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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的桨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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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染过同志们鲜血的大白杨树下慢慢走过,回村去了。
    “老赵同志,你在前边等等我!”俞山松热烈地、友情地喊。
    “我想再到赵明福家住一夜,推心置腹地跟他再谈谈。”俞山松望着刘景桂,征求
他的意见。
    “不!”春枝噘起嘴,瞪他一眼,意思是让俞山松住在她家里。
    刘景桂沉吟了一下,说:“你让他多想想吧!你说破嘴皮子,他的思想不作斗争,
只不过是空话。”
    俞山松想了想,点了点头,“明天清早临走时再嘱咐他几句吧!”
    赵明福拖着沉重的腿,走进村口,在一棵酸枣树下,站着他的老婆。那妖冶的女人,
梳着个香蕉头,一身淡色的裤褂儿紧贴着身,在朦胧的月光下像一条蛇6
    “你们的会要开一辈子呀!”那女人抱怨着,“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多害怕。”
    “你小点声!”赵明福软软地说。
    “我不是党员,他们可给我戴不了紧箍圈!走!”她动手拉赵明福的胳臂。
    赵明福不动,说:“区委书记还要跟我谈话呢!”
    “就是那个姓俞的吧?我可不让他到咱家住去了,让他到春枝家去睡,那个假道姑,
跟他眉来眼去的,我比谁都看得透!”那女人喷着唾沫星子咒骂。
    赵明福又急又怕,央求道:一低点声儿,别说了!”
    那女人还要骂,猛地看见俞山松他们走近了,她赶忙缩了舌头。俞山松喊道:“老
赵!你回去睡吧,我明天清早临走时去找你!”
    “走!”那女人架着赵明福,嘴里低声骂着肮脏话,回家去了。
    俞山松跟春枝回到家,门楼下的鸡叫了第二遍了。
    春技问道:“你还睡吗?”
    俞山松笑道:“天快亮了,不睡了。”
    靠着窗台,春枝坐在俞山松身边,望着外面,星星一个个消失了,月亮也西斜了,
但是天色突然浓暗起来,这正是黎明前。
    春枝沉醉在幸福里,这些日子,她没有在自己的爱人身边坐一会儿,现在,一切都
是静静的,她轻轻地呼吸着,说不出话。
    突然,她感到肩头沉重了,俞山松的头垂在她的肩上,呼呼地睡着了。
    望着爱人清瘦的面孔,她的心疼痛起来了,她轻轻地吻着他,一动不动地支持着爱
人的身子,直到东山的树林被太阳染红,俞山松才醒来,她已经浑身酸痛酸痛地直不起
腰了。
    吃过春枝做的丰美的早饭,俞山松到赵明福家去了,赵明福胆怯地望着他,赵明福
老婆的眼睛里,充满敌意,但又不敢明显地流露出来。
    俞山松让赵明福送他,他们走出山楂村。运河里,一只只运货船从上游下来,船夫
们唱着高亢粗扩的歌。
    猛地,俞山松激动地抓住赵明福的手,低沉地说:“老赵同志,要仔细考虑党支委
会跟同志们对你的批评,从错误的道上转回身来,跟同志们迈一个脚步。”
    赵明福低头不语,他们陷人闷人的沉默中去了。
    一群大雁,哇哇地叫,从运河高高的天空,像大进军似的飞过去了。
    俞山松抬头望望远去的雁群,他的心,也像跟着这群季候鸟在蓝天下飞翔。
    失了魂似的赵明福,脚步重重地踏着地面,俞山松把心收回来,望望这个僵硬的人,
一股难过和急躁冲上心头。
    “老赵,你是老党员,不要辜负了党的长期培养啊!”
    这样深沉诚挚的声音,仍然没有打动赵明福的心,他还是麻木不仁地不说话,脸是
死灰灰的。
    俞山松感到无可奈何了,到渡口,他站下来,说道:“赵明福同志,我们是共产党
员,我的话,句句都是真诚坦白的,都是为了党的,希望你多想想!”说完,他一转身,
大踏步走了。
    赵明福望着那远去的年青区委书记的背影,像是从枷锁中解脱出来,他想长长出一
口气,但是却吐不出来,心里像放上了一块铅。



    俞山松走后,山楂村农业社社务委员会改选了,党支部委员会酝酿的名单,完全当
选了。
    当晚,召开了第一次社务会议。
    赵明福那妖里妖气的老婆扭着屁股到社办公室来了,隔着窗对里边说:“主任哪!
他病啦,不来了。”
    “什么病啊?”春校在屋里问道。
    “还没请大夫呢!”赵明福老婆走远了。
    春宝一腔愤怒燃起来,峻地追了出去。
    “喂!你站住!”春宝迫在后面叫。
    赵明福老婆站住了,叉着腰,望着这奔跑来的青年人。
    “老赵到底什么病,你要说个明白啊!”
    春宝是个又漂亮又有才华的青年,山楂村人人喜爱他,赵明福老婆白瞪他一眼,哧
地笑了,说:“看你这么不放心,没多大的病。”’
    “没多大的病,为什么不开会来?”
    “让他歇歇吧!这几天他够苦的了,”赵明福老婆轻怫地用指头点点春宝的鼻子,
“哼!我知道,就数你对他厉害,是不是?”
    春宝一巴掌拨开她的手,“别废话!回去叫他赶快来。”
    刁刻的赵明福老婆恼羞成怒,她失着嗓子喊:“我该你打啦!我该你打啦!”坐在
地上,踢蹬着两条腿,干嚎起来。
    春宝气得束手无策了,喊:“走I别跟我耍赖皮!”
    “你骂人!”赵明福老婆扑向春宝。
    春宝一闪,躲了开去,赵明福老婆一骨碌爬起来,还在撒疯泼野,这时,春枝赶来
了,远远就喊道:“狼嚎鬼叫的,怎么啦?”
    赵明福老婆却是最怕春枝的,顿时全身就泄气了,装得受委屈似的站在一旁呜呜咽
咽哭起来。
    “怎么回事?”春技走到跟前,问道。
    “春宝兄弟,别生我的气了,我就是那种一阵雷的脾气。快开会去吧!”赵明福老
婆说着软话,狡猾地溜了。
    春宝气得呼哧呼哧地直喘气,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臭娘儿们!累折了腰的
破鞋!”
    “不要骂这些脏话了!”春枝阻止他。沉默了一会儿,她对春宝说:“这女人是有
阶级立场的,她是毛坑里的蛆,使赵明福蜕化了!那时候我们斗争赵明福乱搞男女关系,
却又允许他跟这个地主破鞋结婚,咳!”
    会议没有赵明福参加,非常顺利地开完了,大家走出门来,山楂村刚人睡。
    春宝回到家,银杏正在灯光下给他缝棉衣,他娘偎依着银杏,雀盲眼眨巴眨巴地。
    灯花一爆,银杏抬起头,春宝进来了,他笑嘻嘻地对银杏说:“喂,要送你到县里
去学习呢!”
    “是吗?”银杏惊喜地停了手。
    “后天就动身。”
    “那可好了,我早就想当技术员呢!”银杏抱着婆婆的肩膀,摇晃着,婆婆疼爱地
抚摸她。
    春宝送她回家,银杏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你爹,还有……”
    “有他?”银杏睁大眼睛,“他去我不去!”
    春宝装得面孔冷冷地,拉长声音说:“你不去,就另外找个人吧!只是你爹一定得
去。”
    银杏用受了委屈的眼色望着他,说:“他为什么这么贵重呢?哼!”
    “他是老把式,再学了新技术,就是了不起的技术员呢!”
    银杏无可奈何地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说:“他不去。”
    “你劝劝他。”
    “我跟他搭不上话!”
    “往后你跟他都在油脂作物区,还要受他领导呢!”
    银杏突然生气了,一摔手,气急地说:“我真两头作难!想到新农具组,又偏偏有
你,想学技术,又跟这个顽固爹在一块儿。”
    春宝生气地喊道:“我怎么又招你厌烦啦!”
    银杏忙抓住他的手,说:“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块儿,我是想,你会
的我不会,也要我会的你不会呀!”
    春宝叹了口气,“你呀!有时候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有时候心眼子又那么重。”
    银杏捂住他的嘴,央求道:“别说了,别说了!我让我姐姐去动员他,我爹听她话。
哼!还不是我姐姐结了婚,不沾他了。”
    过了两天,银杏跟那三个学习去的年轻人走了,富贵老头却没走,银杏从家里出来,
脸气得像白菜叶子,睫毛上挂着泪珠儿,咬紧嘴唇儿没让哭出来,人们断定,富贵老头
一定是不去了。
    送银杏他们到渡口去的时候,福海一直非常沉默,他的脸蜡黄蜡黄的,他感到,别
人像是都不愿意理他了。
    富贵老头一直没露脸儿。
    福海从渡口回来,远远就见村中老古槐下聚了很多人,到了近前,他的眼睛没有胆
量投向那里,就急急奔家去了。
    刚进院里,就听见外面爱说怪话的张顺那大嗓子喊道:“干脆请他出社,有他不多,
没他不少!”
    福海站住脚听,一个漫沉沉的声音说道:“犯不上跟他求爷爷告奶奶,他妈的我去!
你们看看我够格不够格?”这是大个子虎兴。
    大家哗哗地笑了。
    “走!找景桂去!”张顺高喊,“我们不讲这个团结!”
    “走!”大家呼喊着。
    福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踉踉跄跄地回屋去了。
    黄昏,富贵老头家里,福海跟他爹低低地吼了几声,富贵老头暴躁地跳着脚,却不
叫出来,不一会儿,红英抱着孩子匆匆忙忙地来了,过了不久,刘景桂跟春枝也来了,
一切都非常神秘。
    第二天黎明,山楂村还没醒来,富贵老头就动身到汽车站去了,送行的有红英和福
海,还有景桂和春枝。



    立冬,银杏跟富贵老头他们到县里去学习,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不断写信来,当
然得信最多的是春宝。
    春宝多么想念银杏啊!这个山楂村最美丽的姑娘,吸引着多少年青人,但是严肃而
又有些骄傲性格的春宝,却没有追求过她,并且对她很冷淡,春宝是团支部书记,银杏
是团员,她很怕他。
    但是,突然在一个六月的夜晚,银杏独自从姐姐家玩回来,碰见了夜晚巡逻的春宝,
他们遇在一起,站在杜梨树下,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长久长久,银杏抬起头,突
然感到春宝的眼色冷得透骨,她哭了。
    “你怎么啦?”春宝慌忙拉住她的手。
    “你看不起我户银杏哭得更凶了。
    “不是,”春宝结结巴巴地说,“我爱你,只是我不愿意向你献殷勤。”
    从那天起,银杏这个姑娘,成了一个懂得深思的人了,她爱着春宝,顺从春宝,她
越发美丽了。
    到县里去学习的临别之夜,银杏在灯下给春宝赶完冬衣,困倦得瞌睡了,针刺破了
她的手指,她便吮吸一下,直到做完最后一针。
    春宝思念银杏,几次想找个借口到县里去,都被自己的责任感给压下去了。
    这天,他正修理马拉播种机,张顺家的小儿子跑来,喊道:“春宝叔叔,春枝姑姑
叫你赶忙到办公室去呢!”
    春宝心跳了,他想春枝是不是要让他到县里去,抱着这个希望,他像飞似的跑向社
办公室去了。
    春校正写介绍信,一见春宝跑来,便把正在写着的信掩盖住了。
    “我知道你给俞山松同志写信,我不偷看人家的秘密。”春宝笑嘻嘻地说。
    “哼!你假鬼头,我给他写信会到办公室来写?”春校对他就像大姐姐似的,一点
也不害臊。
    春宝笑了,“你真是老经验,警惕性真高啊!”
    春枝眨眨眼,问道:“我要到县农场去参加老农代表座谈会,你有什么事情吗?”
    一瓢冷水泼在头上,春宝完全失望了,他难过地舐舐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低声地说:“这是给银杏的信,还没寄出去,你给带去吧。”
    春校接过信,放在手上掂了掂,沉甸甸的,她咯咯地笑了,说道:“你写了这么长
的信,算是白费了,也有你去呢!”
    春宝一听,惊喜得脸上泛起光彩,忙抢过春枝手里的信,跑去了。
    “明天就动身!”春枝在后面喊。
    第二天,春宝跟春枝,还有老农代表长寿老头,一同坐绿色大汽车到县城去了,春
宝一下车,跟春枝说了一下,就急着去看银杏。
    这是城北一个大四合院,门前有一条小河,河两岸是杏林,河上有一座小桥。
    春宝跑过小桥,进了门口,走近收发室的小窗口,敲着玻璃,说道:“同志,我找
山楂村的银杏!”
    那收发员是个死闷死闷的人,他眼也不看春宝,拉长声音说:“三点以前不会客,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
    这时,电话铃响了,便不再搭理春宝。
    春宝想要等四五个钟头,又想起春枝一定会到县委会去,他怕农场有事,使沿着那
条小河,走了四五里,回到农场了。
    晚饭,春宝匆忙扒了几口,便急急忙忙赶到油脂作物技术训练班,又向小窗口说要
找山楂村的银杏。收发室的值班同志说:“他们看电影去了,刚走一会儿!”
    春宝气恼地喊:“那上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同志受了委屈地说:“上午不是我值班呀!”
    春宝也不答话,就朝外走,已经走过了小桥;这个同志却是个好心肠的人,他从院
里追出来,喊道:“同志!明天你也不要来,他们去参观发电厂跟农业机械厂!”
    春宝垂头丧气地回来,长寿老头逗他道:“‘忍忍吧!七月七不远了,早去喜鹊也
不给你搭这座桥。”
    春宝心里正烦,长寿老头这一打趣他,暴躁起来,刚要发火,忽然想起春枝嘱咐的
话,一腔火顿时灭了,正经地说:“我是有公事呢!”
    长寿老头不相信,撇撇嘴,“除了看媳妇儿,谁这么急火流星的。”
    “谁还蒙您!我是去找银杏爹,他们这两天就结业了,也让他参加这个座谈会。”
    “什么,谁让他参加的?”长寿老头瞪起眼。
    “景桂跟春枝。”
    “那为什么还让我来?”长寿老头沉下脸来了。
    春宝温和地解释道:“俩人参加不是交流经验更多吗?”
    长寿老头赌气地往后一躺,说:“他发言我不发言!”
    春宝笑着说:“您还说自己是老社员觉悟高呢!难道就这么不讲团结,再说又是出
门在外,闹得不和气让人笑话。”
    长寿老头不吭气。春宝继续说:“您老哥儿俩又不是因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说话,
景桂跟春枝嘱咐我说,要是闹不团结,先批评您,您是老社员吗!”
    长寿老头一听景桂跟随春枝这么看重他,心里感到非常舒服,翻了个身,坐起来,
说:“不是我闹不团结,实在是富贵那老头子……’”
    春宝知道他气消了,抢过来说:“反正都应该检讨检讨自己。”
    长寿老头不高兴了,说道:“春宝,你看着吧!开会的时候我一定报官贵老头子和
和气气,春枝才是公正人。”
    第二天是星期日,春宝却忙碌起来了,因为他是著名的山楂村农业社的代表,所以
被选为一个小组的组长。
    晚上,天色已经很黑了,他从场长办公室出来,路过收发室,就听里面很高的拌嘴
声音,他站住脚。
    收发室那小鬼扯着嗓子喊:“现在过了会客时间,就不能给你找人,更不能让你进
去!”
    “哟!好话跟你说了六车,你却这么凶,没跟你一再说吗?这是特殊情况,你就不
能通融一次吗?”
    是一个姑娘急躁地、哀求的声音。
    “这是制度!”那收发员小鬼叫道。
    春宝听这声音好熟,他向前走了几步,正在这时,收发室的门忽地开了,一个姑娘
气呼呼地出来,朝门外走了,从这苗条的身影,春宝一眼看出是银杏,他追出去。
    “银杏!银杏!”
    那姑娘站住了,春宝跑上前来,摄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找我来?”
银杏的怨气全没了,她劳累地长出一口气,说:“我们天黑才从发电厂跟农业机械厂回
来,我们那收发员告诉我,说你昨天找我两趟都扑了空,我怕你生气,没敢喘气就来了。
你们那收发员真不懂情理,好话说尽了也不让进去,一点儿也不如我们那收发员!”春
宝笑道:“算了吧!你们那收发员也不让我进去。”
    他们沿着那条小河走,天空中洒下雪花来了,银杏一点也不怕,让冰凉冰凉的雪花
落在她那灼热的脸上,心里是那么愉快,她。紧紧地靠着春宝,慢慢地走。
    春宝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住了这一个多月的训练班,学习了好多东西吧?”
    “太多了,太多了!”银杏激动地说,“又是技术又是政治,装得满满的。有一口
还请来一位大学教授给讲课,可是听不懂,笔记也记不下来,讨论了四五次,才弄明白
了,原来那是科学理论,从前听也没听说过呀!”
    春宝感到银杏已经不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子了,他轻轻地说:“这回真实现你的
愿望了,你会的我也不会了。”
    银杏激动地捏着他的手,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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