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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为什么没有坍缩成一团浆呢?爱因斯坦认为,他的改进了的引力理论能
够成功地处理牛顿这个古老的佯谬,因而确保宇宙的稳定性。第一步,他设
计了一种似乎能撇开牛顿的忧虑,而证明宇宙在其现存物质都放回到初始位
置时可能是稳定的数学论证,然后他着手寻找能导致这样一个稳定宇宙在时
间上永远不变的物质分布模式。但在进行过程中,他陷入了料想不到的困境:
没有一种可能的物质分布能够满足稳定性的条件,这是一个属于下述类型的
逻辑佯谬:
1)如果宇宙存在,那么它必然是稳定的。
2)不可能存在稳定的宇宙。
因此:
1)+2),宇宙并不存在。
不过爱因斯坦没有走得那么远,他仅作出结论说,广义相对论的基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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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在运用于宇宙时是不正确的,必须加以修改。事实上他已发现,如果把他
原来方程再加上一项,即所谓“宇宙学项”,那么局面就可能改观,宇宙将
不致发生最终的坍缩。确实,这个新项有相当古怪的物理学解释,它代表一
种斥力,这种力随两物体之间的距离增大而增大,并且只取决于其中一个物
体的质量。然而只要能拯救宇宙,什么都行!结果就产生了著名的爱因斯坦
的稳定球形宇宙模型,这是他在1917年提出的。
弗里德曼从纯数学的角度去研究爱因斯坦就这个问题发表的论文,他注
意到爱因斯坦在他那对于宇宙必定永远稳定不变的所谓证明中犯了一个错
误。凡是学过初等代数的学生都知道,以任何量去除方程的两边都是允许的,
只是这个量不能为零。然而在爱因斯坦的证明里,他在一个中间方程中用一
个复杂的表达式去除方程的两边,而在某些情况下,这个表达式有可能等于
零。
因此,当这个表达式等于零时,爱因斯坦的证明就站不住脚了。弗里德
曼与伽莫夫意识到,这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宇宙是随着时间而变化
的,它经历着膨胀、坍缩和脉动等时期。而正是这一学说,开创了宇宙科学
的新纪元。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伽莫夫顺利地通过了各项研究生考试,开始了他的
正式学生生涯。他和周围一群年轻有为、志同道合的同事形成一个充满活力
的研究小组。由于理论工作者们没有自己的工作室,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是
波格曼图书馆。这个图书馆专为教授和研究生开放,它成为一个讨论现代物
理学和其他问题的场所。下面是一位研究者作的一首小诗,描绘了那个舒适
的小天地:
多舒适啊,波格曼图书馆,
二十五年如一日丝毫不移,
在这个欢乐的科学殿堂里,
我们的理论家相聚在一起。
这里因科学天才而闻名。
是认识“什么”和“为什么”的基地。
在这里,骑士风度的布尔西安教授,
穿着进口服装靠在沙发里。
每到考试临近时,
弗·亚·福克也在这里,
他翘着两撇小胡子,
不分昼夜出问题。
伊万宁科最爱打瞌睡,
老得伴着拍子把糖块送嘴里。
伽莫夫为了克服这毛病,
不停地使劲嚼着巧克力。
美妙的歌喉数朗道,
与人争论数他第一,
不管何时与何地,
哪怕和椅子也能谈谈问题。
1925、1926年,理论物理学界出现了令人振奋的事情,由丹麦物理学家
丹尔斯·玻尔在1913年创立的著名的原子的量子轨道模型陷入了困境,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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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过去十年中曾使人们了解原子结构方面取得巨大进展。显然,现在需要
一种全新的观点来推动它的发展。奇怪的是,这些新观点以两种完全不同的
形式出现,而且两者是如此不同,以致使理论物理学家们十分困惑。其中一
种形式是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 (就是“测不准原理”的发现者)提出的所谓
矩阵力学,另一种是“波动力学”。它们的差别看上去是那么悬殊,然而,
这两种理论几乎得出完全相同的结果,并且同样出色地解释了观察到的原子
特性,而玻尔的理论正是在这上面碰了壁。但是不久便发现,矩阵力学和波
动力学在物理学上完全等同,只是表达它们对所用的数学语言不同而已,这
就像同一本书两种不同文字的版本一样,看上去印刷符号很不相同,但内容
却全一样。
物质微观结构在理论上的新突破引出了数百篇论文,而在列宁格勒大学
的理论小组里,伽莫夫等人把所有时间都花在阅读这些新出版物上,力求理
解它们。
在当研究生的头两年里,伽莫夫努力钻研学校指定的课题——单摆的绝
热不变性,但由于波动力学的出现取代了玻尔最初的量子理论,并为理论物
理学开辟了令人心弛神往的新前景,他很难把指定的课题研究下去,因为那
已是一项过时的课题。接连两年没有什么进展。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转折。一位已退休的老教授克沃尔森建议他去外国
大学学习几个月,这样才可能对他有所提高。老教授向列宁格勒大学推荐,
建议送他参加德国著名的格廷根大学1928年举办的暑期学习班。格廷根是发
展量子物理学的几个主要中心之一。在那时,去国外的主要困难是能得到一
份把世界上不通用的俄国卢布兑换成能在俄国境外使用的等量外币的许可。
克沃尔森教授的推荐信又得到了其他几位教授的联名签署,这样,伽莫夫便
在6月初踏上了出国的旅途,先从列宁格勒乘船到德国斯温涅门德港,然后
换乘去格廷根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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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留学
格廷根是一座拥有一所古老而著名的大学的迷人小城。在当时的理论物
理学界,它可以和哥本哈根相提并论。城里到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在兴奋地谈
论波动力学和矩阵力学,这两项理论都是在伽莫夫到达这里前两年才问世
的。不管是讨论室还是咖啡馆,总是挤满了物理学家,有老有少,他们对量
子理论的这些新发展会在人们认识原子和分子结构方面产生什么后果争论不
休。不过,伽莫夫并没有被这一狂热的漩涡所吞没。一个原因是从事这一研
究的人实在太多,而他却总喜欢独辟蹊径;另一个原因是但凡新理论在出现
之初,其形成几乎总是非常简单,但仅在几年之内,它便往往会成为极其复
杂的数学结构。
因此,当全世界的量子物理学家们在向原子和分子进攻时,伽莫夫则决
定,弄清新的量子理论在原子核方面能起什么作用。
他去大学图书馆仔细翻阅有关实验原子核物理学的最新文献,以此开始
他的研究。去图书馆的第一天,他就被卢瑟福的一篇文章迷住了。卢瑟福在
这篇文章中描述了α粒子在铀中的散射现象实验,他使用钋的同位素Rac′
所发射的极快的α粒子,发现与他著名的散射公式没有偏差。这就表明,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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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α粒子穿入原子核的库仑斥力至少在距原子核中心3×10厘米处还在起
作用。这个发现与铀本身是个放射性元素,并且它发出的α粒子的能量约为
Rac′的α粒子的能量的一半这一事实直接发生矛盾,这是什么原因呢?α粒
子长时间停留在铀原子核里的事实表明,在铀的情况下,库仑斥力在短于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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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厘米的距离内变成了吸引力,由此形成一个既阻止入射粒子进入原子
核,又抑制核内α粒子向外射出的势垒。入射的高能粒子不能从外面越过势
垒,而与此同时,能量只有入射粒子的一半的内部α粒子却能发射出去(尽
管有时要经过很长时间),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解释这个似是而非的状况,卢瑟福在文章中提出一种假设,即每个
α粒子在离开原子核时携带两个电子以中和它的正电荷,并使库仑斥力不起
作用。当这个被中和了的α粒子越过边沿时,那两个电子立即与它分离而返
回原子核。就像两只拖船把远洋轮从码头拖到大海后就离开它那样。这个解
释对伽莫夫没有丝毫吸引力,他合上杂志,顿时悟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种不可能用经典的牛顿力学加以解释的典型现象,但它可以指望用新
问世的波动力学来解释。在波动力学理论里,不存在不能穿透的势垒,正像
英国物理学家R·H·否勒在听了伽莫夫就这一问题的演讲后指出的那样:“这
间房间的任何人都有一定的机会不用开门便离开房间,当然这不是指把他从
窗户扔出去。”
物质粒子的运动由所谓领波所支配。在物质粒子能够毫无困难地运动的
空间内,这些波也能自由传播,并且缓慢地“渗漏”进根据牛顿力学物质粒
子完全不能进入的区域。而只要领波得以穿过这个区域 (哪怕是要克服某些
困难),就总是带着一个粒子和它一起通过。
从图书馆回到房间,伽莫夫拿出铅笔和纸,写下一个这类波动力学穿透
几率的简单公式。从而为这类问题取得一个简单而圆满的解答。
势垒理论不仅撇开了卢瑟福有关α粒子轰击铀的自相矛盾的结果,同时
也解释了不同的放射性物质所发射的α粒子能量与它们的平均半衰期之间的
神秘关系。这一众所周知的关系式称作盖革—努塔耳定律,是由盖革和努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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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在1911年提出的。他们注意到,发射出的α粒子的能量越高,发射它们的
放射性物质的寿命越短。他们用对数坐标绘出不同放射性元素平均半衰期与
它们的α粒子能量间的反比关系,得到的几乎是一条直线,从铀元素的α粒
子能量仅为4。1兆电子伏,平均半衰期为45亿年,直到Rac′的α粒子能量
为7。7兆电子伏,平均半衰期只有0。0002秒。而伽莫夫根据波动力学理论计
算得到的曲线,与他们曲线上的实验点恰恰相吻合。
随着科学研究速度的不断加快以及进行科研探索的人数的迅速增加,几
个人或几个科研小组同时独立作出同一重要发现的情况越来越常见。伽莫夫
所得到的上述放射性元素衰变的著名理论也同样遇到了这种情况。就在几乎
同时,罗纳德·格尼和爱德华·康登这两位物理学家也同时构想出了相同的
理论。但是,他们三人谁也没有因此获得诺贝尔奖。
可是夏季学习班马上就要结束了,伽莫夫必须返回列宁格勒了。不过在
归途中,伽莫夫想在哥本哈根停留一天,去拜访那位几乎是传奇人物的著名
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
到达哥本哈根的当天,他就到布莱格登斯维奇的理论物理研究所拜会玻
尔。在玻尔那里他得到一份意外的收获。当玻尔问他目前正在从事的研究项
目时,他把他的有关放射性α衰变的量子理论讲了一遍。玻尔很有兴趣地听
着,然后说道:“秘书告诉我,你的钱只够在这里住一天。如果我为你在丹
麦皇家科学院申请一份卡尔斯堡研究基金,你愿不愿意在这儿呆一年?”伽
莫夫惊喜万分,当下就答应了。
在玻尔的研究所工作是非常自由的,上午想多晚来就多晚来,夜间想多
晚走就多晚走。他可以按自己的志趣工作。于是他继续研究势垒理论,把自
发的α衰变的情况颠倒过来考虑,计算α粒子从外部轰击原子核并进入原子
核内部的几率。他的计算结果与卢瑟福的一项实验完全吻合,在这项实验中,
卢瑟福通过用快速粒子去撞击轻元素的原子核,把原子核击碎了。
玻尔希望伽莫夫去英国,把计算结果拿给卢瑟福看看。不过玻尔告诫他
说,他向卢瑟福介绍原子核嬗变的量子理论时必须十分小心,因为这位老头
一点也不喜欢标新立异,他有句口头禅:一个理论只有简单到连酒巴间招待
也能明白,那才是好理论。要做到这一点是困难的。在上边提到过的卢瑟福
那篇Rac′的α粒子穿入铀原子核的论文末尾,卢瑟福对那种自相矛盾的现
象提出了一种经典解释。它以下述设想为基础:α粒子在穿出原子核的库仑
场时,有一段路途是不携带电荷的。在发现中子以前的许多年里,卢瑟福一
直相信有不带电的质子(即中子)存在,所以他极力在实验室搜寻这种粒子,
但是中子却迟迟不肯出现。直到1932年,查德威克才在与居里夫妇共同进行
的一系列实验的基础上,最终证实了中子的存在。为了沿着经典理论的思路
来解释铀的衰变,卢瑟福想象一个α粒子在其发射的初期含有4个电中性的
质子 (即中子聚合物),因而不受原子核电荷的影响。卢瑟福相信,在距原
子核表面的特定距离内会有两个电子伴随着α粒子,就像两只拖轮将一艘大
船拉出狭窄的港口,一旦把船拖出,它们就与大船脱钩,返回码头,而大船
便靠自己的动力继续前进。虽然这是一个聪明的设想,但可惜它被新诞生的
波动力学否定掉了。而伽莫夫代表了新一代的科学力量,他们必将老一代的
理论抛在身后。
在英国,伽莫夫给卢瑟福带去了两套精心绘制的实验曲线图,它们代表
卢瑟福最近用不同放射性元素的α粒子轰击轻原子核而产生的人工嬗变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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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结果。第一套图表明,对于一种指定的被轰击原子核,质子的产生数量随
着入射粒子能量的增大而迅速增加。第二套曲线图则表明,当入射α粒子的
能量不变时,质子的产生数量随着被轰击元素原子序数的增大而迅速减少,
在超过铝以后几乎等于零。通过各个实验点伸展出两条理论曲线,一条上升,
一条下降,这是伽莫夫初到哥本哈根的几个月中,根据单纯的α粒子波穿透
轻元素原子核周围的势垒的波动力学理论计算出来的。
由于卢瑟福本人也开始否定两条拖船的设想——它们在水中会分开得太
远,以致不可能与大船会合并把它拖回港口,这样,伽莫夫的曲线图便起了
作用,他被卢瑟福接纳了。
在由英国返回哥本哈根的时候,他收到当时在柏林大学工作的弗里茨·郝
脱曼斯的一封信,郝脱曼斯陈述了一个关于太阳和其他恒星释放核能的可能
性的非常有趣的设想。他根据爱丁顿研究的结果推测了恒星中心区域的温度
和密度。他想知道原子核之间剧烈的热碰撞是否能产生足够的能量以维持恒
星表面的辐射。他认定伽莫夫的关于轻元素人工嬗变的波动力学理论能够从
纯理论的角度计算出恒星内部的热核反应速率。
弗里茨的合作者罗伯特·阿特金逊是一位英国天文学家,而弗里茨是个
实验物理学家,伽莫夫正好可以在理论部分帮他们的忙。
他们的计算都已经就绪,但有一些不知如何处理的问题需要伽莫夫的帮
助。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弄清质子在穿入轻元素原子核时会发生什么情况。
质子的能量肯定不足以发射α粒子,除此以外,质子的穿入会给即将发出的
粒子造成第二个势垒。这样,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应该是:轻元素的原子核
将质子俘获,并以γ射线的形式发射出多余的能量。那么发射这种射线的几
率是多大呢?必须记住,在1929年,中子尚未发现,人们认为原子核是由质
子和电子组成的,尽管当时要把电子当作原子核结构的一个独立的组成部分
也还是十分困难的。因此,伽莫夫采用了汤姆逊的偶极辐射理论公式。须知,
在电荷之间的四极场,导致电荷之间相互排斥;还由数量更多的正负电荷形
成的八极场以至更高阶的n极场,它们导致更为复杂的相互作用。
当电荷振荡时,周围的电场就向四面八方传播,形成磁波并把能量带走。
偶极发射体的辐射强度最大,四极发射体的辐射强度要小得多,而更高价的
n极发射体的辐射强度更是迅速减小。如果原子核是由电荷相反的粒子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