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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台弟子柳永纪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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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旧江皋。 
  绿杨轻絮几条条。 
  春水一篙残照阔,遥遥。 
  有个多情立画桥(张先词《南乡子》,见《强村丛书·张子野词》。)。 
  此时那人已回到原来的地方,同样地倾听自己写的词,玩味了一阵,自言自语道:   
  木兰花令十一(4)   
  “不如,自愧不如,方才那首词意境高阔,情意融通,仿佛是词人用血肉写成……” 
  柳七听他说自己《留客住》的好处,心里十分高兴,便说: 
  “方才这首《南乡子》音律和谐,很有些诗味呀,可问是否是兄长所做?” 
  “正是在下即兴所为,可惜与方才那首词相比,自叹弗如。” 
  正说间,小安安来到柳七身边,扯扯他的衣襟: 
  “官人,给你看样东西。” 
  柳七接过一看,是一张契约,立约人为杨师师和楼主黄小云,契约上说: 
  “我杨师师今生蒙柳七恩爱,誓死不忘其情,适逢黄楼主于某月某日某时辰催逼我为众人演奏唱曲,因本人今日只能为柳七演奏送别之曲,所以不能答应,如果一定要演奏,便与楼主立此契约,从今以后,卖艺不卖身,楼主不得威逼。立约人:杨师师(指印),黄小云(指印)。” 
  柳七看了,甚是感动,忙忙收好,让安安上楼回话。 
  那人见状,问柳七道:“看来兄长和这里很熟?” 
  “熟谈不上,还认识几个人——兄长如果有雅兴,我一定代为引荐。” 
  “这——这就不必了。方才楼上在演唱我的《南乡子》,如果我要见那位唱曲的姑娘,估计不会很难。” 
  “倒也是,兄长高才,肯定能赢得楼里女儿们的欢心,何不现在就去试试?” 
  “试试倒也无妨。”那人说着来到楼门口,比比划划说了一阵,不久,柳七见黄小云下来了,和那人亲热地谈了几句,而后那人便高高兴兴地来到柳七身边。 
  “怎么说?”柳七笑问。 
  “我见到楼主了,她已知道方才的词是我写的,并且和那个叫虫娘的说好,待我下次带银子二百两,便可与她一晤。” 
  “二百两?可不是小数。”柳七问了一句。 
  “要不是我一首词,和虫娘相约、为虫娘梳弄,非得三百两不可——看来,我的词也值点钱,能换一百两银子。” 
  “那你何时去会她?” 
  “唉!”那人长叹一声,“我只是图个热闹。一介书生,哪里去筹得二百两银子,即使有这二百两,还是用它买书来读,怎敢乱花在这些妓女身上!” 
  柳七听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一瞬间觉得和这人能谈的话少了许多。 
  孙春听到这里,觉得机会来了,咳嗽一声说: 
  “从这个方面讲,我就可以当你的老师了呵呼咳!” 
  “此话怎讲?” 
  “我在此楼开门当天进来,楼主闭楼三日,让三十多号女儿陪我,分文不取!” 
  “此话当真?” 
  “不信呵?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孙春指着柳七道。 
  柳七见状,也只好点点头。 
  那人很是吃惊地问道:“请问,这到底是何缘故?” 
  孙春道:“这楼里的女儿们是很有眼力的,一眼就能看出客人才情高下,遇着那真高的,非但分文不取,还自己赔着钱儿进去,若见那些无才的或徒有虚名的主儿,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人打断孙春的话问道:“兄长靠的是哪种才能?” 
  “说书呀!” 
  “说书?” 
  “对,就鄙人而言,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历代故事,无所不知,楼里的姐啊、妹啊、花啊、草啊,就喜欢听一些掌故解闷,我这不是正对了女儿们的心思?所以啊……”说完看着那人欲言又止。 
  “怎么着,难道要我跟你学说书不成?”那人说。“ 
  对了,除此以外,还有一条路可走。” 
  “请明言。” 
  “那就是写一首拍屁股的小令,再贴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那人见孙春如此讥讽他,有些恼火,但转眼又捺住火气,和颜悦色地说: 
  “三人行,必有我师——日后有机会,肯定要来拜访阁下,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的名吧,就不用问了,要找我,先找柳七,找着柳七,就找着我了。” 
  “柳七?”那人吃惊地说,“就那个填词作曲的柳三变?” 
  “对喽!” 
  “不见!”那人说。 
  “这是为何?” 
  柳七也插话道:“难道柳七和你有隙?” 
  “柳七柳三变我并不认识,可我知道此人,花前月下,吟词弄曲,满腹才情,不用于正当路途——可以说,柳七是咱们读书人的耻辱,贫生虽贱,但羞于和这类人为伍……” 
  那人的话尚未说完,忽听街面上几声锣响,从官道上走过一行人,吹吹打打,向西南方向而过。 
  “什么事?”有人问。 
  “有人中了进士了,这是去报喜的。”一人回答。 
  “知道是谁家子弟吗?” 
  “不清楚,只听说是个姓柳的……” 
  柳七见报喜的人往自己家方向而去,心里大喜: 
  “孙春,快跟我回家去。”     
  第二部 今宵酒醒何处   
  今宵酒醒何处一(1)   
  柳三变从秦时楼中出来时,已是早晨最美好的那段光景。980年后,人们该将这段光景叫做什么呢?有什么能够存活980多年吗?有什么能够存活更长的时间?似乎没有,即便真有,也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过多考虑将来的人会得忧郁症,比如:“常怀千岁忧”什么的。咱这国家,得了这种病的人多得是,往远里说,有孔子、孟子之流;往近里说,有柳崇,那是孔孟子弟,与他孙儿的放荡不羁决然不同,临死还留下明显是忧郁症患者的一句名言:“吾读圣人书,朝闻道,夕死可矣,毋得以浮屠法灰吾之身。”(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柳崇渡江到济州去看二子,忽患重病,遗嘱中如是说。)这句话,在文人圈里传颂不已。这句话还有那么点营养,柳氏子孙倒背如流,个个都有点出息,柳崇的六个儿子中有三个是进士,另三个因才能过于出众,用不着进士就身居要职,如柳察,在十七岁时便应贤良举,仕至水部员外郎;柳宷,霡官至礼部侍郎。 
  到了柳三变这一代,这句话的营养明显有所损耗,不中进士做大官的希望几乎没有了,所以柳宜有一天将三个儿子叫到膝前,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同时以柳崇之子的身份对他们说:尔等定要时刻牢记祖上的遗言,刻苦努力,求取功名,上报天子,下为百姓,如果你们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到时可别怪为父无情。按中国传统的习惯,柳宜的目光从长子柳三复开始,扫过次子柳三接,最后落到柳三变身上。小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小儿最有才,小儿子出生前天象、地况均呈异象,咱柳氏家族中,若谁能流芳千古,肯定是父亲柳崇和儿子柳三变了。柳宜想到这里,目光又从柳三变这块心头肉开始由小到大地再次扫视了一遍,感到手心手背都是肉,用不着对谁格外“关照”。 
  “记住我的话,回去读书吧。” 
  这可能是柳宜每次训子的固定落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训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读书,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知通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士”,进士的目的就是为了入仕,入仕之后,光宗耀祖,既报效国家又抚慰人生,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一本万利,还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柳宜每次想到为孩子们设计好的人生道路,便有些得意地对兄弟柳寘(柳寘,字朝隐,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蔡齐榜进士。)、柳宏(柳宏,字巨卿,宋真宗咸平元年孙权榜进士,历任江州德化县令、天圣年中,累迁都官员外郎,终光禄寺卿。)说: 
  “如果这小兄弟仨,能赶上咱们老弟兄仨就好了。” 
  在江州为官的柳宏听到这些话,十分肯定地说:“兄长,我们老弟兄仨,无法和他们小弟兄仨相比,我们在他们这个年纪时,仍然是不名一文,除了兄长,我现在只做个县令,寘弟虽中进士,但不入仕,落得在家中习字描画为乐,毫无成就,他们兄弟仨,将来绝对强过我们。” 
  柳寘听到这里,微捻长髯,沉吟半晌说: 
  “依我之观,三复诚实敦厚,才情也好,可惜太过正直,入仕怕很难进升。三接性情平和,学问功底深厚,将来必成大器。至于小侄儿三变么……” 
  柳寘看看长兄的脸,觉得不便直说。 
  柳宜:“都是自家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三变小时一直在你身边,你了解得比我这做父亲的还多,你有话直说,也好尽早调教。”柳宜又说。 
  “调教可能于事无补,此属天意。” 
  “天意?”柳宏有些不解地说,“玉不雕不成器,咱们三变若不是朽木,只要精心雕琢,定然成器,与天意何干?”柳寘笑笑说:“二位兄长误解了我的意思——咱家三变必成大器,这几乎毫无疑问,可成什么器,就只有天知道了。” 
  “此话怎讲?”柳宜、柳宏问道。 
  “你们可曾记得三变出生之年咱家出现的三件奇事?” 
  “那年,寻墓时的奇事,我是知道的。”柳寘一句话,让柳宜想起那件怪事来。那得从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说起,柳宜初任济州团练推官,柳崇闻说次子升官,非常高兴,渡江到济州去看柳宜、柳宏二子,到济州官舍时患病而死,葬在济州郊野。后来,许多精通风水地理的人认为柳家的祖坟存在许多不利之处,建议新找坟地,可世事多乱,此事一拖就是七年。七年之后,天下基本太平,王侯将相和普通百姓便有机会考虑祖宗的生存处境和儿孙生存处境的关系问题,柳宜便和五个小弟商定,为死去的父亲迁居。兄弟们跟着风水先生在沂州费县(当时,柳宜为沂州费县令)转了三四天,终于找到一方宝地,然后将柳崇的遗骨从济州搬来。安葬那天,民工们突然叫道:这下面是一块大石板,无法挖下去,问柳宜该怎么办。柳宜也觉得不妙,挖出大石板,盖着亡人头,绝不是吉祥的征兆,便求问风水先生,先生看看墓穴的深度,笑着说: 
  “这哪里是磐石压顶,分明是玉带缠腰,想尽办法将石板打开,只要能安放棺木就行。” 
  待石板破开之时,下面竟然有一汪清水,水中有条小鱼游来游去。 
  风水先生说:“我看阴宅四十五年,从来未遇过这等奇事。”…… 
  众人想到这里,柳宜说:“咱家祖坟的确是宝地,安葬父亲后第二年,我就考中进士,而后是寘弟中进士,大中祥符八年,宏弟又中进士,短短十几年,我族就出了三个进士,岂不是祖上保佑?”   
  今宵酒醒何处一(2)   
  柳寘说:“依我之见,那墓中的小鱼非关其他,而是咱三变降生的征兆,你们可记得,安葬父亲不久,三变就出世了。” 
  柳宜点点头:“此言有理。那么这小鱼到底预示着什么?” 
  “鱼儿者,水中之物也,离开水就不能生存,如这鱼儿确实是三变出生之预示,那三变这一生成器于水。”柳寘道。 
  “成器于水?”柳宜、柳宏均不解。 
  “是呀,他将生于水中,此生此世不会离开水半步,但我也不知这指的是什么。” 
  “那么,第二件奇事是什么?”柳宏问道。 
  “第二件奇事,三变出生前夜,咱家祖上留下的那架古筝不弹自鸣,半里以内都可以听到,我感到奇怪,到琴房去看,琴盖未开,声音却很清晰地传出。”柳寘说到这里,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彩,看着窗外春天的景致接着道,“这第三件奇事是二哥告诉我的,三变出生前后,屋顶有颗明亮的星辰,我仔细看过,那是文曲星——所以,我一直认为这孩子是文曲星转世,天降的祸福均在他自身,任何外在的教化和启蒙均于事无补。” 
  “这么说,就由着他了?”柳宜有些不安地说。 
  “最好如此。”柳寘说。 
  在门外偷听大人说话的柳三变,听到这里不由大喜过望,推门闯进来说: 
  “孩儿多谢父亲和叔叔的宽容,您们今后就不要管我,反正我注定是要做状元的……” 
  话没说完,柳宜呵斥道:“大胆!竟敢如此无礼,还不赶快退下!” 
  …… 
  从秦时楼里出来的柳七,正在由柳七向柳三变过渡,他回味着往日父亲和叔叔们的谈论,心中充满了已经高中进士的喜悦。他走得很快,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回赶,孙春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面: 
  “七哥七哥,慢慢走,我都赶不上了。” 
  “谁让你这几日纵欲过度——快快赶路,晚了,让报喜的人到妓院里去找影响就不好了。”柳七说。 
  “唉呀七哥,你就这么自信,中进士的一定是你?” 
  “春呀,你就等着瞧好吧,此次中进士的非我柳耆卿莫属。” 
  “唉唉唉!”孙春喘着粗气赶上来说:“七哥,如果你这次真的高中了,加官晋爵了,可别忘了你的小弟哟。” 
  “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的。” 
  两人说着话,不久便赶到了门前。柳府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两个御门的人一左一右站在门边,柳七说: 
  “没错,没错,此番进士是我,我中了,我中了,虽然晚了些,但还是中了。”说着叫着冲进了大门。 
  “三少爷来了。”家里人高兴地说。 
  “快,报喜的人在哪里?” 
  “在堂上坐着呢?” 
  柳七推门进屋,见父亲和叔叔们坐在两边,大堂正中的两把椅子上坐着两个公差,见柳七匆匆忙忙进来,问柳宜道: 
  “这位少爷是?” 
  “是我的小儿子,叫耆卿。”转过脸对柳三变道:“耆卿呀,快来见过高公公。” 
  “高大人”柳三变说着给他施礼。 
  “呀,”高公公说:“这是你的三儿子,一表人才,名……名不……虚传呀。” 
  柳七不知高公公说“名不虚传”时为什么有些不自在。可他心里已被喜悦充满,正等高公公的下文,可他等了好久,也没听见他想知道的消息。他的心往下一沉,斜着眼向两边偷瞧,只见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他,柳宜也不断地使眼色给他。 
  然而,柳三变仍然固执地站在那里,他在等高公公那句话,那句决定他此生命运的话,那句他等了几十年的话。在这种等待中,他逐渐觉得自己如掉进冰河里的苦瓜,又冷又苦,在苦寒的心情中,头顶的天空正在一寸一寸地变黑,脚下的大地正在一点一点地塌陷,他强忍住失望的泪水,在父亲一声呵斥中退到旁边。 
  “小弟,你怎么了?” 
  柳三变抬头,看着已换上官服的大哥柳三复,才明白柳氏家族中真是有人中进士了,是大哥柳三复中进士了,这使他的心稍稍有了一些平衡。 
  “大哥,贺喜贺喜!”柳三变强作笑脸说。 
  “别说了,小弟,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比我年轻,文采又好,只要……只要……考进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要什么?”柳三变轻声问。 
  “只要你将原来的毛病改一改就……” 
  “这话怎讲?” 
  “高公公方才已经说了,你的试卷和上次一样,初试中就被考官选掉了。” 
  “难道我的文章就那样差?” 
  “哪里,考官只看了名字,并未看文章。” 
  柳三变明白了——又是那个叫柳七的家伙在捣鬼,否则,柳耆卿就不会有此磨难。柳七呀柳七,这是你第四次给我过不去了,我柳三变这三十年来可是没有亏待过你:你喜欢吃好的,我就变着法儿尽量满足你;你喜欢喝几盅,我柳三变往往是用兜里仅有的铜子儿为你打酒喝;你喜欢那些秦楼楚馆里可怜的妓女,我哪一次没有满足你的要求?你想讨得谁的欢心,我都以平生所学帮助你,使你在行首中的名气越来越大,同时我在名誉方面付出的代价更大,若不是你柳七,我这状元郎都不知做了多少回了。 
  柳三变这样想着,心里很是埋怨柳七给他带来的麻烦,并且暗下决心,从此修身养性,不再和柳七那个号称是天下第一情种的人见面。   
  今宵酒醒何处一(3)   
  白天的热闹很快过去,孤寂之神张开他宽大的翅翼,将他无法安眠的躯体轻轻裹起,在如此黑暗而寂寥的夜晚,他的思绪随着一只夜鸟的翔止而喘息,在这苦涩难熬的时间,他看见柳七从热闹之地翩然而来,袍襟翻动如庄周的蝴蝶。 
  “三变兄,久违了。” 
  “柳七,你害得我好苦。” 
  “兄长,你好糊涂,害你的人不是我。” 
  “因为你,我数次名落孙山,你知道吗?一个人是经不起三次失败的,而我已经到了第四次,我要靠什么才能支撑下去?” 
  “我是你苦难之时的唯一支撑,除了我没有第二个男人。” 
  “是吗?女人呢?” 
  “那些秦楼楚馆、勾栏瓦肆中的女儿们,她们对你的念想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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