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短篇小说(第二十八辑)-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的夜里暗自饮泣,渐次滋生出一种反抗。每天傍黑一上床,她就执拗地脸朝墙壁,
象被木钉钉在那里,任男人拉和推,也不肯转过身子来。王木通恨得直咬牙:“老
子要你死!”死就死!”“娘卖的,你只想着野汉子!”“你又打人?人家听着笑
话哪!”“骚货!”
    “哎哟阿妈!你再打,我就喊!我就喊!”盘青青如今敢和自己的男人硬碰死
顶了。她不晓得为什么,男人十分害怕“一把手”听去自己家里的隐私。其实盘青
青也生怕“一把手”晓得了自己在家里受遭践,晚晚都挨打……生活是畸形的,感
情也就畸形。盘青青觉得自己在变。是在变好,还是变坏,她不晓得。今年这个干
冷干冻的冬天,她和过去不同的是有点爱打扮,爱戴那块平日压在木箱底舍不得戴
的银灰色直贡呢头帕,爱穿那件玫瑰红灯草绒罩衣。一天到晚都是干干净净的,就
象随时准备出山去做客一样。她还喜欢用阿妈传给她的那个铜脸盆打满清悠悠的山
溪水,照自已投在水里的面影。几年前她就曾经要男人在场部替自己买块那种可以
挂在屋角的梳头镜子,男人却每趟回来都讲不记得。现在想起来,男人是在耍心计,
怕她照见自己的这样一副好容颜:脸盘象月亮,眼睛水汪汪,嘴巴么,象刚收了露
水的红木莲花瓣,还有两个浅酒涡,一笑就甜,不笑也甜,谁个不喜欢……“一把
手’嘻不喜欢?呸!丑死了。她心里乱跳,神思有点摇荡,双手捧着火烫的双颊,
不敢抬头,就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的确,近来她常常不由自主的要朝
“一把手”那小木屋打望。好怪哩,男人越是不准自己进那小木屋去,她就越觉得
那木屋好。“一把手”用的收音机、香胰子、雪花油,还有天上地下、海内海外的
各种奇闻,就象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诱惑着她……李幸福,呀。名字都叫“幸福”!
可是那个身子瘦长、脸色发白的人幸福么?每天用一只手劈柴、洗衣、煮吃,连看
都不敢看自己一眼,见到王木通就象遇到老虎一样,真可怜。她对“一把手”十分
怜悯、温柔,常带着瑶家少女般的妩媚的羞涩。有一回“一把手”从场部回来,偷
偷地塞给小通和小青两把金纸银纸包的糖块块,还是小青懂事,小手剥了一块糖塞
到阿妈的嘴里来。盘青青立即把小青紧紧搂在怀里,嘴对着嘴的亲了又亲。还神思
痴迷地问:“小青,阿妈的嘴巴有没有不好闻的气味?”
    “没得没得!”“甜不甜?”“甜!阿妈的嘴巴真甜!”哎呀,该死,你看自
己都和妹儿乱讲了些什么呀?她想起半年前“一把手”刚来绿毛坑,早起刷牙时和
小青的那次谈话,不觉得飞红了脸。糖在她嘴里慢慢地化着,那甜丝丝的汁液象流
进了心里去似的。
    她又在妹儿那粉红娇嫩的脸蛋上印满了自己带着甜味的唇樱这些,都是她那威
严的男人看不见、管不着的,要不真会立时打死了她。
    有天王木通上山放树吊去了,盘青青提了个潲桶到溪边提水,见“一把手”正
在刺骨的冰水里用一只手摆洗衣服,手杆冻得通红。她放下潲桶,就走拢去,接过
“一把手”的衣服摆洗了起来。“一把手”慌忙站起身,离开两步,劝阻说:“青
青阿姐,这不好,叫王大哥看见了,又……”盘青青没有抬手,只顾洗着:“有哪
样不好?我又不是做坏事。”
    “我晓得……王大哥又该打你了。”
    她愣了一下,住了手。
    “看看,你的手巴子都是紫的。”
    “你闭口!蠢子,我这手巴子是在猪栏里叫猪撞的……”她含着泪水,死命忍
着,才没有哭出来。真该跑到什么地方去放声大哭一顿才好啊!她三下两下,搓搓
抖抖,提起衣服拧成一把大麻花似的,丢进“一把手”的白铁桶里,头也不回地提
起潲桶走了,水都忘了提。回到木屋,她身子靠在门背后,手脚发软,浑身没有了
一丝丝力气。她的心却在厉害地怦怦跳着,就象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似的。她没有哭,
反而有点想笑。背着男人替另一个后生子做了件事,这算生平头一回。
    每个人都有这种使人浑身战栗的头一回。盘青青倒是在心跳过后,高兴了好久。
男人傍黑从山里回来也没有察觉。她成了胜利者……到了这一年的年底,冬旱仍在
延续,霜冻依然不断。绿毛坑四周的许多常绿阔叶树都光秃了枝桠,象一个个饥渴
的老人向苍天伸出了瘦骨嶙峋的双手。山坡上铺着厚厚一层焦枯的落叶,每当霜风
吹过,各种形状、各种色泽的落叶就如同金箔玉片一般,满山里沙沙喇喇,纷纷扬
扬,倒也色彩富丽,景象壮观。
    长时间的干旱,使得“一把手”无法龟缩在自己的蜗居里。他每天天不亮起床,
腰上别着砍山刀,腋下夹着那本《林区防火常识》,上山去游转巡看。他几次大着
胆子向王木通提出,应当立即把几条防火道砍修一次,把道上的枯枝落叶清扫掉。
王木通因对他反感,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凡他的建议都不予理睬。只说绿毛坑的
事有他王木通作主,旁人不消多嘴,不消充什么积极。“一把手”这时却表现出了
一股倔劲,就象预感到了什么似的,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他说服青青阿姐,带着
小通、小青,把两栋木屋四周的茅草杂柴、枯枝落叶,来了次大清除。还利用一切
时机,读那本《林区防火常识》给小通、小青听,也是读给盘青青和他王木通听。
有天早晨,王木通听“一把手”和小通在一问一答:“李阿叔,什么叫逆风跑?”
    “就是山火来了,要朝着它烧来的方向冲过去,才跑得脱。”
    “阿叔,要是我们这木屋也烧起来了呢?”
    “你们就蹲到溪水里去,蹲到近边没有大树的溪水里去……”“放屁!不吉利
的东西!”王木通听不下去了,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先吓走了小通,才问“一把手”:
“李幸福,你是打算在绿毛坑里放一次山火还是怎么的?”
    “一把手”被问得瞠目结舌。
    “要不你怎么天天琢磨着火时哪样逃命?”
    “王大哥,水火无情啊!”
    “这样讲来,你认定今年冬下山里一定会起火了罗?”王木通鄙夷地从“一把
手”手里抽过那本《护林防火常识》,目不识丁却又不屑一顾地翻了两下,就又抛
给“一把手”,“这书里写的大约是算命先生的口诀,会测凶吉罗?”
    “王大哥,天早了这么久,满山的落叶,电台晚晚都广播……”不晓得为什么,
“一把手”在王木通面前,总是显得秽神愧色,苍白无力。
    王木通却一听什么电台广播就冷笑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问:“你那黑匣子近些
日子还唱没唱‘阿哥阿姐’那些酸溜溜的歌?”
    “一把手”哭笑不得。但还是癞着脸皮说:“王大哥,我有个建议……是不是
向场领导报告一下,请求立即派人修复电话线路?免得万一我们绿毛坑出了险情,
没法和外边联系。”
    “你要报告就向场里去报告吧,我准你两天假!看看场里肯不肯派支打火队住
进绿毛坑来。 ” 王木通嘲弄地斜了“一把手”一眼,又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呵欠,
“不是我吹牛,我在绿毛坑二三十年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山火!”
    当天晚饭后,王木通又照例到“一把手”的小木屋里来了。使“一把手”觉得
奇怪的是,往常王木通总是摆出一副教训的架势,象对“五类分子”似的。这晚上
王木通却一反常态,竟和和气气的:“小李,你不是想回场部去一次?顺便替我做
件事……”他拿出一张带来的白纸,叫“一把手”代他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一把
手”心里正在暗自惊奇,王木通已经把一个指头放进嘴里,“格崩”一下就咬出了
血来!而且把这冒着血滴的指头举到了“一把手”面前,象举着一杆小小的旗帜:
“快给我蘸着写!
    敬爱的林场领导,我写血书,要求入党……我没有文化,是个大老粗,可是我
有一颗红心,最听党的话……”“一把手”吓坏了,连忙找到一支破毛笔,蘸着王
木通手指上的鲜血,以最快的速度,代写下一份血的申请书。妈呀,他怕看见这血,
通身都在颤抖,衣服都叫冷汗浸透了……血书写好后,王木通小心叠好,放进了贴
身的里衣口袋里。他终归不信任“一把手”,不能托付政治不可靠的人去场部呈交
自己这份神圣的申请。
    可是第二天早晨,王木通连手指的伤口都没有扎一扎,就在自己的菜地里烧开
了草木灰,划算着再扩大一片自留地。他是个好劳力,开出的菜地有三、四亩大。
场里规定他夫妇每年养三头肉猪,年底烘成腊肉上交,多养的归他自己宰了吃。他
可不管什么思想和主义,他信仰党就是信仰他自己。他觉得党就应该由他这样的人
组成。他把山边的枯枝落叶、腐根烂草,大堆大堆地拢到地里来烧。他年年冬下都
这样烧灰积肥,今年虽是冬旱,也不能例外。“一把手”却因王木通在这干燥的冬
日里烧山灰而忧心忡忡。但又不敢出面劝阻。他晚上睡不安稳,做恶梦,梦见的总
是光怪陆离的火,云霞一样绚丽的火,江河一样奔流的火。有两晚,他悄悄爬起来,
到山边砍下一根小枞树,守候在王木通白天烘下的火堆旁,一站就是大半晚。霜风
吹扑着他,手、脚、脸就象刀割一般生痛。他为什么要来守着这火灰?他又没有写
血书。即便写了血书,谁又会相信他?
    火堆上火苗直跳,火星子直爆。只要有几星火点爆落在山边的枯枝枯草里,山
火就会风卷残云似的蔓延开来……真的回场部去作一次汇报?一来要求场里立即派
人修复电话线路;二来要求场里来人检查绿毛坑的护林防火工作,来说服、劝阻王
木通。他把自己的打算偷偷地和盘青青讲了讲。青青阿姐近些日子眼睛肿得和桃子
一样,泪汪汪的,朝他点着头,对他这个可怜的人有疼有怨有恨,那神色总象有一
肚子话要对他讲一样。
    这天下午,“一把手”正猴在灶门口生火煮饭,准备一点路上吃的干粮,盘青
青突然撞进他的小木屋来了!要晓得她这是公然违反她男人几个月前的严厉禁条呀。
    “一把手”登时慌了手脚,赶忙站了起来。青青阿姐看样子是刚从地里做了活
路回来,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衣衫有点紧,领口下的一颗纽扣都绷开了,使得她
丰满的胸脯上那具有强大诱惑力的部分,半遮不掩地显露了出来。
    “青青阿姐,你……”“一把手”抬不起头,惊惶得连句话都没有勇气问完。
    “蠢子,你有时灵聪有时蠢……我又不是山精。……”看着“一把手”丢魂失
魄的样子,盘青青越发觉得爱怜。一种母性的爱怜。
    “青青阿姐……你你……”
    “我是来问问,你回场部去,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一把手”这才定了定神,抬起头来看了看盘青青。
    “这是一百块钱,你替我们家买回一个你这样的收音匣子,再买块圆镜,香胰
子,还有你用的那种打霜天涂脸的香油,再给我和小通、小青各买一支早晨刷牙的
刷子……我那木屋边,也要竖根杉木条,接根铁线线……”“一把手”瞪大了眼睛
盯着盘青青,心里十分吃惊。这个大森林的女儿真象尊美神。她胸脯饱满,四肢匀
称,身体健壮。她温柔文静,身上透出一股压抑不住的青春活力。
    “你呀,尽看着我做什么?一个和你一样造孽的人……”盘青青娇嗔地侧转身
子,红着脸庞,垂下了眼帘。
    “啊啊,好,好,青青阿姐你真好!我、我……”“一把手”一时就象着了迷,
仿佛在盘青青身上发现了一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但不一会儿,他就从昏热中清醒了
过来,涨红了脸说:“青青阿姐,你一次花这么多钱,怕不怕王大哥他……”盘青
青本来正喜滋滋地看着他,但一听“怕不怕王大哥”这话,心里的一缸蜜糖就象被
撒进了一把咸盐,立时败了味。
    “怕?我都怕了十多年了……他冬冬捉野物,春春卖毛皮,加上两人的工钱又
都没大花,拾块钱一张的票子压在木箱底……他不舍得花,也不晓得怎么个花法…
…我不怕,和他住在这坑里,至多是个死!”
    说着,盘青青眼睛里溢满了泪花。“一把手”眼睛里也溢满了泪花:“阿姐,
钱我收下,东西我替你买。莫哭,莫哭。你遭孽,我可怜。我恨自已!恨自己…青
青阿姐,莫哭了,啊?叫王大哥下山撞见了,你又会挨打,我又会遭骂……”“你
呀,不象个人,还不如爬在我家木屋上的青藤!”盘青青满心怨恨地瞪了“一把手”
一眼,车转身子走出了木屋。
    “青青阿姐!青青阿姐……!”“一把手”不由地赶到门口,做了个下意识的
动作:伸出双手去,象是要把什么美好的东西搂转—虽然左手臂下是一节空荡荡的
袖筒。
    “一把手”到了林场场部。场部到处都有人在刷写新的大幅标语,“反击右倾
翻案风”“批判党内资产阶级”等等。林场政治处宽大的办公室里,干部、工人们
吵吵嚷嚷,出出进进。“一把手”觉得找政治处王主任汇报情况比较合适,因为当
初就是王主任把他打发到绿毛坑去的。他在办公室门口差不多等了,上午,快到下
班时,才侧着身子进了去。
    “嗬嗬,李幸福?你回来有什么事?”王主任站在办公桌前正准备离开,只好
停住了。他拍了拍发胀的脑门,又双手叉腰扭动了几下身骨。但态度还算好。
    “一把手”连忙见缝插针地把要求修复绿毛坑电话线路的事,尽量扼要地讲了
讲。
    “修复那根废弃了十来年的电话线路? ” 王主任现出一副不胜惊讶的样子,
“是木通老王的意见?哟,原来是你的!李幸福,绿毛坑的工作,我们依靠的是木
通老王。他虽然没有文化,但政治可靠。十几年来都是模范护林员……电话线路的
事,要投资,要材料,不是喊修就修得了的。眼下又要开展大运动了,举国上下反
击右倾翻案风,压倒一切的中心!你懂不懂?”
    “一把手”又把请场部派人到绿毛坑去检查护林防火工作、以及王木通在干旱
的季节里烧山灰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他生怕王主任要下班了,听得不耐烦。
    “嗬哟,李幸福,你这一段日子倒象大有进步罗,”王主任又现出不胜惊讶的
样子,但接着就拉下脸来,“再对你讲一次吧,场部领导完全信任木通老王!你在
绿毛坑应当服从他的领导,接受他的教育、改造。不要另搞一套。而且,据反映…
…哎,人家的老婆年轻,标致水灵,你可不要眼馋嘴馋心痒痒。要不,你剩下的这
条胳膊也叫人打断了,怎么办?哎?你是个知青,还有前途嘛……”就这样,“一
把手”非但没能在场部反映成情况,反而听了一回冷面冷心的训斥。很显然,领导
上根本就不信任他。他觉得这样子活下去实在没有多大意思,如同一条长了一身疥
疮的癞皮狗,到处遭人踢,受人赶。他独自在场部小街上、供销社、苗圃等处徘徊
了两天。他真恨爹妈供自己读了书,恨不能变成个文盲愚昧大老粗,加入王木通们
的行列里去。因为如今世道以没有文化为光荣,认定知识越多越反动,只有王木通
们才能干革命,随便哪个角落都有这样的人……最后,他还是想起了绿毛坑,想起
了青青阿姐和小通、小青两兄妹。起码在那个与世隔绝似的地方,还有三个人不歧
视他,不把他当坏人看。于是“一把手”仿佛想通了一点。他在林场粮店买了两个
月的油盐米,又到供销社替青青阿姐买了半导体收音机、香皂、雪花油、牙膏、牙
刷、一面有小盆口大的圆镜子,又到饮食店去买了两斤粮票的馒头,第二天一早做
一担挑着,回绿毛坑来。
    他一直走到日头西斜,才到了黑山坳。再翻一座岭,就是绿毛坑了。不等天黑
就可以回到他安身立命的小木屋去了。他已经看到了从绿毛坑里飘上来的黑烟。王
木通还在烧山灰?黑烟怎么这样大?不,这不象是烧山灰……他已经很疲乏了,但
顾不上歇息,他要赶快爬上山口,就什么都看清楚了。他心里越急,脚步就越重,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心头。快爬到山口时,他闻到了隔山飘来的焦糊味儿,听
到了哗哗剥剥的燃烧声。天啊,难道绿毛坑真的烧起来了?不然这焦糊味、哗剥声
是哪里来的?这时天色慢慢地暗淡了,山那边却是红光冲天。是夕阳?晚霞?还是
森林燃烧的烈焰?
    他在山道上奔跑?浑身热汗淋淋,额头上的汗珠有指头大。象是一股神力把他
推上了山口。立时,一派红光、漫谷流火在他眼前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