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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世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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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门儿啊。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起担架,刘海山突然愣住了,这不是那个李振国
吗。
    几个民警把尸体抬远走了,刘海山伫立雨中,久久地凝望着。一个被清除出公
安队伍的旧警,死后又被停尸在公安局的大门口。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
在主宰着这一切。
    刘海山正在发愣,雨中跑来一个人,拽着刘海山就说:“同志!我是来投案的,
快把我抓起来吧!”
    刘海山半天才缓过神来,打量着这个工人模样的中年人,问道:“投案?你干
嘛了?”
    中年人说:“我站错队了,保我们厂的走资派……”
    “这可不归我们公安局管!”刘海山转身就要走。
    中年人抓住刘海山的手,恳切地说:“造反派说,今儿晚上要对我实行群众专
政!求求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刘海山觉得好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抓人呢?!回家吧!还是家里好啊!啊?”
    中年人还是在那儿认真地说:“不,公安局好!困难时期,我在里面呆过十几
天,你们对人不错……”
    刘海山真有点哭笑不得,居然有人愿意主动找上门来进公安局看守所的!刘海
山想了一会儿,带他到接待室盖了个戳,让他回去就说公安局已经处理过了。
    盖戳的时候,中年人喜出望外地,就好像得了护身符,非要刘海山把戳儿盖在
他的帽衬里,说是这样丢不了,下雨也不怕。

    全北京都在下雨,但是大雨没能熄灭肖文革他们的狂热。他们从派出所出来后,
援朝想起自己的邻居乔占魁父子俩成天不务正业,还经常欺负周大伯,就把同学们
带到了耳垂胡同。乔占魁他们一家四口立即被勒令跪在雨中的院子里,肖文革带领
红卫兵手拿军用皮带,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肖文革大喝一声:“乔占魁!你老实交代,你还干过什么坏事?”
    平时油腔滑调的乔占魁,今天也有点蔫了,“我不都说了吗,我就偷过几次东
西,还是在旧社会!万恶的旧社会呀,我偷它点玩艺儿,不也算闹革命,也算反抗
旧社会吧!”
    “胡说!不许你污蔑革命!”肖文革一挥手,一个男生挥起皮带抽了下去。
    乔占魁夸张地叫着,“哎哟!打死人喽!活不成喽!”
    乔伟惊恐地哭起来,山花马上把他揽在怀里,乔云标却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
    乔占魁到底有没有问题,肖文革也没多大底,可既然来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她左右看看,重又鼓起勇气,说:“姓乔的,别以为你避重就轻,就可以蒙混过关!
刘援朝!”
    援朝虽然把他们带来了,可一见现在的阵势,又打又骂的,心里有些后悔,肖
文革叫他的时候,他正准备悄悄地溜回家呢。
    见没人回答,肖文革回头寻找着,“刘援朝呢?”
    援朝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肖文革指着援朝对乔占魁说:
“告诉你,姓乔的,你的情况我们早就了如指掌了!让你交代是给你一个重新做人
的机会!”
    乔占魁一边打着自己的脸一边说:“我还做什么人呀!我早就不是人了!刘援
朝,你小子翻脸不认人呀!你仗着是警察的儿子,就这么欺负人啊?”
    一个男生端了他一脚,让他老实点儿。
    援朝皱了皱眉,他讨厌动手动脚。肖文革看在眼里,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援朝,立场坚定点儿,别磨不开情面!忠不忠,看行动!毛主席考验你的时候到
了!”说着,递给他一根皮带。
    援朝接过皮带,慢慢走向乔占魁。他在犹豫着,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要说乔占
魁这人,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都新社会了,他也没干
过什么违法的事,就是嘴太损。
    援朝正犹豫着,周栓宝闯了进来。他刚刚从李振国家回来。李振国被打死,老
伴儿自尽,给了他很大刺激,毕竟同事多年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一进家门,
春莲就跟他说红卫兵抄了老乔家,还是援朝领着来的。周栓宝拔腿就走,直奔乔家
院子。不能再让这些孩子干出这逼死人命的事来了!
    他看见一帮中学生戴着红袖章,正要对乔家父子施拳脚,立刻上前高声说道:
“红卫兵小将们,你们啊,斗错了人了,这家是烈属,知道什么是烈属吗?就是革
命烈士家属!”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肖文革恨恨地看着,说:“你是干什么的?什么家庭成份?”
    红卫兵们一下子全围住了周栓宝,援朝本能地上前解围,“他,他是我大伯!”
    周栓宝说:“我姓周,就住这胡同5号院,我拿我的脑袋作证,这家大儿子是革
命烈士,解放军打石家庄时牺牲的!山花,你还傻站着干嘛!快找找政府发的烈属
证明去!”
    山花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哆哆嗦嗦地去了。
    肖文革久久地看着周栓宝,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老家伙儿是自己上小学时在
那儿看门的。
    山花慌不择路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边大声说找到了,一边忙不迭地把泛黄的证
明递给红卫兵。
    红卫兵们传看着,纷纷泄了气。
    “怎么搞的,他家真是烈属哎!”
    “明明是小偷嘛,怎么一眨眼成了烈属呢?”
    周栓宝和乔家人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援朝把传到他手里的证明书递给肖文革,肖文革看也不看,还是死盯着周栓宝。
这个看门的,竟敢破坏我们的革命行动!“你给他们家担保,谁给你担保呢?你证
明他们是烈属,可谁来证明你是好人呢?”肖文革冷冷地说。
    周栓宝坦然地说:“这,这还要证明吗?”他一眼看见援朝,“对了,援朝能
证明我!是不是,援朝?”
    所有人都盯着援朝,援朝点点头,转向肖文革,“你忘啦?有一次你上体育课
崴了脚,还是他背你去医院的呢。”
    肖文革有些气恼地看着援朝。说这干嘛,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怎么一点原则也没
有呢。她大喝一声:“刘援朝!你明明知道这个人过去是干什么的,可你还当着这
么多红卫兵战友的面给他作证!你还像个红五类吗?”
    援朝一时说不出话,众人一起窃窃议论起来。这时,乔云标突然站起来不顾一
切地叫了起来,“我揭发!红卫兵小将们,我揭发!这个周栓宝过去是国民党臭警
察,专门欺压劳动人民的!他的臭婆娘叫王春莲,解放前是个妓女!是个千人压万
人骑的臭婊子!”
    全场一片哗然,周栓宝的脸顿时唰地一下白了。
    肖文革大声说:“安静一点!同志们!大家都听清楚了吧!阶级斗争是多么的
复杂啊!这个伪警察还公然跳出来向我们红五类挑战!我们能答应吗?”
    “不!我们绝不答应!”众人纷纷喊叫起来,有人开始动手打周栓宝。
    周栓宝辩解着,“我是当过国民党警察,可是我没办过坏事儿!天地良心!解
放前我还给地下党报过信儿!”但是他的声音被学生们的怒吼彻底淹没了。
    援朝不知所措地在一边看着。
    乔占魁伸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你属狗呀,乱咬人!”
    春莲闻讯赶了过来。她见自己的丈夫在愤怒的学生的拳脚下徒劳地挣扎着,顿
时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一样扑向人群,许多红卫兵被她吓退了。
    周栓宝见妻子进来,真着急了。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肖文革讥笑着对大伙儿说:“同志们,看呀,这就是那个当妓
女的臭婆娘!”
    春莲扶起了丈夫,满脸泪水地痛苦地说:“是的,我是他的婆娘,我也当过妓
女,可我不臭!因为穷,我才给卖到那个鬼地方!要没有共产党,我还在那个火坑
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你们都是孩子,你们哪知道那是什么罪呀……”她
泣不成声了,众人也安静下来,突然,她抬头喊起来,“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红卫兵们措手不及,有人跟着喊,有人愣住了。肖文革也傻了,“你,你,不
许乱喊!”
    春莲惨然一笑,“你不让我喊,我偏喊,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第八章  分道扬镳

    也不知是谁,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喊出了“砸烂公检法”这个口号,各种造反
组织马上把矛头对准了各级公安机关。那天,刘海山正在分局看大字报,接到了肖
东昌打来的求救电话,要他快带几个人来,造反派来抢档案了。
    派出所的档案可是绝对机密,如果落入坏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刘海山叫他
无论如何要顶住,他这里马上报告宋局长。可搁下电话他才想起,宋健刚已被停职
了。
    怎么办?刘海山环顾四周,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侦查科现在已经半瘫痪,一半
人搞文化大革命,去抢档案的说不定就有侦查科的人,另一半人有的还坚持工作,
有的也乘机逍遥,眼前只有一个小杨。
    没办法!最后,他只好咬咬牙,对小杨说造反派要抢档案,让他马上请示市局,
自己则急急忙忙推出自行车,往老城根派出所现场蹬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心急,还越要出岔子。骑到半路,自行车又掉了链子。
刘海山摆弄了一会儿,见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干脆扔下车子,一路小跑到了派出
所。
    往日颇为安静的派出所后院,今天格外嘈杂,一群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正在档
案室外,跟两个老民警僵持着。这些年轻人有不少曾经被公安机关处理过,现在,
他们认为出气的时候已经到了。他们的目标是档案室里那一排排绿色的铁皮保险柜。
只要拿到了那些放在柜子里的档案,就等于他们控制了这些档案的主人。所以今天
他们志在必得!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在指挥他们齐声高喊:把钥匙交出来!
    负责保管这些档案的两名老民警比造反派更了解这些机密档案的重要性,因此
也就更难对付。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别想从他们手中拿走钥匙。肖东昌知道这些
造反派比平时打交道的犯罪分子还难缠,因为他们动不动就说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
席的号召来造反的,不能和他们硬顶,只好慢慢与他们周旋。
    造反派哪有这个耐心,那个头头煽动道:“革命战友们,看来他们是吃了秤砣
铁了心,要做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殉葬品了!我们怎么办?”
    造反派齐声吼道:“坚决砸烂!坚决砸烂!”
    正在这时,刘海山匆匆赶来了。肖东昌见只来了他一个人,心里挺失望。从力
量对比上看,派出所寡不敌众,肯定挡不住这些造反派。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在不
行,不如把钥匙给他们算了。况且现在是文化大革命,是群众运动。造反有理,革
命无罪。弄不好反而要成为革命的对立面。
    刘海山瞪了他一眼,心想那你刚才心急火燎地打电话把我找来干什么?文化大
革命主要是革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命,也没说要革这些机密档案的命啊!他挺
身向造反派高声地说:“同志们!造反派战友们!你们听我说!第一,欢迎大家到
我们公安机关来传经送宝。第二,关于这些档案资料,上级有严格规定,需要查询
了解的,请回去开介绍信,按规定办理外调手续,我们保证热情接待大家!”
    头头阴笑着说:“宋健刚都靠边了,你算老几?冲!”
    造反派在他的煽动下,终于冲进了档案室。两个老民警步步退让,已退到了一
排排墨绿色的档案柜前。
    头头声嘶力竭地狂叫道:“刘海山!你到底交不交钥匙吧?在革命群众面前,
你是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干革命,还是和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一块儿进棺材?何
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刘海山认准一条理儿,平静地说:“没什么好选择的!没有上级的命令,钥匙
不能给你们!”
    头头逼进一步,“要是我们非要不可呢?”
    肖东昌有些紧张地看着刘海山。刘海山也顾不上多想,说:“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先把我打死!”
    两个老民警激动地挽住刘海山的胳膊,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护着档案柜。毕
竟都是警察,肖东昌犹豫了一下,也默默地跟他们站在了一起,接着,又有几个民
警加入其中,形成了一道人墙。
    

    双方僵持对峙了半天,造反派终于忍耐不住,开始推搡拉扯着刘海山他们。一
时间,档案室里乱成一团。造反派拼命往前冲,刘海山和几个民警紧挽着手臂像防
洪的堤坝一样奋力抵抗。
    肖东昌见寡不敌众,硬顶肯定顶不住,就看还能不能说服他们。他舞动着双手,
用喊哑了的嗓子拼命喊道:“同志们!同志们!冷静点!我们都是一个战壕的革命
战友呀!”
    造反派可不认他是战友,一个人抡起木棍打去,肖东昌立刻捂着头摇摇晃晃地
倒下了。刘海山愤怒地扑过去夺下木棍,“你们暴力冲击公安机关,太无法无天了!
再不停止,我就要对你们采取行动了!”
    大多数人被镇住了,头头嘴硬地说:“别怕他!我们这是革命行动!对反动派
造反有理!中央文革是支持我们的!”
    肖东昌满脸是血地爬起来,说:“同志们,你们听我说,我们都是拥护中央文
革、拥护文化大革命的!但是……”
    头头打断他,高喊口号:“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众人跟着喊起来,完全
淹没了肖东昌徒劳的解释。
    正在这时,值班民警跑来报告他说上面来电话了,说各单位要保护群众的革命
热情,支持群众的革命行动。
    肖东昌追问了一句,“那档案的事呢?”
    民警摇摇头,“这个……没说。”
    头头冷笑道:“还想负隅顽抗?啊?你要是再不下令,我们就对你采取革命行
动!”
    肖东昌想了想,既然上面有话,让支持群众的革命行动,那就执行吧。再说,
就是不执行,也顶不住啊,人还是要识时务,就下令让民警把钥匙交出来。
    刘海山想阻拦他,肖东昌抬手止住他,“上面说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
也要执行!”
    老民警掏出钥匙串看了肖东昌一眼,恨恨地把它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1967年2月,北京市公安局成立了军事管制委员会。肖东昌因为在造反派抢档案
的最后关头反戈一击有功,被吸收为分局军管会的副主任。他本来就喜欢争强好胜,
当上副主任以后,大有鱼人水、鸟人林的感觉。过去还有些看不惯的东西,现在都
变得顺眼起来。
    分局过去青灰色的办公大楼,现在像被人扔到红油漆里蘸了一下,从里到外一
片红色,醒目的大标语和语录牌琳琅满目,所有的玻璃窗户上都被贴上了“忠”字
和向日葵图案。肖东昌觉得这种新气象让人振奋。
    宋健刚已被隔离审查,他的办公室,就给了肖东昌。肖东昌第一次以主人的身
份走进来,感慨万千。他四下看着,吩咐手下人叫总务科把旧家具都搬走,一件也
不要留。从现在开始,天是无产阶级的天,地是无产阶级的地,什么都得变一变了。
    他踌躇满志,决心在文化大革命这场斗争中好好干它一场。一个好汉三个帮,
他非常希望老战友刘海山能和他一样,坚定地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这一边,紧紧团
结在一起,共同把分局的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为此,他特地找刘海山
长谈了一次。
    肖东昌过去一直做刘海山的副手,可现在倒过来了,他不希望刘海山产生抵触
情绪。因此,他诚恳地说:“现在我上来了,你下去了,看上去我们的关系变了,
其实,不管领导、还是普通干部,都是人民的勤务员嘛!这些天来,我也想了很多,
特别是解放这些年来,我们公安工作的成败得失。我看呀,是要好好清算一下十七
年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在公安系统的流毒。”
    要说职务变化了,刘海山能够接受,过去他俩都有过几上几下的经历,但是在
许多问题上,他们已有明显的分歧。在如何估计公安工作的成败得失上,刘海山就
不同意肖东昌的说法。他认为这些年来,公安机关一直是按毛主席确立的专门工作
和群众路线相结合的基本方针去做的,有什么流毒?
    肖东昌觉得刘海山真是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既然一切正确,为什么部里
先是派工作组,现在又军管呢?”
    “这不是怕乱嘛!”刘海山觉得这是明摆着的。
    肖东昌认为恰恰相反,“不是怕乱,而是乱得不够!”
    “乱得还不够?!光天化日之下,都提出‘砸烂公检法’的口号了,还说乱得
还不够,那怎么样才算乱够了呢?”刘海山简直怀疑肖东昌是不是在说胡话。
    肖东昌知道刘海山有点一根筋儿,要想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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