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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清说得诚恳,三人却并未完全相信,不过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陆晓雯往前跨出一步,拍了拍胸口道:“你猜对了,我就是萧云,萧云就是我,那又怎样?有本事你抓我啊!!”
“嘻嘻··原来你竟是女儿身,这下就更方便了”说着,伸手拽起陆晓雯的双手,“你教我轻功好不好?我的轻功总是不太灵光呢,感觉自己的动作还是不够飘逸诶···”
陆晓雯立即呆愣在原地,白慕棠更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还是李书谣最先从诧异里回过神来:“你别告诉我,你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案子跟萧云有关,想趁机找到他拜师?”
紫清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是啊,不然谁乐意待在杀人现场这么久?味道臭死了,我估计我今天回去至少要从头到脚洗三遍,还要用花瓣泡澡,用精油擦身,再用香薰···”一边说还一边抬起自己的衣袖,左闻闻右嗅嗅。
“打住!!”陆晓雯摸摸鼻子,“光听你说这些香喷喷的东西我就想打喷嚏,麻烦你说正事,正事!!”
紫清微微一愣,收敛笑容皱眉强调说:“正事就是找你拜师啊··”
陆晓雯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懒洋洋地说道:“第一,我师父有言,他还健在我便不可收徒;第二,书谣有言,我做师父只会误人子弟,不可轻易收徒;至于第三嘛,我本人对收徒没兴趣!综上,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哪儿来回哪儿去,别打扰我翻案。”
紫清撅着嘴语带撒娇:“那,不收徒也可以切磋切磋,指点指点嘛···”
陆晓雯一脸不耐烦地直摆手:“没兴趣!没兴趣!你赶紧给我离开,要不是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早动手赶人了!”
紫清闻言也不恼,露出俏皮一笑:“嘻嘻···那我跟你交换好不好?”
陆晓雯撇了撇嘴,稍显不屑:“交换?谢了!我啥也不缺,你可以消失了!”
“拿这个交换!”只见紫清手中多了一个瓶子,“这是我在等你的时候,在院子里发现的,上面刻着‘聚迎阁’三个字!”说完,紫清一脸得意地微扬下巴,似是笃定了陆晓雯会松口。
陆晓雯也确实着急了,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李书谣截了话头:“你说院子里发现的就是院子里发现的了?就算把瓶子交给官府,一样可以用这句话驳回。”
紫清不慌不忙地说道:“要是我可以帮萧云撤了这通缉令,那她就要答应给我指点!”李书谣想了想:“可以!但有言在先,你只负责撤销通缉令,晓雯也只限于与你切磋一二,其他事情我希望你不问不看”
紫清打断李书谣的各种警告,略弯了弯腿,小小行了一礼:“没问题!在下紫清,多指教!!”
“李书谣!”
“白慕棠,有礼了!”
多了紫清,李书谣几个自是不方便返回祁旻山,便干脆在镇上客栈住下。陆晓雯本欲缠着紫清,要回那个刻有“聚迎阁”字样的瓶子,却被李书谣拎回了房:“什么时辰做什么事!睡觉!”
陆晓雯嘟嘟囔囔:“早就到睡觉时间了,你还不是照样陪我下山去全府兜了一圈·····”结果被李书谣一个眼神,咽回了后面的话,而白慕棠假借着转身掩饰嘴角的偷笑。
一直旁观的紫清一脸揶揄地冲着陆晓雯说道:“晓雯呐,看这架势,书谣才是老大呀,原来大名鼎鼎的‘萧云’也就是个跟班哦··”边说边拿余光瞄着李书谣,却不见李书谣有半点反应,而陆晓雯也没像她预料中的跳起来,反而一脸很不解表情的反问:“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原本想搅合搅合制造点麻烦的紫清被陆晓雯噎了个够呛,无话可接只得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陆晓雯愣愣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见李书谣已经进了屋不再理睬她,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白慕棠睨了一眼李书谣的房门又瞟了一眼紫清的房门,神情莫测地愣了会儿神,也转身回房去了。
一夜相安无事,却也一夜各怀心思。
第二日,四人在李书谣房里聚齐,白慕棠难得地收起了他一贯的嬉皮笑脸,紫清也是一脸严肃。放下手中瓶子的白慕棠,抬头看着三个:“很遗憾,我辨不出这里面原先装的是什么。味道如此特别,我要是遇过不可能想不起来。”
紫清接过话头:“昨天我先你们一步到达全府,看到衙役们在处理尸体,我仔细留意了一下,貌似每具尸体上都有这个药味,应该跟瓶子里的是同一种,只是我想了一夜,还是没能想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陆晓雯总算舍得从点心盘里把头抬起来,很是茫然地插嘴道:“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跟我们有关系吗?书谣不是说帮我摆脱杀人罪名比较紧急吧?”
李书谣轻呷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瞟了一眼紫清:“我想,颠倒一下你这句话的顺序可能更准确。因为现在的情形是,帮你摆脱杀人罪名很简单,弄清这瓶子里的是什么才比较重要。”
陆晓雯很费力地咽下包得满嘴的点心问道:“为什么?”
紫清嘻嘻一笑凑到陆晓雯跟前道:“很简单啊··难道你没发现外面的通缉令已经全撤了吗?”
“什么?全撤了?”
“是啊,我本领通天嘛!”重新坐回自己位置的紫清,一脸洋洋得意地说到。
被勾起好奇心心的陆晓雯满脸崇拜地蹭到紫清身旁,语气谄媚:“你好厉害啊紫清!!用的什么办法啊?一夜就能搞定?告诉我,告诉我····”
“咳咳···那什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眼看问不出个子丑寅卯,陆晓雯也就不纠结这茬了,长叹一口气后豪迈地说道:“那我们还在这儿查个什么鬼啊?已经大功告成了嘛!!!”
“因为这事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白慕棠终于逮到机会插上了话,“暂且不去理会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肯定是昨天那帮杀手下的,可是他们是杀手诶,聚迎阁的杀手还需要对目标下药?若是杀前下的,难不成这聚迎阁是派出了两队人马?若是杀后下的,那么他们是要用这种不知名的玩意掩藏什么呢?”
“额···”陆晓雯还是没能明白,“话是没错,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慕棠翻了个白眼:“本来是跟你没什么关系,可是偏偏有个没大脑的家伙,白痴白痴地拿回了众人争抢的宝贝,这事就跟你有关系了!!”
正文 8、无晓女【修】
“宝贝?我什么时候····等一下,难道那个木盒?”陆晓雯总算反应过来。
“恭喜恭喜,你终于想到它了!”
陆晓雯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说,聚迎阁追杀我完全是因为它?”
白慕棠撇着嘴点头应道:“不出意外的话。”
“那我还回去不就行了!”陆晓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还给谁?那个钟木?鬼才知道他在哪儿!”
“额··这倒是!”
紫清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听着,未曾插话,李书谣慢慢地放下茶杯,凝了会儿神,终于开了口:“在哪儿都无所谓,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陆晓雯不甚明了:“什么叫该出现的时候?”
李书谣直接忽略陆晓雯的疑问,径直说:“既然他要抛出这烫手的山芋,我们接了又如何?”说完笑看其他三人,白慕棠无所谓地耸耸肩算是回应,紫清虽没做任何回应,但那双写满兴致的眸子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唯一不明所以的陆晓雯,看着那三个皆是摆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白慕棠拍了拍陆晓雯的头:“小孩子家家的,是不会明白大人在想啥的!”结果引来陆晓雯一顿拳脚,把从刚刚一直憋到现在的怒气全撒在了他身上。然后用一种极度委屈的眼神看着李书谣:“书谣···那我们接着做啥??”
“弄清楚瓶子里是什么!”
一直不曾开口的紫清突然双手一拍,笑道:“我想,也许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
紫清微眯双眼,一脸神秘的低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只管跟我去找她便是!”
陆晓雯撇了撇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把我们卖了呢?”
紫清哈哈大笑,随即捏了捏陆晓雯的脸:“这里面我能卖的只有你!”说完便走出房门。
陆晓雯瞪圆了眼睛,不甘心地追问:“什么意思啊···喂··别走啊···给我说清楚啊···”
白慕棠一脸贼笑地走到旁边敲了下她的头:“意思是你最笨!容易卖!”
陆晓雯双手握住白慕棠的胳膊往死里拧:“你个死白糖,就你聪明!就你聪明!你要是聪明,会追了这么多年还没追到书谣?”话一出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回头想看李书谣有没有听到,却发现,她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出去了。
白慕棠先是送了口气,随即揪着陆晓雯的耳朵吼道:“你个呆子,迟早我会被你害死!”
李书谣不在,陆晓雯也放开了手脚,一掌拍在白慕棠的脑门上将他推开,鄙夷道:“切,胆小鬼!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白慕棠面目狰狞地警告道:“你懂个屁!下次说话再这么不过脑子,就别怪做师兄的我不顾念同门情谊清理门户!”
陆晓雯满脸的不屑:“你拉倒吧!看在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我就好心提醒一下吧。千万要记得在清理我之前问问书谣答不答应哈,不然,死得太难看的话我可没兴趣替你收殓呦··”说完还故作深沉地拍了拍白慕棠的肩,随即大笑着走出门去,只留下一脸苦笑的白慕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愁啊·······
··························································
北上的官道上,四匹奔驰骏马带起滚滚尘土,细瞧之下,正是李书谣几人。憋了一路的陆晓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我说紫清,这条路是通往京城的吧?难道你要带我们找的人在京城?高人不是都爱在深山老林里窝着吗?京城太繁华了!”
紫清好笑地看着陆晓雯:“你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吗?京城怎么了?京城就不能隐了?再说了,我有说我们要找的人是隐居避世的主吗?”
陆晓雯还欲再说,却被路旁的什么东西吸引,当即惊奇地喊道“你们快看!那边那边···会是什么?”
其余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卧于草丛中的一个人影,于是下马上前查看。白慕棠伸手将那人翻过身来,还没看清此人长相,陆晓雯就先惊叫起来:“钟木!”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白慕棠拉起钟木的胳膊探了探脉搏:“无伤性命,只是身上有伤又多日不曾进食,晕过去而已。”
李书谣皱眉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似乎跟我们速度差不多···”
“那现在怎么办?”陆晓雯愣愣地问。
“笨蛋晓雯,既然不能把人扔在这儿,那当然是要带着走喽。”紫清一边上马一边说道,“而这么耗体力的事自然交给男人做喽。”说完还不忘向白慕棠撇了撇嘴。
陆晓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白痴棠,交给你啦,我们就先走啦。”说完,也立即上马紧随二人之后,只余远处紫清飘忽传来的声音,“白公子,我们先行一步,在城中‘九意客栈’等你。”
白慕棠望着扬起的尘土相当无语,愤愤地对着昏死的钟木说:“大爷我抱不了美人却得抱你!这笔账我是记下了!!哼!”
李书谣三人进城后便直奔了“九意客栈”,安顿好后便在一雅间坐下,边喝茶边等着白慕棠。不同于另两人的气定神闲,陆晓雯自踏入客栈后便一直处于坐立不安、探头探脑的状态。紫清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晓雯啊,难道你坐的凳子上有针扎你不成?怎么这般的坐立不安啊?”
陆晓雯立刻反驳道:“我哪有!”
“瞎子才会觉得你没有!”紫清喝着茶翻了个白眼回道。
李书谣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我刚才倒是有听到掌柜的说,他们东家陪夫人回娘家去了!”
陆晓雯顿时长出一口气,一扫刚才的各种状态,得瑟地翘起二郎腿,一边抖着腿一边吃起点心。目睹前后巨大反差的紫清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陆晓雯刚张了嘴,李书谣便插了话:“我也想问清姑娘唱的是哪出。”紫清微愣了一下,收回在陆晓雯身上的视线,转向书谣,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书谣你何来此问呢?”
“因为我没想到你之前所谓的‘大隐隐于市’竟然代指丞相府。”此话一出,紫清的眼中闪过几丝玩味。陆晓雯却立即哇哇大叫:“什么?丞相府?紫清,难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在丞相府?”
紫清不作正面回答,直接把解释的任务推给李书谣:“问你们家书谣不就知道了?”
李书谣也不推辞,张口说道:“传言当朝丞相唐联的掌上明珠天资聪颖,五岁时已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七岁时作诗信手拈来,十岁时曾出一联,至今无人对出。”
“这也顶多算是有学问嘛,大户人家的千金,有学问有什么好奇怪的。”陆晓雯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书谣哼笑出声,直视着紫清说道:“只这样,确实不算什么,书谣自认也不会逊色太多。可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我自问达不到,而且不只局限于文章,任何事情,任何东西,只要在她的眼前出现过,被她听到过,她便能准确地记得,丝毫不差。也正因为天赋如此,唐相早年便将爱女送出游学,任其自由学习各种知识技能。”
紫清拍着桌子笑道:“嘿嘿···才不是她家老头子愿意送的呢,是拿她没办法而已。可是书谣啊,你这也不能说明我们要找的人在丞相府啊?”
李书谣没有直接回答紫清,而是转头询问陆晓雯:“晓雯,你还是否记得,三年前,江湖上曾出现过一名绿衣女子,年方二八左右,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江湖、朝廷之事无一不晓,医术高明,但毒术更精。江湖上以‘无晓女’代为称呼,既指无人知晓其从何而来,也指此女无所不晓。”
陆晓雯难得的反应迅速,使劲点着头:“记得记得,我当年还想去会会她呢,可是我还没找到她,她就销声匿迹了,就好像,江湖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似的。要不是这会儿你提起,我都快忘了。”
李书谣再问:“那你可还记得,此女第一次出手以致名震江湖是在何处?”
“记得记得,鸾莺···”说到此处,陆晓雯倏地转向紫清,“不就是你家嘛!”紫清但笑不语,陆晓雯更是疑惑:“书谣,你不会是想说那个绿衣女子就是丞相之女哦!”
李书谣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我原先也不曾想这么多。可紫清一路将我们领来京城,让我想起了三年前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甚多的一件八卦,当时皇帝曾给唐相之女赐婚,婚配三皇子,月余后却又无缘无故地取消赐婚,没人知道真正原因,皆猜测是不是女方唐相因觉撤婚有损女儿名誉,故而再也不许女儿出门半步,只等这件事被人遗忘后再说。而这两件事的时间刚好完全吻合。”
紫清哈哈直笑:“李书谣啊李书谣,我现在发现,你很对我胃口啊!如此不搭嘎的几件事你都能连起来想,偏偏还推理得分毫不差。我有把握,唐歆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丞相府诶,哪是我们能随便进的!”陆晓雯皱着眉头怀疑道,李书谣睨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能在一夜之内撤了你通缉令的人,进入区区丞相府有何之难?”
正文 9、初次交锋【修】
紫清也不否认,眯着眼,笑看着李书谣,李书谣亦不回避,同样勾起嘴角,笑对紫清,二人之间似乎交流着什么却又未说一语,一旁的陆晓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张口问,就听外面传来白慕棠的哀嚎:“累死我啦,你们还真舒坦,坐这儿喝茶,把个昏死的大老爷们扔给我,不知道他很重啊?”
一句话,如石沉大海,未获得任何回应,三人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连视线都没转一转,白慕棠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就是一通牛饮,好不容易顺了顺气:“可算是活过来了,渴死我了,你们也真舍得,就给我留了一匹马,让我们两个大男人纠结了一路!真是····”
白慕棠的滔滔不绝被李书谣冷冰冰的一句“是个男人就闭嘴!”而立即消音。见此状况的陆晓雯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喷了出来,随即便是止也止不住地狂笑。
紫清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