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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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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官场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个衙门里有一个说一不二的老爷。在这集市上,欺行霸市要数〃 三大块儿〃 ——戴
奎一,何老白,包万斤,都是〃 安座子〃 已久的老江湖(〃 大块儿〃 是指身上的钢筋铁骨腱子肉)。这三位〃 大块儿〃
能耐最大的便是戴奎一。他手里的一把弹弓可称天下奇绝。顶拿手的一招,是把一个薄瓷的小酒壶横放在桌上,瓶口放
一颗泥弹儿,这泥弹儿与瓶口大小不离,他站在三十步远的地方一弹射去,把那泥弹儿打碎在壶中,绝不损伤瓶子。他
用这手绝顶功夫招人观看,实是卖〃 化食丹〃。只要演过几招弹弓,他就捧着一块血淋淋的鲜牛肉,生嚼生吃,再吞下几
粒羊屎蛋似的丸药,口称这丸药到肚里,生冷俱消。他拿这种叫人目瞪口呆的法儿卖药,人们花钱买药,并非相信这药
真能化食,而是害怕他这股恶劲。据说,光绪二十年,河南来个马班儿表演〃 小刀山〃。河南的马班子大都会几手少林功,
恃仗本领在身,没有先去拜会他,把他惹恼了。当一个年轻的女把式爬上三、四丈长的大杉篙拿大顶时,戴奎一站在远
处大叫一声:〃 戴爷给你换个左眼!〃 开弓一打,〃 啪!〃 地把一个泥球射进那女把式的左眼窝,马班子的男男女女都
要跟戴奎一动武,眼望着这把上了子儿的弹弓,谁敢靠前?从此谁也不敢招惹他了,就是玻璃花那左眼放着没用,也不
愿意换个泥球。〃 戴爷,咱哥儿们麻烦您来了!〃 玻璃花拱拱手说。他此时气不壮,说话时精神也不足。〃 您这是嘛话,
三爷!哥儿们我在城南,您在城北,城隔着人,不隔着义气。前儿,崔四爷来,把您的话捎给我。我跟四爷说了,只要
您三爷一句话,咱哥儿们掉脑袋也认!不过……我刚才用脑瓜又琢磨琢磨,那个卖炸豆腐的傻小子,值我戴奎一的一个
泥球吗?啊?哈哈哈哈。〃 戴奎一咧大嘴叉子,仰面狂笑。他光着膀子。这一笑满身疙瘩肉像活耗子那样上下直动。他
长得人高面阔,猿背蜂腰,鹰鼻豹眼,宽宽一条桔黄色亮缎腰带上,别着一根柳木叉架、牛皮筋条的大弹弓子。当下,
他正站在自家店门口,店内迎面墙上挂着两幅死人的骨头架子。这背景和打扮一衬一托,就愈发显得凶厉。本来戴奎一
答应好今天为玻璃花去拔撞。虽说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个人就有脑子,这两天耳边经常听有关傻二的辫子的传言,
传得神乎其神。在将信将疑之间,他开始掂量起来,为这个从来也没对自己出过力、眼下正走背字的混星子,去碰那个
不知根底的傻二,值不值得……死崔好像看见了戴奎一心里怎么拨棋子儿。他想,如果戴奎一不帮忙,就会挤着玻璃花
对傻二暗中下手。反正玻璃花决不敢再跟傻二明着较量,而且已经几次计划着,派几个小混星子暗中对傻二下手。暗着
干向来比明着干能成事。只要把傻二弄残,玻璃花就会在估衣街上重新抖起来。故此,必须设法使戴奎一去和傻二打一
场。如果戴奎一赢了,就在外边散风说,玻璃花没能耐,借刀杀人,玻璃花的脸上也不光彩;如果傻二赢了,戴奎一必
然恨玻璃花毁了他的名声,还会有玻璃花的好?想到这儿,他就拿话激戴奎一:〃 戴爷,听那傻巴说您根本算不上咸水
沽人。〃〃怎么讲?〃 戴奎一没听明白这话是嘛意思。〃 那傻巴是咸水沽人。他说,咸水沽水硬,人也硬,不出螃蟹。〃
死崔说。〃 我听不懂你的话。〃 戴奎一说。死崔含笑道:〃 就是骂您呗!螃蟹的骨头长在外边,肉长在里边,外硬里软,
不过看上去挺硬罢了。您先别生气,那傻巴还有话,——他说,要论胳膊大腿之外的功夫,谁也顶不住他的辫子,您的
弹弓子不过是小菜儿!〃 对付人的本事,全看能不能摸准对方的要害。看准要害,一捅就玩完。死崔深知,戴奎一虽然
人高块大,心眼并不比针眼大。他更懂得,嫉妒这东西挺哏:男人嫉妒男人,女人嫉妒女人,同辈嫉妒同辈,同行嫉妒
同行;出家在外,同乡还嫉妒同乡。——没听说过,山海关一个名厨子会嫉恨起广东一个卖字画的,哪怕这舞笔弄墨的
家伙比他名气再大。果然,戴奎一的胸膛里盛不下这几句话,气得骂开了。死崔火上再浇油:〃 人家都管傻巴那辫子叫
' 神鞭' !〃 这〃 神鞭〃 是他为了气戴奎一,顺口编出来的。〃 嘛叫' 神鞭' ?〃 戴奎一吼着。他心里的火顺着血流遍
全身,手背、胳膊、脖子、太阳穴上的面条粗细的青筋,根根都鼓胀起来。〃 他说,只要是凡人,想抽谁就抽!〃 死崔
说着拿一双乌黑的小眼瞅着戴奎一发怒的脸。他要眼看着这妒火直把戴奎一的胸膛烧透了才成。戴奎一大叫道:〃 他是
神仙,我也把他射下来!〃 说着,把腰间的弹弓取在手,扭身来一招〃 回头望月〃 ,把两个泥弹儿连珠射上去。只听天
上〃 啪〃 一响。第二个泥弹儿飞去得更急,直把第一个打得粉碎。玻璃花拍手叫道:〃 好功夫,管叫那傻巴的脑袋成漏
勺!〃 戴奎一听了,脸上立见笑容。他叫徒弟进屋取出一个缎面绣花弹囊,再从一排排晾在青石板上的泥弹儿中间,择
出一些最圆最硬、颜色发黑的胶泥弹儿装满袋囊。戴奎一转了转眼珠,进屋拿了两个铁弹丸掖在腰间,便走出屋来,带
着两个徒弟,与玻璃花、死崔去找傻二打架。从西关街走到头儿,有个土坯打墙围着的院子。墙挺高,上边只露出三两
个青瓦顶子。几棵老枣树黑紫黑紫,没发芽儿,带刺的树杈,密密实实罩在上边。院里没动静,树上没鸟叫,烟囱眼里
没有烟往外冒,倒像什么奇人怪客住在里头。有人给玻璃花壮胆,他顿时精神多了。上去〃 啪!啪〃 拍门,扯着脖子叫
喊:〃 耍狗尾巴的,三爷找上门儿来了!〃 砸了一会儿,毫无响动。他找了半块砖刚要朝门板砸去,忽听一个哑嗓音:
〃 我在这儿!〃 他们不觉回头瞧,只见不远的几棵大柳树下,站着傻二。还是那件蓝布大褂,粗长的辫子盘在头上。玻
璃花蹿上去,恨不得把傻二撕了:〃 你别以为三爷栽了。今儿找你结账来啦!〃 傻二态度谦恭,话说得诚心诚意:〃 三
爷说到哪儿去了?我哪有能耐跟您闹。那天我也是稀里糊涂,赶巧碰您三爷两下,您不当回事就算了!〃〃好小子,你还
想寒碜我?你他妈' 稀里糊涂' 就把我打了?好大口气!傻巴,告明白你,今儿还不用三爷教训你。这位,瞧见了吗,
戴奎一,南市打弹弓的戴爷——你三爷的兄弟,来给你换眼珠子来了。有能耐你就使!〃 戴奎一站着没动,拱拱手说:
〃 我这个属螃蟹的,来会会神鞭!〃 这几个字,酸不溜秋,拿着劲儿,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傻二听蒙了。嘛是属螃
蟹的?神鞭?神鞭是嘛玩意儿?他说:〃 我别听差了音儿。闹不明白您说的是嘛话。劳驾再说一遍。〃 戴奎一嘿嘿一笑
:〃 你是听美了,还想再听一遍。我可从来不用嘴皮子侍候人。既然咱俩都是咸水沽人,拿咸水养大——有你没我,有
我没你,来吧!〃 他脱去外衣,取弓上弹。玻璃花凑上前说:〃 戴爷真行,往后城北有事就找我。哎,您可小心他的辫
子!〃 傻二又听什么喝咸水的话,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等他问明白,戴奎一狠巴巴逼着他:〃 怎么玩法?〃 傻二说:〃
算了,您的功夫我见过。咱们何必做仇呢?〃 死崔在旁边叫道:〃 您听明白了吗?戴爷,他只说见过您的功夫,可就不
说好坏。见过算嘛?吹糖人、捏面人的也见过!〃 这是往火头上再吹一口气。戴奎一气呼呼盯着傻二的脸说:〃 你不动,
我动!〃 他已然把弹弓抻开,拉紧的牛筋直抖。傻二想了想,走到三丈远的地方站好,对戴奎一说:〃 您打我三个泥弹
儿,咱就了事,行不?〃 戴奎一说:〃 三个?不用,一个就穿瓢!看着——〃 说着,右腿往后跨一大步,上半身往后仰,
来个〃 铁板桥〃。这招也叫〃 霸王倒拔弓〃。随即手指一松,弓声响处,一个泥弹儿朝傻二飞去,快得看不见,只听得〃 哧
〃 地穿空之声,跟着,啪!泥弹儿反落到场地中心,跳了三下,滚两圈儿,停住了。再瞧,傻二的辫子已经从头顶落到
肩上。这泥弹儿分明是给辫子抽落在地的。这一下真可谓〃 匪夷莫思〃 ,使戴奎一和众人亲眼看到傻二辫子上不可思议
的神功了。戴奎一输了一招。顾不得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出手极快,取出那藏在腰间的两个生铁弹丸,同时射去。这叫
〃 双珠争冠〃 ,一丸直取傻二的脑袋,一丸去取下处,使傻二躲过上边躲不过下边。这招又是戴奎一极少使用的看家本
事。铁弹丸又大又沉,飞出去呜呜响,就听傻二叫声:〃 好活!〃 身子一拧,黑黑的大辫子闪电般一转,划出一个大黑
圈圈,啪!啪!把这两个弹丸又都抽落在地。重重的铁弹丸一半陷进地皮。傻二却悠然自得地站在那儿,好像挥手抽落
两个苍蝇,并不当回事儿。众人全看呆了。这一下,如果不是亲眼瞧见,谁都会不信。但事有事在,不信也是真的。戴
奎一大脸胀成红布。他不能再打了。原本说好打一个弹儿,已经打出三个;再说,自己也没有更厉害的招法,只有认输。
他把弹弓子往腰带上一插,拱手说:〃 该你的了,撒开手来吧!〃 傻二摇着双手说:〃 戴爷,您要再打我也决不还手。
今儿咱们算交个朋友,不算比功夫。您不过打几个弹儿玩玩罢了。〃 这几句话丝毫没有带着钩儿刺儿,明摆着这傻二不
想多事。戴奎一心里盘算,要是就此打住,还能带着脸儿回去;要是闹下去,非把脸儿丢在这里不可。自己绝对顶不住
傻二这条神出鬼没、施过法术似的辫子。还是识路子,借傻二的话赶紧下台阶为好。这时,傻二又说:〃 戴爷,我是炸
豆腐的,不是武林中人,也没打算往这里边扎。故此,不愿跟任何人做仇。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琢磨不透——你干嘛
说我是咸水沽人?我往上数八辈都是安次县人,我也生在乡下老家。还有,您说那' 神鞭' 指的又是谁?是不是您弄拧
了,还是有人拿瞎话赚您?反正我说的都是实在话,没一个字儿虚的。〃 这几句话,登时把戴奎一心里的火全撤了。他
没答话,双手抱拳朝傻二拱一拱说:〃 你是亮堂人。我——走了!〃 转身没答理玻璃花和死崔,径自走了。傻二见事情
了结,也回家了。玻璃花赶上戴奎一说:〃 戴爷,不能就这么算了。甭听傻巴得便宜卖乖的话。您一走,可就算栽给他
了。您不是还有一手' 换眼珠' 吗……〃 戴奎一好似胸膛鼓满气,不吭声,大步蹭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停住,张
嘴大骂玻璃花:〃 滚你妈的,我差点叫你砸了牌子!你他妈打不过人家,拉我来垫背。我姓戴的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窝囊
过,你还把我往死里推。我、我先给你换个眼珠子!〃 说着,扯起弹弓就要打。皮筋一下拉得像线儿那么细。看来,他
要把心里怒气全拿这泥弹子发泄出来。玻璃花一害怕,竟然扑腾跪在地上,惊恐大叫:〃 戴爷,戴爷,您是我爷爷!您
千万不能废我,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和怀抱的儿子呢!〃 其实他光棍一条。这是江湖上求人饶命的套话。混星子们哪
能怕死?玻璃花向来拿死当儿戏。今儿为嘛脓了,难道叫傻二的辫子把脊梁骨抽折了?这一来,众人可就瞧不起玻璃花
了。〃 死崔,你还不打个圆场!〃 玻璃花想叫死崔了事。死崔嘿嘿阴笑,一句话不说。他要的正是这个结果。玻璃花只
好跪在地上向戴奎一求饶。戴奎一使劲一扯弹弓,泥弹子没往外打,倒把双股的牛筋条〃 啪啪〃 全扯断了,弓架撇在道
边沟里。他板着铁青大脸二话没说,带着徒弟走了。玻璃花跪了一阵子。忽然想到死崔,扭头一看,空无一人。死崔早
不见了。他站起身,想了想,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便直奔北大关的〃 锅伙〃。这〃 锅伙〃 是混星子们聚会议事的地方。死
崔正在里边,他进屋就和死崔闹翻了。死崔不像往常,不单不怕他,反而比他还横,平时跟在他屁股后边的小混混们,
也都跟他上劲儿。以往,他给一股恶气顶着,在估衣街上说一不二,今儿仿佛气散了,怎么也硬不起来,竟叫混混们像
轰狗一样轰出来。他没处去,又跑到瑞芝堂药铺,还惦着住到后院那间屋去。此时,照看铺面的已是蔡六。这小子皮笑
肉不笑,话里话外使点损腔,没叫他进去,反把他请出来,气得玻璃花在街上大骂:〃 好啊!破鼓乱人捶呀!等三爷把
傻巴儿的辫子揪下来,就砸你的铺子!〃 蔡六拿鸡毛掸子轻轻抹着柜台上的尘土,好像没听见。路上的人都站住脚,看
玻璃花大吵大闹,就像看笼子里边的恶虎,样子虽然可怕,却又没什么可怕的了。

五 谁知是吉是凶是福是祸?

    一连好些天,傻二没有挑担上街卖炸豆腐了。甭说出门,只要门儿开条缝,就有小孩子在外边叫:〃 神鞭出来喽!
〃 还有些闲人,蹲在家对面的大树下边,等着瞧他,好像等着瞧出门子的新媳妇。平时,他整天进进出出也没人瞧,站
在街头扯着嗓子叫喊:〃 油炸——豆腐!〃 声音从这条街传到那条街,也叫不来几个。看来世上的事,不是叫喊就成的。
他真后悔!那天万万不该使唤辫子。他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爹。他爹咽气前,拿出一辈子最后一点劲儿,把平时叮嘱过成
百上千遍的话,吭吭巴巴再重复一遍:〃 这辫子功……是咱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我一辈子也没使过……记着……不到
万不得已,万万别使……露出它来,就要招灾惹祸,再有……传子传孙,不传外人……记好了吗……〃 临终的话,
就是遗言。老子的话平日少听两句没嘛,遗言不能违背。可是,那天见到玻璃花截会,自己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整个头
皮都发烧,连辫子好像也有了感觉!头发根发抖,辫子往上撅,好似着了魔,控制不住要痛快地发泄一番。他抽玻璃花
头一下,几乎想也没想,辫子自己就飞出去了。哪里知道辫子上竟有千斤力呢!他自小跟爹学辫子功,不曾与人交手,
不知如此神速和厉害!而且使起来,随心所欲,意到辫子到,甚至意未到辫子已到。这辫子上仿佛有先知先觉。他疑惑,
是不是祖宗的精灵附在上边?正如父亲再三嘱告的话,辫子一使出来,就给他招惹一串麻烦,先是玻璃花,玻璃花引来
戴奎一,戴奎一引来在西市上砸砖头的王砍天,王砍天又引来鸟市上拉硬弓的柳梆子……全都叫他抽跑了。几天前,四
门千总马老爷打发人拿来帖子请他去,想派给他一个小缺,在护城营当什长,只教授武功,别的不干。饷银不高,倒是
清闲得很。但他家世代不沾官场,他相信:进了官场,没好下场。当即对千总爷说,自己只会耍辫子,属于歪门邪道,
拳脚棍棒,一概不通,推掉了这个差事。千总爷也不勉强他,只叫他耍耍辫子,当玩意儿看看,他不好再推辞,花里胡
哨耍一通,耍上性,还当场打落飞来飞去的几只蜻蜓,千总爷看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当即把府、县、镇、署、前后左右
中各营的几位老爷用轿子抬来,叫他重新再耍一遍。他只得照样再耍耍,不用真本事,几位老爷已经开了眼,赏了他许
多财物。老爷们一点头,傻二的大名就不是歪名。于是,从早到晚,都有人来拜师。人们不知道他的姓氏名号,又不好
问,人家都出了名,还好问人家姓嘛叫嘛,只得尊称他〃 傻二爷〃。他三十来岁,一直被人称呼贱名〃 傻二〃 ,忽然贱名
后边加个〃 爷〃 字,反而有点别扭。他还想叫傻二,还想卖豆腐,但已经不行了。眼下,只有一条祖传的规矩得牢牢把
住,便是不收徒弟。他不管那些求师心切的人,怎么死磨硬泡,索性拴上门,砸门也不开。饿了就炸豆腐吃。但是,不
能天天吃炸豆腐活下去吧。他捏着自己这条大辫子,耳听外边把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 神鞭〃 的绰号,愈叫愈响,真不
知是祸是福,是吉是凶。一方面,他想到这辫子居然把地面上那些各霸一方的有头有脑的人物,统统打得晕头转向,暗
暗自得;另一方面他又犯嘀咕,天津卫这地方,藏龙卧虎,潜龙伏蛟,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后边有能人,以后不知还
要引出嘛样的凶神恶煞呢。他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六 祖师爷亮相

    不出所料,三天后,有人又嚷又叫,使劲砸门了。听声音,就知不是好来的。开门看,又是玻璃花。但这小子一见
傻二就后退三步,好像是怕叫辫子抽上,看来他是给辫子抽怕了。然而,今儿玻璃花精神挺足,大拇指往后一挑,撅着
下巴说:〃 傻巴,你看看,今儿谁来会你了!〃 大门外停着一顶双人抬的精致的轿子。前后跟着八个汉子,一水青布衫,
月白缎套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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