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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叫你重新认识我,重新看待我的吗!他想起周南,又
说,起码说我与其他男人一样,有着爱和竞争的权力吧!话讲到这个份上,二兰也
不想说什么了,苦笑一下,说小孔,话既然挑明了,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你也是
明白人对不对?今后你还是我的朋友,你想什么时候来玩我都欢迎!说罢起身往前
屋去了。孔凡冒自个在后屋闷头呆了半天,也没去前屋拿他买的那斤菜叶,在当院
对天骂了句他妈啦个X,尔后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木不钻不透,话不说不明,一旦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吐出来,反而感到平静多了,
也感到舒服多了。此刻,孔凡冒就是这种心情。他清楚地看到了他与二兰之间的差
距,也认清了当前对他不利的因素。要想得到二兰这样女人的爱,不是靠取悦她的
欢心或者说几句甜言蜜语可以攻破得了的。怎么办呢?他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
整整一个中午,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目前要想使二兰与他之间出现转机,除非是他
现在能坐到秘书那个位子,成了名副其实的镇级干部,她二兰还能不认真地考虑考
虑吗!那个周南有什么好!有什么地方比他孔凡冒强的?最多是长了一副讨人喜欢
的脸盘子罢了,除了这他还有啥?连四袋面粉都扛不起来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孔凡冒深知,他要坐上陈秘书那个位子谈何容易啊!虽说他与陈秘书只是一步
之隔,却如隔千山万水那般。真正到了那一步,他得努一把劲,再努一把劲!那时,
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怎么样才行,弄不好干一辈子文书不是没有先例!怎样才能尽
快地、顺顺当当地爬上陈秘书那个宝座呢]眼下看起来,除非是扳倒了陈秘书。陈
秘书在镇里有了十多年的根基,能说一下扳倒的就扳倒的吗!过去他虽说偷偷记下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某给陈秘书送过一条红塔山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某给
陈秘书送过一条浅色暗花领带,一块藏蓝色毛尼料子,一块报时手表,一副水晶眼
镜,一支金笔(美国贷),一袋五七米,一袋绿豆,一筐柑桔,两筐红富士苹果,
四只公鸡(两白两红),两条大鲤鱼(五六斤一条),两辫大蒜,两串干辣椒等等
等,可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凭这些能扳倒地吗?扳不倒的!要说玩女人吧,孔
凡冒倒是掌握几个线索,可玩个把女人不算什么的,一封检讨书就打发了。除非是
大事情,什么大事呢?一是贪污,二是受贿(大点儿的),这两条只要有一条就行,
只要有一条就够他陈秘书喝一壶的了,到时他一停职,这个位子不是他孔凡冒的还
是他妈谁的呢!他正瞎琢磨,猛然听见几声敲门声,心想这时又不是吃饭的时候,
谁来做什么呢?随口喊声进来。进来的是下面的一个村的支书,此人孔凡冒认得,
性于,叫于得水,招呼他坐下,急忙去口袋里摸烟,本来想去左边口袋掏“红杉树”
的,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将右边口袋中的“红塔山”掏一支出来援给于支书,问他
有什么事吗?于支书点上烟,说陈秘书呢?孔凡冒说陈秘书昨个去县里开会去了,
要等两天才能回来,其实孔凡冒说假话了,他是知道陈秘书今天下午就可以回来的。
于支书挠挠头,说老陈在县里哪个部门开会,我去找他。孔凡冒说什么事这么急?
于支书说我明天想去部队看看我的儿子,一时怕遇不到他。孔凡冒说那不要紧,有
什么事和我说,回来我转告他。于支书说也没大事,有封信想转给他。说着从怀中
掏出一只大信封。孔凡冒说我当什么大事呢,你放在这儿吧,等陈秘书回来我交给
他不就行了吗。于支书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嘱咐他一定亲手交给陈秘书,这才告辞
走了。
孔凡冒望着桌上那只大信封,心里有些生疑,放在手中掂了掂,觉得怪沉的,
心说又不是写恋爱信,怎么这样厚的呢?用手一摸,便觉得不对头,硬邦邦地好像
是钱。暗想,说不定这只信封里就有扳倒陈秘书的把柄呢。他急忙起身将门插死,
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粘贴处排开,单眼往里一瞧,果然是钱,他的心不由跳一下,
随即将钱掏出来,全部是一百的,他一数,整整三十张。钱里还夹了一张便条,上
写着:老陈,我儿子安排工作的事就拜托你了,最好去县委办或劳动局。这一点钱
是我的一点意思,事成之后我再重谢。下面落款:于得水,
孔凡冒激动得开始颤抖了,心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笑道,陈秘书啊陈秘书,这下你算是完蛋了,彻底地完蛋了!他抬腕看下表,估
计黄景光已经到他的办公室里,便拿着那只信封,向黄一把的办公室走去。
黄景光午饭喝了几杯酒,这时正犯困,躺在屋里沙发上刚想“迷登”一会儿,
门被推开了,扭脸一看是孔凡冒,就又将眼闭上了,问啥事?小孔不好意思地说,
瞧你怪困的样子,不然你休息一会儿,过会儿我再来。黄景光说不妨的,什么事你
说。孔凡冒见黄景光末抬眼皮,想走不好走,想坐不好坐,愣了片刻,然后将信封
交给黄景光。黄景光这才睁开眼,问什么东西?孔凡冒说你倒出来看看呀!黄景光
顺手一倒,见那么多的钱,问道是咋回事?孔凡冒没说话,将钱中那张便条递给他
看。黄景光去茶几上摸眼镜,戴好,这才去看纸条。半晌问孔凡冒,这是谁交给你
的? 孔凡冒将于支 书中午到办公室一事说了。听罢半天黄景光“嗯”了一声,说
小孔 你将这只信封糊好还放在老陈的办公桌上吧。孔凡冒奇怪了,心 说今个黄一
把是怎么啦? 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L反应也没有呢!就试探地问道,说黄书记,
你看这事? “黄景光哼一下鼻子,说小孔 你记准了,你今天没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什么也没看见,对不对?孔凡冒心一下凉了半截,像根木桩似的竖在那里,浑身
半天没点儿知觉。
这天,张三关闹着没事,便坐在办公桌前瞎琢磨。琢磨什么呢?他在想,人大
再过两月就要换届选举了,他还需做哪些工作。首先得把黄景光稳住,再者做几件
好事,能叫全镇人都称赞的好事。这不难,只要有钱,好事就容易做。
张三关要当人大代表,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按说,像他这种蹲过牢的人,
要想东山再起,那是不可能的,况且当选人民代表,上下几级审批很严。不过事在
人为,行与不行那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谁也不能一句话说死了!死马当活马医,
别说还有一线希望,即便是碌债飘洋,公鸡下蛋,他张三关也要死命地闯一闯的。
他决定去找黄景光探探口风。
见了黄景光,他直言不讳将来意一说,黄景光一听便笑了,手点着,说张三关
哪张三关,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我早就明白你一次次给敬老院送米送面,又给
中心小学捐钢琴,肯定有目的的,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张三关就坡下驴说道,
我自知瞒不过你的眼睛的,不过你也清楚,我坐牢是被人陷害的,目前我已掌握到
真凭实据。但是我不准备揭穿这件事了,苦吃了,罪也受了,什么也没有了,即便
案子翻过来了,又能怎样呢?再说,屎不扬不臭,我求老兄帮忙,政治上能打个翻
身仗,不比去翻那种无聊的案子强多了吗!如果你帮我办成此事,你就是我张三关
头号大恩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黄景光说现在别说这种话,你我之间讲什
么报思不报思的呢!不过像你这种情况能不能当选成,我心里没有把握。从群众这
方面讲,看来没多大问题,这年把你在镇上装猫变狗的瞎踢腾,确实唬了不少人,
即使有什么问题,有我替你抵挡着,估计也就过去了,关键是县人大那一关,还是
有一定难度的。不过,副主任王明昌是我中学时的老师,我可以去找他试一试,成
与不成,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张三关说多谢多谢!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五十一张
的票子,数也未数,往黄景光上衣口袋里塞。黄景光并不躲闪,只是将脸板起来,
说老张你这是干什么呢!张三关笑道,说你去找人不得花点儿吗?哪怕是买包烟也
得买呀!黄景光不由叹口气,有啥法子呢,如今办什么事没有票子是办不成的!
张三关回到公司刚坐下,田彪就过来交给他一封信。张三关猛然想起一件事,
就问道:“早上一夫有点咳嗽,还发低烧,你带去看没有?”田彪说:“秀娟嫂子
陪我去的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又拿了几种小药,刚回来不多会儿。”张三关说:
“我近来忙顾不上,你抽空多去我家看看,我娘年纪大了,加之明风一走,她心情
又不好,你去开导开导她,多和她说点开心的话。”田彪点点头:“应该的,瞅空
我会去的。 ” 说罢转身出去了。张三关正欲拆信,见信封上回信地址那一栏写着
“内洋”二字,心里便有些疑惑,急忙将信翻过来看背面的邮戳,见是从县城发来
的,疑疑迟迟撕开了信,一见信纸上的字体,便知是明风写来的。算算明风离家的
日子,暗暗佩服那个算命的熊瞎子算得还真准呢!信中写道:“哥哥嫂子你们好吧,
离家十多日,如同几月之感。回想起你们过去对我的关心与爱护,时常泪湿衣襟…
…我离家出走,也是被逼无奈,我不知家中的温暖吗?我不知道家中的日子舒服吗?
我知道,可是家中已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一闭眼,大水便在我面前出现。虽说他对
我虚情假意的,但我不记恨他,因为我是深深地爱他的。既然是爱他的,又哪来的
很呢!……大水走了,我的心也随之死了,今后我不会再爱其他的人,也不会再恨
其他的人。我这一走,只是苦了娘,她虽不是我的亲母亲……”张三关看到这儿,
心里不由暗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接着继续往下看,“可她老人家毕竟是屎一把
尿一把将我抚养大的,我不能报答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只乞求哥嫂替我尽孝道了。
我只有在佛祖面前为你们祈祷,求佛保佑你们吧…我如今已入空门,六根清静了,
与红尘隔绝,求娘、哥嫂原谅我这个不孝之人。又及,我现在已创发为尼,在南清
庵中吃斋念佛。佛门清静,乞求不要来探视。切切。明风顿首。某年某月某日。”
看罢信,张三关心中不由一阵凄凉。他抽了一支烟,心境才稍稍好些。他将信
叠好,装进口袋里,起身回家,他想将这个消息尽快让家人知道,特别是母亲。另
外一点,他也想弄清楚明风的身世。
老太太一听明风有消息了,乐得连路都走不稳当了,她连忙叫儿子将信念给她
听。张三关展信念了,信本念完,老太太已哭成泪人了。秀娟忙劝婆婆保重身体,
没劝几句,自己也抽抽答答她哭了起来。张三关抱怨老婆:“你这哪是劝人呢?你
~哭,娘心中不是更难受吗?”秀娟一听这话,更加伤心,继而大放悲声。老太太
一见媳妇哭,更加止不住痛哭起来。张三关好劝歹劝总算将娘儿俩劝住了,然后将
信念完。猛然想起明风的身世,问老太太:“娘,明风在信中说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好糊涂呀,这到底是咋回事情呢?”老太太见瞒不住了,便将前后经过诉说了一
遍,张三关自语道:“怪不得明风出走那天,宋老好急成那个样子嘛!当时我真有
点激动呢,后来他又陪你老人家去吴在找人算卦,我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没想
到……”老太太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接着吩咐秀娟,现在就去给老好说,免
得他急得慌。秀娟刚要出门,老太太又喊她回来,嘱咐她,这事只能对老好一人说。
秀娟说我晓得了,便找来湿毛巾擦擦眼,这才走。等媳妇出了门,老太太又对儿子
说:“宜早不宜迟,你给我打张车票,我这就进城看明风。’深三关说:“娘,明
风在信中不是讲了吗?叫我们不要去看她的。你就是去了,估计她也不会见你的。
还不如稍等一等,待她心情好些了再去。”老太太白一眼儿子:“你果真叫你妹妹
当一辈子尼姑啊!”张三关说:“明风既然已看破红尘,看这样子,她不会改变主
意的!”老太太欲说什么又没说,长叹一声,又“嗯嗯啊啊”哭了起来。
下午,张三关叫田彪用三轮车装了一车米和面给敬老院送了去,和那些老头老
妈子侃了一通闲话,这才回他的办公室。闷头抽烟想了一会儿心事。想什么呢?他
在想银行那五万元的贷款没有几天就要到期了,这笔钱怎么还呢!自从明凤生病到
离家出走,这段时间的帐目是他亲自管的,粗略算一下,泰发成立这二年来,加上
铁矿那个粮店的收入,什么都刨掉,还是赚一些钱的,不过都叫他张三关屁得差不
多了,这些时,有名有姓的捐款、赞助、请客送礼,就不下五万,现在公司帐面上
流动资金也只有两万多块钱,如果去掉林县送来的两万斤粮食的款子,泰发只是一
副空架子了。别的好说,只是银行这笔贷款怎么还呢?银行有规定,只有还清以往
的贷款,才有资格重新贷款。不然的话,银行是不会开这个绿灯的。
张三关犯难了,眼下人大换届选举迫在眉睫,多下里等着用钱。没有钱铺路,
他张三关何德何能能笼络住人心呢!如果没有广大群众举手选他,他的计划就成泡
影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不行,绝对不行!既然这只宝押上了,就
得赢, 他张三关再也输不起了, 假如输了的话,怕是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了。怎
么办呢?他想了许久,便想到对面的盛昌粮行。如果能将盛昌粮行那批机子买过来
的话, 开个加工厂,生意一定不错。他现在不得 不佩服二兰这个女人还是有眼力
的。 不过大水一死,宋家没有男 人挑大梁了,盛景还留着那批机子做什么呢?宋
老好年纪大了, 大 兰也眼看就要结婚了,二兰吧,和开当铺那个姓周的小子关系
很密 切, 也用不了几天,她还能不嫁人吗?女人再怎么样,早晚是人家的人。既
然这样, 盛昌还留着那批机子做什么用呢?总不能守着 一堆废铁看着它生锈吧!
盛昌没有理由不将机子卖给他张三关,除了泰发,别的谁还要这些破铜烂铁呢!想
到这儿,张三关拿起一 包烟,进了盛昌粮行。
宋老好与大兰二兰这会都在粮行里, 来老好见张三关这个稀 客进门,就知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便将他往后屋让。坐下之后,张三关为了稳住来老好,扯了
一些关于明风的闲话,引起老好一肚子活和满腹苦水。张三关劝老好几句,然后问:
“大兰和二兰知不知道这件事严治好说:“暂时她们姐妹俩不清楚明风是她们的亲
妹妹,明风找到了她们是知道的。”张三关说:“过去我们两家有些误会如今也解
开了,现在又有明民这层关系,怎么讲我们张来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了!”老好马上
附和击掌:“那是求之不得的,那是求之不得的!”张三关抽一支烟给老好,老好
平常是不吸纸烟的,今天一高兴,竟也叨上了唇,激动得擦了两根火柴才点着。张
三关吸了两口烟,说话才人正题,就将他来的目的和盘托了出来。老好一听也很高
兴,他也曾考虑过,大兰二兰迟早要走的,大水又死了,他一个老头子怎么摆弄这
些铁家伙呢?除非去他三十年阳寿还差不多!他想来想去,便一口答应了张三关。
临走,张三关说:“这些机子过去花多少钱买的我还给你多少钱。”老好说:“什
么钱不钱的,你先拉去用,等以后你手头方便时再讲。”这句话正中张三关下怀。
他说:“好叔,这我就不客气了,眼下我手头确有些紧,过些时,这钱我一定付给
你们!”
张三关走了,这时大兰二兰也关了前头的门回到后屋里,没等姐妹俩问,老好
便将张三关的来意以及他如何答应人家的话说了一遍。二兰一听,眉头立刻皱起来
了,说:“你怎么当家把机子送给他的呢!”老好说:“不是送,是卖!”二兰说:
“我知道是卖!”又说,“我好不容易从外地购来的,好端端卖给他做什么?”老
好不便说大水死了的话,就说:“你和你姐都是女孩子,我觉得……”二兰打断父
亲的话:“女孩子就不行吗?”老好被堵得有些不高兴,说:“你行,为何到现在
不用!”二兰嘴一琢:“我不用也不能将机子卖给他!”老好说:“为啥!”二兰
说:“不为啥。”老好说:“那是你没话说了!”稍停又说,“反正我已答应人家
张三关了。”二兰说:“不行!即便把那些机子当废铁卖了也不给他!”爷儿俩你
~句我~句的,谁也不让谁。大兰这边劝那边劝,劝罢了父亲又去劝妹妹,也没劝
好。爷儿俩弄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