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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良传奇 作者:弓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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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了胜利!

  可如今,华子良是一个人在同饥饿作斗争哦!

  看见华子良不进饮食,难友们好不心疼。一个个身影来到牢门探望,一束束关切的目光把他慰问,但他们只看见一个枯瘦的人静静不动,有的难友把自己从狱外得来的一点宝贵的营养品送进去了,但它们总是原封不动放在那里。楼上的许明炎和谭成荣对他更是关怀备至。战友活着,他们欣慰;战友不食,他们十分心焦。坐卧不宁的三天过去了。这天,该他们下楼放风,小许、老谭急切地走下楼来,想亲眼见见自己的战友。一下楼梯,两人同时呆住,阶沿边,躬身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那不是华子良吗?

                  三

  整日价,杨则兴头脑中飘浮着一片粉红色的梦。一连三招真叫绝;他太自我欣赏了。

  一片赞扬声把他吹得飘飘然。每到一处,他总看到狱卒的笑脸,看到恭贺和谄媚。特别是厨房的矮厨子,与他关系非同一般。矮厨子的饭碗是杨则兴给找的。自然对他感恩戴德了。杨则兴常到伙房吃“欺头”,矮厨子给他留有酒和肉。现在,杨则兴到了,他笑脸相迎,翘起大拇指,奉承地说道,“看守长,你真高!”杨则兴更得意了:“算个鸟!”在厨房大吃大嚼一顿,扬长而去。

  王金川的心情比较复杂。杨则兴折磨华子良,明明是给他颜色看,如华子良出了问题,他无疑是挨了个耳光。他很不高兴而又装得有点高兴。他言不由衷地把杨则兴赞了几句、话是干巴巴的。

  这天,阴敏之突然召见杨则兴。平时,杨则兴在同僚面前,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一跺脚地皮都得颤,但在阴敏之这个矮瘦的老头跟前,他一下就感到自己矮了三分。瘦了三分。阴敏之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不阴不阳地问道:

  “这两天情况如何呀?”

  杨则兴马上觉出,华子良的事他已知道了。面对这个细声说话的上司,杨则兴顿时产生一种敬畏感,他不敢向他夸功了。在报告华子良事件经过时,他说话变得结结讷讷的。

  听杨则兴叙讲时,阴敏之依然是平素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瘦小的身躯闲散地躺在三人沙发上,一手随便地搁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手拿着一只美国烟卷儿,任它悠悠地燃着,好半天才吸上一口;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好象在听一件极平常的事。

  杨则兴嗫嗫嚅嚅地收住嘴,两眼紧张地盯住阴敏之,想瞧出那张瘦窄脸庞儿的反应。缕缕青烟,迷蒙了杨则兴的眼睛。希望得到夸赞的念头,一点也不敢存有了。

  沉默好一阵,阴敏之终于慢声细气地说话了:

  “则兴,你干得不坏!”

  啊,总算是得到了一句表扬的话!

  “但——”顿住了,停了好一时。杨则兴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缕缕薄如轻烟的一丝欢喜,被这“但”字吹光了。

  阴敏之用一种警告般的口气说:“但,这种非常手段,我们能经常用吗?唬吓他们,用死;折磨他们,用鞭,用棍,用刑。这些当然要用,必须用,有时还要用得狠!可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吗?这些共产党,我是和他们打了多少年交道了,是邪素深入骨髓的人!毒打、枪杀,并不能清洗他们的脑髓!……”这个瘦老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嗓门调得大大的,有些得意地说:“美国人告诉我们,对付这种死硬之徒。冥顽之辈,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关!要用一具具活棺材,一座座黑坟墓,把他们关死,捂死!初时,他们会在这‘棺材’、‘坟墓’里又蹦又跳,但不足为虑,让他们蹦吧,跳吧,蹦跳就是自耗精力,神尽力竭,他们就会慢慢成为一具具活的僵尸了。正如我国古代一位哲学家所云,要塞其灵窍,才能使之浑浑沌沌,成为一团行尸走肉。简而言之,这就叫做精神撕毁法,用禁锢、窒息撕毁其希望、意志、信仰……这是任何武力镇压所望尘莫及的。”这个老牌特务越讲越得意,引经据典,神气活现,他吸了一口烟,得意地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外国某监狱就是用此法,把一群囚徒闷成呆鸟。一次,他们将一个囚犯释放出去,对他说,你自由了!但三天后,他又走了回来。因为他已习惯于监狱生活,而不食人间烟火了……”

  阴敏之慢慢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缸上捏熄,把弥漫在眼前的烟雾挥散,又接着说道:

  “美国人帮我们设计‘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其本意也在这里,所谓‘特种技术’,就是指的这个。可惜,我们许多人不得其精髓,只学皮毛,电刑、火焰、橡皮鞭、老虎凳……都学会了,可这最精要的一招,根本未学到,可叹!对这种精神撕毁法,我早就有意为之,到这里,也想尽力图之。但毕竟是个人力微势小啊……则兴,希望你不要太急于事功,要慢慢学会这种窒息、活埋人的法儿哦。唉,可惜目前的时局,不允许我们从容地这样做了……则兴,也许是你作得对呀!”

  阴敏之发出一声深长的喟叹,把话收住。

  杨则兴是中国封建式、奴隶式黑牢训练出来的刽子手,见的、干的、信的,都是鞭打和杀戮,堪称是个“土包子”,对这番洋道理,他是闻所未闻的。今日,乍听这海外“天书”,他简直惊骇得瞠目结舌了。

  他对阴敏之折服了。但他自信那几手确实起了作用,华子良不是已经吓瘫了,吓疯了吗?

                  四

  三天时间,多么不平凡呀,杨则兴对华子良的疑心似乎减少了。华子良,这个在敌人眼目中货真价实的疯老头儿,又恢复了他帮厨、经营小卖部的劳役。

  华子良坐在伙房门边削土豆。

  他算计着,今日楼上同志要下楼,他必须同小许、老谭打个招呼,通通消息,表明自己决心要走。他费了好大的劲儿,不顾头晕目眩,身子虚飘飘,硬撑着走出来。

  许明炎和谭成荣看见了华子良;又惊又喜。华子良起来了,能走动了,这就是希望呀!他们先后从他身边走过去。华子良向他们轻微一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战友的心已经沟通了。华子良已决心走!

  特务杨则兴突然出现在华子良身旁,华子良镇定地继续削他的土豆。他要以自己的行动,在这特务面前证明他存在。杨则兴果然恼怒了:这恶徒咬牙切齿地在华子良身边来回走动着。突然,他狂喊矮厨子,“要给这疯子多分派事情做,要他多多做重活儿……”

  杨则兴似乎想从这里入手,实践阴所长的教诲,把华子良精神彻底摧垮!

  此刻,华子良正坐在一张板凳上,有一刀没一刀地削着土豆皮儿。上午的阳光斜斜照进门,刀光闪闪忽忽的。随着刀影,华子良的思想在翻腾。他手里握的这把刀,虽然小了点,但刀口、刀尖是锋利的,它有柄儿,可以折收,便于隐藏。可借,削完土豆,就得乖乖放下,矮厨子立即会把刀收起来。华子良心里只是动了一下,仍低着头削土豆。

  在他的记忆里不时闪现出,刀的闪光,猪的嚎叫,矮厨子操着刀的神态。华子良和几个伙亻夫在用力按着猪蹄,嗤,一声,矮厨子手里的刀插进猪的咽喉,猪大叫一声,鲜血喷射出来。溅了矮厨子一身。只听“嗬——,嗬——”,“嗬——,嗬——”的叫声,它越来越微弱了。蓦地,带着刀的猪发出一声怪吼:“嗬——哈!”一蹬而起,浑身鲜血淋淋,在地上狂奔乱窜起来,矮厨子手里握着折断了的刀柄。如今那拆断了的刀丢到哪儿去了呢?华子良在寻思着……那把刀比削菜刀更大,更锋利。华子良略微抬起头,眯着眼,在搜索,在寻找……他忽然想起,兴许它随陈年旧物,被埋进厨房边的垃圾堆里了。

  他行动了。

  华子良利用每次倒垃圾的短暂时刻去翻垃圾。

  他的毅力是非常惊人的。秽气熏天,恶臭难闻,他忍住了。不几天时间,把那小山般的垃圾,翻得只剩下一个小小角落了,但依然没有找到那把刀子。今天华子良削土豆已经有点神不守舍,专等那个倾倒垃圾的机会。

  正在案板上切菜的矮厨子,一眼瞥见华子良手脚不动了,猛把菜刀一剁:

  “疯子,手怎么又停下了?”

  华子良用手指指身旁的大簸箕,意思是说里面削过的土豆已经装满了。

  “还不快一点倒渣滓去!”矮厨子又喝令了。他是容不得有华子良有半点空闲的。

  华子良正希望他发出这句话。他轻轻放下小刀,用呆滞的动作,慢吞吞地扫地,扫完用簸箕盛好残渣碎屑,又特意坐了一坐。尔后才端起簸箕缓缓向外走。

  渣滓一倒,苍蝇乱飞。华子良起眼打量,四周无人。躬身在地,手指迅即插进秽土之中猛掏起来。他抓、摸、挖,一下又一下。他的手指头已磨出血津,指甲也磨破了,钻心的疼。这些他都顾不上了,他必须在短暂时间内找到那把刀。他心中充满希望,拿出一股疯劲,动作那么迅速,那么敏捷,而又是那样的专心致志。四周一切景物,一切声响在他眼前全消失了。突然,他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拨开泥土,发现了铁刃的背。他的心儿乱跳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喜悦来得如此突兀!他的手哆嗦着,就在这一瞬间。他机警地举目扫视了四周,看有没有人来。他又把衣服摸摸,着刀子藏在什么地方为好。他把自己的腰部一拍,决定就藏在裤腰那里——那是个最好的处所了。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用手取时……

  猝然,身后传来一声喝问:“你在干什么?”

  华子良大吃一惊!原来是杨则兴站在他背后了。受惊的华子良,一下变得镇定自若。他机警地用手轻轻一拂,铁背被垃圾盖去了。

  华子良慢慢回头,看见杨则兴脸上轻蔑怀疑的神气。

  杨则兴今日到厨房吃“偏食”,听说疯老头整天在垃圾堆里乱翻,他想看看疯子在翻什么。

  “你在干什么?”杨则兴又想问了。

  “我,我,我……我看是不是掉了一个土豆……”

  “那不是一块!”杨则兴指着一块烂土豆讪笑道。

  无巧不巧,正有一块烂土豆躺在旁边。华子良急急地捡起来用手捧着。

  “疯老头。把它给吞掉!”杨则兴讥诮。

  华子良为了瞒过这个狡猾的家伙,不由分说,双手捧起土豆,“喀嚓,喀嚓”,硬把那烂土豆嚼下去了……

  杨则兴回到厨房,把这事对矮厨子说了一遍,矮厨子芙着说:“真是疯了,疯了!”

  

  






华子良传奇第五章






第五章

                  一

  华子良是在无数艰难的岁月中度过的。十四岁那年,父亲过世了。这时,他正在国立山东二中读书。父亲是全家的主心骨。他既是农民,又兼做小生意。农闲时,他把土纱、土布、斤斤两两,丈丈尺尺,从四乡农妇手中收集上来,然后拿到集上趸卖,从中赚点零头。他认识几个字,做生意很有心计。收货时,会弹嫌,会压价;卖出时,会观风向,会哄抬价格。有点零头,就是这样得来的。他赚来的钱,大部分供华子良上学,小部分,贴补家用。家里有二亩薄地。父亲不做生意时,就下地猛干活。生意忙了,耕种的重担就落在母亲身上。现在,父亲归去了,他只好回家种地了。

  华子良是个聪明好学、深得老师喜爱的好学生。现在他决定要退学了,好痛苦呀。办完父亲丧事的一天晚上,在油灯下,华子良对母亲说:“娘,下学期,我不想再上学了!”

  娘在灯下补衣。听了儿子的话,手猛地颤了一下,针从手里掉下来,线头滑掉了。她抖抖索索再穿针,穿了好久,老是穿不上。

  华子良知道娘伤心了,把针线要过来,帮娘穿上,递回她的手中。他不想再对娘提及这件事了,怕她过度伤心。

  娘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了头,嘴唇剧烈颤抖:

  “孩子,你爹临终时最后一句话,是叫你继续念书啊!……”娘说不下去,用手揉开了眼。

  这时,熟睡的弟弟醒来了。华子良低着头,暗暗抽泣。母子俩都不说话,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直到深夜……”

  一连几天,娘在外面东奔西跑,回到家来,显得很疲惫。

  这天,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把从田间劳动归来的华子良看了好久,看着他吃完晚饭,洗完了脚,叫儿子一道坐在屋前纳凉。好一阵,娘开了口,声音细细的:

  “孩子,你累了吗?”

  “不累,娘。”

  一阵沉默。

  “子良,”娘呼他的大名了,“俺看,你还是去念吧……只这期,你就要毕业了!”

  她颤颤索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你看,这是我,借来的学费……”她脸上露出了苦笑。

  一股难以名状的激情,涌上了华子良的心头,既是暖和的,也是辛酸的。

  “孩子,不知道够不够……要不够,我还有根银簪子哩!”

  娘强笑着。华子良更伤心了,他知道小银簪是娘唯一的陪嫁物,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心,都凝聚在这只小银簪上。

  在轻柔的月光照耀下,母亲手上的银簪,闪着柔和的、明亮的光。它同娘同样柔和、可亲、可爱。

  华子良想尽量控制住感情,尽量让声音不抖,哽咽道:

  “娘,我不上学了,我种田!”

  母亲已经满面泪痕了。她动感情地说:“这是你父亲临终的嘱咐……”

  华子良再不上学,会使母亲更伤心了。开学日子到了,他含泪告别了母亲和弟弟。出了家门,他并没有再到山东聊城去上学。却去了淄博,进了日本人办的鲁大煤矿公司,去读“社会大学”了。

  钱,那根银簪子,那几个铜元,他临行时,偷偷放在了母亲的枕头下面……

                  二

  华子良在黑沉沉的坑道里滚打了六个春秋,从一个少年变成了青年。人间的黑暗使他看到:受苦的不是他一个人,他一家,而是成百上千个煤黑子,成千上万的劳苦大众。矿工罢工,他勇敢地站在最前列。他有点文化,成为矿工兄弟心目中的大能人,煤黑子们推选他当代表。谈判时,他口若悬河,据理力争,条分缕析,时时弄得资方代理人张口结舌,答不出话。

  经过多次的罢工斗争,华子良成了工人的贴心人,资本家的眼中钉。一天深夜,全矿军警、还有省府调来的兵,挨家挨户抓捕罢工首要人物。当时,他和一位黑大叔等人正在开会。黑大叔最先警觉,“噗!”地一口吹灭了灯,轻声对大家说:“你们跳窗!”凑着华子良耳边:“孩子,你也快走!”黑暗之中,桌椅乱响,黑大叔在封门,为同志们争取时间……枪声震破黑夜,他牺牲了,用生命掩护了自己的同志!

  华子良连夜赶回家。还没有落脚,敌人跟踪而至,他在娘和弟弟的掩护下,跳出窗外,向黑洞洞的田野跑去了。

  他在前面跑,敌人在后面紧追。三拐两拐,他跑进了一条死胡同。一户人家的矮墙挡在他的前面。他一跃身,翻身过去,落在一个小院里。这里只有一颗枣树,没有藏身之处。墙外声浪喧喧,他心里好着急呀!只见院边一间小屋,一方小窗闭着。他不管屋里有人无人,猛一推窗,跳了进去。猛听“呀!”的一声惊呼,是个女人的声音。他进退不得,抖着声对她道:

  “外面……有人追我!”

  “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我是个挖煤的。矿上的军警在……”

  原来,这个姑娘,就是那位黑大叔的闺女。她听说父亲遭枪杀、无限悲伤。她一听来人是父亲矿上的矿工,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急促地说道:

  “你快藏到床下去!”

  她在黑暗中站了片刻,觉得这样还不妥当,飞身出房,拿根棍棒,把小园的荒草,杂物横扫一气,又用双脚一阵乱踏,然后打开院门。回到房里,紧闭房门,躺在床上安然睡下了。华子良躺在床下动也不敢动,他似乎听见了她的不平静呼吸……

  那些追赶的人,踢开大门,喝五吆六地喊了一阵,看到后院小门大开,墙内墙外荒草纷纷乱乱,以为逃犯已落荒而走了。他们紧追而去……

  不一会儿,天亮了,姑娘一看,又惊又喜,原来他是华哥。父亲生前已数次提说,要把她许配给他。这事儿,他可知道了?现在,她已成了孤女,又有谁再来关心?姑娘默默地在屋前站了好久,心中一阵悲伤,为父亲,也为自己……

  真是无巧不成书。有好心人从中说和,华子良不无高兴,善良心慈的母亲也欣然同意。他们很简单地办了婚事。婚后不久,姑娘看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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