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聊!”蒋小庆把脸扭向一边说,“我不想跟你啰嗦,请你有点自尊!”
“不啰嗦可以,跟我回去!”王步文拉着蒋小庆的胳膊。
蒋小庆真有些火了。她猛地甩脱王步文的手,阴沉着脸说:“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去观音岛游玩,和你有什么相干?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你们家以前就住在观音岛,还去游玩?”王步文盯着蒋小庆说。
“我故地重游,你管得着吗?”蒋小庆见轮渡快要靠岸,就往旁边挤,试图离开王步文。
王步文轻舒长臂,把蒋小庆牢牢揽在怀里。
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蒋小庆不由得一阵晕眩。她脸上飞红,拼命想往后挣,可又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伸出小拳头捶打王步文的胸口,又羞又恼地嚷嚷:“王步文,你是个警察,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快放开我!”
曾关长派我来保护你的
王步文见蒋小庆在大众面前口无遮拦,有些受不住了,手如铁钩一般握住蒋小庆挥舞的拳头,恶狠狠地说:“你要再闹,我就把你丢到海里!”
蒋小庆还从来没见王步文这么凶相毕露地对她发火,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像是凶神恶煞。她不觉有些胆怯了,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勉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王步文用强制手段把蒋小庆带回了轮渡码头。蒋小庆一下船就挣脱王步文的挟持,流着眼泪向旁边的海湾跑去。王步文迈开大步,紧紧跟在蒋小庆身后。
港湾里泊着三三两两的货轮和渔船,高高竖起的烟囱冒着缕缕青烟。层层细浪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涌动,轻轻拍打着柔软的沙滩。几个孩子在嬉闹追逐,不时发出一声声欢笑。
蒋小庆竭力想甩掉王步文,可王步文如影相随,和蒋小庆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蒋小庆无奈地停住脚步,猛地转身对着王步文尖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想怎么样?”
王步文不急不躁,慢慢走到蒋小庆面前,笑容可掬地说:“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跟你谈谈,咱们应该沟通沟通,你说是不是?”
“我跟你没什么可沟通的!”蒋小庆断然拒绝说,“我和你毫不相干,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我要去曾关长那儿告你!”
王步文靠近蒋小庆,故作神秘的样子压低嗓门说:“告诉你个秘密,就是曾关长派我来保护你的!”
蒋小庆顿时泄了气,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王步文大大咧咧地往蒋小庆身边一坐,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蒋小庆作出厌恶的表情,把脸扭向一边。
“小庆,你这样鲁莽行事,会出问题的!”王步文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劝导蒋小庆。
蒋小庆不睬王步文,目光投向大海深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王步文用手指漫不经心地划拉着细碎的沙砾,继续耐心地循循善诱说:“你的勇敢固然可嘉,可如果用错了地方,没有选准时机,那就变成了任性和固执,其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蒋小庆斜斜地扫了一眼王步文,讥讽地说:“像你那样的缩头乌龟,就有好的结果了?真是可笑!”
王步文不怕蒋小庆冷嘲热讽,就怕她不讲话,见她开了口,不恼反喜,随口说:“兵法讲究有进有退,这是制敌取胜的策略。我们做任何事都要从大局着眼,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可是生死较量,不是咱们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游戏!”
“谁跟你玩过过家家的游戏!你少生拉硬扯,净说些不着边际的无聊话!”蒋小庆往旁边挪挪身子,显出冷漠的神情。“现在我只看到你退,没看到你进!还策略大局地糊弄人,故弄什么玄虚!”
“好,好,算我自作多情!”王步文苦笑笑。他无法把派杨雪进行暗中侦查的事说出来,可他心里也很明白,如果不向蒋小庆透露点实情,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不会收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偷偷溜到观音阁去找刘红梅,他总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她。于是说:“小庆,我知道你对我误解很深。那天情绪不佳,又喝醉了酒,一时冲动,可能说了些丧气话。我不该在遇到挫折和阻力时向你发牢骚,请你谅解。”他说着说着不由得动起情来。“说实话,再大的压力,再多的苦恼,我从没在外人面前流露发泄过这种情绪。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克制不住了。也许我真的把你当成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你又要笑我自作多情了,那你就尽管讥笑吧,我不在乎!”
令人神醉心迷的柔波
蒋小庆还是第一次听到王步文诉说衷肠。在她的印象和感觉里,王步文从来都是一个不近人情、有些麻木不仁、太重理性的冷血人。偶尔的调侃也是带着挖苦和取笑的成分,总是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疯丫头。没想到今天竟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坦诚而又灼热的让她耳红心跳的话来。一股无法抑制的春潮和别样的感动从她心底慢慢涨起,不觉微微晕眩起来。她垂下长长的眼帘,红润的面庞在阳光的映照下,焕发出熠熠生机和动人的柔媚。
王步文仍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上的沙粒,自顾自地说着:“自从师傅遭遇不幸牺牲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渴望着为他报仇,不然,我不会出任这个缉私处处长。可是侦查工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曲折。虽然我对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还要严酷还要令人猝不及防。不瞒你说,我有时甚至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是李燕的死和线索的一次次掐断,都明白无误地表明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是有着神秘背景和重重黑幕的走私犯罪。所以,我们在充分具备勇气的同时,还要充分发挥我们的智慧,进行一场殊死的拼搏。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退缩,我可以向师傅的在天之灵起誓。小庆,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做缩头乌龟,只是侦查纪律不允许我向你透露更多的东西,希望你能理解我,别再一意孤行,好吗?”
蒋小庆的心里顿起狂风骤雨,王步文的每句话都让她感到强烈的震撼。她为以前对王步文的责怪和误解追悔莫及。细细想来,王步文的确是在全心全意拼尽全力地在办理这个案子。从曾培松只言片语的暗示里,她似乎能听出王步文处境艰难的意思。在这种时候,她所要做的应该是理解和支持,尽可能地给他一些慰藉,而不应该耍小性子,给他带来麻烦,更不应该不听劝阻,影响他的侦查计划。想到这些,蒋小庆心里的愧疚化作了温情、怜惜和疼爱交融的暖流,涌动在每一根血管里。她情难自禁地悄悄抓起王步文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拂去掌上的细沙,口中喃喃着:“步文哥,我错了……”
王步文抬起头来,目光与蒋小庆相遇,顿时如遭电击。清澈纯净,黑白分明,如玛瑙般晶亮的瞳仁里流泻着令人神醉心迷的柔波;如大理石般雕刻的精巧的五官透着妩媚的神韵;雪白耀眼,圆润丰腴的臂膀好似吹弹可破的嫩滑的奶油浇铸而成。王步文看傻了也晕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地发起呆来。
蒋小庆轻轻捧起王步文的双手,在自己柔滑的脸上摩弄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温柔状。
王步文的激情终于如火山般喷发了。他猛地把蒋小庆拥进怀里。蒋小庆仰起脸,双眼紧闭,长睫微颤,小巧而又饱满湿润的嘴唇如熟透的樱桃闪动着诱人的光泽。王步文不顾一切地把灼热的嘴唇压了上去,两个人热吻着,在沙滩上滚动着,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存在。
海风在不停地吹,海浪在不停地涌,海湾里的货轮在不停地鸣响高亢嘹亮的汽笛。
整治女人,我是专家
廖凯从浅水湾匆匆回到观音阁。虽然蒋小林所说的情况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王步文都已经摆平了,一个小小的蒋小庆又能折腾起什么水花来——但过去的教训不能不让他吸取。蚁穴不堵,亦能形成大洞。所以他觉得应该提醒罗五七,做好防备,别再做亡羊补牢的事。他刚在七楼休息室坐下,严展飞的电话便打来了。严展飞告诉他,王步文并没有辞职,而且一反常态,似乎很乖的样子,这不是个好兆头,这小子有可能在玩什么花招。严展飞最后要他提高警惕,防止王步文暗中做手脚。严展飞通报的消息颇让廖凯失望,看来王步文醒过神来了,懂得以守为攻了。愈是这样,危险性愈大,绝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廖凯苦思冥想着如何对付王步文时,罗五七气呼呼地冲了进来。“五七,我正要找你呢!”廖凯站起身,走到沙发旁,示意罗五七坐下。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罗五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恼怒之色,可着嗓门嚷嚷,“凯哥,你可不能放任她瞎搅合,跟我们作对啊!”
廖凯摸不着头脑,惊讶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罗五七瞪着一双怪眼,挥舞着胳膊,急促地说:“是你那个可爱的小姨子杨雪!我正在教训刘红梅,她倒跑出教训起了我!还说要和刘红梅住在一起,跟她学什么狗屁游泳!以我看,这纯粹是幌子,明摆着是要做我的活嘛!”
廖凯有些吃惊,欠了欠身子问:“有这样的事?阿雪现在在哪儿?”
“和阿冰带着刘红梅游泳去了,她们在一块,不会有什么好事!”罗五七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廖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杨雪这时候住到观音阁来,要找刘红梅学游泳,似乎有些突兀。虽然她以前也曾提出过学游泳的事,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时候来,就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了。如果杨雪是王步文派来的,那目标毫无疑问是罗五七。一旦她说服了刘红梅,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因为刘红梅不仅对罗五七了如指掌,而且也掌握不少天华内部的机密。他觉得应该问问杨冰,了解一下杨雪来观音阁的动机,然后尽快作出妥善的安排。
“凯哥,你说怎么办吧?”罗五七盯着廖凯问。
廖凯扔给罗五七一支烟,身子往沙发背上一仰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罗五七点上烟抽着,提醒说:“现在的阿雪和以前的阿雪可大不一样了,被王步文调教得比警犬还凶,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她也会咬住你不放哩!”
“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养虎为患的蠢事!”廖凯自信地说,“阿雪的事你不必费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那个蒋小庆吧!”
“蒋小庆?”罗五七一口浓烟喷出嘴说,“我已经无罪释放,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听蒋小林讲,蒋小庆并没有善罢甘休,正在暗中调查你,你要防着点。”廖凯郑重其事地说。
“这个臭丫头!”罗五七一拳头砸在茶几上说,“迟早有一天我要办了她,出这口鸟气!”
“还有那个李红,也不能掉以轻心。”廖凯手抚着下巴说,“她是在胁迫下才没指认你的,要防止她反水。”
“这个娘们,和刘红梅是一路货!心里对咱们恨着呢!巴不得咱们进大狱挨枪子!”罗五七狠狠地弹弹烟灰,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李红成熟少妇的妖娆风韵,咂咂嘴,吞下一口唾沫。“对付这种女人,必须从肉体到精神都彻底摧毁她,她才能服服帖帖,不给你惹是生非!凯哥你放心,整治女人,我是专家,保证……”
这时,走廊里响起杨冰、杨雪和刘红梅的说笑声。罗五七连忙住嘴,从沙发上跳起,向廖凯拱拱手,一溜烟蹿了出去。
廖凯摇头苦笑,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角,点上火慢悠悠地吸着。
杨冰和杨雪、刘红梅推门走进。杨冰见廖凯在沙发上坐着,讶然地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廖凯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目光扫向杨雪和刘红梅,故作诧异状,从沙发上站起,笑着对杨雪说:“阿雪,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怎么有空回来啊?”
杨雪扮了个鬼脸,也不无揶揄地说:“凯哥,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欢迎我!你不会把我扫地出门吧?”
“就会斗嘴!”杨冰嗔了杨雪一眼说,“见了你凯哥也不知道问个好,没大没小的!”
杨雪连忙作出惶恐状,躬身施礼说:“凯哥你好,妹妹这厢有礼了!”
廖凯用指间夹着的烟点着杨雪说:“真不该让你去缉私处,跟着王步文他们学得油腔滑调!”
“我已经迷途知返,决定回观音阁来住了!”杨雪故作委屈状说,“那边冷清单调乏味不说,食堂的饭菜也难以下咽,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再说,我姐姐的厨艺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
廖凯故意显出吃惊的样子说:“你真要住回来?”
杨雪点点头说:“不知凯哥能不能批准?”
廖凯转脸问杨冰:“你安排阿雪住在哪儿?”
杨冰说:“她想跟红梅学游泳,住在一块方便些。再说,女孩子们都住那边,她们能玩到一起去,就由着她吧!”
廖凯这才注意刘红梅,双眼注视着她,一语双关地说:“红梅,你可要把阿雪照顾好,用心教她学游泳,别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来!”
阅尽了丑恶,尝遍了残酷
刘红梅自然能听出廖凯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由一颤,忙卑恭地频频点头。她进了屋之后,见到廖凯就不由自主地紧张不安,一直耷拉着头,垂着眼帘,凝神倾听他们的谈话。杨雪和廖凯之间的亲昵,让她心惊肉跳。她能明确无误地感觉到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可以说是胜过兄妹。她不觉有些后悔起来,真不该向杨雪吐露实情,万一杨雪无意间向廖凯说起罗五七的事,那她就死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杨雪不会不护着杨冰和廖凯。想到这儿,她不免又有些庆幸起来,庆幸自己没把所有的内情告诉杨雪,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廖凯警告过刘红梅,又把目光移到杨雪身上,用调侃的语气敲打说:“阿雪,观音阁就是你的家,五七也是家里的人,你可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做吃里扒外的事啊!”
杨雪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嘟着嘴说:“是不是罗五七找你告我的状了?凯哥,你可要擦亮眼睛认准人,别被哥们义气迷住了双眼,为罗五七这种人放弃原则不值得,何况法律……”
杨冰见妹妹当着刘红梅的面口无遮拦,赶紧打断妹妹的话说:“阿雪,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快和红梅一块去整理你的房间,我和你凯哥还有事要谈!”边说边把杨雪往外推。
杨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冲了些,弄不好会影响来观音阁的计划,眼下还不能对廖凯说得太多,以后在事实面前,廖凯会幡然省悟的。于是,她边往外退边对廖凯说:“凯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会生气吧?”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廖凯苦笑着目送杨雪和刘红梅退出门外。
杨冰送走杨雪和刘红梅,反手把门关上,很无奈地说:“阿雪对五七成见太大,刚才见面就吵了一架!”
“这并不仅仅是成见的问题!”廖凯倏地板起了脸,弯腰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阿雪来观音阁学游泳只是借口,她是受王步文的指派,来查取五七的犯罪证据的!”
杨冰怔了怔,疑疑惑惑地说:“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廖凯在沙发前踱着步说,“阿雪并不知道我们和五七是同舟共济,以为我们只是出于哥们义气袒护他。她又认准五七干了违法的事,加上对王步文的盲目崇拜,能不表现自己吗?说不定是她自告奋勇,主动向王步文要求来观音阁侦查的呢!”
杨冰蹙起眉头想了想,觉得廖凯的话不无道理,跌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这个死丫头,真是吃里扒外哩!”
廖凯若有所思地说:“五七的事一出来,我就知道我们迟早要面临这个问题,阿雪当然也要面临这个问题!”
杨冰能听出廖凯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紧张起来,额上冒出细碎的汗珠,埋怨说:“都是你,当初怎么会把她安排到缉私处去!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廖凯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摁住杨冰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当初作出这样的安排没有错,现在,事实已经证明这是必要的。有了阿雪的帮助,我们就多了一份力量,多了几分胜利的把握。至少你我不必为以后万一陷入绝境不能自拔而担心。如果真是大难临头了,也许只有阿雪不会抛弃我们。”
杨冰抬起胳膊,抚摸着廖凯的手背,伤感地说:“阿凯,我真是不想让阿雪掺搅进来。你知道的,她太单纯,以前的军营生活使她对社会了解得太少,眼里的世界是美好的。我怕她承受不住这么多的丑恶和残酷……”
“要出人头地,要过上美好的生活,就必须承载起丑恶和残酷!”廖凯阴沉的目光越过杨冰的头顶,落在对面墙上悬挂着的一幅照片上,那是他和黄河、罗五七刚到港城时的合影。他们从闽南的小山村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经历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