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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墙记_派派小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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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妒火,若是认真起来,可以毁掉一切。
  靳了了虽然不经世事,可李氏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却让她有一种走到末路的感觉。
  她看见李氏的眼睛里,闪着吃人一般的怒光。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在山上遇到一只豺狼,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豺狼吃掉,当时的感觉,就跟现在何其相像!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会让李氏恨她到几乎想要至她于死地的地步。
  因为不明白,也因为恐惧,她的一双大眼睛只懂得死死的盯着李氏看,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个谜底来。
  李氏却以为靳了了的这个目光是因为愤恨,于是她冷笑一声,颇叫人毛骨悚然:“张妈,你说我今日若是把这个小贱人打死了,会不会有人来替她收尸呢?”
  张妈脸色倒是一凛,她虽想着要整一整靳了了这个骚蹄子,却从没想过要整死她啊。
  “少夫人,我看这样不妥啊。弄死了她,我们给点银子打发了也就是了,可少爷那边,少夫人真的不想重修于好了吗?现在少爷真疼着她,今日又遣了玉竹先生来知会过。您打死她事小,不给少爷面子,可就是大事了啊。”
  李氏一听之下,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贾尤振一定不会为了个贱丫头跟她怎么样,可不给他几分面子,只怕这辈子,都别再想哄回他的欢心了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妈凑近一步,小声说:“若是打了她,只怕留下伤痕,叫少爷发现了。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保管叫这小蹄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断断不敢再跟少夫人您作对了。”
  李氏方才苦恼的神情一扫而光:“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大的伤痕一定发现的了,不过,若是用那绣花针,在她身上扎上那么几十下,既看不见伤口,也能叫她疼的死去活来了。”
  李氏仰头哈哈大笑:“就这么办!”
  一时,张妈已经叫了手下的几个丫鬟拿了绣花针来,挽起了袖子,准备亲自下手。
  “少夫人您看着就行,没得让这骚蹄子,脏了您的手。”
  李氏满意的点点头,舒舒坦坦的坐在椅子上,准备看一出最好笑的戏。
  那小莲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看见张妈卷了袖子就要动手,她忽然笔挺的跪下,把个头磕的“砰砰”直响。
  “少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三姨娘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了她吧!少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到小莲磕头,李氏却笑的更加大声:“张妈,动手!”
  张妈咬住牙,拿着那细细的针,用力的往靳了了身上扎去。
  靳了了不吭一声,把嘴唇都咬破了,也没露出一声叫痛的声音。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悲凉,自进这贾家之后,她的所见所闻,就与她曾经所知的那个尘世大不相同。
  可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她认为自己并无过错。可究竟是为什么,要叫她在这里,受这种无法想象的无妄之灾!
  她不懂啊,不懂!
  娘啊!你可知道你的了了,也许就会死在这里了。
  小莲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额头早已磕破,几缕鲜血顺着鼻梁滚下来,混着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几不能看。
  那根针,因为张妈扎的太过用力,没几下就已经弯了。她叫个小丫头站在她旁边捧着针线盒,弯了一根就再换一根。
  靳了了已经不知道疼是个什么词儿,她只知道,她想死,很想很想死。
  “少夫人!不好啦!东厢走水啦!”
  却听外头嘈杂一片,白白胖胖的大管事气喘吁吁的奔进来,乍一见屋内的情形,倒是吓了一跳。
  “什么事?什么走水了?”李氏冷冷的问道。
  大管事回过神来,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东厢走水啦!”
  东厢?那不就是李氏平素睡觉的地方吗?她“呼”的一下站起来:“什么?东厢怎么会走水了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大管事的,快带我去看看!”李氏心急如焚,她那屋子里放着房契和很多重要文书,更别提不计其数的银票了。
  张妈赶紧扶着李氏,一帮子人丢下个破烂一样的靳了了,往火场去了。
  靳了了躺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小莲“哇”的一声扑了过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手法熟练的点了小莲的睡穴,迅速的抱起地上的靳了了,一张俊俏的脸生平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了了!了了!”
  云尚非将她的身体平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只觉得脉象混乱微弱,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睛,失去了任何的神采,只看得到深深的绝望和悲凉。
  “了了。”他唤她一声,心中竟觉得有些酸楚。
  靳了了还是不说话,他伸手硬是掰开她的牙关,将一颗芳香四溢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吃下去。”他带着命令的语气。
  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按照他的吩咐,或着嘴里的血腥味,咽下了那颗药丸。可无论云尚非跟她说什么,她都不说话。
  云尚非无计可施,明白对于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她心里只怕受到的惊吓更多。
  方才他在窗外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为了引开李氏他们,才去东厢李氏的屋子里放了一把火。
  如今满宅子沸沸扬扬的,只顾着去救火,他才机会救出了靳了了。

  一本禁书引发的意动

  靳了了大病三天,高烧持续不退,云尚非在夜里喂了她最好的退烧药,却仍是无计可施。
  她一张小脸烧的通红,眼睛半开半闭,嘴里不停的叫着“娘”。
  到最后,连大夫都摇摇头说:“三姨娘这病来势汹汹,怕是治不好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小莲惊得当场哭晕了过去,那张妈却得意洋洋,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装模作样的打发了个丫头去报知李氏和贾尤振。
  李氏心中大喜,却假惺惺的作悲痛状来探望了一番。
  临走时还对张妈说:“可怜见的,这么小小年纪就……张妈,千万记得厚葬,没得说我们贾家失了礼数。到时候给她爹娘,也多备点银子。”
  张妈哪有不应的道理。
  小莲却扑了上去,要跟李氏拼命:“是你!是你们害死了三姨娘!”
  张妈一个大耳刮子抽了上去:“我叫你胡说八道!”
  李氏递了个脸色,就婷婷袅袅的回了偏屋,因为主屋正在翻修。
  过了一刻钟的时辰,小莲一个人在屋子里哭的昏天黑地之时,玉竹忽然带着贾尤振的专属大夫出现在靳了了的屋子里。
  两个人不知道在屋子里合计了些什么,最后那大夫给靳了了推宫过穴,又熬了一碗不知名的药给靳了了灌了下去。
  到半夜,靳了了的高热神奇的退了。她的面色恢复了正常,呼吸也渐渐匀净,也不再说胡话。
  那位大夫对玉竹说:“先生,三姨娘已无大碍,剩下的只要好生调养一阵子就行了。”
  小莲喜极而泣,给玉竹和那大夫磕了整整十个响头,直到玉竹拽她起来,她才作罢。
  玉竹送走了大夫,叫了一个仆役去给贾尤振报了信,就留下来陪着小莲一起守着靳了了。
  就像那大夫说的一样,靳了了到底年轻、底子好,这回虽然急火攻心、又受了惊吓,一时凶险无比,但只要过了那最凶险的关头,后头也就好起来很快了。
  她两天后就可以下床活动,还能吃下一大碗白米饭,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对着除小莲以外的人时,总有些恍恍惚惚的。
  李氏虽然知道靳了了没有死,却也没再来大吵大闹。一是这事已经闹的太大,二是她觉得,靳了了也该买到了教训。
  这天晌午刚过,小莲陪着靳了了在院子里晒太阳读书,小莲不识字,就央靳了了读给她听。
  于是那空荡荡的小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平稳清脆的稚□声,在暖洋洋的日光下,听起来像是一首歌。
  她念的是一本小莲从别处拿来的杂谈,里面是由无数个民间轶事组成的,靳了了念的是其中一个。
  那故事里说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纳了一房年轻的小妾,那小妾穿金戴银、呼奴使婢,每日过着悠闲富裕的生活,却因为温饱生邪念,嫌那老爷年老体衰,遂勾搭了一个年轻强壮的上等仆役,最后东窗事发,被那老爷赶出府去,重新过上了穷困潦倒的生活。
  这本是不入流的□,靳了了以前从没看过,虽觉得文中很多词语腥膻露骨、不能理解,却被这个故事给引得心中一动。
  要是她勾搭了什么仆役,是不是也会被赶回她家去?
  自打那晚过后,她劫后余生,就对这贾家充满了厌恶之感,只觉得这里的高墙大院就像是个笼子般,将她困得无法呼吸。
  这里的那些恶人,更比她在山上遇到的那些豺狼猛虎更加可怕,豺狼猛虎吃人至少还有尸骨可寻,可这里的人,吃人都是不吐骨头的。
  她万分的怀念起在家里的日子来,怀念她家那低矮破旧、晴天露日光、雨天下小雨的三间破瓦房。
  怀念她娘亲粗糙却温暖无比的手,怀念两个弟弟拽着自己衣角要她抱抱的可爱样儿,怀念她爹有气无力却沉着冷静的声音,甚至家里那群整天叽叽喳喳乱叫的母鸡,她都想的心里肺里的疼。
  她不要穿什么亮光光的好衣裳,不要吃什么烧鸡红烧肉,只要能放她回家去,她宁愿天天野菜疙瘩粥,都不叫一声馋。
  “唉。”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好像有生之年头一回懂得了无奈是啥意思。
  “三姨娘何故叹气呢?”玉竹清朗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院子口。
  小莲赶紧扶着靳了了站起来,往院子口一瞧,玉竹的身前,居然站着有一阵子未见的贾尤振。
  他一身白色长袍,脸上用粉敷的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只有那双眯缝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
  “见过夫君。”靳了了没忘了行礼。
  贾尤振走过来,很仔细的看了看靳了了没有血色的脸:“你可大好了?”
  “恩,全好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贾尤振顿了一会儿才又说:“你刚好,别在外头呆的太久,吹了风,可就不好了。”
  靳了了从未听过他如此善意温和的话语,竟呆了一呆,没接话。
  玉竹在后头笑着接了口:“少爷所言甚是,三姨娘还是回屋里去,多歇息才是。”
  “是。”她听话的应了,默默的埋着头就要往屋子里走,还没抬脚,就听贾尤振喊她:“看的什么书?我瞧瞧。”
  小莲不识字,当然不知道那是本不能进太太小姐房里的禁书。靳了了少不更事,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听他要书,就听话的把书递给了他。
  贾尤振接过去,刚翻了一页,脸色瞬间就涨红了:“你!你居然看这种淫词艳曲!你还懂不懂妇德?”
  靳了了一愣,想到方才书中很多粗俗露骨的描写,醒悟到那是一本传说中的禁书。
  她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却也不再担惊受怕,反正这地方她是待够了,若是能惹得贾尤振发火,把她逐出门去,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于是她冷下脸等着贾尤振发火,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皱着眉头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回屋来!”
  玉竹识趣的拦住了小莲,在他们两人进去后,关上了屋门。
  靳了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她什么罪没遭过啊,她不怕呢。
  正琢磨着贾尤振要怎么责骂她,他却忽然伸了一只右手出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阵子,受苦了吧。”
  靳了了又是一愣,这少爷是怎么了?难道她大病了一场,少爷也失心疯了么?
  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他的脸看,他竟有些不自然起来:“你看着爷做什么?爷是怕你死在我这大宅子里,没得沾了晦气!”
  她恍然大悟,于是点点头。
  这才对嘛!这才是那个她熟悉的少爷,说话刻薄,不把她靳了了当回事。
  她轻描淡写的说:“夫君不用怕的,我这种出身的人,命贱的很,哪那么容易死啊?”
  说着说着,她忽然换上一副很认真的语气说:“夫君要是真的担惊受怕,不如把我撵了出去吧。我要是回了家,是死是活,都不会给你家添晦气了。”
  贾尤振见她说的认真,脸上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你刚病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是烧坏了脑子了吧,爷看你很是笨了许多。”他半真半假的说着,慢慢觉着靳了了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想到这个不太对劲,他一下想起方才进屋的理由,于是一张俊脸又拉的老长:“你赶紧给我交待清楚了,好大的胆子呀!居然敢在家里看这种东西!这是正经女子应该看得书么?”
  贾尤振去过那些风月场所,知道那些不入流的小鸨儿会看些这个,可一般的有名姑娘,为了维持格调,都还不屑瞧呢。
  靳了了说:“我随便捡的,我原先也没读过,谁知道它是能看还是不能看呢?这书又不是我买的。”
  贾尤振登时语塞。是啊,这书又不是她买的,既然这书能出现在贾家的宅子里,就很能说明,家里的风气早就败坏了。
  他皱眉沉思,知道自己这些年不问家中之事,只靠李氏一人之力,怕是镇不住这上上下下的人。估计那些个苟且之事,可没少发生。
  “夫君,刚才我看了个故事,那里头的大老爷讨了个小妾,小妾却在家里勾搭仆役,若是夫君你,会怎么处置这个小妾?”靳了了趁他沉思的空当,没头没脑的开了口。
  贾尤振只愣了一下,就道:“若是那等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一定是打的皮开肉绽,再扔出门去,让她自生自灭。”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守妇道,能有什么好下场?”他顿了顿,又说:“你以后少看这种东西,小小年纪的,没得学坏了,到时候爷可饶不了你!今次就算了,我料你事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爷把这收走烧了,你若是想看书,可以去爷的书房看,知道了么?”
  靳了了点头应了,心里却喜不自胜。
  天啊,原来她靳了了,可以有出头之日的!
  只要她学那故事里的小妾一般,做出那些为人不齿的苟且之事,就一定可以被撵出去!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快快活活的回家去,跟爹娘弟弟们团聚啦!

  采花盗的负疚感

  于是乎,一连很多天,靳了了都处于极端亢奋的状态,没日没夜的琢磨着要怎么做那苟且之事。
  因为她身体尚未完全复原的关系,贾尤振对她不再那么严格要求,每天应景似的将她叫去,却不让她做太多的事,反而好吃好喝的喂着。
  早膳单独给她备了药粥,他非看着她喝下一大碗才肯罢休。午膳总是丰富的叫靳了了瞠目结舌,吃的小肚子滚圆了还不肯罢休。
  晚膳以清淡为主,桌上总也少不了一大罐炖了几个时辰的浓汤,贾尤振总是先强靳了了喝下两大碗以后,才自己拿汤泡了半碗饭扒掉。
  每天中午居然还给她半个时辰的小憩空当,玉竹安排仆役在偏屋给靳了了收拾了一间小屋子,每天午饭后,就让她到小屋里躺躺。
  有时候她午睡过头,也没有人去惊动她,玉竹还会关心的问她要不要再多躺一会。
  靳了了每天都在走神思索问题,她对苟且之事并无什么详细的概念,但是因为那本禁书里的腥膻描写和云尚非教她的一些东西,她模模糊糊的在心里也能勾勒出个大概。
  可能,就是她那晚跟云尚非做的事了,只是可惜啊,谁也不知道这个事。
  她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给贾尤振捶背的时候,甚至在一次如厕后提裤子提到一半的时候都会走神,等她醒过神来,小小的后臀已经被冻的冰凉一片。
  好在贾尤振就算看见她走神,也不会怎么责怪她,对比之前的凶神恶煞,要是靳了了留心观察一下,一定会以为她那个夫君换了一个人呢。
  李氏也没再找她麻烦,每天只在早上请安的时候见她一次,虽然对她一直是怒目而视,倒也相安无事。
  已经是冬天了,贾尤振的屋子里早早的就燃起了炭火盆,床上换了厚褥子,衣裳也换成了夹衣,相应的也减少了很多户外走动。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在屋里写字画画,靳了了就充当了小书童。兴致好的时候,他还手把手的教她习字。
  可她总是写着写着心神就散了开去,毛笔在纸上印出一大团黑色,他就会皱了眉头,把纸笔一扔,回软炕上躺着看志怪小说。
  靳了了这天又弄花了两大张纸,贾尤振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叫你写个字罢了,至于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么?你赶紧的给我回去睡觉!明儿再这样昏昏沉沉的,爷就叫你每天睡在屋檐底下!”
  当晚靳了了迷迷糊糊的被小莲扶回房里,关上房门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她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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