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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4-01-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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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们都很尊敬张琴南,即使私下谈起,也称之为琴老或张先生,说他是恂恂然惟恐伤人的谦谦君子。他给同事们留个便条,上款一律写为某某兄,下款分两种,对一般同事写作“弟琴”,对教过的学生则写为“琴”,以示区别。
  他当总编辑,是长年上夜班的。他坐在一组大桌子的一端,审查和修改编辑们编过的稿件和制作的标题,对标题和稿件有大的改动,往往要征求同事的意见。每天要等第一版稿件发完,和大家一道确定头条,最后在大样上签名。有时候还开玩笑说:“天天缺头条,天天有头条。”
  发稿间隙或者夜餐桌上,他喜欢和大家谈古论今,偶尔说点笑话,大家哄堂时,他却只是莞尔一笑。记得他讲到抗战时成都某小报,某日头条新闻的标题,原作“衡阳大捷,我军歼敌”。排字房工人端着铅版去轧版时,不小心手一松,标题字错落,用手整理了一下,没仔细看,付印了。第二天印出来成为“衡阳大捷,敌歼我军”,被勒令停刊三天。他一边是讲笑话,一边也是提醒大家严防出错。每逢看大样,他总是全神贯注,凡标题必用一枝红笔一个字一个字地点一遍。
  他很佩服张季鸾,讲过一些张的工作习惯和作风,还讲过一个张季鸾果断处理稿件的故事。1936年张季鸾在上海馆主持编务。一天,天津馆传过一份电报,是范长江写的战地通讯,洋洋数千言,需要删短,请张指示从何着手。张季鸾看罢电稿,背着手在室内踱步,片刻坐下来,给津馆回电,电文仅四个字:“议论全删。”
  有时候兴之所至,他还讲一点写作的掌故。有一次说到文句的顺序十分重要时,举例说,旧时官府就案件向上司写的公文,如果最后写“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明显地侧重在后面四个字,倾向于把案件了结了。如果把两句颠倒过来,写作“查无实据,事出有因”,侧重点则变成“事出有因”,就明显倾向于把案子查下去。他还举曾国藩所写奏折为例,说曾和太平军作战初期,连打败仗。曾给皇帝的奏折,不敢不说实话,又不敢说泄气话,于是在奏折上写道:“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既说了实话,又表明了斗志。如果这两句颠倒过来,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熟悉他的老同事,说他满腹经笥,文章写得琅琅上口。有的同事还能背诵他1948年底所写社论《送教授南飞》中的一些段落。可惜的是,他和王芸生、李纯青二位一样,由于当时的形势和所担负的工作关系,那些年几乎已经不大动笔了。
  1956年春夏之交,张琴南病逝于天津,终年五十六岁。我当时在重庆,只在报纸上读到消息,却没有读到所希望的纪念性文章。对于一位笔耕几十年的卓有成就的老报人,似乎冷清了一点吧!
  关于三长中的孟秋江副社长,我动笔时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我对他知之甚少。孟秋江的经历比较复杂。抗日战争初期,他和范长江、杨纪(即张篷舟)是《大公报》同享盛名的战地记者,以后仍然奔波于各个战场。抗战胜利后,在上海《文汇报》担任过采访主任。他多年从事中共地下党工作,如在上海领导办《文萃》等刊物,其业绩为外界所不详。
  《进步日报》创刊后,他担任经理,虽然兼管编辑部门的业务,不过日常工作都是在楼下经理部,楼上编辑部只是上来坐一坐,并无专职业务,和大家接触不多。
  孟秋江当时四十岁出头,身体结实,动作敏捷,作风明快,处事果断。1954年前后,他亲自督办北京永安路《大公报》办公楼的基建,从拨地、住户搬迁到抓施工材料、抓进度,日夜操劳,整个基建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1956年报社就从天津搬迁到北京。隔着一条马路、和《大公报》同时兴建的另一座办公楼,却迟至两年之后才建成。报社建楼之快,当然不能完全归功于他,但他的雷厉风行的作风是有很大作用的。
  在天津《进步日报》任职期间,他还兼任着民主同盟天津市委员会的主任委员职务,并且在民盟中央任职,工作比较繁重。但人们每次见到他,都感觉他精神奕奕。
  1951年天津新港开港,民盟中央副主席、交通部部长章伯钧和天津市市长黄敬等参加典礼并讲话。为了抢时间,我当场赶写了章的讲话摘要,送去审查。章不看稿子,笑了笑说:“文责自负吧!”我告诉他是他的发言稿。他说:“那就送给你们秋江看吧。”我找到秋江,说明情况。他爽快地说:“文责自负吧,我也不看了。”
  当年,天津市民盟委员会为一位名医因医疗事故受到处分问题,开了一个大型座谈会,意在平息医务界对处理的不平。我整理了座谈记录,送给他看。他翻阅以后,拿起笔把他作的总结发言全部抹掉,果断地说:“既然开座谈会,就反映大家的意见,我说的,就算了。”
  遇事果断有其有利的一面,然而有时候失之急躁,也给他带来一些烦恼。他曾经几次和同事发生过激烈争辩,甚至互拍桌子。但事过之后,他表现得心胸开阔,有时候还和争吵过的同事开玩笑说:“你的嗓门真够大”,相互一笑了之。
  他约于1956年调离报社,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调往香港担任《文汇报》社长,不久“文革”发作,1967年奉调回京途中,自杀身亡。究竟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他那倔强的性格,怕是禁不住强加的许多恶名的吧!
  1954年秋,我被派往重庆任驻地记者,半年多之后返回北京时,已经是杨永直主持工作了。他在一间有套房的办公室里办公,办公室的门常常关着,正忙于领导反胡风运动。他很少和大家接触,施政方针采取逐级贯彻的办法。他有一条意见使人稍感意外,即:对于领导同志要称职务,不要称名道姓。比如刘克林,要叫刘主任。不管什么人都“克林、克林”地叫,成何体统?但是,积重难返,《大公报》不以职务相称的老习惯,并未因此而改变。他主持工作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大展才略,又被上海市委调回去了。
  1956年9月,《大公报》正式在北京出版。次年,经历了反右派运动的洗礼,王芸生社长被通知不再主持编辑业务,而专心做研究工作。划为右派分子的大部分人被流放各地,接着又下放了一批批的干部。《大公报》从此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了。

  杏花春雨江南人

  
  ——《花语》和他的主人
  ? 胡松涛
  我知道周瘦鹃先生的《拈花集》(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得到。人与书是有缘分的,无缘见到自己喜欢的书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有缘终是有缘,这不,一次,我在风入松访书,不经意间,就把茫茫书海里仅有的一本《花语》访到了。
  《花语》是周瘦鹃先生谈花的散文集,其中文章大多选自《拈花集》。
  花,本是仙界之物,不知怎么流落到人间。或许是上天的美意与苦心,觉得人生太苦太贫,便赐予人间缤纷花朵,让人们在赏花中休息眼睛与心灵,体味美丽和美好,生长爱心与美感。花,已经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花语》则将那些已不寻常的花木,作以文化意义上的、中国情调的荟萃与评说,让我们在享受耳目之乐的同时,又得到心灵的愉悦。我辈得读此书,属人生一大幸事。
  先看看《花语·杏花春雨江南》中的一段话:
  每逢杏花开放时,江南一带,往往春雨绵绵,老是不肯放晴。记不得从前是哪一位词人,曾有“杏花春雨江南”之句,这三个名词拆开来十分平凡,而连在一起,顿觉隽妙可喜,不再厌恶春雨之杀风景了。
  感觉好,文字也可爱。《花语》就是这样一本性情之书、悦情之书。读着这样的书,就不禁地向往着去结识写书的人。
  周瘦鹃先生生于1895年,那是中国的羊年。他少年丧父,家贫苦,后来求学于上海,品学兼优。走上社会后,他多方面的出众才华得以全面展示出来:
  他舞弄文章,有小说数部,是鸳鸯蝴蝶派重要人物,有人说他是鸳鸯蝴蝶派“五虎将”之一,世称“哀情巨子”,为海上小说名家。
  他主编报刊,影响甚大,所编辑的《自由谈》、《春秋》、《紫兰花片》、《礼拜六》、《半月》、《紫罗兰》、《良友》、《乐观》等刊物,对当时上海乃至中国杂志的繁荣,有很大功劳,当时有“一鹃一鹤”之誉,鹃指编《申报》的周瘦鹃,鹤为《新闻报》的严独鹤。
  他做翻译,如中华书局出版的《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三册,涉及西方十四国五十篇作品,为时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科长的鲁迅先生所欣赏,赞之为“昏夜之微光,鸡群之鸣鹤”。他是中国翻译高尔基小说的第一人。
  他喜欢交游,当时的许多名人大家如范烟桥、郑逸梅、陈小蝶、程小青、赵眠云、顾明道、张慧剑、王小逸、袁寒云、毕倚哄、张秋虫等都是他的作者和朋友。张爱玲的成名作《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就是他慧眼识珠,首先发表在《紫罗兰》上的。
  他热爱花木,常在狭小的庭心里,放上一二十盆花,作眼皮供养。莳弄盆景,参加过国际花会大展,得了大奖,使得“万国衣冠拜下风”。
  周先生就是这样一个爱好一切美好事物的人。正如他在1941年出版的《乐观》发刊词中所云:“我是一个爱美成嗜的人,宇宙间一切天然的美,或人为的美,简直是无所不爱。所以我爱霞,爱虹,爱月,爱云;我也爱花鸟,爱虫鱼,爱山水;我也爱诗词,爱字画,爱金石。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美的结晶。”
  周瘦鹃太喜欢花木了,就用海上卖文二十年之余蓄,于1935年在苏州王长河头买了一片四亩的园地,建“紫兰小筑”,人称周家花园。先生之所以将自己的小小家园命名为紫兰小筑,书斋命为“紫罗兰庵”,其中有一段浪漫故事。年轻时,周先生曾执教鞭于上海大南门外的民立中学,偶遇一女子名周吟萍(英文名字Violet;即紫罗兰),清淑娴雅,风姿不凡,遂投信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过了几天,女子回信,许以友谊。两人关系日深,可是涉及婚姻,周吟萍的家庭嫌弃周瘦鹃是一个穷书生,强烈反对,周吟萍只能暗中饮泣,被迫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周先生参加了周吟萍的婚礼,只见心爱的女子低鬓默坐,双手抚弄着一双浅色丝手套——这副手套,是周先生往日赠她的。一段出乎情止乎礼的缠绵往事,俱往矣,只堪追忆。他写作《记得词》百首,每首冠以“记得”二字,通过回顾两人相处时的一笑一颦、一字一句,抒发对周吟萍的无限爱恋。他把对心中女子的爱,转移到了花木身上,而对紫罗兰花,爱得犹甚。他家中有紫罗兰神像一座,刻“紫罗兰庵”朱文印。在《一生低首紫罗兰》一文中,他深情地说:
  希腊神话,司爱司美的女神维纳丝,因爱人远行,分别时泪滴泥土,来春发芽开花,就是紫罗兰。
  我之与紫罗兰,不用讳言,自有一段影事,刻骨倾心,达四十余年之久,还是忘不了。只为她的西名是紫罗兰,我就把紫罗兰作为她的象征,于是我往年所编的杂志,就定名为《紫罗兰》、《紫兰花片》,我的小品集定名为《紫兰芽》、《紫兰小谱》,我的苏州园居定名“紫兰小筑”,我的书室定名为“紫罗兰庵”,更在园子的一角叠石为台,定名为“紫兰台”,每当春秋佳日紫罗兰盛开时,我往往痴坐花前,细细领略它的色香。而四十年来牢嵌在心头眼底的那个亭亭倩影,仿佛从花丛中冉冉地涌现出来,给我以无穷的安慰。
  周瘦鹃对于紫罗兰的爱和痴,可以与爱梅的林和靖、爱莲的周敦颐、爱桃的李越缦媲美了。
  周先生的紫兰小筑以爱莲堂为主体,广罗嘉木,有苏州“五人墓”移来的义士梅、白居易手植的槐树枯桩……几年后,又买下南邻的五分地,叠石为山,掘地为池,山上造“梅屋”,池前搭“荷轩”,已蔚然成大观了。抗战时,他避居上海,卖花为生,有“荣衔新署卖花人”之句。解放后,万象更新,周先生返回苏州,重整故园,在他的爱莲堂里,瓶花架石,朱鱼绿龟,书画古玩,英英艳艳,一时间芳菲满目。毛泽东主席两次接见他,他感叹“初识人间浩荡春”。他在爱莲堂里,接待过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等英俊人物,并欣喜地写了《一时春满爱莲堂》、《年年香溢爱莲堂》,表达他对新中国领导人的崇敬之情。他说,自己平生有四件得意事,第一件,在国内为翻译高尔基作品的创始者。第二件,赴北京开会,毛泽东主席单独晤叙。第三件,周恩来总理和夫人邓颖超游苏,亲临他的家园。第四件,朱德委员长不但到他家,还赠给他一盆名兰。一个知识分子的喜悦洋溢其中。
  周先生以花为友为邻为命,整日莳弄着花草,是一个种花人;他沉湎于花,天天看花一个饱,又是一个赏花人。他作诗曰:
  蕉石神传唐伯虎,竹枝貌肖夏仲昭。生香活色盆中画,不用丹青着意描。
  米珠薪桂难为活,补屋牵箩倍辛苦。金马玉堂吾不羡,荣衔新署卖花人。
  见多识广的郑逸梅不无感叹地说:“真正生活于画中,吴中周瘦鹃亦尚够格,其余大多徒有虚名。”周先生性情爱花,终年为花木颠倒,服务花木之暇,还不失书生本色,常常在故纸堆中找寻花木的文献,偶有所得,便晨抄暮写,将那有关花木的诗词歌赋、历史故事、神话传说一网打尽,积累起来,作为枕中秘笈,不时一展文人身手,写成文章,佳作叠出,自娱娱人。他说,自己是“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文艺,一条腿是园林。如果将那花木比作美丽女子,他笔下的赋予文化意义的花木就仿佛识书达理的佳人。毛主席接见他时,赞扬说读过他的许多文章,并且说:“你的散文是写得好的。”“只要群众读喜欢你的文章,那么你的文章就是好文章。”
  周先生将自己谈花木的文章结集,于是有了美丽之书《拈花集》。
  可是,还没有看到自己的书出版,他就无奈地离开他的花木和故国了。他为南社会员时曾作诗曰:“寝馈花间几度春,朝朝扶植费精神。沧桑变幻原无定,割爱何妨换主人。”几成谶语。
  周先生是一位富有情趣的人,谈到死的问题时,他曾浪漫地说:“安排一精致小室,触目琳琅,彪炳生色,又复列盆花数十,散馥吐芳,人坐其间,那浓列的香气,使人熏醉,从此不醒,飘然离世而去,岂不大快。”可是造化弄人,使他没有能够像他想像的那样如此美丽地归去。古人言,只知人有万千愁,花枝更有愁千万。种花人也愁啊。周先生的小儿溺死于他掘的花池中,他一气之下将水池填平。可是心爱的花草树木要喝水,他只好又在院子里打了一眼井。1968年夏,天丧斯文,连他视为生命的“饮马图”、“石孚”和“裂云穿石”三件盆景也被抄走,周先生深受刺激,一代花魂不再惦记他魂牵梦系的紫兰小筑、他的花木和亲人,投井而去。
  《拈花集》在作者死后十五年问世,已是1983年。又十六年,上海文化出版社选《拈花集》部分文章辑成《花语》,首印五千五百册。我得到的就是其中之一。周先生著作等身,以花木为内容的,有《花前琐记》、《花前续记》、《花前新记》、《花花草草》、《花弄影》等,可惜我无福得到。
  不久,我出差江南,手中带的就是这本《花语》,还有郑逸梅先生的《花果小品》。《花果小品》也是说花木的,巧的是,郑逸梅是应周瘦鹃之命出版《花果小品》的。两本书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它们成为我行在路上、走在天地间的背景音乐。
  路过苏州,我向往着去访周先生的“紫兰小筑”,问询导游,她竟一脸茫然……

  伦敦餐桌上的王尔德

  
  ? 梅疾愚
  一
  二战过后,有人曾经问过叼着大雪茄烟的丘吉尔,你来生愿意与谁倾心长谈?丘吉尔毫不迟疑地回答:奥斯卡·王尔德。
  可王尔德的名声一度并不好,一些道貌岸然的英国绅士还在以道德的名义不停地声讨他,认为他是一个伤风败俗的“败类”。那时候,王尔德去世已经近半个世纪了,彬彬有礼的英国上流社会“礼遇”给他的骂声一直不绝于耳。可大英帝国首相、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丘吉尔却对他情有独钟,将其视为知音,并把来生预支给了他。
  二
  丘吉尔之所以青睐王尔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王尔德是一个“充分的人”。德国戏剧家席勒说,只有充分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游戏的时候,他才是一个充分的人。而王尔德正是英国上流社会的一个“浪子”,他时常脱下伪装的外套,摒弃清规戒律,率真地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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