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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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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上有缺点,要不然就是……”说到这里,常盘停了一下。 
  “就是我割断的,是吗?” 
  “说穿了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常盘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捏烂了碟子里的草莓。 
  “无聊透顶!” 
  “何必那么认真呢。所有这些无聊的事情,一经试验就会被粉碎的。我看登山绳可能会象你说的那样,是由于性。能上的缺点而断的。” 
  常盘大作此时的语气是冷静的。 
  喝完咖啡,两人离座。鱼津用身子推着正门上沉重的回转门,一走出门外就说:“我要到一个地方去一下。”听不出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他便和常盘大作分了手。 
  鱼津朝着与常盘相反的方向,沿着大楼与大楼之间的通道,往K报社走去。鱼津没穿大衣,照理是会冷的,但是他几乎不感到冷。他觉得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 
  到了K报社,在传达室里,请人把来意转告文学艺术部那位约他写“前穗高峰亡友记”的年轻的小个子记者。记者马上拿着校样下楼来了。 
  “有许多读者来信。”青年人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怎样的信?” 
  “各种各样的都有。对事件表示同情的占一半,还有一半的人认为登山绳不可能断。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不,我明天再来看吧。” 
  他对读者来信的内容有兴趣,但现在不想看。他站着看记者递给他的校样。这是将在明天晨报上刊登的鱼津随笔的第三部分,即最后一篇。 
  鱼津把文章读下去。前半段较详尽地谈了发生事故时的情况,后半段就登山绳断裂的原因陈述了自己的看法。 
  ……根据以往的经验,象小坂当时发生的三十公分程度的滑落是常有的事。把登山绳套钩在岩角上悬垂下降的时候,也常会发生这种程度的滑落现象。从常识上来讲,既然是登山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断裂是不可能想象的。 
  总而言之,我不能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或者我们所用的佐仓制绳公司的登山绳偏巧是次品;要不然就是尼龙本身的性能还存在着人们尚未知晓的缺点。也许尼龙的拉力是比麻大,但是对于特别锐利的岩角是否会有较大的弱点?当然我也知道现在世界各国的登山运动员都在使用尼龙登山绳,那是事实。然而,我们的体验也是事实。我热切期望,友人小坂乙彦的逝世会促使更加优质的登山绳问世。 
  鱼津在这后面又添写了几行文字: 
  很有必要查明小坂套钩登山绳的岩角是什么形状的,可是进行这样的调查还得等待半年。因为这个有问题的岩角,如今还和小坂的遗体以及系在他身上的登山绳一样,被深埋在雪中…… 
  “就这样吧。” 
  鱼津把校样还给记者后马上走出报馆。在鱼津的眼中,人、汽车、店铺以及负荷着它们的公路,都在远处倾斜着。天空是阴沉沉的。 
  到了二月,连续好几天温暖如春,根本不象严冬。 
  连报上刊登了伊豆地区的渔家妇女在沙滩上劳动以及徒步旅行者排成一行在某个沼泽地带的一条道路上行走的照片,上面标着“春光”“水暖”之类的标题。这在三月份还说得过去,出现在二月份就只能说老天爷发疯啦。 
  就在这种气节里,一天晚上,八代美那子跟她的丈夫教之助出席了摄影机公司经理的千金小姐在日比谷N旅馆举行的结婚宴会。 
  美那子按时从家里乘车前往会场,在那里和从公司赶来的教之助碰头。之后,他们被安排到主宾席的一角,并排就坐。 
  美那子和新郎新娘都素昧平生,和他们的关系是,在百货商店买了礼品,让商店把礼品送去给他们,仅此而已。出席这个宴会也完全是礼节上的应酬。尽管如此,一祝贺一对青年男女踏上人生道路——这种结婚仪式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她觉得有这么个乐趣:自己不必担负半点责任,把素不相识的新郎新娘的拘谨姿态当做陪衬,而只顾随心所欲地品尝佳肴。 
  如果与新郎或新娘有过几面之交的话,那么美那子少不得要以自己婚后生活中的切身体验,对这种说不出是可喜还是不可喜的怪诞仪式,加以评议或发出感慨,可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既无评议亦无感慨。 
  媒人的贺词冗长无聊,但这以后来宾的贺词却都别有风味,个把钟头过得还不算无聊。 
  宴会结束后离座时,美那子问丈夫:“马上就回家吗?” 
  来到宴会厅,宴会开始前,丈夫一直忙着向各种各样的人寒暄、问候,所以美那子只以眼神向丈夫示意了一下,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在宴席上也几乎没有交谈过什么。这就是说,自从早上教之助离开家门以后,美那子还是第一次跟丈夫讲活。 
  “一块儿回家。你在电梯前面等一会儿,我和山川君讲句话就来。” 
  山川是美那子熟悉的一个资本家的名字。 
  美那子把丈夫留在那儿,自己走出了宴会厅。遇上了两三个熟人,向他们点点头,然后穿过嘈杂的电梯旁,走到对过的大厅,在一张红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在那里看着三台电梯一批接着一批地把盛装的男男女女送到底楼去。 
  周围稍稍安静下来的时候,教之助来了。 
  “叫你久等啦。”教之助来到美那子身边,招呼一声便向开着门等候乘客的电梯走去。 
  “今天忙坏了吧?”美那子走进电梯问教之助。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电梯门关了一半又打开,前面有几个男人走过来,电梯司机大概想把他们也一起带下去。 
  “嗯,不断地来人,净叫我喝咖啡。” 
  “您不喝它就是啦。” 
  “那是不成的。听他们说上一小时无聊活,这怎么受得了。” 
  五六个男人进来了。教之助和美那子靠里站了站。 
  “对了,他们硬要我对登山绳进行试验。”教之助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登山绳?”问话的一瞬间,电梯下降时不舒适的感觉向美那子袭来。美那子没有说下去,紧靠丈夫站着,她觉得电梯下到底层的时间很长很长,那是无止境地降落下去的不适的感觉。 
  直到教之助在旅馆门口告诉茶房汽车号码时,美那子一直处于一种不明原由的不安情绪之中。她终于意识到这不安情绪是由于教之助那句简短的话引起的,便开口问:“您说要把登山绳怎么样?” 
  “还不是为小坂君那个事呀。不是前几天报上登着的嘛……就是要我搞那个试验。” 
  汽车开到他俩跟前来了。于是美那子先让教之助上车,然后启己跟着上车。汽车开动后,她问;“要试验登山绳断不断,是吗?” 
  “嗯” 
  “您接受下来了?” 
  “嗯。” 
  美那子不作声了。心想,丈夫怎么会去接受这种讨厌的工作!美那子在报上看到说佐仓制绳公司要对登山绳进行试验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某种不愉快的、畏惧的情绪。现在果真要进行了,而且进行这试验又偏偏落到教之助身上,这是怎么搞的!美那子对小坂的遇难事件怀有某种不_安,她担心小坂会不会是自杀的。当然,这在上野车站的月台上时,已被鱼津断然否定了。可是美那子的不安情绪,并没因此而消失。 
  “为什么要您来试验呢?” 
  “因为原材料尼龙丝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人家既然提出来了,我们就不能不做,是不是。” 
  “那是我们公司造的?” 
  “我们没造登山绳,我们生产的是尼龙丝。” 
  “那么,让造登山绳的公司去搞不行吗?” 
  “是自己公司的产品就有所不便吧。” 
  美那子觉得丈夫这种说法不怀好意。她知道他并没有这种意思,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是含有恶意的。 
  美那子把身子从丈夫身边挪开些,将视线移向车灯如梭的车窗外面。 
  回到田园调布的家中,教之助没换下礼服就径直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先给我来杯浓茶吧。”他露出了非常疲倦的神情。 
  美那子吩咐春校给丈夫沏茶,自己则先到卧室脱下外套,然后回到丈夫身边。她本来想向丈夫更详细地打听一下有关登山绳的试验,可是又怕被察觉自己在过分关注这问题,因此没敢开口。 
  “您现在就去洗个澡吧。” 
  “好的……今天是相当盛大的宴会啊!新娘也漂亮,你看她有几岁?” 
  “这……” 
  “据说,父母曾经为她错过结婚年龄非常焦急。二十七、八岁了吧?” 
  “没那么多……至多是二十五吧。二十八的话不就和我差不多了吗?” 
  “那也是的。” 
  教之助说后,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接着他慢吞吞地喝着春枝端来的大碗茶。喝完后边解领带边站起来。 
  教之助去洗澡,洗完澡换上毛巾睡衣上楼。这段时间美那子一直坐在饭厅里。不知怎的,她还不想解开和服腰带卸装。 
  美那子走出浴室,查看了各间房门是否关上,走上二楼卧室,这时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十铺席宽的卧室里,有两张床紧靠着两边墙面对面放着。 
  教之助上了床,扭亮枕边的台灯,在看外文杂志。见美那子进来,他招呼道:“我先睡了。”可是脸仍然朝着那边,眼睛也没离开杂志。 
  美那子走到屋子角落的镜台前坐下,注视着映在三面镜子上的自己的脸庞,嘴里说:“您这样要伤眼睛的。” 
  教之助平时经常说,晚上看书伤眼睛,以后不看了,话是这么讲,可每天晚上还是照样看杂志。 
  “嗯,不看了。今晚有点累了。” 
  他把杂志放到床边台子上,顺手关了台灯。天花板上的吊灯早已熄掉,所以他的床的周围暗了下来。美那子坐在床和镜台之间。床边灯和镜台灯照亮了半个卧室。 
  “经过实验,登山绳会不会断,能知道吗?” 
  “这……?”从黑暗中传来了教之助的声音。 
  “正因为不知道断不断,所以才决定要试验一下,没试验以前很难说。” 
  “那当然……不过,您的看法怎么样?” 
  “不知道。”教之助大概翻了个身,床发出了声响。“虽然不知道,但一般来讲,造登山绳以前要进行好几次这样的试验。从这意义上讲,说登山绳断了反倒是怪事。恐怕这样看问题要自然些吧。要进行各种各样情况下的试验才知道,一般来讲是不会断的。” 
  “那么,试验结果是不是不断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知道。” 
  “可是,您刚才说一般是不会断的呀!” 
  “一般是不会断的。但究竟断不断,还得等试验后才能知道。”说到这里,教之助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美那子一边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一边又问:“如果不断的话,会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只不过确保登山绳的商品信用罢了。” 
  “可是鱼津先生的处境呢?” 
  “鱼津先生……就是和小坂一起去登山的那个人罗,曾经来过我们这里的那个人?” 
  “是呀。” 
  “这……”教之助停顿了一会说:“对这嘛,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今天来商谈试验的人也讲了。” 
  “…………” 
  “即便是认为割断的,也有各种不同的看法。有一种是认为怕死才把它割断的,也有持不同观点的。” 
  “已经在议论这样的事了吗?” 
  “好象是的。”教之助似乎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说话似的。 
  “了解鱼津为人的就认为:他是为了庇护小坂而割断它的——绕在小坂身上的登山绳松开了,因此小坂跌落下去了。登山绳松开,这对登山运动员来说是很不光彩的。为了掩饰朋友这种不光彩的事,鱼津君就把登山绳割断了……这,说起来嘛,是有可能的。”教之助说。 
  教之助的“为了掩饰朋友这种不光彩的事”虽说是一带而过的,美那子却感到它象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教之助说的是登山绳松开,可是美那子听起来就觉得丈夫是在含沙射影。 
  “会有那种事吗?”美那子问道。 
  “同样是割断,为了自己怕死和为了掩饰朋友的不名誉两者大不相同。我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种情况。” 
  “那么,如果试验的结果说明登山绳不会断的话,那鱼津先生就会被认为是属于其中一种情况罗,是吗?” 
  “不,还有别的可能。他们是怎么说的呢?”教之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大概是在思索吧。 
  美那子觉得教之助沉默的时间太长,令人纳闷。她猜想着丈夫接下去将会讲出什么话来。 
  “对啦、对啦!在日本的登山界里,他们两人大概属于孤立派……因此,似乎有人怀疑小坂他们的登山技术。所以他们说,可能两人在登山绳的操作上有毛病。那是啊,要是操作粗暴,再牢的登山绳也会断的。好象还说了些什么的。”说到这里,教之助又停下了。 
  “什么?” 
  “好象是什么来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沉默又使美那子十感到气闷。 
  因为点着煤气暖炉,房间里相当暖和,可是到底穿的是毛巾睡衣,总还觉得冷飕飕的。 
  “还有些什么呀?”美那子问。她想,说不定会从丈夫的嘴里说出“自杀”二字。 
  美那子发现镜子里面自己的脸正以沉思的表情凝视着自己,忽然又疑心丈夫是否也在窥视她。她倏地伸手将镜台上的日光灯关掉了。 
  与此同时,美那子听到了丈夫的均匀鼾声,确是睡着了的呼吸声。美那子放心了,一放心却反而对这种丈夫生起气来了。 
  然后她象往常那样,蹑手蹑脚,悄悄地,缩着身子钻进了自己的床铺。 
  夜里,美那子做了个梦; 
  无穷无尽的柞树林,树叶已枯成了鲜红色。左右前后全是柞树。树枝上满眼都是摇摇欲坠的枯叶。 
  美那子在树林里走着,大概走了很长时间了吧,她很疲倦,不知道柞树会枯成这么红的颜色。小坂的家到底在哪儿呢?应该是在这一带的,可是为什么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呢?美那子心里越发没底了,她很想就这样回去,干脆不去见小坂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要向小坂讨还自己送给他的打火机,又觉得不能就这样回去。 
  必需找到小坂,向他讨还打火机。那是教之助去国外旅行的时候买来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怎么搞的,竟然不假思索地轻易送给了小坂,那是非讨还不可的。自己和小圾发生关系的事说不定会因那个打火机而败露的。 
  美那子继续往前走。但是随她怎么走,还是走不出叶子已经枯红的柞树林。走了好一会,看见一个男人迎面过来。也许他就是小坂,走近一看却是个素不相识的人。 
  美那子想问问路,便向他招呼。 
  “您知道小坂先生的家在哪儿吗?” 
  “小坂?小坂不是在穗高山死掉了吗。” 
  美那子不觉一怔。哦,对:小坂乙彦已经死了。她一想到这事,身心冰凉。小板已经死啦!真可怜。就在这当口儿,那个素不相识的人,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鱼津。鱼津怒气冲冲地喝道:“你怎么会想起访问小坂家?” 
  美那子不作声,该不该把打火机的事讲出来,她拿不定主意。 
  “你在这样的地方徘徊,会把你的丑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你应该更加自重一点。” 
  美那子感觉到鱼津的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喂,你懂了没有?” 
  鱼津叮嘱她,与此同时,美那子感觉到鱼津的手在用力地摇撼她。 
  于是,美那子醒来了。柞树林消失了,鱼津也不见了。只有肩膀上被鱼津双手猛抓过的地方,还留着实实在在的感觉。 
  美那子保持着本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真的,两肩上还有鱼津粗大的手掌抓过的触觉。上半身还有被猛烈摇撼过的感觉,同时还伴随着某种酩酩酊酊的感觉。 
  梦里留下的感觉渐渐淡薄,即将消逝。美那子仰面躺在床上,张大眼睛,直愣愣地注意着这种酩酊感淡薄下去,尤如在倾听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房间里的空气是冷的。从教之助的床上传来了和刚才就寝时一样的很有规则的呼吸声。美那子此刻模模糊糊地觉得丈夫的呼吸声是从海洋那边传来的。一美那子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做的梦。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自己是为了讨还打火机而去访问小坂的。想讨还打火机这种心绪是自己对生前的小坂始终潜藏着的。其实,给了小坂打火机以后,并没有要讨还的意思。但又不能因此就说梦中有关打火机的心情是不真实的。因为想讨还打火机的念头。可能潜藏在意识的深处,而且这又非常清楚地反映了自己对小坂的感情。 
  然后遇见了素不相识的人,才想起小坂已经去世。当时自己那冰冻似地发凉的心情,就是小坂遇难以来自己一直对他的死所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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