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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次列车紧急停车15分钟,搜查中获得二犯仓皇逃走时遗留在货架上的一个大旅行包。包里有棉大衣、鞋袜等生活用品,大多印有沈阳生产的标记。更为有价值的是,在车厢拾到两枚手枪子弹壳和从破碎的车门玻璃上取得染血的玻璃片。公安部刑侦局对弹壳迅速进行技术检验,认定四十七次列车上的两枚弹壳,是与12日在沈阳某军医院作案现场拾到的十二枚弹壳,是用同一支手枪射出的;对车门玻璃上留下的血迹进行血型等分析、化验,证明是罪犯王宗(王方)的血。这样,就证据确凿地掌握了“二王”南逃的踪迹。
刑侦局的几位局长汇聚在值班室里,当即做出全力追捕的决定。于午夜12点,值班室值班员紧急通知湖南省公安厅,立即控制“二王”活动地区,组织力量,在衡阳一带围捕他们。
人与恶魔的一场激战,很快地便在古城衡阳市里展开了。
衡阳,位于湖南省省会长沙以南三百华里的地方,悠悠湘江横贯市区,气候宜人,水源丰富,土地肥沃,历来有“鱼米之乡”的誉称。
在这个繁荣而又宁静的小城市里,从2月16日凌晨起,市公安局得到追捕“二王”的命令后,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二王”的跳车地点,距离衡阳市区四十华里,天上下雨地下滑,两名罪犯人生地不熟,估计跳车后还来不及窜进市区。市公安局便冒雨派兵布阵,在市区以外,西里坪的几个通路方向设下两层哨卡,公安干警们不畏艰苦,隐蔽在蒙蒙细雨中,准备把罪犯截歼在郊外。
可是狡猾的王氏兄弟,在公安人员设卡堵截之前,就已经进入衡阳市区了。据判断,凭当时的气候条件和地理环境,他们能这样快地溜进衡阳城,只有扒乘货车才可能达到。
16日凌晨两点,衡阳市第四医院的夜间值班室照常开诊。医生刘日意、护士李桂蓉正在值班。这时一高一矮两个人进来求医。他们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每人提着一个人造革黑色提包。小个子左手托着受伤的右手,坐在医生对面请求治疗。大个子一直站在房中暗处,目光斜睨,瞄着门外。
医生给小个子检查伤势,他右手虎口裂开,无名指的伤口又深又长,护士领他到手术室,清洗后作缝合手术。虎口缝一针,无名指缝两针,右手包扎上纱布。随后他们付款离去。
17日早晨7点30分,冶金医院的职工上班后打开防保室的房门,发现三张办公桌合并在一起,墙上的一块塑料薄膜垫在桌子上,窗户用花纹纸遮蔽着,一条毛巾,两个口杯丢失,在桌子底下拾到散失的15元人民币。这一切说明夜里曾有人在这里偷宿,清晨来不及清理就逃走了。
事后经过认照片和从获得的物品中辨认,都证实这几次出现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就是王宗(王方)和王宗玮。他们狼狈逃窜后,衣食住无着,急于得到一点维持生活的温饱和休息。饥寒难耐和逃避打击的急切心情,使得这两个恶魔在隐遁时,已经不顾掩饰足迹,愚蠢得露出大尾巴。因此,“二王”来无踪去无影,不可捕捉的传说,只不过是个“神话”而已。
这些蛛丝马迹,为在市区捕捉“二王”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可惜,此时衡阳市公安部门的侦破主力不在市区。“二王”跳车后,听到群众反映,看到两个跳车人向车行前方走去,奔向来阳。耒阳在西里坪以南,衡阳在西里坪以北,追捕队伍南移,在来阳搞成一次包围圈。可是“二王”佯作前行之后,出乎常理地转身回返,奔衡阳,钻了公安部门的空子,足见“二王”是非常狡猾的。
上午9点45分,又发生了新情况!
这天是农历正月初五,衡阳冶金机械厂的职工们度过春节假期后,头一天上班。厂里气氛喜气洋洋。厂子里新竣工的八栋职工住宅已经分配给职工。车间保卫干事伍国英和爱人江新飞,到新楼去看分到的住房。他们到了六楼,一推门,门锁着,便找来工地值班员赵炎霖开门,门推开,他们不禁愣住!看见两个青年男子,坐在地下的门板上,正在吃东西。
赵炎霖严肃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两人站起来,小个子露出一副笑容,说:“对不起,我们刚下车,在这休息一下。”
身为保卫干部的伍国英,上班后刚听到厂保卫处传达“二王”流窜到衡阳地区的消息,颇有些生活阅历的伍国英,一听说话人的口音,就断定他是沈阳人。她暗地提防,悄悄地打量,注意到大个子头发蓬乱,眼神冷漠,穿着兜上有铜扣的铁路服,下身是皱皱巴巴的灰裤子;小个子穿蓝色中山装,神色疲倦,面容蜡黄。门板上放着两个黑提包和包子、蛋糕。这么一副散落奔波的模样,使伍国英生疑。她故意避开他们,来到另一间房屋,查看两个陌生人是怎样进入房中的?原来是撬开窗户爬进来的。伍国英继续观察两个人的动态,她忽然看到大个子抬手吃蛋糕时,从裤兜里露出手枪把。她断定他们是一对凶恶的逃窜犯,她便找个借口,和爱人走出房间,她悄声告诉江新飞:“他们有枪,肯定是坏人,你注意他们,我去报告保卫处!”说罢,就急匆匆下楼,去给保卫处挂电话。
伍国英一走,这两个可疑人——王宗(王方)和王宗玮急忙收拾东西下楼来。赵炎霖拦住他们,喊着:“修好门才许走!”
这两个人哪里听他的,小个子推起停在楼门口的一辆五羊牌自行车,马上要走。这时看房子的退休老工人武振云赶来,他拉住自行车厉喝一声:“不准走!”老武头昨天曾看到这两个小子在新建区转悠,形迹可疑。这位嫉恶如仇的老工人,不把两个可疑人的面貌弄清楚,决不罢休。他把自行车把攥得紧紧的,王宗(王方)拽了几拽没拽动,就把车往老武头身上一推,恶狠狠地说:“不要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和王宗玮就跑了。
老武头和赵炎霖在后边紧追,边追边喊:“抓小偷!抓小偷!”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跑进一个巷子里,老武头追进巷子,王宗(王方)掏出手枪,回头“砰”地一声向老武头打了一枪。
老武头并没有被枪声吓倒,他蔑视地骂了一句:“妈的,小子你放枪!”他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追赶。
王宗玮见追来的老头来势凶猛,他掏出枪来,向老武头:砰砰连开两枪。老武头躲到墙后,子弹击在墙上。
巷子前面横着一堵高墙,“二王”无法跳越,他们向墙下旁侧的小巷出口跑去。正碰上迎面堵截的冶金机械厂的值勤民兵蒋光煦和李爱贫。两个民兵手中没有武器,王宗玮向蒋光煦开了枪,击中他的左肩。“二王”趁李爱贫搀扶蒋光煦的时候,从他们身边夺路跳跑。跑出小巷出口,来到大街上,这时是上午10点15分左右。大街上人来车往,“二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拼命奔跑。如果这时候要都能人人喊打,那该多好啊!在党的阳光照耀下成长起来的人民群众,并不都是懦夫,那多年凝聚起来的思想瑰丽的光彩,必定要在一些人的身上闪现出来。一幕英勇的壮剧,即将展现在大街上。
冶金机械厂工人张业良,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李瑞玲,高身材,性格文静,在衡阳市交电公司工作。他们有个15岁的女儿,叫张筱琴。一家人每月收入150多元钱,生活富裕,住房宽敞,夫妻恩爱,孩子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他们每天为祖国四化建设热心地工作着,学习着。初五这天,李瑞玲还有最后一个春节假日,会同上夜班的爱人和女儿,到姨妈家去串门儿。10点多钟,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外面满含春意。李瑞玲夹着一件新呢子上衣,和爱人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出楼来。张业良和女儿先走出几米远,李瑞玲停住车,要穿外衣。这时突然从大街跑过来两个人,他们拐到李瑞玲跟前,两支枪筒齐对准她的胸膛,瞪上眼睛说:“把车给我,不给就打死你!”
这突发的情况使李瑞玲一时在恐惧中不知所措,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车子已被两个人夺走了。
稍作镇静,李瑞玲明白,抢车的是两名武装强盗。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抢作恶,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怎能容得这种歹徒逃跑呢?李瑞玲喊叫丈夫:“业良,坏人抢车了!”同时她追赶上去。
张筱琴先听见母亲喊,眼见歹徒骑车要走,这个孩子的纯洁心地,忍不下眼前出现的这种亵渎她生活理想的丑恶事实,她凭着少年纯真的爱憎和勇气,首先大无畏地向两个持枪强盗冲去,追上车后,双手紧紧地拽住货架,不让他们骑上车去。
凶狠的王宗(王方)“砰砰”向这个少女开枪!不过他的枪法失准:一颗子弹擦着筱琴的耳边飞去;一颗子弹打在筱琴的鞋牙子上。两下惊天动地的枪声,把筱琴震倒在地上。
张业良不知女儿死活,这位40多岁的老工人,怀着对骨肉的疼爱,对恶魔的义愤,他丢下车,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向二犯扑去。张业良靠近歹徒,张手去抓王宗(王方)。残忍的王宗玮,对着张业良的胸口开了枪,夺去了这位老工人的生命!
李瑞玲上前抱住张业良,眼见鲜血从亲人的嘴里涌出,但是,这位平日斯文、娴静的妇女,并没有被殷红的血所吓倒,她神智清醒,瞬息间想到:我抓不住坏人,也要拿到凶手的物证,以便协助公安部门把他们捕获归案。所以,她放下爱人,冒着生命危险,向两个上车要逃的罪犯扑去,她盯准了王宗(王方)手里的黑提包,一把拽住,与王宗(王方)拼力争夺。她看见王宗玮举起手枪向她头部瞄准,她夺下提包,紧紧地搂在怀里,用右手护着头顶,恶魔王宗玮开枪了!罪恶的子弹穿过李瑞玲的胳膊,又穿透她的两颊,把下巴和下牙床击碎。李瑞玲倒在地上。她和她亲人们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了普通人民群众与“二王”英勇搏斗的壮歌。提包夺下来了,里边装着5颗手榴弹和36发手枪子弹。李瑞玲使多少公安干警和人民群众,避免牺牲在“二王”的这些杀伤武器之下!
当时,街上众多的人们,站在安全地带,大睁着吃惊的眼睛,把搏斗中的每个细节一一地看完……人们啊,正义和邪恶,无辜和强盗正在搏斗,谁也不能旁观啊!不要忘记,我们的现实生活并非世外桃源,为求得安定和幸福,人人需有满腔的热血和敢于同丑类斗争的勇气啊!
有勇者从观者中冲出来了!他们是衡阳冶金机械厂工人刘重阳和值勤民兵符跃华。他们蹬起自行车,紧盯着骑一辆车的“二王”追去。王宗玮坐在车货架上,持着枪,面对着追者。刘重阳和符跃华警惕地尾随着。绕了几个弯子,符跃华被甩掉,刘重阳穷追不舍,他越追,人越勇,人越勇,车越快,距离一米一米地缩短。刘重阳一直追了三华里,追到东风影剧院附近,车轮已经挨近了两犯。这时,刘重阳憋住一口气,脚下加力,要超过“二王”,以便将他们的车撞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宗玮慌乱地向刘重阳开枪,刘重阳腰上受了伤,从车上跌落下来。随后王宗(王方)载着王宗玮拐进一个狭窄的胡同里。
衡阳市公安局在10点20分钟接到衡阳冶金机械厂报案的电话,公安局长带领侦查员、法医等20多人,在20分钟内就赶到现场。随后,省公安厅刑侦处长、衡阳市的领导同志赶到,一边勘察现场,一边组织追捕队,分五路追击“二王”。同时调动全市所有派出所的干警和厂矿企业保卫部门的武装人员,在全市一切水陆交通要道、路口设卡哨,清查市内一切娱乐场所和空闲场地,欲将“二王”围歼于市内。
简直偶然得再也不能偶然了:“二王”骑车钻进胡同并非是绝路,里边竟然是一个开阔的储煤站。一个个大煤堆,像座座山峰从地面上隆起,这有利于掩护他们甩掉自行车。弃车后,他们爬上三十多米高的大陡坡,坡上就是铁路线。10点44分,有一次广州北行的列车从这里慢速通过,从时间计算,也就是他们来到铁路线上几分钟之后,便扒车北逃了,狡猾的“二王”,怕在车上遭到堵截,所以当列车在茶山坳小站减速时,他们跳下了车。11点钟以后,茶山公社的社员们,几次遇到一高一矮的两个北方青年人,进社员家讨水,矮个子右手扎着纱布,左手拎着黑提包。后经证实,他们就是“二王”。“二王”窜逃到茶山坳的情况,在18日才由侦查人员访问到。看到“二王”在煤站丢弃自行车的工人,也没有及时报告。追捕敌人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使“二王”又从衡阳逃掉。
经过一场对敌斗争的严重考验,一批英勇的人,挺立在人们面前。衡阳市冶金机械厂党委高度评价这些同志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在全厂召开了表彰大会,给刘重阳记了一等功,晋升一级工资,奖励60元钱。伍国英、武振云等同志都立了功,受了奖。同时冶金机械厂党委建议衡阳市交电公司,对与“二王”搏斗有功的李瑞玲予以表彰。对于他们这种舍死忘生、敢于斗争的大无畏精神,不正应该大力表彰,大大发扬吗?
第3章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二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两个罪犯怎样走向杀人犯罪的深渊,又怎样逃避打击,也是人们急于想知道底细的一个谜。其实,事情并不玄妙,也算不得复杂。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的父母,多年来在东北机器制造厂中学当教师。在三个男孩子中,王宗(王方)和王宗玮是老二、老三。历史的和现今的许多事实证明,“二王”的父母对于自己的子女不注重思想品德教育,并常常护短、溺爱,从小养成好懒馋滑恶习的王宗(王方),念小学时候就混迹在扒手之中,在闹市里掏包行窃,开始了撬门砸锁的生涯。1974年和1975年,他曾两次被收审。1979年他在沈阳大东区辽沈卫生院当药剂员期间,又因盗窃被捕,判刑三年。这次行凶作案的日子,是他新婚后的第三天!
过去王宗(王方)犯案,他的母亲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当她得知儿子要被捕法办的时候,她扔下学生不教,带者王宗(王方)北逃,将犯罪儿子隐匿在亲属家里,儿子被缉拿归案了,这位“人民教师”受到公安部门的拘留处分。有这样的家长,在这个家庭里长出“二王”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说老三王宗玮,1976年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80年复员,同年8月份分配到东北机器制造厂六车间当工人,在厂工作二年多,他举止文雅,说话和气。红榜题名居然有他一个。难怪发事那天,公安局找到六车间党支部书记,提到王宗玮是杀人重大嫌疑犯时,他愣住了!可见王宗玮已学会了一套伪装的伎俩呢。
说他伪装,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1976年初冬时节,沈阳市大北监狱某驻军值班室的三支手枪被盗,盗枪者就是王宗(王方)和王宗玮。这次“二王”在广昌山丛中最后使用的两支枪,就是当年大北监狱所丢失的手枪。那年侦查盗枪者时,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窜进监狱值班室院子里的一高一矮的穿棉猴的两个青年,文字材料中记载下的体貌特征,就是今日的“二王”。可见,王宗玮在参军以前就是盗窃枪支的重大罪犯,他是混进中国人民解放军队伍里的一个歹徒。他在部队三年多,以打篮球为专业。再有一项悄悄吸引着他注意力的事,是偷藏子弹。他在1978年6月写给王宗(王方)的一封信中秘密报告:“已弄到七六二子弹一百发。”他在部队听说王宗(王方)被捕了,惊慌地从内蒙古跑回沈阳,怕是与枪事有关。回来一看,只是盗窃财物事发,才放心地回去。复员时,他不仅带着大批子弹回来,而且还在行李卷里偷藏着五颗手榴弹。从衡阳夺获的手榴弹,经过对验印号,就是他原在部队的武器。这个于1974年,也就是在他17岁的时候,就成为王宗(王方)行窃同伙的王宗玮,除其品质与王宗(王方)同样恶劣之外,略高二哥一筹的是,胆子更大,心更狠,更狡猾。他复员后,潜伏着、期待着,并尽力制造麻痹别人的假象,积累掩护自己的资本。
王宗(王方)刑满释放后,这哥俩迅速粘连一起,狼狈为奸。据已得到的材料证实,在发案前的一些日子里他们的犯罪活动最为频繁。他们研究了偷盗对象、偷盗手段,备好了化装衣着、行窃工具和在暴露的情况下掩护逃脱的枪支。他们偷盗的对象是各军医院的小卖部,这是因为王宗(王方)在医院工作多年;王宗玮熟悉部队生活,行窃起来,是轻车熟路。在大年三十中午作案的前几天,他们已绕作案四次了。农历二十九那天中午,“二王”窜到陆军医院行窃。王宗(王方)撬门入室,正欲拿钱,被赶来的女营业员一把抓住,正要扭送他的时候,走进来一个大个子“军人”,他严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当营业员告诉他捉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