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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又道:“我等既决然远去,何必徒苦生民,可传谕州县,望风迎降,为先王留余爱于人民可也!”虞汜道:“谨遵主公台命。”即饬令传谕所属各州县,汉兵到处,不许迎战,一律降附,以免兵灾。将父亲手谕,贴在大堂上面,自己收拾府库财物兵甲器仗丝絮棉帛百工技艺书籍图画符节旌麾装载海船,晓谕人民,愿从者听。合兵吏数万人,奉了孙英,弃了番禺,渡海望婆罗州进发。
孙英等海船到了洲前,虞耸三人,迎接入内,谒见孙英。周循建议,改称婆罗国王,以避汉兵耳目。孙英依议,即日改号,以周循为左丞相,虞汜为右丞相,太史亨为太尉,虞汜兄弟,各任要职。东吴旧臣子弟,闻知孙英在海外建国,纷纷前往投效;虞汜周循,以次扩充各岛,到也日兴月盛。只无奈汉兵强盛,守御坚固,只好在海外独立,保全桓王一脉罢了。这完全是后话,表过不提。
如今
且说周翼领兵来到曲江,势如破竹,兵不血刃,东吴城镇,望风迎降。不上一月,全军到了番禺,在大堂上看见虞翻手谕,心中暗自惊讶,一面安辑地方,一面令黄英据守番禺,自领五千人来会攻苍梧。
那苍梧太守,正在凭城死拒蒋琬,却听得番禺失陷,周翼从背后杀来,前后受敌,只得开城投降。蒋琬得了苍梧,看见周翼来到,不觉骇然。周翼将始末原由说出,蒋琬大喜,自驻苍梧,令周翼领张吴二将,配兵万人,抚定日南九真儋耳珠崖合浦诸郡。就在那时间,蒋珪亦得了桂林,留陈南镇守,自领兵万人出邕南,以徇交趾。捷报到了苍梧,蒋琬由苍梧来到桂林,令陈南领本部万人前去邕南,接应蒋珪。
自古道:只有锦上添花,那有雪中送炭。要算天下第一个会凑趣的就是玉皇大帝,那将兴的国家,他便特别的奉承,那将亡的国家,他便特别的糟塌:什么日月合璧,五星连珠,昆阳风雨,滹沱冰冻,只要可以巴结的地方,他老人家便无微不至,极其奉承;什么山崩川竭,水旱兵戈,崖山波浪,钱塘潮汐,只要可以糟塌的地方,他老人家,无不应有尽有,惟力是视,此刻汉兵剿灭魏吴二敌,兵发南中,从来所说的瘴疠之区,蛮夷之域,及至蒋琬大兵一到,却到人马平安,风云辐辏。天意如此,人力难回。所至之处,守城将吏,无不解甲投降,即有一二抗拒王师者,不过稍延时日,终归失败。那素来毫无名望的偏裨将校,到了此时,都也智勇焕发,措施裕如;岭南九郡,不到三个月,一律荡平。蒋琬遣人驰报洛阳,自己易置守吏,安抚居民,从民间搜出刘璋父子,羁管候命。正是:
狗屠得志,尽是公侯;龙气所钟,自多卿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异史氏曰:写姜维筹度东吴遗民,山盗窃发,一段文字,此为兴邦所必有之事故,亦惟龙兴功臣所善策之良谟。而不知作者正追怀于羊叔子缓带轻裘,乃以赵云窃比,相映一写,方为翻得干净,不留点墨。可见武成告定,良佐安邦,欲请伏莽之假名,全凭镇静之一道,乱极思治,人心已非,一播风声,反成疲命,天阅以临之,可不必多事于监殷也。则叔子以德怀人,不战而胜吴于未定,伯约以静安民,岂非不战而怀吴于已定欤。后文复将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写出玉皇大帝一段妙论,以辟天意为无上荒唐,直从地下英雄,骂到天上神鬼!虽九霄亦应绝倒!究竟何处有一点游戏笔墨?又何处作一概游戏笔墨乎。
子龙解甲已定闽瓯,公琰督兵出收交广,此皇舆之一统,却功盖于三分,真可比迹秦皇,追踪汉武,不谓孙英前往一吊虞翻,亦大存吴礼于海外,则与明亡痛史,诚何以异?是作者既以昭烈发皇秦汉,又收福王唐王桂王余烈入三国中,而以虞翻子孙存郑芝龙成功等辈,上下千古,惟武功忠义之是彰,心乎明末遗恨,耿耿不忘,则本书即署为三国革命史,亦何不可!
第五十六回 楼桑村树萎殒真王 柳城塞秋高来敌骑
话说蒋琬荡平岭南九郡,自屯桂林,驻军待命,一面飞章报捷。捷报到了洛阳,汉中王的病,已是气若游丝,骨如柴立了。庞士元与云长商议,即令蒋琬都督交广诸军事,以资熟手,安靖地方,从征将士,令蒋琬列叙功绩,以便升赏,使者方才去了。忽报张都督使者到来。二人唤进府堂,使者上前参见,呈上翼德手书。云长接过一看,上略云:
弟奉命出赴幽州,还经故里,楼桑村大树,一夕而陨,里中父老,莫不惊讶。昔郑穆刈兰,遂辞尘世,此村大树,上应真王,惧于今上有所不利!弟本欲驰还洛阳,以曹彰有南犯之讯,是以遄入防地,布置一切云云。
云长看罢,不觉色变,即忙递与士元观看。士元看罢,屏开左右,低声对云长说道:“君侯!你看主以病势,日益沉重,所有名医,尽皆束手,万一不讳,当有所预备,以免仓卒之患。”
云长太息道:“三弟手书,言楼桑村大树,无故自殒,想当年关某自河东路出涿郡,邂逅今上,与三弟结义桃园,共破黄巾,亦曾闻父老言及,自从主公出世以后,此树日见葱茏,有相士言此树童童如车盖,大似昔年光武皇帝,南阳白水佳气郁葱;后来曹操因彼兵屡败,为华歆所惑,遣人去伐此树,以为黡胜,未出许都,黄雾四塞,此人行至中途,无病而死,曹操也就忘怀,其树遂得保全,越发茂盛。据本地乡人传述,世子未被刺之先,此树被风吹折一枝,卒有江陵驿之事,今无故自殒,决非吉兆!又孔明未死之时,南阳草庐,中栋倾折,天人征应,往往凭于事物。主公饱经患难,病入膏肓,菁华既竭,恐难即愈!纵有不测,王孙名分已定,某与士元,同心辅弼,子龙在江东,孟起在淮北,翼德在幽州,孝直在益州,元直在许昌,公琰在桂林,并关陇乂安,淮徐无事,当不至发生何种祸患也。”
庞统答道:“君侯所言,自是正论,但以统愚意观之,似宜令小将军督重兵屯驻郊圻,肃清地面;令太仆糜竺,太常许靖,择南山良槚,以作梓宫,速加髹漆,用备不虞;令秦司徒教导王孙,可逐日入侍汤药,又寿陵亦宜预定,以防万一。”
云长连声道是,即时传令,令调关兴领部兵万人,马岱领兵万人,入卫京畿;调文鸯入洛,代行司隶校尉,保护治安;令麋竺许靖,速备梓宫;令历官简雍,于龙门山省视寿藏,兼营造陵寝;又从墓庐中起复诸葛瞻,领羽佽林飞,宿卫宫禁;令秦宓侍王孙日夕侍疾;诸事分拨已定,一月内外,俱已就绪。
玄德病已大渐,自知不起,令内侍扶掖,御寝宫,宣大司马骠骑将军汉寿亭侯关羽,大司空庞统,大司徒秦宓,袭琅琊王领宿卫军事诸葛瞻,入受遗命。玄德北首南向,王孙东向立,王次子刘理西向立,云长等入拜床下。玄德颔首令起,云长等起立北面。玄德太息道:“孤病已不可为,王孙年幼,诸卿幸善视之!令王孙再拜。”云长等还拜不迭,匍匐启道:“臣等愿竭股肱之力,肝脑涂地,以护王孙也。”
玄德点首,稍停更言道:“孤流离新野,幸景升假我荆襄,遂成大业,琮侄长成,可令作徐州守也。”云长等应诺,秦宓跪御榻前,伸纸纪载。玄德再问士元道:“公琰启奏,季玉现在何处?”统奏道:“现在岭南,避匿民家。”玄德道:“孤昔因利便,兄弟称兵,耿耿此心,不忘寤寐,可诏赦季玉前罪,封华阳侯,奉益牧之祀,留住京师,但奉朝请可也!”云长等一一应诺。
玄德若断若续,良久,顾王孙道:“文武诸臣,为国竭忠,当效法世祖,令其带砺山河,与同休戚。”王孙再拜受命。玄德道:“二弟!孤兄弟三人,共成大事,三弟远在幽州,可为传语,令其宽厚待下,勿为苛暴也!”云长应允。玄德再顾诸葛瞻道:“元帅为国亡身,汝谊兼甥舅,善辅少主,以全令名。”言次,不觉流涕。瞻顿首泣谢,云长等乃退出。
延至夜分,大长秋宿卫官传出驾崩消息,四顾命大臣,先行入临,梓宫器物,均已预备整齐,太常许靖,太仆孙乾,呈奏大丧典礼,依序施行。云长等扶王孙刘谌于梓宫前即汉中王位,尊王妃吴氏为太皇太妃,世子妃张氏为王太妃,率百宫即时参拜成礼。
王孙就位成服,率百官入临。由秦宓拟定手令道:
皇祖考手创盛业,再致中兴。功绩之隆,比于世祖!而撝谦过礼,大位久虚,终守臣节,以奉建安,至行淳笃,实迈往古!我文武百工,其谋所以尊崇之典,以上慰在天之灵。
士元云长等奉到令旨,率同文武百官上奏,言先帝神功圣武,至意谦光,中兴之功,比隆光武,宜追上尊号曰昭烈皇帝,庙号高宗,大丧典礼,悉依大行故事。当令秦宓拟就遗诏,颁行天下,以兵事粗定,元气未复,人民皆二十七日除服,统军将帅,守土官吏,各率所部,就本地官舍哭临成服,不必奔丧,以重职守。一场天大的事情,都因云长士元事先预备,安稳妥当,办得有条不紊;择了吉日,由王孙率领文武官吏,将昭烈皇帝梓宫,奉安于龙门山惠陵,各州牧侯伯均差重要人员前来会葬。
安葬已毕,士元云长召集各州牧使者会议,请王孙早正大位,以定国是。令大司徒秦宓,太常许靖,草具即位典礼;历官简雍,选择良辰吉日;行司隶校尉文鸯,洒扫坛场;领宿卫军事诸葛瞻,整理仪仗,择日扶王孙登基。
就此时间,北边却又扰乱不宁了。原来是任城王曹彰五王爷,自从在河北邢台,被马超杀得大败而逃,听了鲜卑二将的语言,出了柳城,去到阴山一带,招军买马,积草屯粮,鲜卑匈奴,多来应募。
曹氏旧臣,往往潜行出塞,赴彼投效,一二年间,得控弦之士十余万,马六万匹。纯效匈奴旧俗,毡庐毳帐,遂水草转移,但以文书,部勒将卒。听得二哥曹丕死在辽东,传首洛阳,宫誊陷没,曹彰替他发丧成服,追谥丕为孝文皇帝。彰徇诸将之请,在幕南王庭,自称大魏天皇,以李典为大丞相,以郝昭为左丞相,以郭淮为右丞相,以慕容轨为左大将,贺拔奇为右大将,分领精兵快马,游牧长城以外,练兵誓众,伺隙而动。
那时节卢龙塞上,是田畴主管,鲜卑对田畴,绝不侵犯;曹彰与鲜卑,以恩义相结,自然不去侵犯卢龙塞。只这柳城塞,却是魏延主管,素来是久仰曹彰,自至幽州,将所部重兵扼要驻扎,修筑堡垒,远设烽火,训练民兵,精习骑射。恰好张飞来到,魏延正虑兵单,迎接张飞入城,不胜欢喜。
张飞入府坐定,魏延率领大小将士,上前参谒。张飞深为慰劳,便问魏延,近日曹彰消息。魏延便将探报所得曹彰近信,如何招募鲜卑匈奴,如何招纳旧日遗臣,如何游弋塞外,详细说知。张飞听得,亦为骇然。
马谡道:“都督不甩忧虑,曹彰招诱鲜卑,蓄心内犯,志虽不小,其力有限;辽东公孙渊,斩送曹丕首级,与曹彰已有深仇,嫌隙既成,不能复合,必与我同心协力,以御曹彰。闻其士马,均属可用,当简其精锐,实我东边;明日请令文长以重兵屯柳城塞,而伯恭与小将军,各率骑卒五千,游弋边墙以内,都督整顿全师援应。我有城池之固,堡垒之守,寇来可战可守,彼以游牧之众,我与战于塞外,则胜负尚未可知;彼若越塞深入,则必成擒矣!又彼军多曹氏旧臣,老于兵事,习用间谍,我匿精兵于山谷,而以赢老诱之,借间谍之便,诱以深入,然后命一将简辽东之卒,以犁其王庭,而合幽并之王师,以绝其归路,彰虽不败死,亦必大受创痍矣!”
张飞大喜道:“幼常高见,人所不及!”即日令魏延高翔马忠引兵三万,屯驻柳城塞,张冀张苞领骑兵游弋;令王平入辽东简阅士马,以备征发。一应事宜,布置粗了,却接到汉中王驾崩消息,张飞号陶大哭,设位致祭,每日率领文武哭临。马谡劝道:“都督且请少节哀情,曹彰旦夕思报大仇,闻我新遭大丧,必来内犯,都督有守土之责,宜筹御敌之方,无负先帝付托之重才是。”
张飞收泪道:“幼常言之有理,但方寸已乱,诸事便请处分。”马谡道:“逆料曹兵,早晚当临塞上,都督可自将万骑,出巡柳城,幽州之事,谡愿负责,当令子均赴辽东,领奇兵去袭敌后也。”张飞应诺,将幽州诸事,委托马谡,简择劲骑,即时领兵出发,望柳城前进。马谡一面下令所属各地,加紧戒备,一面飞令王平,简辽东兵出发,袭阴山后路。
果然不出马谡所料,曹彰在阴山听得刘玄德身死,幽州将吏,举哀成服,不觉大喜,与驾下诸文武商议定妥,乘机内犯,以复亡国之仇。令鲜卑二将为左历先锋,选兵七万,径入柳城塞,留郭淮守寨。秋高马肥,士卒强壮,看看来至塞下,只见前面远近汉兵扎下三个大营,四旁堡垒,非凡齐整,深沟大壕,刀枪密布,敌楼上一杆大红帅字旗,中间一个黑绣大魏字。
鲜卑二将,将人马扎住,飞报曹彰得知。曹彰道:“此必汉将魏延曾在渑池,杀我大将许褚,后在幽州,遣人入辽东,逼弑我孝文皇帝,二位将军,可与孤速速擒来。”二将领旨,率兵径向汉营讨战。
魏延早巳知道曹彰兴兵犯塞,一面预备出兵迎战,一面派人知会张冀张苞,转报幽州都督。此刻见鲜卑二将前来讨战,自上敌楼来看,见二将盔甲鲜明,马壮人强,兵锋所至,尘土冲天,知道有大兵在后,不可轻敌。好在屯兵已久,一应营垒工作,异常坚固,近寨各地,已经掘有多少陷坑,专候敌兵到来,因其远来气盛,不能不稍避其锋。
那鲜卑二将,来至寨前,也曾失陷了数十匹马队,吩咐步兵取土填寨,步步踏实,方才前进。到了汉营附近,擂鼓呐喊,就势进攻;汉兵三个大营,一无响动。二将久经战阵,深知汉兵纯系诱敌之计,将鞭稍一指,麾军退出阵地。只昕得一声鼓响,三个汉营,营门同时并开,一色强弓劲弩,只望鲜卑兵马后面射来,任凭他二将通天本领,也敌不住这飞蝗般弓箭。魏延高翔马忠,乘势挥动全军,向前追赶,鲜卑二将,只得败走。不过数里之遥,曹彰大队人马到了,魏延高翔,火速收军回寨。
曹彰麾兵追来,只听得远远地金鼓震天,两彪汉军,左右杀来。鲜卑二将,接住张苞张翼厮杀,魏延亦即回马,斗住了李典,正杀到难解难分,张飞大兵到了,曹彰纵马挺枪迎住。一个恨不得平吞幽冀,一个恨不得横扫阴山,两个愤人比武,煞是好看,直杀到日落西山,方才罢手。一连战了三日,彼此胜负不分。
曹彰拔队远来,利在速战,却被张飞堵住要隘,不能杀入;塞外水草艰难,正在棘手时候,满不提防,又被王平引领辽东兵马,兼程直走,闯入王庭,劫了后路,杀了郭淮,除了曹彰李典诸将妻小不曾掳掠,所有资粮牛羊驼马,劫掠一空。曹彰闻报,怒气冲天,又恐兵心一乱,为张飞所乘,君臣商议,没奈何全师乘夜走出塞外。正是:
大漠草低,不见牛羊之影;长城柳碧,难藏虎豹之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异史氏曰:魏灭吴亡,三国之事毕矣,闽收广定,一统之局成矣,河山再造,汉室重光!缵业垂统之是承,中兴大位之有定,谓非昭烈当之,夫将谁属,所谓成帝复生,亦无以易者也,使庸手当之,鲜不如此。而今则日月复旦于中天,宫车立传其晚出,不归历运于昭烈、反遗大统于王孙,遂觉白帝悲风,犹在洛阳城阙;永安落日,重临建始宫墙。罢书即位于新圾,重笔托孤之旧命,乃昭烈仍以崩闻,自更耐人深玩其味,非如一嚼而过,即余满口滓渣者矣。而欲写昭烈之殂,又不忙写,偏先写翼德楼桑村中树萎不祥之笔,便将一部三国演义,翻到顶上,直至首页数行文字,亦相顾及此,即一发重牵,首尾皆动之笔法也。却又夹入黄雾四塞,以及曹操伐树,许多魏之不祥旧事,亦成照应,则更无处不生回合矣。谓作者亦征信于祥瑞,不知作者一一翻来,正大恶言于祥瑞也,不明此义,几何能捧本书而大读之。
由玄德遗嘱,顾念刘表身后,刘璋身前,令奉朝请宗祀,一切安排,便是托了自己的孤,又托了他人的孤,刘氏于孙,都得其所,此继绝之义也。则较演义白帝托孤时,“嗣子可辅则辅,如其不材,君可自为成都之主。”遽一己子孙全不敢自保者,临死哀鸣,便今日其言尤善也。由玄德身死,引入曹彰塞外称王,闻丧内犯,一番战争,便是存了刘姓的子孙,又存了曹姓的子孙,三国余波,别开生面,此兴灭之义也。则较演义禅台再筑时,“吾与汉家报仇,有何不可?”即仅居金墉,犹非宣诏不得入朝者,以篡易篡,便今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