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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书答不出来,他怎么答得出来,以前的常平公主温柔婉约、娇羞可人,不仔细寻找,根本察觉不出来「她」的存在,哪能跟眼前这见识精辟的人相提并论。
「殿下想要就这么受天下人耻笑,遗臭万年吗?」童贯书也只能这么说。
「已经是这样了吧!」他抬头望天,天空是一片湛蓝,但冬天的凛冽很快就要来了,「我用这副身躯换得父皇、皇兄他们活命,已经很有价值了,不是吗?我对皇家再不欠什么了,回去告诉五皇兄,我赵新不负天下人。」说完拂袖就想走,没想到童贯书竟然拉住他,还急速地掰开他的嘴,强迫他吃下一颗药丸。
赵新的眼睛睁大,惊讶的品味口中那药丸遗留的味道,这味道不是师父他……
「殿下,你还有七天的时间,只要你能在七天的时间内杀了完颜,你就可以活命。」童贯书这么说,却别开脸不敢看他。
浓浓的悲哀涌了上来,皇家内真的无父子、无兄弟……
「这是五皇兄的意思吗?」对于任何人来说,他赵新不过就是颗棋子而已。
童贯书沉重的点头,「末将言尽于此,如何做就看殿下了,告辞。」
赵新颤抖着身体,缓缓地坐倒在地,无言的看着童贯书离去然后消失在草丛的背影。真是恨生为皇家人,真的恨……「」
第七章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你会怎么过?
当天晚上,趟新这么问着激|情方罢的完颜,完颜轻笑着伸手点住他的唇,「怎么了?朕的小夜子为何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他在疲惫之中扯出一抹苦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而已。」闭上眼睛,企图在这激|情的夜里有时间休息,毕竟多日的缠绵,他深刻的体会到完颜的体力实在是常人所不及的。厉害,除了这两个字,他没什么好形容。
脑海里不自禁的浮现下了床、精明处理政事的完颜,处事明快不说,所下达的命令都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虽然懊恼他带着昏迷不醒的他上御书房议事,为他惹来诸多侧目,但他也很庆幸完颜这么做,让他明了完颜的确是个贤明的君主。
如果完颜对他像对臣子那样,那么他会很感激的。
「小夜子在想什么?」完颜干脆拨开他的眼睑,逼他迎视,「在心里面暗暗诅咒朕吗?」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在想,我何德何能让皇上这样宠爱我?」够谄媚了吧!
连他都觉得肉麻,
完颜捏住他的脸颊往外一拉,像在玩捏土一样,「言不由衷,你还嫌朕让你不够累吗?」
赵新想起太傅敦过的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没有人数过他这么做,但他发挥想象力到极致,努力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皇上,你饶了我吧!小的被你弄得全身无力,实在没办法再服侍你了。」
完颜得意满满地翘高了嘴角,「让你终生难忘吧?」
或许完颜很在乎床第之间的成就,所以赵新也就顺应的点头。
「小的一辈子都忘不了。」肯定以后每每想起就恨得牙痒痒的,但他还是笑笑的说:「皇上,你这么疼小的,相信绝对会答应小的几个小小的要求吧?」纤纤玉指在完颜赤裸的胸膛上轻轻地画圆,但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忐忑不安,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到完颜突然加深的呼吸,急促的心跳,还有眼眸中迅速燃起的火焰,连声音都别有涵义的加沉。
「你想要什么?」
「小的想要……皇上这七天都陪小的,听小的的请求,好不好?」抬起的脸庞满是恳求,黑色的瞳孔中几乎是楚楚的哀愁。
完颜一生中不是没碰过向他哀求的男女,他一向都能淡然处之,为何对他赵新似乎……似乎就是怎么也狠不下心?
赵新见他不答应,绝望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皇上,你就这么狠心,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允我吗?」
七天可以做许多事,何止是小小的要求,更何况之前已经为赵新开了先例,他要是还有做皇帝的理智,就该断然拒绝。
「那……七天过后呢?」完颜抬起他的下巴。
「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再说什么。」
迎视完颜的眼眸是那么纯净无瑕,让完颜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但……绝不可能没有主意的,绝对不可能。
「朕可以答应你,但朕要你记住一件事,朕身负国家百姓重责大任,朕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相对的,背叛朕的人,朕绝不轻饶,无论是谁,当然……也包括你,你明白吗?」
他轻轻颔首,「我知道。」无法形容心底有多么激动,怎的也料想不到完颜会答应,他本来以为完颜会气得转身离去呢!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重视他的人,至少比父皇、皇兄都还重视他。纤纤玉指缠绕上完颜粗糙的手掌,声音带着微微的不稳,「你知道吗?我从小生长在宫里,从来没出宫过,你明天下了朝,议完朝政后,可以带我出宫一两个时辰吗?」
他都答应陪赵新七天了,赵新为何不得寸进尺的要求他干脆偏废早朝,大清早带他出去晃?
「为什么要等议事完,一大早去不好吗?再说,明天只是个普通日子,过两天是赏花会,出宫玩才有意思不是吗?」
赵新轻轻摇头,「普通的日子就够了,我想看看京城里普通的生活。」他不想看争奇斗艳的美人,他只想看寻常百姓如何生活而已。
完颜伸舌轻轻滑过他的唇瓣,心底暗暗低叹--赵新呀赵新,你为何就是这么特别呢?
「那我们一大早去吧!」完颜诱惑着。
他摇摇头,「皇上不宜耽误早朝,更何况小的体力不比皇上,需要时间恢复,所以皇上你去议事的时候,就放过小的吧!」
为国为民还是为他?
完颜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上,轻轻的搂着,没有漏听他因为身体酸痛发出的低低呻吟,「朕以为你很高兴自己的才能受到重视。」
是高兴没错,「但可惜有更多的人不高兴皇上这么做。」
「朕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但他在乎,完颜是个明君,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并不希望完颜招惹恶名。
「小的没那么大的野心管那些事,就请皇上放过我吧!让我优闲度日。」反正这种日子也过不久了。
完颜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故意摩挲他的下半身,「真的那么优闲?看来,朕还不够让你忙啰!」
他笑,伸出藕臂揽住完颜的颈项,赤裸修长的双腿也环住完颜窄实的腰,「皇上,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需要编派这么多理由。」
芙蓉帐里,春宵再度,激|情的呻吟再度响起……宫外留守的小篮子受不了地走更远些,天上挂的钩月也被乌云含羞的遮住。
等到第二天完颜可以陪赵新出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刻。
但等待一天的他毫无怨言,含笑的将手放进完颜的大掌里,缓缓地在完颜的带领下坐进铺满软垫的马车。
在马车里,完颜理所当然的美人在抱,满足又很得意的问:「今天身体还好吧?痛不痛?」
他斜眼瞪向完颜,「如果皇上这么关心小的身体,晚上就该有所节制。」
那眼睛流露出来的风情万种,是本人察觉不到的,只有观看的完颜看得心花怒放,暗自发誓要把他的风情私自囚禁,教谁都瞧不见。
完颜嘿嘿笑了起来,两人心知肚明完颜根本没有改善的打算,「只好让朕心爱的赵公子辛苦一点了。」
能辛苦多久呢?
赵新叹了口气,把头枕在完颜肩膀上,「完颜呀完颜,为什么你是完颜,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百姓那该多好。」
完颜轻轻抚着他的秀发,学着他的话,「赵新呀赵新,为什么你要是赵新,如果你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好。」
两人都不说话了,任马车辘辘的行走……几番纠缠在各自心中,几多矛盾回绕在彼此的脑海中。
国仇家恨,两人皆不在意,但旁边的人在意,也逼着他们在意。
「皇上,你知道吗?小的一直有一个梦想,梦想能够出宫,买块田,盖一间屋子,然后娶妻生一窝子小子。」
完颜的手一紧,「这辈子你别想了。」
赵新呵呵的低笑,「是呀!遇上皇上,小的这个小小的美梦恐怕就要断送了。」
「是铁定断送,你别妄想。」完颜斩钉截铁的说。
赵新也不反驳,只是揪着完颜的手,紧紧的纠缠,完颜也任由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望出窗外,夕阳的光芒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是璀璨,也是末日的余晖。
接下来的夜,会是更有希望的光辉,还是一片黑暗?
「皇上,小的想吃吃外面的馆子。」
于是完颜吩咐手下将马车停在京城第一楼「江山楼」前,然后打开车门,将状似弱不禁风的赵新扶了下来,果然不出完颜所料,周围立即传出阵阵的抽气声,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
「这位夫人好生漂亮……」
「简直就是天仙下凡,不知道是哪家的人……」
完颜听得是得意万分,高兴人人称羡的「娇妻在抱」,听在赵新耳中却是屈辱十足,难道身穿男装的他还是女态十足,看不出来是个男子汉吗?
在楼上的厢房里,赵新赌气地狼吞虎咽,也不管能不能喝,拿起酒盅就将酒倒进嘴里,结果喝了个呛。
「不会喝就不要喝嘛!」完颜轻轻拍着他的背,心疼的说。
赵新迅速拍开他的手,微醺的道:「少在那边假好心,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我看到了喔!我看到你得意得紧,哈!我们同是皇子,为什么我们命运差这么多?就因为你够狠,我不够狠吗?」他干脆抱起酒坛走到窗畔,看着入夜后的京城繁华,仿佛入梦般的低语,「如果可以,我也想驰骋沙场,我也想骑马到处行事,我一点也不想当公主,每天刺绣读诗书,梳妆画柳眉,亲爱的皇上,我的心境哪里是你这种压在别人身上的霸王可以理解的。」
完颜颇有趣味的看着他,「还有呢?」
还有,他当然还有,抱着酒坛,他跑到他面前摇晃的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忘了你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吗?是我。结果你活过来后就过河拆桥,不准我出宫实践我的人生理想不说,还把我压在床上,每天弄得我要死不活的,让我在宫里丢尽了脸,让我被天下人耻笑,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哼,亏你还是个皇帝,这么小家子气,我……我看不起你。」
「所以……你恨我?」完颜偏着头问,语气还是很平静。
恨?
赵新拿起酒坛大大灌了一口,醉眼更加迷蒙,「说真的,你到底把我当女人还是男人?」
完颜的头偏向另外一边,深思的说:「男人。」
赵新笑开了嘴,「那就好。」想想又不对,敛住了笑,「既然把我当男人,为什么一天到晚把我往床上压,还把我当作不能走路的废物,抱过来抱过去的。」想到这里,他就气到发抖。
完颜两手一摊,「因为你走不动呀!」突然发现醉酒后的他可爱得很,以后如果有机会要多多灌他酒。
他龇牙咧嘴,「那也不用把我抱来抱去,显示你在我身上有多么努力吧?你就不会把我放床上,让我好好休息吗?」
「你似乎为了这个问题气很久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或男宠对他这种宠爱的方式感到不满,这赵新算是第一人。
「当然,我气得都快得内伤了。」赵新摇摇晃晃的坐下来,顺手抓了只鸡腿吃,「真是好吃,宫外的食物跟宫里果然不同,对了,听说你们那里盛行烤羊肉,对不对?」
完颜听了失笑,这喝醉的人儿讲话的话题跳得真快,「所以……」
「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你烤的羊一定特别好吃吧?」
「那是当然。」很习惯的又把他搂进怀里,顺势帮忙吃掉赵新手上的东西,嗯!佳人喂食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朕烤羊给你吃,那你怎么回报朕呢?」
他笑得绝丽,「龟鹿八仙胶如何?保证你不管在谁的床上都勇猛如神。」
「你真舍得?」
接下来赵新已无法回答,眼睛渐渐模糊……
赵新眨着大眼睛看着帝皇寝宫窗外西斜的钩月,努力回想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醉酒的他会有失忆症,只希望酒醉后的他胡言乱语不要太严重。
J口干得厉害,赵新轻轻拉开压在他腰上属于完颜的手臂,然后起身下床,本来早有心理准备承受那从脚尖到头皮的酸麻发生,但意外的并没有……完颜没趁他酒醉再压榨他吗?
这倒令他意外,不像他所认识的完颜。不过,逃过一劫也是好的。
下了床,他倒了一杯茶,窝在窗畔喝着。有点遗憾,好不容易出了宫,却在馆子里喝醉了,他还想看人卖艺,还想看人潮拥挤的集市,但……人不可太过贪心,以后总是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只是,真的有吗?
很快的喝干一杯,再倒一杯的时候,他注意到龙床上的完颜睁开了双眼,一个莫名的想法窜过,他微笑的在完颜的注视下,拔下尾指上的木戒丢进杯子里,接着在完颜瞪圆的双眸下,举杯欲喝……
砰!
杯子落地,只因为完颜丢来的枕头正中目标,抬头一看,完颜坐在床边,一张脸气得铁青。
「你在做什么?」
一股甜蜜在心头里微微流窜着,这样就好,他知道就好,完颜果然是在乎他的,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皇上在做什么?」他故意嘟着嘴,「小的头正痛,想喝杯安神茶都不行吗?」
「那戒指……」完颜的脸色依然没好到哪里去。
「那个喔!是我师父给我的,是用东北高山的桦香木再配合八十一种药材浸泡一百天而成的安神戒,睡着时放在鼻间可以帮助安眠,或者可浸泡在茶水里缓解头疼,皇上该不会看这安神戒不满意吧?」
完颜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他也知道帝王的面皮一向比黄金还要贵上许多,所以也不再调侃了,自动撒娇的窝过去,主动枕在他肩膀上。「皇上,小的现在真的头疼得紧,小的可不可以到太医院自己抓付药煎?」
「煎药可以,但不须你自己动手,那边文房四宝齐备,写完药方叫门口的内侍抓药煎药即可。」说完,往龙床一倒,背对他,似乎不想理他的模样。
赵新径自往摆置文房四宝的案上走,心里想的却是--完颜真的这么放心,敢背对他?不怕他偷袭吗?
但他终究没有偷袭,将药方交给内侍后,他坐在宫外的围栏上,看着偏斜的勾月独自思吟,夜已经有些凉了,可他的心却是暖的,刚刚完颜的反应,已经让他知道了一点--完颜在乎他,真的在乎他。
无论在乎的程度是否超过友情、爱情、亲情,那都不重要了,至少……他在乎他,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在乎他。
他仿佛看到母后含笑的对他说:「新儿,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对你好、在乎你的人,只要你爱过,这一生也就真的活过了。」
所以,他这一生已经活过了,那还有什么可求?
深深吸一口气,胸口满溢着暖暖的热--完颜,谢谢你,虽然你很变态,除了这一点,你对我真的好,我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幽幽暗夜中,何处传来凄凉吹笛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
既然长夜漫漫无法入眠,赵新干脆跃下围栏,往那声音的发源处走去。
不过没想到,这地方竟是这么熟悉,他记得是昔日蓝公子居住的院子「畅意居」,悄悄的走进,远远的就看见蓝湘坐在亭子里,望着池塘里摇晃不停的月影吹笛,这曲子他熟,昔日公主的功课之一就是要熟音律,只可惜他的成绩一向非常的差,差到连教的师父也摇首叹息,差到皇姊皇妹都耻笑他没用。但这么「差」的他,还是很轻易就听出来蓝湘吹的曲子是哀鸣的「忆往昔」,原本曲目的来源是一个痴情女子呆呆的等着定情的男子赴京求得功名后来接她,每天她都做着美梦,每日她都等着情郎的来信。结果她等到了情郎的来信,却是一封封告急求银的信,可每次她还是极力捎银两过去那边,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都要山穷水尽之后,一个陌生的男子上门来,拿着她那情郎的信告诉她,她的情郎已经求得功名,取得有钱有势的美娇娘,但是剩下的一笔借款,希望她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以身偿还,结果绝望的她竟然同意了,但是这并不是结局。结局是她敦促着「丈夫」上进,博得皇帝的赏赐,排挤往日的情郎,逼得昔日的情郎以死谢罪,在昔日情郎死去后,顿失生活目标的她,也就这么疯了……
「赵公子?」
一声轻唤,把他从浓浓的曲音忧伤中唤醒,看着在月光银辉下更显出众的蓝湘,他有一种罪恶感,仿佛蓝湘就是曲音中那个爱得激烈、恨得发狂的女子。而他,就是横刀夺爱的权势小姐。
「蓝公子,为何吹这曲调?莫非你……你寄寓于曲中的主角?」
蓝湘的嘴角上扬,抬头淡看星空,「赵公子不必想得太多,我只是随便吹吹,并无其它意思。」
是吗?他不怎么相信。
「赵公子深夜不陪在皇上身侧,到我这偏远小院作啥?」
听,这语调还不酸吗?
赵新小心翼翼的开口:「蓝公子别想太多,皇上只是图一时新鲜,相信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