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看到一支支火箭射来后,地面冒起一片片火海时,万古来素惊恐的知道--中计了!
此时他才明白:洪虎有诈!--阿难林 ,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急急传令三军从来时路返回时,才发现,来路早有大军截守……
云聚,风涌。
千军万马,战意激昂,杀机奔腾。
电闪,雷鸣。
马嘶,人叫,惨嚎,如潮四起。
“禀元帅,这一役,我军尽歼万古来互十五万大军。”
“我军胜了!”当初执行这一计划时,心中原有忐忑,但在见到万古来素的大军被这种元帅命人由西域送至的黑色油状物所燃起的惊人烈火给攻击后的可怖场面后
,才彻底服了这年轻美丽的元帅!
这年轻人太可怕了,连万古来素的每一个心理变化都早已算计清楚,他等若是做好了一个套子,只等对方自己给套在自己颈上--当真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上官叹道,“用这法子太过阴损,不过柔然人生性残暴,也算是折平了。”
他站起身来,负手走至窗前,眺望着群山,淡淡道,“这几天怕柔然的降书就要送来啦。大伙注意准备一下。”
在柔然王的降书送至后 ,上官并没有多大诧异,而洪虎及诸将对上官的神机妙算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
上官只淡淡道,“大家注意准备好。”
“对,”何俊之道,“纠编三十万战俘的确需不少功夫,咱们是得好好准备准备。”
“元帅,”老将杨宇海有些忧虑,“柔然人生性残暴,兼反覆无常,怕此时降了,在我们大军一回去,他们又故态萌发。”
柔然人生性残暴嗜杀,天朝大军返朝后,定会又生是非。而天朝军队又不可能长驻双流。若是再起纷争时大军再度奔至,只怕会让天朝疲于奔命……
且初,对于我的结局,我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我死了后,且初,谁会甘愿替你来平定柔然?那时怕只能由你率大军亲征了。置已身于如此险地 ,却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我身上的罪已经背负得够多了,不在乎,再多背负些人命。
就算身死后当真因我的罪孽而永不得超生,--我,甘愿!
“元帅……”见主帅久久沉吟不语,杨宇海复又道,“末将以为,还应战……”
上官笑了,冰凉不带一丝感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他们的投降?”
“元帅,您的意思是……”
上官仍在笑,却笑得让洪虎等久经沙场的老将们心中凉嗖嗖的,“传令下去,在柔然人全降了之后 ,当天夜里,把他们统统坑杀!”
案几上放着一颗经过药水浸泡后在长时间内仍可以保持面目不腐不坏的人头,那是柔然王的人头!--段发皆竖,怒目犹睁--至死,他恐怕都不信会遭屠杀的命运吧?!
在火烧柔然十五万大军,坑杀柔然三十万大军后,上官并没有返朝,反而将大军开向柔然本土。
他知道,他是准备趁柔然只剩王太子监国,且兵力已衰之际,一举拿下柔然。
这正是自己在他坑杀三十万柔然军后准备叫他做的。
不由发自内心的笑了,这人哪,总是最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最想要什么了。
血,聚集成河。
尸,横卧遍野。
人头,颗颗在地上滚动着。
这是在诛杀柔然王族,但凡有王族血统者,统统逃不过一死。
屠杀仍在继续着,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叫声,男人的骂声,不绝于耳。
有些厌倦的看着这一幕,轻轻叹息,柔然除去后,剩下的高车,南其诸国在长年的歌舞升平后,是很容易屈服于金戈铁马之下的。
初,不出十年,你,定会达成你欲一统天下的目标!
只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天历三九六年,一月,奔战元帅灭柔然。二月,帝亲率百官于京效迎奔战元帅归朝。
九,醒不来
恍恍惚惚的,仿佛是梦境,只是,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哪里才是梦?
他卸去了战甲,疲惫的坐在雁门关上,黄沙滚滚,放眼望去,天地依然。
输赢之间有什么分别?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踩着千万人的尸身才获胜的。他很明白。
只是,做了这一切的他,能赢得他的一颗心吗?
为了他,他放弃了权势地位、斩断了宗族血脉,只求能与他共偕白首。
他是无情无心之人,只是,看到那些来听取良人死讯的女子们那伤悲的脸,他的心仍是会黯然:倘若,死的是他,那,他,可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破玄。”他轻轻唤他。他在想什么?神情如此恍惚、如此伤痛。
当他转过脸来,微微笑时,他迷惑了,那笑,不该是他拥有的。上官破玄的笑,该是意气风发、该是睥睨天下的,而非如此虚幻,像欢喜,似伤悲,像决定了什么,又似看破了什么。
不自主的上前拥紧他,轻轻问,“怎么了?”
他仍是淡淡笑着,“我为你庆祝呀。”端上一杯酒递向他,“今日是吾皇登基第四年,朝政安稳如磐石,外族战败称臣,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此后,就是吾皇安心内政、大展鸿图之际。臣,又怎能不贺?”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话怎么不到外面大殿去说?真是的,也不参加庆功宴。却偏要我来。”
他偎在他怀里,痴痴凝望着他,“我只是想与你独处。”
心似给什么东西给捏了一下,一下子生疼起来,却又带了些酸、带了些涩,面上却是宠溺的笑,“以后怕还没有时间?你说过要与我纠缠生生世世的。忘了?”
“我渴望,却并不代表老天将成全。更何况,人心,原就是天下最善变的东西。”
“人心善变?”他微微惊愕,随即笑问,“是你会变?还是我会变?”不知怎的,一想到他的心会变,就不由自主的觉得郁闷、烦躁。
“谁知道呢?‘破玄淡淡笑着,”眼神却是再认真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变心的那一个,是我。”
且初注意到,他说的,是“变心的那一个”,而非“先变心的那一个”,当下一惊:难道他知道了?知道自己从来没动过心,自然根本就无从变心--未曾生情的心,又怎会生变?
捏住他的下颌,且初狠狠逼问,“你已经变心了吗?”心中已然下了决定:只要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就杀了他!绝不让他活着!--绝不让他离开!!
“我很想变心啊,可是,”他笑得很无奈,“可是,我却只想在你身边,付出任何代价,也再所不惜。”款款情意,从他脸上流泄,他的笑中,却有着蚀骨的凄酸。
明月千里,望着月下凄迷似雾的破玄,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为什么,他感到此刻的他是如此飘缈凄迷,虽然他人就在他面前,却虚幻得似要随风而逝。
》 他不安的搂紧他,却忍不住心颤:他的身子冰一样冷,没有一丝温度。
》 “你在想什么?”他低低问。
》 他笑得虚幻,“在想,以后的事。”
》 冰冷的指抚上他耳际的耳针,他轻轻说,“皇上,臣助你夺得江山,为你攘内安外,算得上是很有几分功劳了,是吧?”
》 他点头。
》 “那,臣,不自量力 ,想挟功求您允臣一件事。”
》 也好,就答应他吧,遂他的愿、如他的意吧,反正,他也活不长了。于是他点头,正色道,“你说。”
》 另一只手划过他的脸,他痴痴凝望他,轻轻问,“君无戏言?”
》 他肯定回答,“君无戏言。”
》 他说出心底愿望,“在我死后,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是真心爱我 ,那么,你永远也别除下这只耳针,也永远不要展示这道伤痕给任何人看。”
》 他笑着提醒他,“我早就起过誓的,忘了?”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唇际轻吻,心中涌上一股不详与不安的怅惆感觉。
》
眷恋的指抚过那道伤痕,破玄低低叹息,“深情旧誓,本就是如梦一场。--醒来时,什么都成空了。是我太傻,总是看不开。”突然笑了,“你不答应,就算了。”
》 他突地举臂向天,正色起誓,“我夏候且初发誓:我爱上官破玄,我永远也不会除下这只耳针,也永远不会展示这道伤痕给任何人看。如有违誓,愿天……”
》 话还没说完,已被他强拉入怀中,吻将下来。
》 上官的唇冰冷,吻却灼热。
》
良久,上官才放开他,他瞅着他,只微微笑,云淡风轻得似刚才那一吻并未发生,笑得甚至带了几分凄然。他说,“且初,别发那种如若违誓必遭天诛地灭的誓约。你若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瞑目--不管我怎么样了,我都要你安好。”
他的神色转为怅惆与伤痛 ,低低说了几句什么话似。
“你说什么?”
“没有。”他摇头否认。然后,望牢且初,他轻轻问,“且初,爱我吗?”
他想也不想就回答,“我爱你。”
他长长笑叹,“你啊,总是会说些甜言蜜语来让我开心。”
“如有一字谎言,让我不得好死。”
“誓言啊,是会应验的。”他伤感的说道。无限爱恋的抚过那好看的薄唇,他轻轻叮嘱,“不要胡乱许下承诺。做不到,是会让人伤心的。”
“我绝不骗你。”
听了这话,他的神色变得很奇怪,定定的看牢他,他说,“且初,如果你骗了我,我要你失去毕生挚爱。现在,你还可以反悔的。”
一听这话,夏候且初简直要笑出声来:真是个傻瓜,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夏候且初的毕生挚爱,永远只会是他自己!他以为他会爱上他人?别笑死人了!
当下毫不犹豫的起誓,”我夏候且初是真的爱上上官破玄,如有一字谎言,叫我失去毕生挚爱!“
上官微微笑,笑容妩媚绝艳,却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无法诉诸于语言的凄凉与酸楚。
他猛地闭上眼,不想也不敢再看上官的笑了,他的笑总会让他心烦、心乱!于是他偎入他的怀中,紧贴在他胸口,静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两人就如此相依相偎。夏候且初自然不会看到此时上官破玄面上的苍凉与无奈,他也没有听到那时上官所说的那几句话:
“明知不久后你就会杀了我,但深深爱着你的我,也只有认了--毕竟,对我而言,是以让你称心如愿为已愿的。你要我死,我就死吧。--只是,就这样放过只懂欺骗背叛利用我的你,却又心有不甘啊!”
抚过怀中男人的长发,上官不由苦笑起来:
深情旧誓,本就是如梦一场。--醒来时,什么都成空了。
只是,偏偏,--醒不来。
十,抉择
“臣,有事要奏。”
身旁宫监代为转过奏折,略略一看,笑了,是要求削减上官兵权的奏折。
“微臣惶恐,欲请圣上能削减元帅的兵权。”
“哦?”回应御史的,是意味难明的应答。
“元帅大人手握倾国兵力,臣恐久则生变。”
皇帝斩钉截铁,“他不会!”
“微臣深知皇上对元帅的信赖,然,史多明证,一国之后尽握非君之人之手,乃乱之先也。”
“且,”久久未言的丞相也开了口,“元帅大人出身魔教乃不争之事实。魔教之渊源要上溯到与我朝共争天下之明王上官儆我之直系一脉。臣,恐其中有变啊。”
皇帝似笑非笑,“朕的皇后就是上官的亲妹子,上官乃本朝国舅,他不会叛朕。”
丞相正色道,“上官娘娘早逝,而元帅大人又有经天纬地之才,此等人才手握重权,实非天下之福。”
丞相的意思很明确:皇后早逝,而上官又手握重权,若上官真有叛意,朝中只怕没人能制得了上官。
丞相继续道,“臣不仅请皇上削减上官破玄的兵权,还请圣上能处死上官破玄。”
心里一紧,大脑还来不及思索,身体已自动作出了反应,伸手一拍桌,喝道,“大胆!”
御史的脸已吓白,而丞相却面不改色,“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来如此。我天朝之兵只知有元帅而不知有皇上,此非社稷之福。且上官破玄乃心狠手辣之辈,坑杀柔然三十万大军而毫不手软。此等人物,若不未雨绸缪,上官破玄他心一起,则国本动摇啊!”再语重心长的道,“皇上,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啊!”
“……”
顿一顿,丞相继续道,“臣以为,应用毒酒鸠杀他。”
御史皱眉道,“不可,臣以为应由圣上明降谕旨,将其明正典刑。”
丞相深思道,“这不成。魔教虽已归依我朝,但其余孽仍遍布天下。且三军将士,只知有元帅而不知有皇上,明发诏谕,要是不肯奉诏,只怕会激起事端,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依臣愚见,实宜先鸠杀上官破玄,再行诏告天下。”
是啊,先杀了他,再编排罪名,自古以来,‘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还少了?
只是,在不舍什么?在犹豫什么?
“请皇上当机立断,早作打算。”
“下去吧。”
“皇上!”
“下去!”
“……是。”
在丞相与御史退下后,再一挥手,喝退了身旁宫监侍女。
上官,我该处死你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古来如此。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上官,你该死!
你让三军只知有元帅而不知有皇帝,如此罔顾帝皇尊严的你 ,如此侵犯皇权的你,怎不该死?
就赁这一点,你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你真的很该死。
一个又一个的夜里,无视我的抵抗,用迷乱色相诱惑我,强迫我与你共堕情天欲海--是你的错,是你的错,你不该胁诱我与你合欢。
上官,你是该死的。
早在一开始,不是就下定了决心,一旦目标达成后,就立即毫不犹豫的舍弃他,杀了他吗?为何现在会……
耳际突然浮现他的切切低语,“……初,初,我爱你,我爱你……”
爱?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
是如同上官一样不管付出什么、牺牲什么,只求自己能够高兴的行为吗?
突然,决绝的笑起来:上官,如果你爱我,你必定是希望我能快活、我能开心的,是不是?
要我快活、要我开心,是很简单的一回事,--只要你死!
知道你的死会为我带来快乐,想来,你仍是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吧?!
--如果你真爱我!
让我看看吧,一个人,为了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爱,他甘愿做到什么地步?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爱我,是不是?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吧。
--让我看看,你的爱,到底有多深!
唤医官送来鹤顶红、腹蛇涎、绝情草……
他要亲手配毒。
那是很澄澈的一杯液体。
无色,无味。
澄澈得就像是情人缠绵的眼泪。
它就叫做“情人”。
它的毒性就像是情人的爱一样,在你不经意间,早已纠缠入血,刻骨铭心。
没有任何物品、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查出它来,就像你发现不了情人那早已渗入你的骨、你的血中的爱一样。
可是喝下它,你却必死。
就如那任性痴缠的情人一样,当爱到了极致,会想到杀死你,--只有用死,才能留住为他所深爱的你--只有如此,才能完全占有!
柔韧的身体上尽是汗,他的长发散开来,美得惊心动魄。
他肩上那道伤,是自己第一次和他合欢时咬伤的,抚过那道伤,笑了,看来自己真的咬得很狠,自己肩上这道涂了去腐生肌膏的伤口也不外如此深罢了。
他的身上有着深深浅浅的伤,那是当日正谋反之际,为了保护,……为了保护他这种只知利用欺骗他的人。
指尖轻轻抚过--玄,疼吗?--你,值得吗?
却没有问出口,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不值得的。为了自己这种无情无义,只知利用欺骗他的人,哪里值得了?
玄,当你饮下“情人”后,你,可,还会一如既往坚定的爱我?
不敢再想下去,紧紧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