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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紫苏重新拿起酒杯,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宫廷黑暗的夜里,又多了一桩隐密的协议。
容尚仪悄悄地来到景昌宫,云贵妃早已遣开宫人,独自听她回禀。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容尚仪是她安排在紫苏身边的一颗暗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后的位子不是她能得到的,与贞贵妃不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目标放在后位上,她很清楚,应该联全皇后达成自己的心愿,但是,她的心性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出身在普通商人家中,又是庶出,云贵妃是从宫女一步步升到现在的位子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能依靠的只能是皇帝,现在,如果皇帝不想支持她了,她除了放弃,便再也没办法了——现在这个时候宠幸端昭仪,皇帝是在确认她可以立为皇后吗?
“贵妃娘娘,皇上今夜点了您侍寝!请问是不是开始准备!”宫人的声间响起,云贵妃也收拾起心绪。
——一切等见到皇帝再说吧!
太后的势力因户银之事自身难保,谢遥等人原就支持紫苏,因此,当隆徽皇帝宣布要册封端昭仪为后时,朝庭宗室皆无人反对,慈惠太后也默允了。
就在众人筹备立后大典时,太后的堂弟——议政厅辅政大臣陈亦到庆恩宫谒见太后。
“全复有事吗?坐吧!”太后好心情地问他——全复是陈亦的字。
陈亦谢恩后坐下,马上就问道:“娘娘为何不阻止立后一事?这对娘娘,对陈氏家族都是个莫大的威胁啊!”
慈惠太后脸色一变,对这个直率的堂弟只能无奈地一笑:“哀家何尝不知,端昭仪比云贵妃棘手百倍!可是,哀家没有立场反对啊!而且,皇帝已经做了让步,哀家总不好再逼了。”
“娘娘,您错了!臣见过宁昭郡主,她是个很有决断的女孩,手段智谋皆是一流。一旦其掌握后宫的大权,她绝对是不会任人摆布的,她有能力将一切控于掌中,那时,再加上永宁王府与谢遥的势力,还有什么做不到呢?”陈亦激动不已,对慈惠太后的想法很不屑。
慈惠太后也未动怒,只是挥手要其冷静。
“后位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在说了。哀家累了,你退下吧!有空去贞贵妃那看看大皇子。”
陈亦只得退出庆恩宫,在宫门前他叹了口气,心中自语:
“太后娘娘啊太后娘娘,您是想争储位啊,可是,娘娘,您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拥有如此大势力的皇后岂会将储位让出——除非她没有孩子!不,就算她没有孩子也不会让大皇子成为储君的啊!”
“臣妾是来恭喜娘娘的。”云贵妃笑着向紫苏贺喜,紫苏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娘娘是出身高贵的世族,所以不会有人反对,而臣妾是卑微的平民,所以就不配戴后冠!”云贵妃半是自嘲,半是怨恨地开口,“想不到,想不到,到最后连陛下也放弃了!”
容尚仪看不下去了。想阻止她说下去,却被紫苏拦下。
紫苏平静地问了她一句:“陛下应该为您而与整个世族对抗吗?”
“有何不可?”云贵妃笑着反问。
紫苏愣了一下,就听云贵妃大笑着说:“你根本就不爱陛下,陛下也不爱你,这只是一场交易!否则你不会对我的话如此无动于衷!你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连爱情都没尝过就要将一生埋葬在着个皇宫中!为什么不听陛下的安排呢?”
云贵妃笑着要离开,紫苏却开口了:“一定要不顾一切,倾其所有才算爱情吗?
“云贵妃请谨记你的身份。本宫还未正式受封,所以我不计较您今天的行为,但请记住本宫的一切都不需要也轮不到您来评价。”
云贵妃低头听完她的话,无语地退出殿内,心中明白,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与她联手的了。
蓦然地,云贵妃想起了皇帝的话:“朕会立端昭仪为后!后宫的事情,朕不便插手,以后,你好自为之!”
——听到的那一刹那,她如坠冰窟,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皇帝却说出如此冷淡的话语,她无语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不该以为皇帝会永守护自己,毕竟,从一开始,自己不知道,那个被自己视为天的皇帝,只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情感从来就无法确定真假,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能让人安心啊!
容尚仪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目光紧盯着紫苏,紫苏见状,微微一笑。
“容尚仪,你懂爱情吗?”她问得很轻,也很淡然。
容尚仪回过神来,收回失态的目光,但是心中却十分不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容尚仪没爱过吗?”紫苏笑着追问,让容尚仪尴尬地点了头。
“奴婢是在宫中长大的……”容尚仪解释。
“我也是在家规森严的王府长大的……爱情真的是个好遥远的名词!”紫苏望向前方的殿门,那里可以看见一方湛蓝的天空,而她看着似乎有些出神,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所有的人都说宫中是不会有爱情的,可是,这宫中……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人!”
她看向容尚仪,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你会为他不顾一切吗?”
容尚仪想到她刚才对云贵妃说的话,犹豫着该如何回答。
“不用顾虑什么,本宫只是问问!”紫苏笑言。
“会的!奴婢会不顾一切的!”容尚仪说出实话。
“是吗?”紫苏一笑,“可是,我做不到……”
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只是如此而已,没有任何的情感流露出来。
容尚仪低下头,对这个是自己的主子的小女孩充满了敬畏,心中第一次对“母仪天下”着个词有了切实的理解——也许那就是真正的息喜怒不形于色吧!
没有人知道紫苏到底想什么,其实她只是想到隆徽皇帝说的话——“紫苏你选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就算日后你有所爱之人,你也无法守护他!”而且,她的心中也作了回应——
“是的,我无法为爱不顾一切,可是,我会,一定会,守护我所爱之人,让他们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这是她对自己的第二个承诺;第一个承诺是在她父亲的丧礼上,她对父亲,也对自己承诺,一定要守住永宁王府的声望,决不让它随父亲的去世而有所坠落!
隆徽十三年五月十七,端昭仪夏氏晋封皇后。
第五章 储位之争(上)
更新时间2005…4…15 21:15:00 字数:0
《元宁实录·;顺宗卷》
仁宗五子九女,帝最幼;皇长子英戾王,生母贞充容陈氏,皇三子瑞悼王,生母庆慧皇贵妃安氏,二者皆有皇宠,志在储位,帝虽嫡出,幼即敏于慧,仁宗怜爱之,然无备位之意。
后位确定并不意味着后宫的斗争就此平息,相反,后宫状况的突变使得很多朝臣有了一种很奇妙的预感——一场政治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一时间,朝臣与后宫的联系变得越来越频繁,尤其是之前由云贵妃支持的寒族出身的官员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元宁皇朝自立国之初就确立了以出身为标准的等级制度,世族名门都是当初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后,还有几百年来的一些贵戚权臣,这些人的身份一旦确立,就不容更改,即使是再大的罪责也不会失去身份,而普通的臣民只是寒族,没有任何的特权;永宁王府则是有“元宁第一名门”之称的世族大家。
因此,一种巧妙的平衡开始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让宫廷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赵全站在树林里,神色有些着急,却不是很慌张,看到走近的身影,他也恢复了一贯的稳重,迎了上去。
容尚宫走向约定的地点,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对赵全说,还没想出个定案,就见赵全迎了上来,她也忙笑着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容尚宫,恭喜了!我还想着,你升了尚宫还会不会理我的约呢!”赵全笑着说。
容尚宫也是一脸笑容,说得很慢,似乎在斟词酌句:“只是随着主子,有什么恭喜的?赵大哥以前的恩惠我一点一滴也不会忘了的,您的事,我自然也不会马虎,只是……”
她敛起笑容,有些为难。
赵全明白地点头:“你说,我听着就是!……嗯……娘娘早忘了我谁了吧?”
他也有数,干脆直接问她,免得她为难。
“那倒不是……我提到你时,娘娘只‘嗯’了一声,也没问我什么就拿了本书看,后来我又提了一次,娘娘还是没说什么,倒是看了我一会儿,刚刚,娘娘午睡前倒说了一句‘赵全是从太后宫升出来的人,执法倒还公正!’……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容尚宫如实道出情况。
赵全愣了愣,半晌,很是叹服地开口:“想不到皇后娘娘住进长和宫不到七天,已经将宫中的人事掌握得如此清楚了!”
容尚宫看着他,试探地开口:“赵大哥,你只想到这些?”
赵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阿容,你在宫中也呆了不少年了,几时见过这皇宫里有人随便就信任谁的?”
容尚宫有点明白了。
“更何况,皇后娘娘出身永宁王府,那个地方比皇宫好不了多少!娘娘心里应该有谱了,你就不用再帮我做什么了,省得自己遭殃。”赵全提醒她。
“我知道了!”容尚宫犹豫了一下才说,“娘娘比其他一些主子好很多,我不会有事的。”
“别把你的主子当什么好人!”赵全警告,“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小女孩,你以为老永宁王的侍妾都去哪了?能掌住元宁第一名门大权的人总有些手段的!还有吴和的事;我看她早就对死人见怪不怪了。”
容尚宫神色一敛,默默地点头。论见识,论城府,她都比不上赵全,听他的不会有什么大错,而且,他说得也有道理。
“别想太多,反正我们做奴才的多听少说就不会有什么事!皇后娘娘也算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太苛刻——她的身份也不容她对人苛刻。”赵全安慰她。
“嗯!我得回去了!”容尚宫笑着说。
“好。”
赵全在树林里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
“天要变了!”
容尚宫刚回长和宫,就遇上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刚服侍紫苏起身,一个内侍就在外殿禀告:“皇后娘娘,宣政厅执事请求晋见,有紧急之事。”
紫苏本来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一听到禀告,不禁一凛,眉头微紧,不过,她只是淡淡地吩咐:“让他到钟仁殿候着。”
容尚宫示意一名宫女出去回复,自己忙与其他几位老尚宫为紫苏梳妆停当,换了件外衣,紫苏才从午睡的祥清殿起驾至钟仁殿。
长和宫既是皇后宫,自然也就与妃嫔的寝宫不同,一来,元宁虽不允后宫干政,但皇后贵为国母,且俱是出身名门世家,而且开国之初,皇帝离京之时也会令皇后主持大局,所以,外臣进入后宫,或皇后召见朝臣也是可以的;二来皇后要掌管后宫,甚至许多宗室之事也须皇后出面,自然需要许多的人员协助。——因此,长和宫有外宫与内宫之分,和皇帝的太政宫一样,以九座正殿将宫室分隔成几个区域,只是太政宫前六殿为外宫,也就是元仪、正仪、晏明、钦明、致宁、兴宁六殿,也是元宁中枢所在,后三殿才是皇帝起居之所即朗清、昭信、甘露三殿;长和宫则以前三殿为外宫,分别是明德殿、钟仁殿、显毓殿,外臣只能到此三殿,再入内即是逾礼,其罪当诛。
宣政厅并非外朝,乃是后宫中掌管皇后诏命之所,犹如朝中的议政厅,紫苏将宣政厅执事放到钟仁宫确是出人意料,容尚宫竟想起了吴和的事情,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皇后娘娘千岁。臣奉宣政厅长官之命,呈上公文一封,请娘娘加印!”那执事恭敬地行礼,并呈上一黄册。
容尚宫在宫中已久,一眼认出那正是对后宫妃嫔的诏谕,升降废册俱用此书,紫苏却不清楚,从尚宫手中取过黄册,看了一会儿,她神色未变,将黄册放到一边,淡淡地问道:“这上面是什么内容,你知道吗?”
那执事老实地回答:“回娘娘,是宣政厅按皇上之意所拟的降贞贵妃为婕妤的懿旨。”
“是吗?”紫苏的语气更淡了,但是,她起身,不容反驳地命令:
“把这个拿回去!让宣政厅长官将《内制》第一条亲笔抄上一百次,再亲自来见本宫!”
随即,她就就离开了钟仁殿。
《内制》第一条——内宫之事,承皇后之意,秉《宫法》而治,虽皇帝,太后亦不得干预。
容尚宫明白皇后的意思了,其实,明眼人都明白年幼的皇后是要立威信了,只是,众人也不免在想,有必要拿皇上开刀吗?
此事立刻传遍了宫廷内外,谢遥也有些惊讶地来见紫苏。
“皇后娘娘,您太大胆了!陛下是您的丈夫,您怎么可以违背陛下的意思呢?”身为紫苏的长辈,谢遥说话总比较方便,也比一般人少了几分顾忌。
紫苏却未将此事看得很严重,简单地回答:“谢老,无论何时,陛下的第一个身份都是君王,然后才是其他,本宫也是一样,皇后该做什么,怎么做,本宫还是有数的!您不用担心!”
“可是,娘娘,陛下是您在宫中唯一的庇护啊!”谢遥不无担忧。
“是吗?”紫苏淡淡地反问,“当年,文肃皇后还是明宗皇帝一生唯一的女人呢?最后又如何?”
“娘娘拿文肃皇后自比吗?”谢遥一惊。
“环境也没什么不同啊!”紫苏轻笑,“谢老,您不知道吗?——女人若只依靠男人保护,总有一天会被牺牲的!”
“可是……”谢遥有些懂了,但仍皱眉。
“没什么可是的,谢老,您若真帮我,就继续将户银之事查下去,无论皇上怎么说,您只要抓住陈家不放就行。宫中的事,我会处理得非常完美的。”紫苏放轻声音,又交代了几句。
“是,皇后娘娘。”谢遥恭敬地回答,正要告退,却被紫苏叫住。
“谢老知道皇上到底要宣政厅拟了什么旨意吗?”
谢遥一笑:“娘娘,宣政厅是掌管皇后诏命之所,懿旨未下,臣又怎么知道呢?”
紫苏点头,笑意深了些。
“您回吧!”
谢遥离开长和宫,不禁摇头,心中思忖:“文肃皇后吗?唉!倒真有几分像,不过,能想到这些,娘娘就比文肃皇后聪明了!”
随即,他抛开这些,想着该如何处理户银案才能达到紫苏要的效果。
文肃皇后赵氏,出身南华赵氏,元宁皇朝明宗皇帝的结发妻子,明宗承泰元年立为皇后,与明宗育有三男二女,明宗一生未再纳女子,承泰三年起,南华赵氏开始掌握朝廷大权,引起朝臣不满,但明宗因皇后之故,未予处置,承泰十二年,与古曼开战,大将军赵同临阵退缩,致元宁军队死伤惨重,永宁王,德王,骠骑大将军战死伏胜关,朝中舆论哗然,明宗下旨将赵同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德王妃上奏,乞废后以安人心,明宗未准,承泰十二年十月初六,明宗出猎,康仁太妃以“妒忌、碍帝贤”之罪,赐皇后死药,皇后薨,明宗哀痛难逾,承泰十三年正月十一驾崩于昭信殿。
慈惠太后一直是个贤惠的女子,自从做了太后,她就不曾插手后宫的事务,更不曾干涉皇帝的决定,只是在庆恩宫里享受着皇太后应有的尊荣,偶尔动用一下对皇帝的影响力,也正是因此,她与皇帝才能维持和睦的母子关系,所以,她尽管知道长和宫的事,却一直沉默,即使是紫苏或皇帝每天给她请安,她也不曾提过一句。
宫廷中的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沉默,当然,并非每一个都是如此。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出面才行啊!”贞贵妃泣不成声,“陛下要废了我的贵妃之位啊!您一定要劝阻陛下啊!”
那一声声的哀求让慈惠太后皱紧了眉头,庆恩宫一向清静,这会儿,她还真有点受不了那噪音,尽管那是她的侄女。
“行了,吵什么!”她不悦地斥责,“一大清早就跑来,吵醒哀家又不说清状况,你在想什么啊!”
“娘娘……”贞贵妃有点胆怯了,“皇上让宣政厅拟旨,要降臣妾为婕妤!”
“胡说!”慈惠太后冷言,“只有皇后才能让宣政厅拟旨,皇帝是个明君,怎么会随意干涉后宫的升降?你趁早给哀家回去,像这样跑到庆恩宫像什么话!没规矩!”
“娘娘!姑妈!”贞贵妃急了,“是真的!我的消息不会有错的!这会儿,那旨意就差皇后加印了!”
慈惠太后一惊:“你窥视宣政厅的旨意?”
贞贵妃不解地点头:“我在宣政厅有个人。”
“胡闹!你想找死啊?”慈惠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入宫这么久,哪些事不能做你不清楚吗?
“窥视旨意?多少宠妃因此被废、被赐死,你居然还敢做?你白背《宫法》、《内制》和《后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