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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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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里孩扰边,命复出视陕西边备。自延绥抵甘肃,相度形势,上言:“延绥东起黄河岸,西至定边营,接宁夏花马池,索纡二千余里。险隘俱在内地,而境外乃无屏障,止凭墩堡以守。军反居内,民顾居外。敌一入境,官军未行,民遭掠已尽矣。又西南抵庆阳,相去五百余里,烽火不接。寇至,民犹不知。其迤北墩堠,率皆旷远,非御边长策。请移府谷、响水等十九堡,置近边要地。而自安边营接庆阳,自定边营接环州,每二十里筑墩台一,计凡三十有四。随形势为沟墙,庶息响相闻,易于守御。”其经略宁夏,则言:“中路灵州以南,本无亭燧。东西二路,营堡辽绝,声闻不属,致敌每深入。亦请建置墩台如延绥,计为台五十有八。”
  其经略甘肃,则言:“永昌、西宁、镇番、庄浪俱有险可守。惟凉州四际平旷,敌最易入。又水草便利,辄经年宿留。远调援军,兵疲锐挫,急何能济。请于甘州五卫内,各分一千户所,置凉州中卫,给之印信。其五所军伍,则于五卫内余丁选补。且耕且练,斯战守有资,兵威自振。”又言:“洪武间建东胜卫,其西路直达宁夏,皆列烽堠。自永乐初,北寇远遁,因移军延绥,弃河不守。诚使兵强粮足,仍准祖制,据守黄河,万全计也。今河套未靖,岂能遽复?然亦宜因时损益。延绥将校视他镇为少,调遣不足,请增置参将二人,统军九千,使驻要地,互相援接,实今日急务。”奏上,皆从之。
  复在边建置,多合机宜。及还朝,言者谓治兵非复所长。特命白圭代之,改复工部。谨守法度,声名逾兵部。时中官请修皇城西北回廊,复议缓其役。给事中高斐亦言灾沴频仍,不宜役万人作无益。帝皆不许。中官领腾骧四卫军者,请给胖袄鞋裤。复执不可,曰:“朝廷制此,本给征行之士,使得刻日戒途,无劳缝纫。京军则岁给冬衣布棉,此成宪也,奈何渝之?”大应法王札实巴死,中官请造寺建塔。复言:“大慈法王但建塔,未尝造寺。今不宜创此制。”乃止命建塔,犹发军四千人供役云,十四年加太子少保。
  复好古嗜学,守廉约,与人无城府,当官识大体。居工部十二年,会灾异,言官言其衰老,乞休。不许。居二月,汪直讽言官更劾复及邹干、薛远。乃传旨,并令致仕归。久之,卒。赠太子太保,谥庄简。
  林聪,字季聪,宁德人。正统四年进士。授吏科给事中。景泰元年进都给事中。时方多故,聪慷慨论事,无所讳。中官金英家人犯法,都御史陈镒、王文治之,不罪英。聪率同列劾镒、文畏势从奸,并及御史宋瑮,谢琚,皆下狱。已而复职。聪又言瑮、琚不任风纪,二人竟调外。中官单增督京营有宠,朝士稍忤者辄遭辱;家奴白昼杀人,夺民产,侵商税。聪发其奸,下诏狱。获宥。增自是不敢肆。
  三年春,疏言:“臣职在纠察刑狱。妖僧赵才兴之疏族百口,律不当坐,而抄提至京。叛人王英,兄不知情,家口律不当逮,而俱配流所。虽终见原,然其始受害已不堪矣。湖广巡抚蔡锡以劾副使邢端,为所讦,系狱经年,而端居职如故。侍郎刘琏督饷侵隐,不为无罪。较沈固、周忱乾没万计,孰为轻重?琏下狱追征,而固、忱不问。犯人徐南与子中书舍人颐,俱坐王振党当斩,乃论南大辟,颐止除名。皆刑罚之失平者。”帝是之。端下狱,琏得释,南亦减死,除名。
  东宫改建,聪有异论,迁春坊司直郎。四年春,学士商辂言聪敢言,不宜置之散地,乃复为吏科都给事中。上言夺情非令典,请永除其令。帝纳之。初,正统中,福建银场额重,民不堪。聪恐生变,请轻之。时弗能用,已果大乱。及是复极言其害,竟得减免。
  五年三月,以灾异偕同官条上八事,杂引五行诸书,累数千言。大略以绝玩好,谨嗜欲,为崇德之本。而修人事,在进贤退奸。武清侯石亨、指挥郑伦身享厚禄,而多奏求田地;百户唐兴多至一千二百余顷,宜为限制。余如罢斋醮、汰僧道,慎刑狱,禁私役军士,省轮班工匠,皆深中时弊。帝多采纳。
  先是,吏部尚书何文渊以聪言下狱,致仕去。及是,吏部除副使罗{⺮虎}为按察使,参政李辂、佥事陈永为布政使。聪疏争之,并言山西布政使王瑛老,宜罢。{⺮虎}等遂还故官,瑛致仕。御史白仲贤以久次,擢广东按察使。聪言仲贤奔竞,不当超擢,乃迁镇江知府。兵部主事吴诚夤缘得吏部,聪劾之,遂改工部。诸司惮聪风裁,聪所言,无敢不奉行者,吏部尤甚。内阁及诸御史亦并以聪好论建,弗善也。
  其年冬,聪甥陈和为教官,欲得近地便养。聪为言于吏部。御史黄溥等遂劾聪挟制吏部;并前劾仲贤为私其乡人参政方员,欲夺仲贤官予之;与吴诚有怨,辄劾诚;福建参政许仕达嘱聪求进,聪举仕达堪巡抚。并劾尚书王直阿聪。章下廷讯,坐专擅选法,论斩。高谷、胡濙力救。帝亦自知聪,止贬国子学正。
  英宗复辟,超拜左佥都御史,出振山东饥,活饥民百四十五万。还进右副都御史,捕江、淮盐盗。以便宜,擒戮渠魁数人,余悉解散,而奏籍指挥之受盗赂者。母忧起复,再辞。不许。
  天顺四年,曹钦反。将士妄杀,至割乞儿首报功,市人不敢出户。聪署院事,急令获贼者必生致,滥杀为止。锦衣官校恶钦杀指挥逯杲,悉捕钦姻识。千户龚遂荣及外舅贺三亦在系中。人知其冤,莫敢直,聪辨出之。其他湔雪者甚众。七年冬,以刑部囚自缢,诸给事中劾纪纲废弛,与都御史李宾俱下狱。寻释。
  成化二年,淮南、北饥,聪出巡视。奏贷漕粮及江南余粮以振,民德之如山东。明年偕户部尚书马昂清理京军,进右都御史。七年代王越巡抚大同。岁余,遇疾致仕。再岁,以故官起掌南院。前掌院多不乐御史言事,聪独奖励之。或咎聪,聪曰:“己既不言,又禁他人言,可乎?”
  十三年秋,召拜刑部尚书,寻加太子少保。聪以旧德召用,持大体,秉公论,不严而肃,时望益峻。十五年,偕中官汪直、定西侯蒋琬按辽东失事状。直庇巡抚陈钺,聪不能争,论者惜焉。十八年乞归不得,卒于位,年六十八。赠少保,谥庄敏。
  聪为谏官,严重不可犯。实恂恂和易,不为崭绝之行。以故不肖者畏之,而贤者多乐就焉。景泰时,士大夫激昂论事,朝多直臣,率聪与叶盛为之倡。
  叶盛,字与中,昆山人。正统十年进士,授兵科给事中。师覆土木,诸将多遁还,盛率同列请先正扈从失律者罪,且选将练兵,为复仇计。郕王即位,例有赏赉,盛以君父蒙尘辞。不许。
  也先迫都城,请罢内府军匠备征操。又请令有司储粮科给战士,遣散卒取军器于天津,以张外援。三日间,章七八上,多中机宜。寇退,进都给事中。言:“劝惩之道,在明赏罚。敢战如孙镗,死事如谢泽、韩青,当赏。其他守御不严,赴难不力者,皆当罚。”大臣陈循等议召还镇守居庸都御史罗通,并留宣府都督杨洪掌京营。盛言:“今日之事,边关为急。往者独石、马营不弃,驾何以陷土木?紫荆、白羊不破,寇何以薄都城?今紫荆、倒马诸关,寇退几及一月,尚未设守御。宣府为大同应援,居庸切近京师,守之尤不可非人。洪等既留,必求如洪者代之,然后可以副重寄而集大功。”帝是之。寻命出安集陈州流民。
  景泰元年还朝,言:“流民杂五方,其情不一。虽幸成编户,而斗争仇杀时时有之,宜专官绥抚。”又言:“畿辅旱蝗相仍,请加宽恤。”帝多采纳。京卫武臣及其子弟多骄惰不习兵。盛请简拔精壮,备操守京城。勋戚所置市廛,月征税。盛以国用不足,请籍其税佐军饷。皆从之。明年,上弭灾防患八事。帝以兵革稍息,颇事宴游,盛请复午朝故事,立报可。当是时,帝虚怀纳谏,凡六科联署建请,多盛与林聪为首。廷臣议事,盛每先发言,往复论难。与议大臣或不悦曰:“彼岂少保耶?”因呼为“叶少保”。然物论皆推盛才。
  擢右参政,督饷宣府。寻以李秉荐,协赞都督佥事孙安军务。初,安尝领独石、马营、龙门卫、所四城备御,英宗即北狩,安以四城远在塞外,势孤,奏弃之内徙。至是廷议命安修复。盛与辟草莱,葺庐舍,庀战具,招流移,为行旅置爰铺,请帑金买牛千头以赋屯卒,立社学,置义冢,疗疾扶伤。两岁间,四城及赤城、雕鹗诸堡次第皆完,安由是进副总兵。而守备中官弓胜害安,奏安疾宜代。帝以问盛,言:“安为胜所持,故病。今诸将无逾安者。”乃留安,且遣医视疾。已又劾胜,卒调之他镇。
  英宗复位,盛遭父忧,奔丧。天顺二年召为右佥都御史,巡抚两广。乞终制,不许。泷水瑶凤弟吉肆掠,督诸将生擒之。时两广盗蜂起,所至破城杀将。诸将怯不敢战,杀平民冒功,民相率从贼。盛以蛮出没不常,请自今攻劫城池者始以闻,余止类奏。疏至兵部,驳不行。盛与总兵官颜彪破贼寨七百余所。彪颇滥杀,谤者遂以咎盛。六年命吴祯抚广西,而盛专抚广东。
  宪宗立,议事入都,给事中张宁等欲荐之入阁。以御史吕洪言遂止,而以韩雍代抚广东。初,编修邱濬与盛不相能。大学士李贤入濬言,及是草雍敕曰:“无若叶盛之杀降也。”盛不置辨。稍迁左佥都御史,代李秉巡抚宣府。请量减中盐米价,以劝商裕边。复举官牛官田之法,垦田四千余顷。以其余积市战马千八百匹,修堡七百余所,边塞益宁。
  成化三年秋,入为礼部右侍郎,偕给事毛弘按事南京。还改吏部。出振真定、保定饥,议清庄田,分养民间种马,置仓涿州、天津,积粟备荒,皆切时计。
  满都鲁诸部久驻河套,兵部尚书白圭议以十万众大举逐之,沿河筑城抵东胜,徙民耕守。帝壮其议。八年春,敕盛往会总督王越,巡抚马文升、余子俊、徐廷璋详议。初,盛为谏官,喜言兵,多所论建。既往来三边,知时无良将,边备久虚,转运劳费,搜河套复东胜未可轻议。乃会诸臣上疏,言“守为长策。如必决战,亦宜坚壁清野,伺其惰归击之,令一大创,庶可遏再来。又或乘彼入掠,遣精卒进捣其巢,令彼反顾,内外夹击,足以有功。然必守固,而后战可议也。”帝善其言,而圭主复套。师出,竟无功。人以是服盛之先见。
  八年转左侍郎。十年卒,年五十五。谥文庄。
  盛清修积学,尚名检,薄嗜好,家居出入常徒步。生平慕范仲淹,堂寝皆设其像。志在君民,不为身计,有古大臣风。
  赞曰:天顺、成化间,六部最称得人。王翱等正直刚方,皆所谓名德老成人也。观翱与李秉、年富之任封疆,王竑之击奸党、活饥民,王复之筹边备,姚夔之典秩宗,林聪、叶盛之居言路,所表见,皆自卓卓。其声实茂著,系朝野重望,有以哉。
 
  
  




       
张廷玉》明史》列传第六十六




列传第六十六
  ○项忠  韩雍  余子俊阮勤  硃英  秦纮
  项忠,字荩臣,嘉兴人。正统七年进士。授刑部主事,进员外郎。从英宗陷于瓦剌,令饲马,乘间挟二马南奔。马疲,弃之,徒跣行七昼夜,始达宣府。
  景泰中,由郎中迁广东副使。按行高州,谍报贼携男女数百剽村落。忠曰:“贼无携家理,必被掠良民也。”戒诸将毋妄杀。已,讯所俘获,果然,尽释之。从征泷水瑶有功,增俸一秩。
  天顺初,历陕西按察使。母忧归,部民诣阙乞留,诏起复。时陕西连岁灾伤,忠发廪振,且请轻罪纳米,民赖以济。
  七年以大理卿召,民乞留如前,遂改右副都御史,巡抚其地。洮、岷羌叛,忠疏言:“羌志在劫掠,尽诛则伤仁,遽抚则不威,请听臣便宜从事。”报可。乃发兵据险,扬声进讨,众尽降。西安水泉卤不可饮,为开龙首渠及皁河,引水入城。又疏郑、白二渠,溉泾阳、三原、醴泉、高陵、临潼五县田七万余顷,民祠祀之。
  陕西数苦兵。成化元年上言:“三边大将遇敌逗留,虽云才怯,亦由权轻。士卒畏敌不畏将,是以战无成功。宜许以军法从事。庙堂举将才,逾年不闻有一人应诏。陕西风土强劲,古多名将,岂无其人?但格于不能答策耳。今天下学校生徒善答策者百不一二,奈何责之武人。”帝善其言,而所司守故事不能用。
  毛里孩寇延绥,诏忠偕彰武伯杨信御之,无功。明年,信议大举搜河套,敕忠提督军务。忠方赴延绥,而寇复陷开城,深入静宁、隆德六州县,大掠而去。兵部劾忠,帝特宥之,搜套师亦不出。又明年,召理院事。
  四年,满俊反。满俊者,亦名满四。其祖巴丹,自明初率所部归附,世以千户畜牧为雄长。仍故俗,无科徭。其地在开城县之固原里,接边境。俊犷悍,素藏匿奸盗,出边抄掠。会有狱连俊,有司迹逋至其家,多要求。俊怒,遂激众为乱。守臣遣俊侄指挥璹往捕。俊杀其从者,劫璹叛,入据石城。石城,即唐吐番石堡。城称险固,非数万人不能克者也。山上有城寨,四面峭壁,中凿五石井以贮水,惟一径可缘而上。俊自称招贤王,有众四千。都指挥邢端等御之,败绩。不再月,众至二万,关中震动。乃命忠总督军务,与监督军务太监刘祥、总兵官都督刘玉帅京营及陕西四镇兵讨之。师未行,而巡抚陈价等先以兵三万进讨,复大败。贼因官军器甲,势益张。朝议欲益兵。忠虑京军脆弱不足恃,且更遣大将挠事权,因上言:“臣等调兵三万三千余人,足以灭贼。今秋深草寒,若更调他军,恐往复需时,贼得远遁。且边兵不能久留,益兵非便。”大学士彭时、商辂主其议,京军得毋遣。
  忠遂与巡抚都御史马文升分军七道,抵石城下,与战,斩获多。伏羌伯毛忠乘胜夺其西北山,几破,忽中流矢死。玉亦被围。诸军欲退,忠斩一千户以徇。众力战,玉得出,乃列围困之。适有星孛于台斗,中朝多言“占在秦分,师不利”。忠曰:“李晟讨硃泚,荧惑守岁,此何害。”日遣兵薄城下,焚刍草,绝汲道。贼窘欲降,邀忠与文升相见。忠偕刘玉单骑赴之,文升亦从数十骑至,呼俊、璹谕以速降。贼遥望罗拜,忠直前挟璹以归。俊气沮,犹豫不出。忠命缚木为桥,人负土囊填濠堑,击以铜砲,死者益众。贼倚爱将杨虎狸为谋主,夜出汲被擒。忠贳其死,谕以购贼赏格。示之金,且赐金带钩。纵归,使诱俊出战,伏兵擒焉。急击下石城,尽获余寇。毁其城,凿石纪功。增一卫于固原西北西安废城,留兵戍之而还。
  初,石城未下,天甚寒,士卒颇困。忠虑贼奔突,乘冻渡河与套寇合,日夜治攻具。身当矢石不少避,大小三百余战。彭时、商辂知忠能办贼,不从中制,卒用殄贼。论功,进右都御史,与林聪协掌院事。
  白圭既平刘通,荆、襄间流民屯结如故。通党李胡子者名原,伪称平王,与小王洪、王彪等掠南漳、房、内乡、渭南诸县。流民附贼者至百万。六年冬,诏忠总督军务,与湖广总兵官李震讨之。忠乃奏调永顺、保靖土兵。而先分军列要害,多设旗帜钲鼓,遣人入山招谕。流民归者四十余万,彪亦就擒。时白圭为兵部,遣锦衣百户吴绶赞参将王信军。绶欲攘功,不利贼瓦解。纵流言,圭信之,止土兵毋调。忠疏争,且劾绶罪,帝为召绶还,而听调土兵如故。合二十五万,分八道逼之,流民归者又数万。贼潜伏山寨,伺间出劫。忠命副使余洵、都指挥李振击之,遇于竹山。乘溪涨半渡截击,擒李原、小王洪等,贼多溺死。忠移军竹山,捕余孽。复招流民五十万,斩首六百四十,俘八百有奇,家口三万余人。户选一丁,戍湖广边卫,余令归籍给田。疏陈善后十事,悉允行。
  忠之下令逐流民也,有司一切驱逼。不前,即杀之。民有自洪武中占籍者,亦在遗中。戍者舟行多疫死。给事中梁璟因星变求言,劾忠妄杀。白圭亦言流民既成业者,宜随所在著籍,又驳忠所上功次互异。帝皆不听。进忠左都御史。廕子绶锦衣千户,诸将录功有差。
  忠上疏言:“臣先后招抚流民复业者九十三万余人,贼党遁入深山,又招谕解散自归者五十万人。俘获百人,皆首恶耳。今言皆良家子,则前此屡奏猖獗难御者,伊谁也?贼党罪固当死,正因不忍滥诛,故令丁壮谪发遣戍。其久附籍者,或乃占山四十余里,招聚无赖千人,争斗劫杀。若此者,可以久居故不遣乎?臣揭榜晓贼,谓已杀数千,盖张虚势怵之,非实事也。且圭固尝身任其事,今日之事又圭所遗。先时,中外议者谓荆、襄之患何日得宁。今幸平靖,而流言沸腾,以臣为口实。昔马援薏苡蒙谤,邓艾槛车被征。功不见录,身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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