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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很快醒过来,看着段斐清瘦的脸颊越发大的眼睛里水雾弥漫,心痛不已,抬手轻轻砰砰他的脸颊,段斐乖乖地没有躲开。
“小冷,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段斐一边用手巾给他擦脸净身,一边问他。
“等他醒了自己问。”冷霁尘冰凉的手指在段斐清瘦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这样温柔乖巧的段斐,满是关切温柔,让他觉得不真实。
“你告诉我不行么?”段斐抬眼看看里屋,鄢兰笙依然在沉睡。玉潇涵说他被石头砸到了头,暂时陷入昏迷。
“段斐,那比我这辈子的话还多,累。”冷霁尘扯出一丝淡淡的笑,修长玉白的手指在段斐唇上来回轻轻磨蹭,能够再次感觉他的存在,指间传来的淡淡体温,那样美好的感觉直透心底,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
段斐既不逼他,也不躲闪,任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触摸,带起酥麻的感觉,此后的都是天赐的吧。
给冷霁尘净身的时候,看到白玉一样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痕,心痛无比,情不自禁地放慢了动作,无比轻柔。看得太久而没有动作 ,冷霁尘冷冷摔出一句,再看就上了你,他才手脚麻利地擦完然后进去伺候鄢兰笙。
鄢兰笙完全昏迷沉睡,没有知觉,身体颇为沉重,可是段斐却伺候地很是开心,尽管心痛身上的伤口,可是探手摸到温暖的身体,感觉到鄢兰笙鼻端温热的气息,又觉得很开心,不由自主地就会和他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往往一天下来,段斐是最疲惫的人,冷霁尘看他累便不肯让他照顾自己,说凤翎就好了,段斐却执拗地亲自照顾他们。
“何曾见你们这样乖,任我欺负?”段斐笑得欢畅。
苏小易说有那么多下人,不用你自己做,伺候病人是很累的。
段斐很认真地看着苏小易问他,如果王爷这样了,你能让下人伺候他么?
苏小易的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看都不会给他们看,”顿了顿,一脸哀怨,“可是王爷,又不是我能独自占有的呢。唉!”看着段斐忙来忙去,苏小易笑问,“如果他们有一个死在里面,你会怎么样?”
“不要问不可能的事情。”段斐不肯回答,心头却还是狠狠地揪痛了。
“那么如果他们好了,你跟谁走?”苏小易又问。
“嗯?”段斐看着他,低头认真地想,眉头狠狠地皱起来,连苏小易都觉得脑门发紧发涨发痛。
想到发晕了,他说一句,“谁都不走。”惹得苏小易笑,“段斐要厉害一点,才能管住他们!”
段斐又开始认真地想,脸皱成了一团,到了最后说一句,“不对,如果他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就可以走了。”说得轻轻巧巧的,没有半点忧伤。
“段斐,你不介意?”苏小易看着段斐,惋叹道。
“介意?当然介意。”段斐跳道,“可是――”顿 顿,皱皱眉头,看着沉睡的鄢兰笙,低声道“我更喜欢他们快乐地活着,如果我能给他们快乐,那是最简单不过,如果不能,那么他们就该去找可以让他们快乐的人!”段斐淡然轻笑却露出哀婉的神色,看得苏小易心头颤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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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苏小易趴在玉潇涵的怀里,没有半点的魅惑神色,而是单单纯纯地问道,“王爷,我让你快乐了么?”
玉潇涵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笑了笑“你哪根筋错位了?被段斐教化了?”顿了顿,“苏易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包住火的纸,没有不会伤的心。”
苏小易盯着玉潇涵看了半晌,带泪轻笑,偎进玉潇涵的怀里,“要伤,也只有我伤心的份。”说着幽幽而叹。
这个人,如同两个极端,温柔的时候如水,冷酷的时候如寒铁。可是不管哪个他,都是自己爱上的人,在什么时候遗落了心,愿意放弃那一切?
“王爷,你知道么,如果能让你快乐,你即使让小易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悠悠低沉的声音,在夜风里婉转回响,那人却双眸紧闭,似是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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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很快便好了起来。而鄢兰笙却依然昏迷,都说他随时可能醒过来,但是也许永远醒不过来,段斐也知道,可是假装不知道,天天如同鄢兰笙马上或者第二天早上就要醒来一样。
困龙山一会,武林元气大伤,秋水神功失踪,冷霁尘和鄢兰笙据说葬身石洞,尸骨无存,襄王玉潇涵下令在困龙山山脚立碑修庙。红绡的尸身便埋在那里,立碑篆书。
段斐每日将鄢兰笙照顾的很好,洗澡,梳头,刮胡须,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我要带他回秋水坞,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段斐看 看倚在门口的冷霁尘咬着唇轻声道。
“段斐,如果昏迷的是我,我说如果,你会怎么做?”冷霁尘定定地看着段斐披散在秀挺后背的黑亮长发,微微有点散乱,此时此刻,他的气息对自己都是一种幸福,能呼吸他呼吸的空气,也是上天的恩赐吧,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如此伤感,脆弱,愿意放下一切。
段斐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情是少有的严肃说“冷霁尘,不要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管如何,我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躺着的是师兄而不是你,同样反过来也不会。所以不要问我 没发生的事情。”
冷霁尘站在门口,身上洒满暖阳,微微勾起唇角,“段斐,那你告诉我,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随我死么?”
“现在不会了,你别妄想,我还要照顾师兄,还有我说了,你不要问我没发生的事情,”段斐生气了盯着他,看见他唇角淡淡的笑靥又温软下来,旋即硬着心肠恶狠狠道,“美得你!”
满意地看着段斐脸上的变化,笑了笑,段斐这几天一直无精打采暗自伤神,总是怕他难过,竭力不露痕迹地逗他。
“段斐,秋水坞没有什么人,照顾他不方便,我们回墨山吧。”
段斐盯着冷霁尘看了半天,“为什么?你会这么大方?”
“你喜欢,而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冷霁尘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所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这是你说不让我死的代价,我没死,就要这么做,除非你杀了我。”冷霁尘轻笑,看着段斐,段斐现在只怕是让他打扮成女孩子他都不会拒绝,冷霁尘总是能看透段斐,知道他要什么,知道他怕什么。
只是从前,为什么没有认真去想?
段斐很认真地看着冷霁尘,“如果师兄去了墨山,你不能欺负他,不能怠慢他,不能冷着脸。还有,不能威胁我。”
冷霁尘无奈笑,原来自己在段斐的心里其实就是邪恶不可信任的代名词。
“随便你。”
段斐笑笑,“好,反正有免费的药,还有人伺候,为什么不去?”
玉潇涵却让段斐他们去流云城养病,这比较安全,宁静,而且墨山路途太过遥远。略一商量便同意了。
起初玉潇涵让他们住在襄王府,结果当天便来了不速之客,尊贵无比。
玉湘涵,当今皇帝。
段斐并不害怕皇帝,可是看到玉湘涵却有说不出的感觉,模样和王爷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比玉潇涵还要精致妖艳几分,眼神森寒阴骘却又胜过冷霁尘,一双凤眸隐匿在浓密的长睫下,往往看不出情绪,但是间或对上,却是冷眸清冽,如同浸在寒冰水中的黑宝石,凛凛生寒。
他是特意来看鄢兰笙的,而且似乎和鄢兰笙很亲密。
他要单独看看鄢兰笙,但是段斐却死活不肯走。
而且玉湘涵一来苏小易便也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尐。
“段斐,别惹他,他喜欢的是王爷,不是你师兄。”苏小易偷偷告诉段斐,段斐看看玉潇涵,果然见他拉着一张脸,段斐头疼的厉害,不知道他们关系如何,只觉得复杂的要命。
然后空也来看过鄢兰笙,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段斐还是能感觉那种强烈的气势,而且似乎和鄢兰笙关系不错段斐又紧张的要命,全程陪同。
空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抬手摸摸段斐的头发,轻笑道,“你就是鄢盟主的师弟,那个他在乎得不要命的人?”空的声音清朗温润,淡淡优雅。
“你认识我师兄,”段斐看人家对他师兄没什么非分之想,开始安静下来。
玉潇涵冷冷插发句进来,“对,他和你师兄关系还亲密得紧。”段斐愣了下,空连忙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只不过是比较聊得来而已,等他好了,带你来流云城玩。”说着便匆匆离去。
住了几日,段斐觉得提心吊胆,似乎石头随时要给人偷走。
这也就算了,接着又是什么沈公子,王小姐,刘小姐,单公子,白公子地来,他们的眼睛是盯着冷霁尘来的。
不对,白公子不是,白公子是来告诉他们素衣和他在一起,很好,过几天身体好了便来请安。
素衣来得时候段斐正在焦虑不安。
但是看见素衣还是很开心,留素衣和柳倩在王府住了几天,冷霁尘也不管了,也不觉得她哪里不对,因为她本来就是慕筠的人。
倒是素衣特意陪了罪,荷衣却说以后让他好好在流云城跟着白公子,女人么,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
素衣谢了,过了几日,白公子便将她 接了回去。
段斐住不下去了,苏小易再如何挽留他也不肯,因为这么多男人住进来,听说太后又要来,吓得段斐赶紧告辞。
但是凤翎和玉潇涵说鄢兰笙的情况最好是静养,后来便让人在皇家园林流云山中给他盖了几间房子。
段斐便说要普普通通的那种,自己过日子就好,不要人伺候。
王爷很实在,就派人给他盖了几间木屋,垒砌锅灶,然后给他们留了米面,隔几日派人给他们送蔬菜水果鱼肉之类。
冷霁尘说自己身体好了,让凤翎和荷衣回墨山,墨宫就交给他们两个,两人自然不同意,可是又不能违逆冷霁尘,而且现在山中只有皎风和随觞,如果凤翎不担起责任,那两个人怕是早跑了。
无奈下只得回去。
冷霁尘便陪了段斐在山中过日子,慢慢地等待鄢兰笙醒过来。
时间在段斐和冷霁尘每日的斗嘴中过去,在盼望鄢兰笙醒来的焦虑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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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流云山中流云碎。
流云河岸枫林染霜醉。
红霞铺满流云水。
丹枫深处,红叶舞秋风。几间木屋在密林间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婀娜而上。鸟儿婉转啼鸣,风声轻飒穿行,无端了秋霜,惹醉枫林晚。
段斐身着天青色的布袍,步态轻盈,提着木叉水桶,在满是黑色石块的溪水中跳跃,“鱼儿,鱼儿,你们就出来吧,石头哥哥需要营养,你们就奉献一下吧。”暖暖地笑着,迎着淡金的秋阳,大大的眼眸映着秋水,波光荡漾。
“那条太小,这条个头不够,哎呀,你跑不了了 ,就是你了 ,给我站住!”高兴地叫起来,冲着一尾深褐色脊背,飞游的长长的鲤鱼追去,提气飞纵,一叉嗖的射出,再提起来,“嗯?难道乌龟游得那么快么?怎么鲤鱼变了王八?不管了,王八更有营养,可以吃肉喝汤。”飞快地收进桶里,又叉了几条鱼,白玉的脸上溅满晶莹地水珠,抬眼望向木屋的方向,暗自思忖着,得快着了 ,别让那笨蛋把房子烧了。
在秋日纯净地如同蓝宝石一样的天空下,整个人纯粹的如同枫林穿过的秋风,灿如枫叶。
的
拎着水桶,提着木叉,健步如飞,到 木屋外面大门口,快速地收拾 东西,然后将鱼和王八都收拾干净,拎着进了篱笆门。一到门口便闻到一股焦味,惨叫了一声,完了,今天要吃焦饭了,这个笨蛋,气冲冲地往厨房里跑,边跑边喊,“冷霁尘,你个笨蛋,你给我滚出来,我说不让你动手了非要做饭,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会添乱,我又不介意你吃软饭,你哪――”
看到眼前的人便说不出话来,“哈哈哈……”放声大笑,一下子眼泪也流出来了,“哈哈哈!小……小冷,你……哈哈……”
“你再笑,我去砍死他……”阴冷的声音想起,如冰碎玉,清冽磁性。
“哈哈哈,小黑,你太……太……太丑啦!”段斐笑得捂住肚子,看着冷霁尘那张玉白的脸上东一块西一朵都是炭灰,鼻尖顶着朵黑色花,额发凸卷,长长的睫毛也弯的厉害。
本来顺滑如丝的发上,满是草屑。
段斐不笑了,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冷霁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变成了又黑又丑又脏又乱的笨小子的?”
冷霁尘满脸狼狈,但是神情依然是清寒淡然的,只不过那清寒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冷冽,只要不笑便是扳着脸的模样,可是看向段斐的目光满是温柔的歉意,听到那声大美人又有点恼,却又笑,黑脸露出白白的牙齿,莹润如玉,闪着动人的光泽。
“丑死了丑死了。”段斐顺手抓起锅台上的湿手巾开始给他擦脸,一点一点很是温柔,“段斐,那锅底不好烧,太呛,我烧了好半天,就见冒烟了。”冷霁尘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斐拿那块油腻腻的手巾擦他的脸,灰慢慢去了,可有股什么味道。
“呛吗?我明明烧得好好的?你以为练功呀?显摆呀,看谁把饭烧糊呀?”段斐推了 他一把,顺手将手巾扔给他,“洗手巾总会吧?”然后去烧火。
不看还好,一看气个半死,“这是锅灶,锅灶,不是柴房,是用来烧火的,不是用来堆柴火的!”段斐嘟嘟囔囔地,难道他想衡量一下锅灶和柴房是不是等大的么?将那么多柴火都堆进去?
还有!这个锅灶,锅灶!“冷霁尘!”段斐怒了 ,“锅灶那里为什么那么大一个洞?”你哪,是要做个火窟窿吗?
冷霁尘倚在门框上,朝他懒懒道,“风箱不好用,我向里面轻轻飘了一掌,给他送点风。”“什么轻轻一掌?送点风?你是不是拿它当我师兄了?你说?”段斐气得简直要吐血,那个坑,两间柴房也没用。
“算了,你把鱼切断吧。”段斐说着跑到院子里,靠近柴房非常麻利地垒砖不一会出来一个锅灶,又进去起锅,将锅搬了外面灶上,重新生火做饭。
等到他想炖鱼汤的时候,他又崩溃了,案子上一滩不明物体,冷霁尘笑眯眯地在研究他的手。
段斐就知道是他用手将鱼拍烂了,检查了一下,鱼刺都烂了,正好,就做个鱼肉羹。
也没有怪他,只是瞪了两眼,“去,把锅灶填好,还有,不要再显摆你的武功,否则不许吃饭,晚上只能蹲在大门口!”也不管冷霁尘的脸越来越冷,又进进出出地忙里忙外。
终于都忙好了,却又没舍得收拾他,虽然他又在用内力修理锅灶。
端了水让他洗脸洗手,然后盛了饭菜放到门口的小饭桌上。
收拾好了,便用木盘端了一份鱼肉羹,鱼汤,饭。
“你应该和我一起吃饭了。”冷霁尘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你还要我喂呀?”段斐空出手来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上面挂着几根草屑。
“那好吧,我也希望我哪天残废了,要你天天喂我。”冷霁尘无所谓地笑笑,一阵风扫来,马上端起饭桌跳开去,刚才地方一个深深脚印。
段斐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吃饭,不要让我生气。”说着就端着翻盘飞快冲进里面一个房间。
冷霁尘望着他旋风一样的背影,轻笑,眸光如水,满是宠溺的神色,“段斐,是不是天天这样分散你的精力,你才不会难过?”轻轻叹气,慢慢地坐在板凳上,开始吃饭。
段斐冲的快,到了门口却一下子顿住脚步,慢慢地推门,走进,转身,关门,又轻手轻脚地走到。
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自己坐到床边上,对着躺在里面的人轻声道,“石头,该吃饭啦,今天有鱼肉羹,是冷霁尘亲自做的鱼肉,他给我做下人,你是不是很开心呀!”说着轻笑,弯身将鄢兰笙的身体微微抬高,拿一个厚厚的棉垫子垫在后面。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略微苍白的脸,依然饱满红润的唇,胸口平稳起伏,“你还是睡得很香呀,可是总睡觉是不行的,需要吃东西,知道么?”段斐笑笑,端起碗开始慢慢地喂饭。
睡着的鄢兰笙似乎有知觉一样,软糯的粥进了嘴里,段斐抬手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开合,然后粥便咽了下去。
虽然能咽下去,但是也很废时间,经常一顿饭吃完,要一个时辰还多。
但是段斐没有一点不耐,日日重复,月月如此。
如此坚持了两个多月。
抬眼看看窗外,秋海棠开得正艳,冰玉似的人站在那里,凤眸流瞳,风神俊逸。缓缓轻笑,又低头看着鄢兰笙紧闭地双眸,轻声道,“石头,你都睡了好久了,你知道吗?你们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呢,我让冷霁尘告诉我,他却说等你醒了亲自告诉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