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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男子不顾璎的挣扎,兀自沈浸在爱妻归来的喜悦中。
『大胆!』一路寻来的珞一见此等情景,不由怒火中烧,『放开你的手,不许碰璎……』
『蝶梦……蝶梦……』蓝衫男子痴痴呼唤,听而不闻。
『放开璎!』珞大声囔囔著,上前拉扯两人,『给朕放手……』
远处灯火渐明,传来喧哗,脚步声越来越近。
璎见事情闹大,纤指一拂,点住蓝衫男子的|穴道,那蓝衫男子软瘫在地。
『你们把我家庄主怎麽了?』老叟情急大呼。
『老人家不用著急,在下只是封了庄主的|穴道,让他先安静下来。』璎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叟松了一口气,『来人,先将庄主扶回房中安歇。』
『张大夫,你去替庄主把把脉,看看他有没有什麽事。』璎对同行的张太医道。
『是。』张太医随即领命而去。
『贵庄主对亡妻真是情重啊……』璎有些疑虑,『为什麽贵庄主一见到在下就喊蝶梦呢?』
老叟揉揉老眼,在月光之下仔细打量璎,半晌才道:『这位小公子仔细瞅瞅,倒与蝶梦夫人有几分相似,难怪庄主在神智昏乱之际会错认。』
『原来如此。』璎释然。
正说著,张太医来了。
『大公子、小公子,属下已为庄主把过脉……』张太医吞吐不决,『这位庄主情伤过甚,殃及内腑,恐怕、恐怕时日不多了……』
老叟闻言顿时傻住了,双行老泪夺眶而出,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璎暗下决心,断然对老叟道:『请老人家拿一套蝶梦夫人在世时所穿戴过的衣饰予在下。』
『做什麽?』老叟不解地问道。
『在下自有用处。』璎回答道。
『璎,你要干什麽?』珞暗觉不妙。
『请兄长不必多问,小弟自有道理。』
轻匀脂粉,淡扫娥眉,梦珂为璎挽就云髻,铜镜中映出璎的仙姿豔容,换上旧时衣裙,俨然一位倾国佳人。
环佩叮咚,莲步摇曳,裙裾摆动时暗逸淡淡清香,翦水秋瞳顾盼生姿,流波欲语,娇羞动人。
谁能辨清雌雄?扑朔迷离,色迷五内,人人争夸天仙谪世。
珞一见到璎如此打扮,眼都看直了,结结巴巴道:『璎……你……』
『梦珂,你看我这身装束还可以吧?』璎旋身问梦珂。
『简单完美无瑕,连我这真红粉看了也自叹不如。』梦珂真心赞叹著。
『那好……』对老叟道,『请引领我至贵庄主房中。』
『请随老奴来。』老叟这时突然明白璎的用意。
仿佛还在梦中,在蝶梦不曾远离自己的梦中……
在清幽的月光下,蝶梦柔柔地看著自己,含情脉脉地低唤著……
『相公……相公……』
软软绵绵的娇音,真的是蝶梦回来了!
霍然从床上坐起,一把抱住那柔软的身躯,深深埋下自己的脸庞……
『蝶梦……蝶梦……你可回来了,你可知我等得你好苦……』
泪倾泄涌出,沾湿了彼此的衣裳。
『是的,蝶梦回来了……回到相公身边……再也不会分开了……』
怀中娇躯轻轻低诉。
『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兴奋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终至悄然无声……
泪再次沾湿了衣裳,这次是璎的眼泪。
『你终於可以与蝶梦永远在一起了……永不分离……』璎喃喃自语,『或许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痴人,痴人,情深更堪伤神……
璎缩在马车一角,神色郁郁,不知在想些什麽。
『没想到你居然会去扮女人。』珞犹觉难以置信,『只是为了安慰一个将死之人?』
话说回来,璎穿上女装的模样真是好美好美,後宫没有一个嫔妃比得上,当时他只觉心旌神摇,恨不得将他藏起来,不许别人窥覰。
璎轻叹一声,坐起身来,将身偎入珞怀中,幽幽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像蝶梦夫人般死去,皇兄也会像那位庄主一样痛不欲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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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会啊!』珞很爽快地道。『朕当然会很伤心!』
璎脸上微露欣容。
珞自顾自接续下去:『……因为你是朕最宠爱的弟弟……呀……你作什麽……璎……』
璎猛地推开珞,怒容上颜。
『你……』
恨恨地一捶墙壁,身形一闪,飞出车外,从侍卫手中夺过座骑,策马一鞭,径自绝尘而去。
『朕说错什麽了吗?』珞一脸无辜道。
忽想起一事,珞急急将身探出车外:『快来人……快跟上去……千万别让十一王爷有个闪失……』
静静古道上,珞再一次大失帝皇威严,大呼小叫起来。
第六回 御街行
月影疏漏,樵楼更交三鼓。
张松恩独自秉烛夜读,凝神观书。
书房被轻轻推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书僮托著茶盘悄然走进。
『大人,三更了,夫人命裏面的姐姐来传话说,请大人早早安歇。』小书僮送上香茗,小声说道。
『告诉夫人,请她先睡吧。』
张松恩头也不擡,就著递上的香茗,轻啜一口。
『是,小的告退。』小书僮垂敛说道。
仍如来时,悄然退去。
『大人说,请夫人先睡。』
『嗯,你下去吧。』张夫人挥手遣下。
『是,小的告退。』小书僮垂敛说道。
衣袂微动,悄然退去。
『大人,朝服这儿有些皱了。』小书僮起手抚平。
整好张松恩的朝服,退在一旁,垂手侍立。
『阿璎,最近千万不要出去,小心那些人再找你麻烦。』张松恩细细嘱咐道。
『是。』小书僮垂敛说道。
『恭送大人。』
小书僮送到府门,直至目送轿子远去,才悄然回到府中。
乘书房中四下无人,小书僮蹑手蹑脚,翻动书册,倾箱倒柜,仿佛在寻找什麽。
『什麽都没有发现,或许传言是假的。』小书僮微蹙秀眉,自言自语著,『或许东西在张夫人那裏,看来也该留意一下她……』
小心翼翼地将书房收拾好,环顾一下,并无丝毫破绽留下,这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自己目前居住的陋室,不禁想起那天的事情……
『璎,你来瞧瞧吴御史的这份奏章……』
皇上将奏章推给强迫被拉在身边陪伴自己的璎。
『是。』璎捧起奏章,轻声读道,『臣吴承铭窃闻侍郎张松恩贪赃渎职,民间谣传其与外番暗有勾结,意图不轨……』
璎不时读罢,回首对皇上道:『张松恩素有‘能吏’之称,在朝中、民间颇有人望,若因此事冒然将其问罪,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皇上双眉一挑,问道。
『此事一旦渲扬出去,若有则徒令其心生戒备,若无更寒天下之心,况御史职在监察,吴承铭官声不恶,亦不是那种捕风捉影之辈,二位大臣稍有差迟,便有损皇上的声誉。』
『依你所见,该当如何?』皇上意趣盎然,追问道。
璎思忖倾刻,答道:『若臣弟愚见,一静不如一动,此事暗察为上。』
『此事交你处置了。』
皇上笑笑,将千斤重担轻松地滑到璎肩上。
『臣弟遵旨。』
如此这般,璎莫名其妙地接受了此次任务。
那日张松恩下朝回府途中。
『救命……救命……』凄厉的叫声不绝於耳。
一条人影从侧慌张窜出,猛地撞上了张松恩的官轿。
轿夫几个趔趄,差点将张松恩从轿中摔出。
『停轿。』张松恩在轿内道,『将那人带至轿前。』
轿子落平,随从一把将撞轿之人拖到轿前。
『大人,就是这个小子冲撞了轿子。』
自知闯下大祸,瘦小的身形跪在地上颤抖著。
『尔为何冲撞本官的轿子?』张松恩开口问道。
『大人,小民不是故意冲撞的,实是无可奈何,急著逃命……』
尚含稚气的童音,引起张松恩的注意——他是个孩子。
『为何要逃命?』身为官员的职责使他命人掀帘,欲一探究竟。
『小民的父亲在一月前病故,没隔几天就有人上门说小民的父亲欠了他们的钱未还,要小民还钱,小民说此事从不曾知晓,谁料他们、他们竟然将小民赶出家门,说是要将小民的住屋作抵,小民万般无奈只得以乞讨为生,今日不想撞见他们,他们、他们竟然……』哽咽地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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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明白了。』张松恩心下了然。
此时那些人叶已追至,见猎物被一官员模样的人唤到轿前,一时也只得围在四周,伺机而动。
『来人,叫那些人为首的来见本官。』
『是,大人。』
不消多时,一泼皮无赖腔调的青年被带到张松恩面前。
『见大人。』那人跪在轿前,昂然不惧。
『本官问你,为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追赶这个孩子?』
『谁教他的死鬼老爹欠了咱们钱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们是在胡说。』孩子在旁插话道。
『可有凭证?』张松恩继续问下去。
『当时借钱的时候并未留下什麽凭证?』
『即使无凭无证,哪来欠钱不还之说。』张松恩虎目圆睁,『恐是连欠钱之说亦是假的吧。』
『是真的、是真的!』那人发急大喊。
『欠了多少?』
『十两银子。』
『那好,本官代这孩子还你如何?』
『这……』官老爷的钱可是不好收,那青年暗自心虚。
『怎麽,不成?』
『既然是大人说项,就便宜了那个小子。』那青年也算见好就收。
『来人,取十两纹银。』
银子交于那青年手上。
『从此以後,这孩子与你再无瓜葛,尔等速速将屋子归还。』
『那是自然。』银子到手,那青年识时务的道。
那青年回到人群中,稍时四散开去。
『谢大人救命之恩……谢大人救命之恩……』
小孩子在地上拼命磕头。
『既已无事,你也回去吧。』
『小民不敢回去。』
『为什麽?』张松恩奇道。
『今日大人救了小民,但那些人日後恐还会来滋事,故不敢回去。』
『那你就一直以乞讨为生?』
『若蒙大人不弃,小民愿作牛作马报答大人,即使是一个小小书僮也可以。』
听他出言吐语颇为斯文,张松恩不由问道:『你念过书?』
『是的。』小孩子应答,『先父是个秀才,所以小民也略通文墨。』
虽然神情狼狈,衣衫破烂,脸上也污秽不堪,但那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晶莹剔透、清纯无邪,极讨人喜欢,张松恩已是心中见喜。
『好吧,你就随本官回府当个书僮。』张松恩欣然道。
『谢谢大人!』小孩子高兴地大声谢道。
藉机混入张府已过数日,璎顺利讨到阖府上下的欢心,结下极佳人缘,这方便了他的行事。
仅有一人令他犯难,此人便是张松恩的胞妹——张灵琇。
此姝生性刁钻,聪颖过人,长得一副如花似玉的好姿色,尤其生就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饶有男儿英气。
璎每遇此姝亦不得不留神一二。
『刚进府时还是个小乞丐,不过数日,整个人倒似换了一个。』张灵琇坐在花园的凉亭上,调侃著璎。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璎低下头,怯怯地回答道。
『看你一脸俊俏,再过几年府裏的丫头不知要如何被你迷死。』张灵琇异於寻常女子的剑眉一耸,打趣道。
璎自知容貌过人,易招注目,虽尽力收敛、装作萎琐,仍是眉目脱俗、灵秀蕴藉。
张灵琇的俏脸忽地凑近,小声问道:『你该不是女扮男装吧。』
『小姐说笑了。』璎极力作出自然之态,耳根渐渐泛红。
『若非你是男儿,我还真想让我大哥收你作小妾呢。』张灵琇异想天开道。
『小姐!』璎的小脸红透,发窘地叫道。
『呵!』张灵琇像突然发现新大陆般地叫起来,『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玉颜飞晕、欲羞还休的璎看起来的确豔丽异常,初雪般的凝肤染上一层潋灩霞光,宛如刚出水面的粉荷。
璎发现张灵琇绝不像时下女子一般嫺静文雅,总爱抛下闺阁千金的架子仰天大笑,眉飞色舞之际,两道剑眉不停地跃动,一张脸更是增添几分刚健的妩媚风情。
『阿璎……阿璎……夫人叫你……』远远传来丫环的叫声。
终於摆脱了,璎暗暗感激这个让他从窘境中脱出来的丫环。
『小姐,夫人在传唤小的,小的告退。』璎犹不忘礼仪的对张灵琇道。
『去吧、去吧,那个女人找你准没好事。』张灵琇挥挥玉手,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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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见此情景,璎不及细想,应声而去。
『你将这封信送去御史府,交于吴夫人。』
年过三十的张夫人是那种典型的官宦夫人,姣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养尊处优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可是为什麽她的眼裏总含著淡淡的愁怨?
『是。』璎俯首领命道。
接过信,璎心中不由一动,强按下波动的心绪,匆匆出府。
走在路上的璎无视京城繁华、车水马龙,思索著心头刚冒起的疑问:张夫人与吴夫人是手帕之交吗?吴承铭密参张松恩一本,张、吴两家夫人知晓吗?这张府、吴府究竟是什麽关系? 第七回 苏幕遮
踏出吴府,璎心中的疑团更多了。
他并没有见到吴夫人。
吴府的守门人得知他是为夫人送信,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通报之後将他领到书院,他见到的是吴承铭。
一介御史竟亲自接见传递书信的小小书僮,令人生疑;当著他的面拆阅书信,阅罢神情古怪,只命回府告知张夫人他已明白,会将信转予夫人收阅。
这……迷雾似乎更浓了。
回途之中,思虑良久,璎终於想出一个拐弯抹角打听张、吴两家关系的法子。
硬著头皮,在花径上假作无意地拦住了张灵琇。
『小姐好。』
璎泛漾出平生最甜美的笑容迎上张灵琇。
『怎麽又是你?』张灵琇俏皮地捏了捏璎的嫩脸,『不过,你笑得真可爱!』
『小姐不要作弄阿璎了。』璎咧了咧嘴。
『说真的,阿璎你的皮肤好好摸,滑滑柔柔的。』张灵琇松开手,吹了吹璎颊上捏红的痕印,故作暧昧地说道:『真想让人咬一口。』
『小姐取笑了。』
璎暗自叹一口气,脸却不争气的又开始红了。
『小的刚送信回来,正急著向夫人覆命呢。』
璎不著痕迹地试探张灵琇的反映。
『那个女人的事有什麽好急的。』
一听是张夫人的事,张灵琇的神色就不对了。
『小姐不喜欢夫人吗?』璎一脸纯洁无知地问道。
『打从她嫁进门,我就讨厌她。』张灵琇的脸色有些阴沈。
『为什麽?』璎侧首看著张灵琇,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因为她心裏一直有别的男人。』张灵琇不屑道。
『小姐,这事你可不能胡说!』璎有些惊疑不定地对张灵琇道,心裏巴不得她再多说一点。
『她嫁进来前曾和别的男人传过风声,只有我大哥才会那般容忍她……』
那个贤良淑德的张夫人?怎麽会?璎吃惊非浅。
『哦,小姐,时候不早,小的该去见夫人了。』
璎心知不能再多问下去了,便想抽身离去。
身後传来张灵琇有意无意的声音:『从府门至内堂,并不需经过花园啊。』
璎心神一震,她看出什麽来了?
她绝非普通女子,璎在心中下此论断。
烛光依旧,张松恩仍喜夜晚读书,手不释卷。
倏地烛影摇曳,一条黑影扑入房中,明晃晃的钢刀架在张松恩的脖子上。
『你就是张松恩?』
『正是本官。你夤夜擅闯侍郎府,可知罪否?』张松恩犹未改容,镇定问道。
『嘿嘿!』
那人从未见过钢刀架上颈项,仍端著官架不动的人。他不是应该屁滚尿流,哀告求饶吗?
『在下奉命行事,要请大人走一趟阎王殿。』
『是什麽人如此大胆,竟敢主使你行刺朝廷大臣?』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阎王会告诉你的。』
那人欲待动手——
『是呀,阎王也会告诉你——是谁杀了你的。』清脆笑语从他身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