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
六月十八日枪击案发生后,在香港掀起轩然大波。
第二天,各大电视媒体和报纸的头条都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富豪大酒店门前针对顾业天的枪杀事件。
媒体引用警方的声明,称这是一起有策划和预谋的针对顾业天的暗杀行动,确切案发时间发在六月十八日晚9点20分,子弹是从富豪附近一所小酒店的3楼306房窗口射出的。那所酒店的306房间窗口正对着富豪大酒店的正门。
关于案件的其他线索,警方还在调查之中,另外在顾家的要求下,警方增设了警员24小时保护顾业天的人身安全。
这次事件一共造成2死5伤。死亡的是两家媒体的记者,顾业天伤在肩膀,顾业天的司机老王虽然小腹中弹,但是位置很偏,经过手术取出子弹后恢复情况很好。其他受伤的人是皮外伤伤势都不重。
虽然顾业天的伤势没伤到要害,但是在住院治疗的期间,突然心脏病发,反倒使病情加重,甚至有了生命危险。
一时间,枪杀事件和顾业天的病情成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对这次事件的报道也侧重于枪杀的起因,甚至分析了顾业天早年的对头和从商以来的竞争对手作案的可能性,虽然顾业天黑社会的背景并非明朗化,但也是默认了的事实,所以仇杀成了第一猜测。
同时,病情也是舆论关注的焦点,众所周知,宏升是一个家族企业,顾业天等于是宏升的灵魂,他的意外给宏升内部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宏升的股票也爆跌到历史最低点。
由于案件和宏升公司推出新企划发生在同一天,所以很多报纸头条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并且预测宏升企业这次的台湾投资将因为这次的枪杀事件受到惨败。
虽然这样的预言还为时过早,但两处在台湾的地产也的确受到了影响,在枪击案发生的第二天,尚未开幕的酒店和办公楼就受到了不明分子的恶意破坏。
玻璃和内部装修被砸,刚铺设的地板损害也很严重,小张被紧急招回了台湾的工程队。
局面虽然混乱,但是宏升的其他董事不会继续放任这个局面,董事会临时研究由顾琛作为代董事长处理宏升企业日常的事务,虽然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公司内部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夜幕降临,香港笼罩在一片灯火阑珊中。
白天的繁忙工作已经过去,夜生活即将开始。
香港中环最著名的夜生活地方就是〃兰桂坊〃。这个位于威灵顿街与云咸街间之小区域,日间平平无奇,但到了夜晚,便聚集着城中最时髦的群。
虽然顾琛并非时髦一群,但是现在却是最春风得意的人。
他被几个朋友簇拥着进了其中的一家高级酒吧,居然在门口走廊遇到了正要出来的何宝荣。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往往都很非常兴奋,气焰也较往常更高。
顾琛有一种心理,即鄙视何宝荣又狠恶他高傲的态度。也许在他的心里,何宝荣是不配有尊严的,但偏偏何宝荣对他就是不放在眼里。
在何宝荣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站住,何宝荣。”
何宝荣应声停步,慢慢的回头,脸上还是带着那让顾琛讨厌的满不在乎。
顾琛打量着他,眼角带着笑。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朋友大笑道:“想不到有人跟我一样,等不急要来庆祝一下了。”
他的周围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附和。
何宝荣瞥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顾琛,人还没有死,庆祝的太早了吧?”
顾琛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宏升的董事是我顾琛了!”
何宝荣道:“是吗?恭喜你。只可惜是临时的,早晚还是要让位。”
顾琛挑眉道:“你不相信我能坐稳?那你等着看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靠我过日子,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如果想整跨宏升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顿了顿,看着何宝荣慢慢的说:“我突然之间后悔了,不想让他依靠我过日子了,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的是嗜血动物般的兴奋光芒。
何宝荣被他这样的表情震慑住了,顾琛是个充满报复和危险的人物,长期的寄人篱下和压抑的生活让他的心态渐渐扭曲,越是表面上顺服,内心就越充满了反抗和恨。
他语言中的暗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更惊人的举动或计划?
何宝荣突然轻笑了一声,扯动了一下唇角,道:“我不需要明白,早晚会知道。再见。”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酒吧。
短暂的对话,让何宝荣感觉到危险和阴谋,他对顾琛这个人非常厌恶,对他的话也丝毫没有兴趣,更不想深究。
顾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还是带着他独特的阴森笑容。
他不久前才体会到报复是一种快感,他想,征服同样也是。
这几天何宝荣不用应付顾业天,他的病房24小时有人守着,何宝荣即使想进去也恐怕会被拒绝。
没有人再逼迫他戒毒,不需要勉强的再去郭医生那里治疗。何宝荣放纵的过着日子,也许没有束缚没有明天的感觉就是彻底的轻松,可以放纵自己去流连夜店,继续与毒品纠缠。
只是有一件事情何宝荣虽然明白,但是却无能为力,往往在他疯狂的放纵之后空虚和孤独就如影随至,并且愈加强烈。
如何摆脱他不知道,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迷惑自己。
何宝荣吸食最久最为依赖的是一种叫K粉的毒品,即致幻类新型毒品氯氨酮。
吸食这种毒品会使人陷入一种狂喜,心神迷醉的状态,伴着幻觉和臆想,仿佛置身梦中,如果没有毒品,身体则会出现失眠和烦躁,甚至出现忧郁的情绪,让人又不得不再次吸毒以缓解不适的感觉。
长久以来,何宝荣依赖着它过日子,既摆脱不了也无力摆脱。他的身体越来越消瘦、面色更加苍白、常常感觉全身乏力和晕眩。
他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样下去生命将会渐渐燃尽。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迷幻兴奋的感觉,一边体味着生命流逝的恐惧,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幻觉中经常有黎耀辉的出现,只是近来的幻觉却常常是一种噩梦的体验,因为除了黎耀辉,还出现了小张。
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面前的情景,何宝荣深刻的记着,并且带到了幻觉中。
无论是怎样极端的爱或恨,都不可能化做简单的遗忘,何宝荣也是如此。
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接受没有黎耀辉的生活,也可以冷淡的对待黎耀辉,却不能接受黎耀辉有别人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尽管任性和盲目,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虽然他现在彻底的屈服与毒品,对于一切表现的漠不关心,但是只要人活着就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更何况他曾经是那么执著的追求着他要的生活,不管那是自由还是堕落。
寂寥的夜,空旷的房间,孤独的灵魂。
辗转反侧,心中的烦躁和压抑怎么也挥不去。
他突然翻个身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沉着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何宝荣举着电话,没有马上回答,毒品的药力还没有过去,他浑身在颤抖,思绪也不太清晰。
电话拨通了,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对方也没了声音。
他们之间哪怕知识一个微小的呼吸都那么熟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何宝荣才说:“黎耀辉,是我,何宝荣。”
他的声音很抖,手也在抖,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合适打电话,可是如果他神志清楚也许更不会这么做了。
黎耀辉听出了何宝荣声音的异常,沉默了半晌,道:“你怎么了,有事吗?”
“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犹豫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何宝荣还是执著的问:“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何宝荣受伤了?生病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他再开口,电话突然挂断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短促声音。
黎耀辉慢慢的把手机放下,呆坐在空荡的办公室。
千头万绪涌上来,最清晰的感觉就是担心。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门是虚掩着的,何宝荣居然没有锁门,黎耀辉自己推门进来。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房间的装修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暗暗的柔和的灯光,灯光下何宝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他又瘦了,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也许睡着了。
看到他并没发生什么事,黎耀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
何宝荣的眉头锁着,眉宇间有熟悉的褶皱。
黎耀辉站着看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来过了,看到他没事也可以走了。
黎耀辉转过身,不看何宝荣,却仍然打量这个房间。
眼前的摆设还是那么熟悉,衣架、柜子、茶几,每一件东西至今还有强烈的熟悉感。
也许什么都没有变化也不会变化。一直在变化的只是人。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何宝荣坐了起来。
“黎耀辉。”
黎耀辉转头看着何宝荣。
“你没事,我走了。”
何宝荣道:“一场老朋友了,连多看我一下都不愿意?”
黎耀辉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何宝荣眼睛一瞟,嘴角轻撇:“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其实,我也忘了为什么要找你来。”
黎耀辉说:“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过来,既然你没什么事,我走了。”
何宝荣瞄着黎耀辉,嘴角带着嘲弄:“你还担心我吗?我以为你现在整天只想着那个小张。恐怕我是谁都要忘了。”
黎耀辉压下火气,没有反驳,他认为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离开比较好,任何的争执都没什么意义,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在第三个人身上。
何宝荣站起来,看着转身要走的黎耀辉,大声叫道:“他在等你吗?你那么急着要走?”
黎耀辉回身看着他,露出讽刺的笑,眼神却认真的盯着他说:“是,又怎么样?”
何宝荣怒道:“那你还来干什么?你干什么还要来?!”
黎耀辉没有理他,转身开门。
何宝荣突然冲上来,从背后抱住他,双臂紧紧的环着黎耀辉的腰。火热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滚烫的气息扑在黎耀辉颈项间。
黎耀辉愣在原地,耳边传来何宝荣的喃喃低语。
“不要走,黎耀辉。”
黎耀辉想要挣脱何宝荣,却被他抱的更紧,他沉声道:“你放开我!你骗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何宝荣道:“我没有骗你!”眼波一转又巧笑道:“我骗你你就来吗?就算我骗你,你也会来的对不对黎耀辉?”
黎耀辉不回答,拉开何宝荣的双臂,伸手开门,何宝荣从背后上来把黎耀辉推到门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黎耀辉愤怒的眼睛盯着何宝荣同样愤怒的眼睛。
僵持对视了半天,何宝荣突然把黎耀辉压到门上,对着黎耀辉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黎耀辉紧皱着眉,疼的弯下了腰。
下一刻,何宝荣却轻咬住了黎耀辉的耳垂,无限温柔的挑逗。
想留住黎耀辉,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何宝荣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从刚才看到黎耀辉开始,他的身体里的欲望就如火上窜,怎么也压抑不下去。
他惊异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么渴望黎耀辉的身体。
事实上,由于何宝荣刚才吸食了过量的毒品,不仅使他神志迷乱,并且大大刺激了他的性欲。
也许他渴望的是黎耀辉,也或许他只是渴望一具身体,渴望发泄而已。
何宝荣的动作使黎耀辉动弹不得,他的拥抱如火,动作热烈。他感到欲望随着何宝荣的动作在他心里滋长。黎耀辉想挣脱这双手,却没有这个力量,从四肢传导的热流让他额头微微冒汗。
何宝荣把手伸进了黎耀辉的衣服,抚摩着他的胸膛。难以抑制的刺激填满在黎耀辉心中,让他简直无法抗拒。他的衬衫被解开了一大截,何宝荣低头热烈的亲吻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内心在抗拒,身体的欲望在叫嚣,黎耀辉的挣扎格外辛苦。身体不断拒绝又忍不住迎合,拉扯中欲望之火愈烧愈炽。
何宝荣的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往下蔓延。黎耀辉突然抓着他的双臂把他拉上来。
抬头看着黎耀辉的何宝荣有些迷茫,苍白的脸上嫣红一片,眼中闪着情欲的光芒,嘴唇光泽红润,微微开启。
黎耀辉看着这张脸,呆了两秒。
何宝荣趁着他的失神又吻了上来,黎耀辉侧过头,想避开。那唇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紧紧的吻住黎耀辉,舌头在唇齿间打转纠缠。
死命的缠绕,用力的吸吮,仿佛要把对方的所有气息吸进自己的身体。
挣扎拉扯中,两人从门前移动到沙发上,何宝荣把黎耀辉压在身下,黎耀辉半坐着,背靠着沙发,何宝荣一只手脱着他的衬衫,另一只手拉下黎耀辉的裤子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黎耀辉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快感和痛苦挣扎交缠,让黎耀辉忍不住抓住沙发旁边的落地罩灯。
铜制的灯被他的力量挥倒在地,发出一连串撞击翻滚的声音。灯泡并没有摔坏,这房间内唯一的光源躺在地上,柔和的光低低的照在地板上,使室内的光线更加晕暗。
两人从火热中稍微清醒了片刻,黎耀辉一把推开何宝荣,迅速站了起来,胡乱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看到何宝荣还要上前,他大声叫道:“够了,何宝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何宝荣瞪着他,他嘴里无所谓的哼道:“你看到了,你还不明白?刚才不是做给你看了?”
“挑!”黎耀辉骂道:“你找我干吗?要做你不会找别人?”
何宝荣道:“我就是中意找你,怎么样?”他也站了起来,站在黎耀辉面前,眼睛瞟着黎耀辉脖子上的齿印,和身上凌乱的衣服。有些心满意足的坏笑:“同样是做,找谁不一样?你不也是有反应?你不是也很享……”
他话音没落,一个耳光就要落在脸上,何宝荣迅速的抓住黎耀辉的手腕。
手指触及的地方有一条微微的凸起。何宝荣的目光移到那个地方,转而看着黎耀辉的眼神中有着残忍的笑。
“黎耀辉,我差点忘了,你为了我自杀过。”他盯着黎耀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但是,这么快就又有新欢了,看来你跟我也没什么不同!”
黎耀辉与他直接的对视,昏暗的室内对方的表情清晰的印在眼底,眼中仿佛串着火苗。
他的这句话不仅侮辱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这是两败俱伤的行为,何宝荣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要践踏黎耀辉对他的感情,为了否定黎耀辉的专一。另一方面他又想在黎耀辉身上寻找过去的痕迹,想证明自己在黎耀辉心里的地位。
这些复杂的情绪使得何宝荣口不择言。
他的眼神中和语言中都带着怨带着恨。
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人不告而别,使他痛恨被遗弃的感觉。他永远不会忘了黎耀辉的不告而别,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可是黎耀辉居然这么做了。
不明白什么都不在乎,生命已经是一团乱麻的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强烈的情绪,难道还嫌堕落的不够!?
何宝荣突然摔开了黎耀辉的手腕,用力的推开他,大声吼道:“我恨你!!滚!你滚!”
黎耀辉被何宝荣推到了门口,震惊的看着何宝荣,他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恨,就像一个受伤的带着攻击性的野兽。
“滚!”
何宝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沙哑而又决裂。
黎耀辉的手在暗暗发抖,勉强的握起拳头稳定住自己。这一刻,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何宝荣对他的恨,而他也同样恨何宝荣的无情和残忍。
他转头,周身是撕裂的感觉,心里却是麻木的。
门“砰”的一声甩上。
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暗暗的灯光,满室的落寞。
何宝荣突然用力的把躺在地上的灯踢到了门上,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灯光终于灭了。
何宝荣的身体也颓废无力的慢慢滑下,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月光照着他抖动的双肩,他把脸埋在膝盖中,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
黑暗中,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黎耀辉来了。
因为他终于体会到了强烈的恐惧、无助和不自信。
他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可以阻止自己生命沉落一片浮木。
可惜,现在他什么都抓不住了。
陪伴他的只有这无尽的黑暗和绝望的呜咽……
七
同样是满室的黑暗。
黎耀辉疲惫的跌坐在沙发上。
没有开灯,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满身的狼狈。
狼狈的不止身体,还有他的心。
月光直直的照着他,青白的光线下脖子上殷红的点点血迹显得那么刺眼。
太过强烈的感情,浓得像凝固的血块化不开,也散不去。
如果可以,黎耀辉宁愿选择不要认识何宝荣,自从生命里出现了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为了他,黎耀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换不来何宝荣同样的对待,他就像是何宝荣的玩具,需要的时候被他抱在手上,不需要的时候就撇在角落。
这次还是一样,因为一个电话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