转身揽了怀中乖巧女子,吩咐马车往唐府而去。提及“唐府”二字,女子埋在太子胸前的头,微微一僵,又在瞬间松了下来。是要回“家”了么?
******
而在卓府,守门小厮踱着脚挠着头等卓远回府,远远见着府上的马车,便拔腿冲了上去。
“少爷,有人闯进府上了,拦都拦不住!老夫人在诵经,奴才不敢打扰,少爷,您赶紧去看看吧。”
卓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来不及看一眼唐青宣草草丢在卓府外的阿碧,便也拎着衣袍一脚,紧随上去。
一路步子不间歇,直奔废园。卓远踏进废园之时,正见府上几个小厮爬滚在地,像是被唐青宣所放倒。抬眼见,恰见唐青宣踹破木门,闪身入内。
“暖儿。。。。。。”
苏言紧咬着唇,颤着身子紧盯躺在门边之人。
唐青宣上前,俯身将暖儿翻过身子,伸手查探生死。
在见到唐青宣松了神色的那一瞬间,苏言转身,预料不及地扬手,狠狠甩在卓远脸上。“这是你欠我的,你将她从我身边抢走,却又不保护好她。”
唐青宣无奈,却又不敢辩驳,苏言怕是急过了头,才说这些无理取闹之言。
卓远仿若没受苏言这一掌,拖着步子走到暖儿身前,将她从唐青宣手中接过,暗哑道:“我卓远此生无法娶她,这一次,换我来照顾她吧。。。。。。”
唐青宣将暖儿小心交到他手中,“好在无伤,却也受饥受冻,暂时不宜大肆移动,先在你府上养着吧。”
卓远本就如是想着,便抱起暖儿,沉着步子走出废园,自始自终不看苏言一眼。
他愧,他亦恨。
愧对暖儿,同时也恨自己最初的懦弱。若是当初不顾一切袒露心迹,将苏言牢牢抓住,何至于像今日,伊人不在却徒惹一身累。
卓远前脚将暖儿安置于他屋内,后脚华其谦便带着贪酒而至。
“臭小子,老头筋骨不好,日后莫再带着我飞来飞去!”
“救人要紧。”
“老子就是等人死了再救也来得及!”
“牛皮莫吹过了,快进去。”
“哼,半点不孝顺!”
“唐府的酒喝得总爽快吧?”
“。。。。。。哼哼。”
贪酒负手嘀咕着进屋,唐青宣几步走上前,“九叔,又要劳烦你了。”
“哼哼!”贪酒眼一瞪,“老子就晓得,你们这一次是骗我来给你们做苦力的!”
唐青宣陪笑致歉,在应许了贪酒一坛子五十年老窖后,贪酒才卷着袖子哼哼着走近床边。
“怎么又是你这小子?”眼一瞪,指指床上的暖儿,“你欺负她了?”
卓远颔首,道的是:“是我不对。”
随手抓起暖儿手腕,短短一瞬,便将她手腕搁下。而在同一刻,苏言已经将暖儿手腕握住,声音跟着双手发颤,“为何会有伤?十指连心,她也下得去手!”
众人看去,苏言手中那双小手,布满血迹,十个手指指尖已经结痂,厚厚一层血痂,饶是三个男子也看的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女配出来了,前女友啊前女友。。。。。。
我似乎以前塑造的女配都不坏
这个要坏么?
拂额。。。。。。
一直在抽搐,我很是苦恼却又很是欢喜。
苦恼的是我更不了文进不去后台
欢喜的是,啊,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停停码字进度了。
不过。。。。。一万五的榜单,我停了也是白停。。。。。
迟早要还的,对不?
好了,我又啰嗦了,吃饭去~
…爱你们的初,吃饭去的初~
☆、淮安,好热闹
苏言眼眶红透,却倔强不肯落泪,抖着手指,轻拂着小手指尖。唐青宣胸口一滞,走上前去揽住苏言肩头,哄道:“言儿先放开,让九叔好生看看。有他在,暖儿定然无恙的。”
“为何伤她。。。。。。即便她再不懂事,也是我的人。要打要骂,也要由我来定,为何伤她。。。。。。”
苏言固执地瞪着眼,当初暖儿毅然选择离开自己跟卓远走,这一切,在眼前情形下,她哪还顾得上计较。
“九叔,有劳了。”
唐青宣使了巧力将暖儿的手拉下,将其贪酒手中,“这丫头是言儿的妹子,九叔定要确保其无恙!”
贪酒努努嘴,小胡子抖动,“你这是怀疑老子的医术?虽说老子委实是不情愿出手医人,上一次救这小子,已是忍耐下的所为。不过,既然你都允了我那老窖,我岂可拿人手短?”
唐青宣紧紧拥着苏言,对贪酒信任一笑,“九叔只管动手吧,若非只信你,阿谦也不会害你劳累,来此救人了。”
这话颇为受用,贪酒听后,果真安分再次替暖儿仔细把起脉来。
“准备一碗淡盐水,一碗浓糖水,要快。再准备温水一盆,纱布,燃一盆炭火。”
贪酒见无人应着,便回首厉声喝道:“莫非真要等着丫头死了残了,你们才动手!”
苏言从失神中走出,左右一顾,正欲出门吩咐人准备这些物什,卓远已抢先一步,出了门。
“一个只知看热闹,一个只知哄媳妇,一个又只顾着发愣,真是一帮混小子!”贪酒一边嘀咕着,一边拉开衣襟,在外衣里层紧密排着的银针中,抽出两根。
于此同时,卓远也带了人,匆匆将贪酒所需之物送了进来。
“前辈,这是您需要的东西,若是还缺什么,你只管开口便是。”卓远将一应物品奉上,对贪酒不敢失一分礼。
然而贪酒连眼角余光也不分给他,只招手唤了苏言,“青宣媳妇,你可否先将这碗淡盐水喂给这丫头?”
唐青宣皱眉,侧首看了眼又出了神的苏言,对贪酒道:“九叔,还是让我来吧。”
卷袖欲干,却被苏言抓住手腕,“我来吧。”
步子轻动,较之于前,苏言脸上阴郁已经散了大半。之前暗沉的双眸,此刻已经燃起了一丝光亮。
端起淡盐水行至暖儿床前,不曾犹豫,也不曾多看床上那人。苏言单手轻扶起她,绕过暖儿肩膀碰着小碗;另一手则轻轻撬开暖儿惨白紧皱的双唇,“暖儿要喝了它,喝完了才会好。”
撬开又合拢,再次撬开又再次合拢。
苏言却未有露出不耐,只又向卓府上的丫头要了根粗麦秆,两头打通后插入暖儿口中。这一下,淡盐水从麦杆子中而过,全数灌进暖儿喉间。失去知觉的人,因喉间异物,本能地往下咽。
再之后,苏言又用同种法子将浓糖水也喂了暖儿,虽说时间花费久了些,却到底是喂进去了。
“这丫头几日未进食,血脉中早已经缺少养分,淡盐水调节体内血液浓度平衡而用,而浓糖水能为她解除饥饿感却不伤害身体机能。”
贪酒似是在向苏言解释,又似在自喃。
苏言将暖儿搁下,而后自然地行至唐青宣身旁站好。唐青宣又再次把握机会,大掌盖上苏言后腰,嘴角满足之笑隐现。
贪酒将在炭火盆中烫了许久的银针拿出,厚厚的白布裹着银针末端,空余之手抬起暖儿手掌,用滚烫的银针挑出指尖凝固的血痂。
因灼热的针尖,血痂遇热便褪,不多久,十根手指除去了指尖黑红的血痂,伤口便也不似先前般可怖了。
“温水,纱布。”贪酒低低命令。
卓远制止了屋内丫头,自己亲自端了温水,蹲在贪酒身侧,“有劳前辈了。”
贪酒仍旧不看他,转身绞干温水中的纱布,专注仔细却又迅速地将暖儿十指指尖拭净。
又拿出他的秘方金疮药,涂在暖儿指尖,再随意将纱布一裹,道:“小伤口老子都处理好了。再扎上两针,她便可以行动了,届时带去唐府也好留在此处也罢,你们且随意。”
依旧是那根烧得透红的银针,贪酒将其扔进温水中,“兹兹——”几下,银针便凉了下。
眉心一针,胸口处一针,动作迅速且利落。
******
贪酒施针完毕,便威胁华其谦将他带回唐府酒窖,交待了一句:“动不得”,便抱着华其谦腰身,两人用轻功回了唐府。
人差不多走了,苏言便转头吩咐屋内丫头,“你也可以去歇着了”。
小丫头不动,踌躇。
“阿荷,你将这些东西收拾下去。若无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此屋。”卓远开口下令,心里却在猜测苏言的想法。
关门声一响,这样一来,这屋子里边真的只余了他们三人以及躺在床上的暖儿。
卓远斟酌,“言儿。。。。。。我。。。。。。”却斟酌不出个所以然。
“不怪你。”苏言轻轻摇首,再次开口,声音微乎其微,“是我自己没把她留住。”
卓远以为她是在跟他置气,忙道:“此事是我不好,你要如何为暖儿讨回公道,我定不会多言。”
苏言抬眼,眼中一片清明,俨然一副空辽深渊,“我只想给暖儿一个交代。至于该如何对你,受害的是她,满心恋着你的也是她,而非我苏言。我说话作不得数。今日我只这一句话,‘待她醒来,她想如何,你便需照着她说的去做’。”
“除了娶她,凡事皆可商议。”卓远轻道。
苏言冷哼,“如今你便是想娶,我也不让她嫁。她便是自己再来与我说‘跟着你’的事情,我苏言也不见得会再答应!”
“丫头我只这么一个,如今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我如何还敢再允许她再跟着你?要是她执意坚持,我苏言也要替她扫平前路。”小郡主,今日暖儿所受的委屈,我虽不能炮制讨回,却依旧能让你失去你最珍惜的。
“。。。。。。”
卓远静默,死一般地静默。
唐青宣不愿见苏言情绪激动,便接过话茬道:“在青宣看来,此事错在步小郡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断食绝水,这些委实过分了些。”
卓远道:“唐兄之意,我已领会。不过,郡主毕竟是南阳王的爱女,该如何。。。。。。还是先行问过南阳王的意思为好。”
“哼!”苏言望着暖儿,轻哼,“竟不知你卓远何时成了南阳王那边的人。这护短也不是这般样子的。天子犯法还将与庶民同罪,又为何她步温柔无故伤人,还要问过她父亲的意思?”
“言儿。。。。。。”卓远噎住。并非是苏言堵住了他的话,而是另一种痛心,她果真不再信他。他所言背后,不过是为苏言着想。南阳王身份可贵,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若是苏言妄自对小郡主小手,惹怒了南阳王,指不定只王爷一句话,苏家甚至唐家便要在淮安城内永远消失。
其实苏言倒不是真冲动到失去理智。她自然不会笨到去伤害小郡主,她不过想的是,暖儿受的是身体之苦,她便要小郡主受一番锥心之痛。她心中早已暗下决定,步温柔,这一生都将得不到卓远。
一时间,气氛突然静默下,就在这三人各有所思的死寂中,床上人发出轻微声音。
苏言赶紧凑上前,在暖儿身侧蹲下,小心问:“是疼么?”
暖儿小嘴缓缓张合,苏言将耳朵凑近,原本已经收回的眼泪,再一次滑落。
“小姐,暖儿想、替小姐、待、卓公子、好。。。。。。小姐、不要、再、再、为难了。。。。。。”
毫无意识之下的话,对苏言来说无疑是最深的敲击。虽说她不相信当时暖儿离开是真为了自己,小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她对她再了解不过,那时候,暖儿真是铁了心要跟卓远走。可如今不经意间听到暖儿这番话,苏言一直以来耿耿在怀的介意,全散了去。
“你便是想嫁人,日后我也不会同意了,你这丫头就等着怨我吧。”
苦笑着对暖儿说完,苏言起身走到唐青宣身前,“我想带暖儿回苏府。”
“不急。先带回咱府上,待暖儿大好了,一起回吧。岳父岳母该是心有不满了。成亲半月有余,却还未回门。”
苏言摇首,固执道:“就这般去吧。她留在苏府养伤,等伤好透了,再接回来。届时,回来的不再是丫头暖儿,而是我苏家女儿,苏暖。”
唐青宣顺着她的意思,点头,“好,不过九叔说动不得,等几日吧。”
苏言再次摇首,“不,现下便回吧。暖儿定不想继续待在此地的。”
唐青宣心中暗叹,苏言固执起来,果真是无力应对啊。
“好。”依旧顺从颔首,唐青宣捏了捏苏言手心,道:“卓府上我不熟,言儿去外头吩咐人备上软轿,可好?”
“我去吧。”卓远黯然。
唐青宣笑道:“卓兄稍留片刻,青宣有话说。”
卓远见唐青宣嘴上带笑,眼中却是深暗一片透着凌厉,便明了他的意思,止住了步子。
苏言也领会唐青宣所想,便依言出了门。
两个爱慕着苏言的男子,似这般独处还是首次。卓远摸不透唐青宣具体想法,便也笑着先开口:“有话直说无妨。”
唐青宣笑意不改:“也无甚大事,只几句话而已。”
卓远颔首,示意唐青宣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