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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穿着睡衣,装狗熊,在地上的兽皮上爬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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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着转着身子,似要吃掉他,甚至轻轻咬着他的腿肚,用以逗趣。 然后,她站起来,说道:“现在轮到你了,装装看……我敢打赌你装狗熊完全不如我装得像。”
这种游戏真迷人。 她装狗熊时,露出白皙的皮肤,披散着棕红的头发。他完全被逗笑了,他也趴到地上,吼叫着,把她的腿肚轻轻地咬着,她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拼命逃走。“我们都是野兽,嗯?”她最后说道,“你没有想到你是怎样丑,我的宝贝!啊!你这副样子,要是在杜伊勒里宫里让人看见了,会如何?”
可是很快就不玩这种小游戏了。 玩的时候娜娜对他并不很凶狠,而是对他很好;有一阵疯狂的风在这紧关着的房间里越刮越猛,淫荡之心让他们神魂颠倒,极度兴奋使他们想象肉体的快乐。 从前在不眠之夜对宗教的恐惧,现在变成了追求的兽性,疯狂地用四肢爬行,吼叫着要咬人。 后来有一天,他装狗熊时,她重重地推他一下,他撞倒在一件家具上,她见他额头上起了一个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从那以后,她以对拉法卢瓦兹做试验所获得的乐趣,把伯爵当成动物,用鞭子抽他,追赶他,用脚踢他。“吁!吁!……你这匹马……驾,吁!肮脏的劣马,你怎么不走!”
有时,缪法装狗。她把洒了香水的手绢扔到房间的一头,让他用手和膝盖爬过去,把手绢用牙齿捡回来。“去捡回来,凯撒!
……等一等,你如果乱跑,我就罚你!
……好极了,凯撒!真是听话!真乖!用后腿给直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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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卑躬屈节,觉得当畜生是一种乐趣,也希望自己变得更低下一些,他嚷道:“再打得重一些……呜!呜!我是疯狗,打呀!”
娜娜一时心血来潮,她要他在一天晚上穿一件皇室侍从长官的服装来见她。 这样,他穿着华丽的服装来了,头上戴着帽子,身佩宝剑,还穿着白短裤,镶金线绦子的红呢礼服,左下摆上挂着一把象征性的钥匙。娜娜见到他后,哈哈大笑,嘲笑了他一阵。 这把钥匙尤其使她开心,使她想入非非,对它做了一些的解释很下流。 她不停地笑着,对这位地位显赫的官员表现出不尊敬,她最快乐的是面对穿着这身豪华官服的官员,贬低他,摇他,拧他,对他嚷道:“呸!滚蛋吧,侍从长官!”她甚至还用脚狠狠踢他的屁股,她实在想把脚狠狠地踢到高高在上、人人惧怕、欺榨民众的王室身上。 踢到杜伊勒里宫,这就是她对社会的看法!这是她的报复,是一种遗传性的、无意识的家族仇恨心理。 之后,侍从长官脱下了官服,放在地上,她又命令他往官服上跳,他照办了;她又命令他朝上吐唾沫,他照办了;她命令他踏在金线绦子上,踏在鹰徽上,踏在勋章上,他也踏了。 接着,啪嚓一声,一切全破碎了,什么也没有了。 她踩碎一个侍从长官就像打碎一个小瓶或一个糖果盒那样,踩碎后竟成了垃圾,变成街角上的一堆污泥。然而,金银匠说话不讲信用,床到一月中旬才交货。 此时缪法正在诺曼底,他到那里去是为了拍卖最后一点财产。他原本要过两天才回来,因为娜娜急需四千法郎,所以他刚把财产卖了,就赶回来了,连米罗梅斯尼尔街也没去,就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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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维里埃大街。 这时,时钟正敲响十点。 他有一把朝向卡迪内街的小门上的钥匙,他开了门便径自上楼。 佐爱正在楼上客厅里擦铜器,见他来了,很紧张,不知道该怎样拦住他,就絮絮叨叨对他说,韦诺先生从昨天开始,就局促不安地寻找他,而且已来过两次了,他央求太太,说如果先生先到太太家,务必把他先叫回家。 缪法听了她的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着,他见佐爱神色慌张,他本来认为自己不吃醋了,这时突然又嫉妒起来,他听见屋里发出笑声,便朝门上猛撞。把门撞开了,两扇门扉飞向两边,这时佐爱耸耸肩膀溜走了。活该,既然太太变得如此荒唐,那就叫她一个人来收拾局面吧。缪法站在门口,看见了屋内情景,就大声嚷道:“我的老天呀!我的天呀!”
装饰过的卧室富丽堂皇,像王宫一般豪华。 茶红色的帷幔上,银扣子星星点点,熠熠发光。帷幔的颜色颇像肉色,每当晴朗的黄昏,明亮的天空慢慢暗淡下去,金星在地平线上升起,天空便显出这种颜色。 房间的四角上垂落金线细绳下来,板壁四周装饰着金色花边,很像淡红色的火焰,也像散开的棕红色头发,在它的遮掩下,卧室里的一切若隐若现,令淫荡的阴暗情调显得更加突出。对面是那张金银镶嵌的床,熠熠生辉新雕镂的图案。 这张床如宝座,一张宽大的宝座,足够娜娜在上面伸展赤裸裸的四肢;它也如一座富丽堂皇的拜占廷式祭坛,配得上她那功能旺盛的性器官,在这样的时刻,她正把性器官展现在祭坛上,毫不掩盖,像一尊可怖的偶像,叫人不知羞耻地崇拜。 在她的身旁,在她雪白的胸脯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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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映照下,在这个胜利女神的怀抱里躺着那位厚颜无耻、年老体衰、可笑而又可怜、穿着睡衣的德。 舒阿尔侯爵。伯爵双手合十,气得浑身打着哆嗦,连连说道:“我的老天呀!我的天呀!”
难道那床上雕刻的簇簇金色叶丛中盛开的玫瑰是为德。舒阿尔侯爵而开的,难道那些爬在银床头架上、围成圆形、露出多情而调皮的孩子般微笑的小爱神,俯着身子在窥视德。舒阿尔侯爵,难道他脚头的那人身羊足的农牧神也是在为德。舒阿尔侯爵揭开夜女神身上的薄纱。 这个夜女神在行乐之后,已经沉睡了,它的形象,完全是模仿娜娜的著名裸体雕刻的,尤其连过分发达的大腿也很像,让人见了就觉得是娜娜。 六十年荒淫无度的生活使侯爵已经衰老得很,他躺在那里活像一副枯骨,他躺在娜娜光艳照人的肉体旁边,令人联想起的一个角落陈尸所。 他见门开了,猛地坐起来,像个痴呆的老头,吓得魂不附体,经过作爱一夜他变得木呆呆的,似回到了儿童时代。 他半身发瘫,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颤抖着,一心想溜走,睡衣翻卷在骷髅般的身上,一条灰色的瘦腿露在被子外面,上面布满灰色的毛。 娜娜虽然心里很恼怒,见他这副样子,不禁失声大笑。“躺下来,钻到被子里去。”她一边说,一边把他按倒,他被用被子盖起来,就像盖一堆见不得人的垃圾。她跳下床预备关门。真不走运,偏偏碰上她的小傻瓜!
他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到来。他为什么要到诺曼底去筹钱呢?
她便依了他,因为老头子给她带来急需的四千法郎,她将门关上,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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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这是你自己的错误。 你难道该不敲门就进来吗?
得啦,你走吧!“
缪法被关在门外,木立在那里,他刚才看到的情景,好像晴天霹雳,他浑身激烈得颤抖得,从大腿颤抖到胸膛,再颤抖到脑盖骨。 接着,他如一棵被大风吹动的树,摇摇晃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全身骨头格格作响。他双手绝望地伸出,又结结巴巴地说:“这太不像话了,我的老天!这太不像话了!”
他把什么都容忍了。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容忍了,他感到浑身精疲力竭,眼前是漆黑一片,仿佛连人带理智都栽倒在黑暗之中。突然间,他脑子冲动起来,把双手高举起,他在寻找上天,呼唤天主。“啊!
不,我不能忍受!
……啊!
来救救我吧,我的天主!
拯救我吧,最好还是让我死去吧!……啊!不,不要让我继续做人吧,我的天主!完了,接纳我吧,把我领走吧,别让我再看了,别让我再有感觉了……啊!
我是完全属于你的,我的天主!我们的天父!“
他继续祈祷着,他心中燃发着火一般的信仰,像热烈的祈祷词从他的嘴边出来。 这时一个人拍了他一下肩膀。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韦诺先生,他见他站在紧关着的门前祈祷,惊讶万分。 仿佛天主听见了他的呼救声,来到了他身边,伯爵一下子扑了过去,把小老头的脖子抱住。 他终于哭了,他抽抽噎噎,再三说道:“我的老哥……我的老哥……”
这一喊他痛苦不堪的身心减轻了许多。 他的眼泪沾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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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诺先生的面颊,他吻韦诺先生,断断续续跟他说道:“啊!
兄弟,我是多么痛苦呀!
……现在我唯一的知心人就是你了,老哥……将我永远带走吧,啊!发慈悲吧,把我带走吧……“
韦诺先生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也叫他为兄弟。 可是他又要给伯爵带来一个新的打击。从昨天起,他就到处寻找伯爵,要告诉他一件事,萨比娜伯爵夫人由于精神过分不正常,跟一家大时装店的一个柜台部经理私奔了,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丑闻,巴黎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他见伯爵的精神正处在宗教狂热状态之下,觉得这正是有利时机,便马上告诉他这件不幸事件,这件事乃是他家庭的悲惨结局。 伯爵听了却无动于衷,他的老婆私奔了,对他不算什么,走着瞧吧。后来,他又忧伤起来,用恐怖的神态瞧瞧门,瞧瞧墙壁,瞧瞧天花板,他还是一股劲儿央求韦诺先生:“将我带走吧……我已受够了,将我带走吧。”
韦诺先生似领小孩一样把他领走了。 从那以后,缪法又完全属于他了。他重新履行严格的宗教责职。他的一生完了。他的行为把杜伊勒里宫激怒,他只得辞去了侍从长官的职务。他的女儿爱丝泰勒对他又提出了起诉,说她姑妈留给她六万法郎的遗产,她结婚时就必须拿到这笔钱。 他已经倾家荡产了,现在只好缩紧裤带,靠昔日的万贯家产的残剩部分勉强渡日,而且听凭伯爵夫人把娜娜看不上眼的剩余财产一点一点花得精光。 萨比娜是受娜娜这个妓女的淫荡行为的影响而变坏的,任何有伤风化的事都干得出来,是家庭的腐蚀剂,以至家庭最后崩溃。她在外面风流了一段时间后,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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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法带着基督教的逆来顺受的宽恕胸怀,接受了她。 她跟他生活在一起,成了他的耻辱的活见证。 不过,他越来越无所谓了,居然对这类事情不感到痛苦了。 上天从娜娜的手里夺回他来,交到了上帝的怀抱里。 他现在享受宗教的快乐是享受娜娜肉体快乐的延续。 他像一个被碾碎在自己出身的污泥里的可诅咒的造物,口中念念有词,他祈祷,他觉得失望、自卑。 他在教堂后边的石板地上跪着,虽然膝盖都跪凉了,却重新获得了过去的快乐,他感到肌肉在抽搐,心灵在微妙地颤动,他的身心的不可名状的需要也同样得到了满足。那天晚上伯爵同娜娜决裂,米尼翁来到了维里埃大街。他已经习惯于同福什利共处了,终于发觉老婆有个野丈夫在家里,给自己带来很多好处。 他能够把家里的一切家务琐事交给他干,让他地照管家庭非常积极,还可把他写剧本挣来的钱用于家庭的日常开支。此外,福什利为人也很通情达理,没有可笑的嫉妒心,对罗丝在外面另有情人,他像米尼翁一般好说话。 两个男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对他们的合作而带来的各种幸福觉得高兴,在一个家庭里,他们互不妨碍,齐心协力地各建自己的安乐窝。 一切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们竞相干活。 为了共同的幸福,那天晚上,米尼翁听从福什利的建议来到娜娜家里,他要看看是不是能把娜娜的贴身女仆挖到自己家里,新闻记者很欣赏佐爱的超群智力。 罗丝非常烦恼,一个月来,她雇用的都是没有经验的女仆,总是把她搞得狼狈不堪。 佐爱出来接待他时,他马上把她拉到饭厅里。 佐爱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就笑着说:“这可不行。”她要离开太太,自己经营生意;她还带着几分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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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气补充说,她每天都有人来找,太太们都争着要她,布朗瑟太太说,要拿重金重新雇佣她。 佐爱真正想从事的是老虔婆拉特里贡那样的行当,这是她考虑已久的一项计划,她要把自己全部的积蓄用上去,来实现她的发财梦想。 她的思路很宽广,幻想把场面铺得大大的,租一座公馆,里面同时经营各种娱乐活动。她正是怀着这样的计划才竭力拉拢萨丹,可这个小蠢货却拼命把自己糟蹋,在医院里病得快要死了。米尼翁执意要她去,说做生意是要冒风险的。 佐爱并没有说出要做什么生意,只勉强一笑,嘴里像有一块糖果,说道:“啊!
奢侈豪华的东西总能赚钱的……你知道,我替人家干活干了好长时间了,我也要让别人到我家里来干干。“
她把嘴一噘,露出一副凶相。她最终要当“太太”了,她为这些女人洗了十五年碗碟,她也要只花几个金路易,踩她们在脚下。米尼翁要她去通报一声,佐爱说太太白天一天心情不好,叫他稍等一会儿。他只来过一次,对公馆里的一切很不熟悉。这间挂着戈贝兰挂毯,里面摆着餐具柜和银餐具的饭厅使他非常谅讶。他信手打开几扇门,看到了了客厅和冬季花园,后来回到前厅。 这种穷奢极侈,这些镀金家具,这些绸缎和天鹅绒,他越看越羡慕,惊叹得心怦怦直跳。 佐爱下楼来叫他,带他去参观其它房间——梳妆室和卧室。米尼翁到了卧室,心潮激荡,无比兴奋。 这个神奇的娜娜叫他这个见过世面的人惊呆了。这个家已濒临崩溃,奢侈无度,仆人走马灯一样,他们大肆搜刮公馆的财富,然而这里堆积起来的财富还足以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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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亏空,这财富不容易耗尽。在这间金壁辉煌的卧室面前,米尼翁不禁回忆起一些宏伟工程。 曾经有人带他参观过马赛附近的一条引水渠,渠上的每座石拱桥横跨深渊之上,工程浩大,耗资数百万法郎,建了十年之久。 在瑟堡,他参观过兴建中的其中一个港口,工地一眼望不到边,数百个工人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一些机器把大块石头往海里填,要筑起一道围墙在海里,时常有工人被压成肉酱。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工程都算不了什么,娜娜令他更加兴奋。面对娜娜的成就,他油然而生崇敬之情。 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晚会,曾经产生过这种崇敬之情,那次晚会是在一座由一位炼糖厂主出资兴建的府邸里举行的。 兴建这座府邸的资金来源于唯一的东西——食糖。 同时娜娜靠的却是另一种东西,一个人们可以嘲笑的小东西,她娇嫩的裸体上的一个小东西,这个不能见人、威力无穷的小东西足够把整个社会搅得天翻地覆。 她不需要工人,不需要工程师发明的机器,一个人用这个小东西,就能震撼了巴黎,建立了如此财富,无数尸体躺在这些财富里。“哎!
他妈的!
多么厉害的玩意!“米尼翁出神地观看时,脱口说道,还似乎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情。娜娜渐渐被极度忧伤所围。 首先,侯爵被伯爵撞见,使她神经很紧张,紧张中几乎带几分快乐。 此外,她还想到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坐着出租马车走了,想到她那可怜的小傻瓜,她惹怒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此,她不禁感到了一丝伤感。 再说,她听说萨丹在拉利布瓦兹埃医院里病得很厉害,又气得不得了,萨丹失踪已经半个月了,她是被罗贝尔太太折腾病了的。 她吩咐人去套车,准备去最后一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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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这个小娼妇,这时佐爱不动声色地跑来要辞职离开。 很快娜娜的心都凉了,仿佛家庭失去了一个亲人。 天呀!她就要剩下一个人啦!接着她恳求佐爱别走,佐爱见太太露出一副沮丧的神色,心里乐滋滋的,最后吻了吻太太,意思是她走不是因为她生太太的气,却是因为她一定要去做买卖,同情太太也不行了。 这一天,烦恼的事接踵而至。 娜娜心绪不宁,再也不想出去了。她在小客厅里迈着沉重的步伐踱来踱去,这时拉博德特来了,他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能买到漂亮的花边,可是谈话中无意说到乔治已经死了。娜娜霎时浑身凉了。“治治!他死了!”她大声喊道。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到地毯上的那道淡红色的血迹上,但是血迹终于消失了,是被过往人的鞋底擦掉的。 然后拉博德特具体讲了一下:乔治的死因现在还不太清楚,有人说是伤口复发而死,还有人说是自杀身亡,是在丰岱特的一个池塘里投水自尽的。 娜娜连连嚷道:“死啦!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