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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能苟同。』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42 回复此发言
15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原不该刻意抹杀,皇上与王爷的关系有悖常理,贫道实不知如何说才好。』深受礼教薰陶,青城想点头又觉不妥,更不想抹煞良心说话。
『因为朕是皇帝,尽管朕对璎的情世所难容,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庆幸朕身为皇帝可以惊世骇俗的同璎廝守,但朕又不幸身为皇帝,朝廷、皇宫向来不乾不净,璎总是受朕拖累,很多次都是璎於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救下朕。』
『王爷是真心爱著皇上的,所以他才会选择一死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男人间可以有友情,甚至也可以有爱情,不输於世俗男女的执著狂热,反更容易见到真心。
青城没有立场对这场不伦之恋发表什麽异议,在他皱眉不齿之前,已被深深地感动了。
『如果你能救回靖王,朕会挑选一名皇室子弟入圣心观束发为道,往後皇室每年为圣心观添加白银十万两的香油钱。』
这个价码不可谓不大,不但每年有钜额进帐,并有皇室中人成为圣心观弟子,无形中有朝廷在背後替圣心观撑腰,同时默许道教成为国教,日後想要继续发扬光大,朝廷不但不加过问,而且还会鼎力协助,共襄盛举。
青城一捋长须,沈吟不语。
钱财虚荣乃身外之物,他并不看重,何况也不欲与朝廷有太多的牵扯瓜葛,圣心观是武林中的至高象徵,不是朝廷的衙门,不受朝廷的管辖,虽然皇帝许下的重诺确为可观,但他之所以拨刀相助皇帝脱险,耗损内力为靖王续命,全是因为他对靖王产生的好感所致,且不说出家人方便为门、慈悲为怀,眼睁睁地看著这麽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猝死,有谁会忍心见死不救呢?
『你有才气,你有胆略,你曾说过若皇帝不是朕,你会弑帝自立。』对於青城答复不急於一时,悲恸的眼光又落定在那副毫无动静的躯壳上,『如果你想要得到皇位,那麽你就给朕醒过来,朕愿意用皇位来换取你的清醒,你听到没有?!』神情越说越激动,陡然将璎从床上揪起,朝著他疯狂地吼叫,死命地撼动他的身躯,『朕不管你杀的是皇后,还是朕的涟儿,王贵妃也好,豔充容又算什麽,即使你杀光後宫所有的女人,朕也不在乎,朕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你答应过朕要陪在朕身边不离开的,为什麽你现在要失信於朕,你究竟听到了没有?!』
多少天的身心煎熬,多少天的痛心疾首,神经紧绷得像一根一弹即断的弦,忍受不住这种没有希望、没有结果的等待,他的理智逐渐瓦解,最终溃於一旦。
『放手,皇上你会伤到王爷的!』青城急叫,抢步上前,试图掰开那双几乎快掐死靖王的大手。
『滚开!』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能挣脱圣心观主的桎梏,眼中暴涨疯颠的锋芒,瞳孔射出不正常的精亮,『朕只是要璎醒过来,你们谁敢走近一步,朕就杀了他!』
『皇上三思……』所有在场的人惊呼声此起彼伏。
『皇上得罪了。』青城倏然出指一点,嚣音消止,应声而倒。
『你……』所有惊愣的目光又一齐转向青城身上。
『皇上太累,先让他安静一下。』青城对四周面露仓皇之色的宫女太监说道,突然面现苦笑,这趟入京为的是什麽,难道是专程来见识一下皇族的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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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烛影摇红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秋天的步履尚未嫋嫋走远,弥望净是白茫茫的一片。
宫裏又传出靖王病危的消息,皇上为了他已辍朝多日。
对於去年发生的事仍是记忆犹新,也是在下雪的时节,靖王重病缠身,太医们诊断他活不到开春,可谓『吉人自有天相』,靖王奇迹般地活过了春天、活到了今天,彻底粉碎了太医院断人生死的神话,可是今年刚入冬,靖王又病了。
除了少数人被预先知会,心中大概有数,朝裏的奇怪动向惹得不明究裏的人议论纷纷,先是皇上无故好久不上朝,再是九门紧闭、进出不得,镇北将军府惨遭祝融的事因未及察明,靖王又传出病讯,这个深秋好象太热闹了一点。
一直以来,皇上对靖王宠爱不衰,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家都有这个体认,但有必要宠到这个地步吗?
皇上与靖王手足情深,忧心靖王的病况,此乃人之常理,众人能够理解的,可是天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病边,一切汤药照料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八方找寻名医入宫为靖王治疾……零零总总加上外头的风言风语,这就让人不得不在脑子裏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靖王何许人也?当今御弟,封爵列王。
以十五岁未及弱冠之龄受封靖王至今,就很少在朝堂上露面,连一些重大庆典仪式也照样不见他的人影,行事尽量低调,极力不招人瞩目,说到底有皇上护著他,没人敢苛求他要做到这样、做到那样,乐得当个逍遥安乐王。
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在谁也抓不住他把柄的前提考量之下,尽管对靖王的权势又羡又妒,谁也没那个胆子敢到皇上面前去参劾他一本,反要千方百计地巴结讨好他,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替自己多加美言几句。
成年的皇子一旦被授予勋爵,即要迁出皇宫,搬到外面的宅邸裏去住,近年来规矩又为靖王破了一次例,皇上甚至为他在宫中大兴土木建筑华苑。
想想看靖王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先不论他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地位,仅凭他那张天底下挑不出第二张堪与匹敌的绝色容颜,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是趋之若鹜,奇怪的倒是从以前到现在,不见有个风吹草动,看他那样子是打算在宫裏长住了。
莫非有关皇上与靖王的流言是真的?身居外廷,深宫之事哪能轻易得报。即使花重金买通内线,得到的不过是一鳞半爪、窥管测蠡,要想进一步打听详情,那些人头摇得跟风车转似的,说什麽也不肯吐露再多,看来靖王在宫裏头的威势一定不小,把那些一向轻义重利的小人全给作服贴了。
早就风闻靖王手上有一支秘密亲卫队,王公侯府裏潜藏著他的眼线,一举一动逃不了靖王的耳目,思及至此,只得半途作罢,唯恐深究下去即要遭飞来横祸。
雪轻舞,风微撩,又飘摇直上,最终还是挣不脱命运的归宿,与她的同伴一起委身大地。
手伸出檐外,让茸茸细雪落满掌心,冷的遇上热的,化为一点水汽,迅疾在人间蒸发掉,温暖的手掌在寒气的侵逼下渐渐僵红,宽大的袍袖在风中飘荡。
叹口气,苍白的脸庞深含凄楚,尊贵的气度不稍减半分,挥不去的灰郁却为他温和的眉间带来折竖的皱皴。
今天是第几天了?他已经懒得再去细数日子。
一天与十天有什麽区别?十天与一个月又有什麽区别?每天面对著一成不变的事实,有时他想乾脆变成疯子或许比较轻松,起码疯子不会有椎心之痛、不会有忧心之焚……
可是他不能疯,假使他也屈服于命运的严峻,哪璎该怎麽办?
千舍得、万舍得,千不舍、万不舍,舍得了一切,舍不得只有璎。
『皇上……』太医院的院判不知何时来到身後,畏畏缩缩的,使人一看即知他对靖王没有起色的病情缺乏最新的高见。
『什麽事……』捧在手心的一小搓雪碴象极了璎的冰肌玉肤,专注地盯著自己摊开的手掌,头也不回地漫声道。
『是关於王爷……』嚅嗫的声音小得可怜。
『璎怎麽了?』
关心则乱,珞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逼视著眼前这个在太医院任职足足超过三十年的老院判,手心裏的雪扬起、飘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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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商量过了,决定……』知道此言一出口,绝对会触怒龙颜,故而胆怯地不曾有勇气把话一口气说完。
『决定了什麽?』浓墨眉峰一跳,心裏有著不好的预感,全靠多年的修养含蓄使口气尚能把持平稳。
『按理来说王爷早该醒过来了,但到现在为止王爷仍是昏迷不醒,可能就是王爷自己不愿醒过来。若是一般的病痛,不醒倒也没什麽打紧的,可是王爷中的是天下剧毒‘寒烟萝’,再不醒过来,体内血液渐渐沽竭,五脏六肺也会腐坏……』
『说重点!』不耐烦仔细听完院判滔滔不绝的陈年八股,不悦地要求他长话短说。
『呃,臣等商议过後的决定……』院判犹豫一下,『与其看著王爷被慢慢折磨得耗干而死,不如给王爷一个较为减轻痛苦的处置,对王爷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当然,这需要经皇上的裁夺,臣等谨候皇上的圣意行事……』老院判满头大汗地说完,暗暗奇怪天气怎麽突然变暖了?害他热得受不了。
『够了!』蓦地吼断老院判的话头,脸上阵青阵红,煞是惊人。
『臣等也是再三商议之後才作此决定的。王爷看来已经不可能会醒了,长此拖下去,对王爷实在是太残忍了……』
虽然是受朝廷俸禄供奉,作为一名救世济民的大夫,既然无力妙手回春,不如让病人来了长痛不如短痛。
『璎一定会醒的!他不会扔下朕一个人!』
他胡乱地甩著头,仿佛极欲摆脱老院判亲口奏上的浑沌噩梦,天呀——怎麽提前黑了?
『皇上,这麽做对王爷而言未尝不好,王爷一心求死,就让他求仁得仁……』以靖王的年纪当他的曾孙都绰绰有馀,却要比他早死,老院判微微叹气,『皇上要是真心为王爷好,不若就成全他吧……』
『你们……你们想要怎麽样?』喘著气,粗嘎地问道,想来太医敢来告诉他就应该早已想好了谋杀璎的法子。
『因为王爷身中寒烟萝,所以臣等每日喂服王爷一点毒药,藉以毒攻毒之法扼制王爷体内的毒性扩张至全身。』一提起医学方面的话题,老院判显得镇定多了,不复刚才的心虚无措,『现在只要停掉王爷每日服食的毒药,改以‘红曼陀罗花’喂食,‘红曼陀罗花’是一种迷幻麻药,在寒烟萝的毒性不受控制之後,王爷可以在全身麻痹无知觉的状况下,去得比较安祥,不受零碎的活罪……』皇宫裏的太医比外头的大夫更精通如何让人死亡的技巧。
『不——』大叫一声,身形剧晃,险些跌出廊外。
『皇上保重……』
在廊下侍候待命的人急欲出手扶住皇上,珞双臂左右一分,硬是拂开了众人的好意。
手握紧成拳,『咚咚』地猛敲起廊柱,心痛到极致,已感觉不到手上传来的任何疼痛。
『你们自己无能,就不要把责任推到璎的头上!』叫著喊著,不停地吼著,泪水不听话地滑下脸颊,『朕命令你们一定要救活璎,绝对不能让他死掉!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太医院的人全部陪葬!璎死了,你们也不许活!』
敢在他面前提出这种建议,看来想要璎死的人很多,他偏偏不遂那些人的意。
『这……』
老院判面现难色,靖王的身体糟到那种程度,他哪敢应承下来。
『听到没有?靖王要是死了,你们就要陪他一起下黄泉,还有你们的满门眷口也一起下去!』
再下一剂重药,若是太医院的人还敢在背地裏动手脚,等待他们的是家族的灭绝。
『皇上……』
老院判都快哭了,这太强人所难了吧,倘若大夫真能把病人个个救活,那他就不干大夫而改行去当神仙了。
『听到没有?』珞冷肃地再说一遍,从嘴裏吹出阵阵寒气。
『臣……遵旨……』老院判有著瞬间的怔忡,因为刚才皇上那神态、那口气活龙活现就是躺在寝宫裏靖王的翻版,低压下透出血腥味,连说话的腔调也惟妙惟肖。
泛黄的头颅沈到胸口,低若蚊蚋的声音说得连一成把握也没有,刚才还在奇怪天气太暖和,现在冷得仿佛已堕入地狱底层的冰窖。
圣旨强令颁下,但情势由天不由人啊,经过太医院再一次精心合力的会诊,郑重其事的对外宣布:如果王爷在十天之内无法醒转,这次真的是活不到明年开春啦——就算砍了他们的脑袋也是没法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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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开春……』珞失神地低喃,为了这个纯属巧合而隐隐心酸。
去年的这个时候,璎卧病靖王府,他没能够陪在璎身边,多谢祖宗神灵庇佑,璎终於化险为夷,但这回璎还有像上次的那麽好运吗?
御花园裏移植了数十株东瀛扶桑的樱树,记得当时与璎约定,待到明年花开日,要一齐携手赏樱,同睹异国奇花的娇妍。
可是、可是如今……
『传朕旨意,京中所有庵观庙宇必须为靖王向上天祈福十天,若有怠慢,立即查封!』淡睨一眼旁边榻上刚刚为璎运功完毕的青城,『此事由圣心观主全权负责。』
青城睁开眼,步下云榻,揖首合什:『贫道遵旨。』
一天、二天……京城裏到处是一片木鱼声、念经声。
谁也不敢料说靖王一旦暴卒,皇上不会性情大变,到时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极有可能发生,不为靖王,也要为自己著想,因此木鱼敲得更起劲,经念得更勤快。
赴太庙捻香,跪在一块块祖宗的牌位之前,请求亡灵显圣救救璎——若是你们胆敢袖手不管的话,别怪朕把你们留下的江山给折腾完——珞在心裏恫吓著自己的列祖列宗。
登天坛祭天,虔诚地在社稷坛前祷告上天——过往的神灵啊,请听朕说,朕一不求五谷丰登,二不求风调雨顺,只求你们能大发慈悲救救璎,朕只要璎无灾无病地呆在朕身边——地上的皇权管辖不到天上的神灵,除了苦苦哀求之外别无妙策。
夜色深沈,仿佛被遮盖上一匹辽阔无垠的黑缎,月光黯淡,群星隐没,浓浓的迷茫蒙上模糊的阴影,仿佛正在拼命压抑著什麽,或者正在极力掩饰什麽的发生。
突然一抹炽光划过天际,带起长长的尾芒,当有幸目睹到天象奇观的人尚未意识到什麽时,那团星光袭裹著橘红的火球,斜斜地朝一个方位坠落,天空刹那间升起七彩光翳的交幻,随即又恢复成原旧的郁闷,迫得人几乎要窒息休克。
今晚是第十天的晚上,也是最後一个晚上——决定靖王生死的夜晚,决定许许多多人命运的夜晚。
後世卜筮在研读星相书时,发现前人对那个奇特夜晚的星相观测定语为:有白星如斗孛紫薇,坠於东方——不祥!
官方的文书记载只有浅显的几句:天降不明火体,焚尽江东百馀裏。
打发走寝宫裏所有碍手碍脚的人物,只留下一盏孤灯,淡淡的,幽幽的,吐出绵绵的哀思,替人垂泪到天明——不,已用不著待到天明了。
身边的人全支开了,圣心观主也奉旨出宫办事,他这个皇帝虽不及璎诡智百出,但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在床沿边坐定,痴望璎平静的面容半晌,微微露出痛苦的表情,当年彩袖殷勤捧,花朝拼却醉,曾几何时?明台空照,红烛自怜无计,夜寒频频叹。
探手插入失去光泽的秀发,手指梳滤过逸著暗香的缕缕青丝,庆幸那柔顺的触感还保存完好,仍象以往一样温柔地抱起他,亲亲他的面颊,嗅著新换的洁净衣裳所沾染的体香。
『如果我们真的做错了什麽,那麽我求老天爷把惩罚全部降到我一个人的头上,千万不要让你独自承担……』
哽咽地诉说著,脸孔埋进璎的肩窝,暗泣声含糊地从肩处泄露出来,混和著深深的哀恸与宛戚,璎肩头的湿痕越来越大。
『璎,为什麽你这麽想死……我不想你死……』璎仍是毫无反应,静静地躺在他的怀裏,『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若是没有了你……』胸中一痛,『另一个何必再活著……或许你会笑我……但是我们是兄弟,不是吗……一样的死心眼,一样的认定了就改不了……』
轻柔地抱著璎站起身形,那唇畔飘散出的微笑好似婴儿般纯洁无邪,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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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三姝媚
枯枝掠过,寒鸦数点,太液池之美不在冬季,水面结了一层薄冰,稍一用力就能把冰击破,冰层下的水黝黑不见底。
这麽冷的天,这麽薄的冰,人只要跳将下去,须臾间便能获得第二次转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