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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说：“上半场第42分钟，金牛队再接再厉，以偷袭方式再次破网，一比二，金牛队反超。在短短的五分钟内连下两球，这实在大出意外！”
现场球迷沉寂失落，而金牛队的拉拉队则意气风发，形成强烈反差。
情绪同样感染到主席台上，敬诚以手指叩桌而沉默不语；彭阶平喝水；卫冕依然面带微笑风度优雅。
夏晴柔继续不失时机地敲打键盘，嘴里念道说：“进球后的松懈使银星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金牛队连灌两球。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1970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中的英格兰对德国之战；1997年在大连中国对伊朗之战，都是如此！应该说，中场休息给银星队一个总结反省的极好机会。银星队应当派专人‘冻结’金牛队的9号和18号，堵住这两把尖刀的锋芒，也许还有扳平甚至取胜的机会。”
高尚武家里，饺子已摆满了两大托盘。路华仍不停地包。李嫂说：“路华，刚才电视说银星队丢球了。”路华见惯不惊地说：“没事，会赢回来的！”李嫂说：“那老高也吃不了那么多饺子呀！”
路华说：“还有他那一帮队员呀，哪次赢球不来十个八个的！唉！只可惜玉章和常平他俩来不了啦！”
李嫂说：“你不是去医院好几次吗？他俩怎么样？”
路华立即阴沉下脸来说：“一个要被锯腿，一个还昏迷不醒。医生说，如果再有几天不醒，大脑缺氧，即使不死也会成植物人了！玉章从十七岁就没少来我家，亲弟弟似的……”
李嫂递过纸巾给路华拭泪说：“你别难过，听说他们董事长放了话；不论花多少钱也治好他俩！”
路华叹气，垂泪。
赛扬的看台上，夏晴柔持微型录音机来到主席台前排，她想从主席台上的官员嘴里对这场球有个看法。夏晴柔先是从市长问起，她手执微型录像机，微笑着对敬诚说：“敬市长，请您用一句话来评价上半场的比赛，和对下半场的预测。”
敬诚说：“山重水复，精彩激烈。”
夏晴柔说：“好，谢谢！……彭局长，你呢？”
彭阶平说：“银星闪烁，金牛翻腾！”
夏晴柔说：“精彩。卫先生？”
卫冕望着夏晴柔微笑，缓缓地说：“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夏晴柔说：“祝您笑到最后。万先生？”
万晓军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众笑。
夏晴柔也笑了说：“好一个骑驴看唱本！谢谢各位！”
夏晴柔走向客宾席采访。
卫冕的目光久久跟随着夏晴柔娉婷的背影。
绿茵赛场仍是一片厮杀声，好精彩。
电视解说员电话里的声音说：“下半场开始，无论是银星队还是金牛队，都没有在人员上作任何改变，如果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银星队在阵型上作了调整，现在他们采用富有变化的、也就是过去常说的WM阵型。”
夏晴柔说：“凡帆，我记得你以前在中学时就跟我谈过这种阵型，说它古老但很有成效。”
凡帆说：“是呀！历史上不乏成功的典型范例。30年代的阿森纳队就是凭这种阵型在英国足坛叱咤风云，1953年，匈牙利人以此阵型打得英国师傅们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先后在温布利和布达佩斯以6：3和7：1大胜对手。
夏晴柔说：“高尚武稳重但不守旧，我向来钦佩他的应变能力和创新精神。你看，防守时他让‘自由’中锋米奇回撤，封杀了金牛队箭头人物推进空间；进攻时，4个后卫成了中场的有力支撑。1958年，巴西人正是凭借这种4—2—4阵型夺取了雷米特杯。”
举着望远镜的凡帆说：“好！初见成效，银星队扳回一球！”
观从席沸腾。
电视解说员说：“第75分钟，银星队7号后卫阿里前插助攻，通过长途奔袭创造了单刀赴会的良机，巧妙的骗过守门员后将球轻推入网，2：2平，双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不，应当说银星队重新夺回了领先的优势，因为如果就此战平，银星队也会以上一周客场取胜而获得冠军……”
“在随之而来的相持阶段，银星队打得比较稳，而金牛队没占什么便宜，两名尖刀人物被银星队派专人盯防，这种贴身的逼抢使他俩很难有所建树……”
主席台上。敬诚已显得较为轻松，他不时和身边的卫冕讲述并指点什么，卫冕的应答和比划似乎又使他很满意，频频点头；
彭阶平则和万晓军小声闲聊什么，彭阶平对赛场的比分似乎不那么满意；
陈玫反倒显得紧张，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赛场，不时又张望万晓军；
夏晴柔不失时机地敲击一阵键盘说：“凡帆，你用望远镜看看高尚武，他是不是在用右手摸下巴了？”
凡帆调整镜头，高尚武果然在摸下巴。
凡帆说：“是，气定神闲，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夏晴柔抢过望远镜说：“我看看，不，他的腿没有放松，随时都可能站起来，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比较紧张的！”
凡帆说：“是吗？高尚武当年也是个帅哥呢！你研究他也像研究凌玉章一样仔细吗？”
夏晴柔毫不讳言说：“是的，有点像你研究卫冕一样。哎，我研究教练、球员是因为我是体育记者，你研究卫冕倒是为什么呢？”
凡帆微笑不答。
夏晴柔说：“你别说，卫冕兼有儒商和运动员的气质，的确不同凡响啊！”
凡帆颔首不语。
电视解说员说：“第84分钟，银星队换人，高教练派11号、6号两位新人上场。换下9号、4号。这一组合，使人颇感莫名其妙。因为坊间一直流传，自从10号凌玉章和5号常平受伤以后，这两名替补应当是顶上右前锋和左后卫位置的。现在让他们成为左前锋和右后卫，要么，是这两名新手技术全面，左右平衡，堪可造就，要么，就是高指导犯迷糊了或者无兵可用了……”
夏晴柔说：“兵书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高尚武和他的教练班子赛前放出的种种烟幕的确让人困惑，这次换人不仅让娱记、让广大球迷颇为不解，就连老对手胡鹏飞也要挠头，费一番思量了！”
凡帆说：“战争向来是以能出奇兵一方获得胜算，上半场两名外援令金牛队挨了一下闷棍，现在换上生力军，果然金牛队猝不及防！”
电视解说员的声音：“银星队11号像放出笼的老虎，体力充沛，速度极快，两次突入金牛队禁区，只可惜脚下功夫略显粗糙，两次射门都擦门而出，让金牛队惊出一身冷汗……俗话说，事不过三，好！球进了！……
绿茵场上是11号拔脚怒射入网后无尽的喜悦镜头，他脱掉上衣，双手握拳兴奋的特写……
解说员说：“第89分30秒，11号队员赵强射进了令人兴奋、奠定胜局的一球。即使补时的两分钟内金牛队拼死反攻，怕也无力回天了！”
伍俊峰鸣哨举手，终场时间到。全场球迷万众欢腾，鼓罗喧天，彩带飞舞……
夏晴柔评球说：“这是一场真刀真枪，货真价实的比赛。坦率地说，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精彩的赛事了。并不是因为银星队最终取胜而这样评价。而是比赛一波三折，充满了悬念，胜负的转换就在那一瞬之间，这就是足球魅力之所在！
乐曲鸣奏，汽球升空，白鸽飞翔。
“祝贺银星队获得超霸杯三连冠！
“银星队——走好！”
卫冕、彭阶平、敬诚先后走下主席台，为队员发奖。高尚武双手接过敬诚递来的奖杯。高举过头向观众致意。卫冕与彭阶平将放大了的、写有300万元字样的支票板颁发给领队杨少杰及代队长冯涛，二人接后举起，全场掌声……欢呼声……
看台上。金牛队球迷甲垂头丧气说：“妈的！输球还输钱，倒霉透了！“球迷乙说：“你买多少？”球迷甲说：“三千块，这一下都打水漂了！你呢？”球迷乙苦笑不语，伸一个巴掌。球迷甲说：“五百？”球迷乙说：“五千！”球迷甲说：“得，咱俩谁也别安慰谁吧！”球迷乙说：“咱们怎么老是押错宝呢？”球迷甲无奈地说：“不知道！”
银星大酒店小房内，志得意满的赖强打电话说：“万总，这一盘我们赢了九百多万！”
汽车里，万晓军喜上眉梢接手机说：“好！按老规矩，留百分之十发奖金，其余的转到星光建材公司帐上。”
赖强说：“澳门方面呢？”
万晓军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我处理。”
赖强的声音：“知道了。”
看台上，甲球迷悄声地问乙球迷说：“喂，你今天买了没有？”乙球迷说：“买了，你呢？”甲球迷说：“当然买了，我就盼银星队胜！”乙球迷说：“赢了多少？”甲球迷说：“不多，除了庄家抽头，我赢640元！”乙球迷说：“嗨！跟我一样，今晚喝酒去！”甲球迷说：“一醉方休！”
黄昏，滨州市人民医院里，罗宏及男女球迷数人，手持鲜花来看望常平、凌玉章。
常平坐起，感激地与球迷们握手。
凌玉章病房里，夏晴柔、凡帆已守候多时，凌玉章依然昏睡。
冯涛和柳如眉提礼品入。
冯涛说：“你们都在啊？玉章好些了吗？”
夏晴柔和凡帆不予理睬。冯涛自觉尴尬，自我解围地：“发生这样的意外，真是令人痛心……”
夏晴柔说：“你是良心发现吧？”
冯涛不解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晴柔说：“什么意思，你自已心里清楚！凌玉章和常平是借你的车出的事！”
冯涛说：“难道说我知道这车会出事不成？这可是我的新买的车，八十多万啊！再说，玉章和常平都是我的好兄弟，出了事，我也很难过。”
夏晴柔说：“你是猫哭老鼠吧？”
冯涛恼怒地说：“你？如眉，我们走！”
冯涛和柳如眉转身要走，罗宏等一干人持花拥入病房。有的给凌玉章献花，有的请冯涛签名。冯涛拂开人群离去。
众足球迷不知所以然，纷纷围拢在凌玉章床前。
护士进来干预。球迷们依依不舍先后离去。
护士突然惊叫说：“谁拔掉了输氧管！”
凡帆、夏晴柔赶到输氧设备面前，紧盯着被拔开的管头。
护士手忙脚乱地插好输氧管，心电图上显示微弱的波纹……
凡帆说：“有人乱中作案！”
夏晴柔与凡帆警觉疑虑的一瞥……
凡帆敲开院长室说：“院长，您好。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请医院给予协助。”说时出示证件。
院长接过凡帆的工作证看后，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凡帆说：“请将306床病员转入新的病房作特别护理，医护人员必须严守秘密，不得向外泄露他的病房号和他的病情。外界人员，没有医院保卫处的批准和陪同，一律不准探视。必要时，我们也将派专人守护。”
院长说：“好的，我立即通知有关人员。”拨电话。凡帆退出。
医护人员为凌玉章转移病房。
第四章
滨州市公安局小会议室里，气氛似乎有点紧张。钟有为、凡帆、夏晴柔在电视机前正襟危坐。
凡帆终于忍不住地对钟有为说：“局长，从凌玉章在医院里被人拔掉输氧管的情况看，这应该是蓄意谋杀！而最大嫌疑人是冯涛！”
钟有为说：“理由？”
凡帆说：“凌玉章和常平是借冯涛的车出事的。冯涛去凌玉章的病房，就发生了偷拔输氧管的事，难道这些都是偶然的事情吗？”
钟有为说：“冯涛借车给凌玉章这能说明什么？就算你的所谓电脑病毒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有什么能证明这车出事时确实被人输入了电脑病毒呢？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病毒就是冯涛输入的呢？还有，在医院发生的拔输氧管的事，当时可有很多球迷在场的啊，你怎么能断定就是冯涛干的呢？”
凡帆说：“那你怀疑是球迷干的？”
钟有为说：“我可没这么说！还有，冯涛谋害凌玉章的动机是什么？取而代之做银星队的队长？”
凡帆说：“这？总之，我觉得冯涛脱不了干系！”
钟有为说：“凡事都得讲证据，不能靠推测来下结论。”
向远行携带录相带进会议室说：“队长，编号为71108的那卷录相带借回来了。”
凡帆说：“我这里还有证据。这是7月11日那场比赛的电视录象带，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小向说：“电视台的人说，就这一卷，没有副本。”
凡帆说：“好，放吧。”小向操作录像机，钟有为很严肃地坐在荧屏前。
凡帆说：“局长，很多镜头，足够证明我们的判断！晴柔，你来操作。”
夏晴柔接过遥控器，电视画面重现当时赛场的正常画面说：“问题出现在中场休息之后。”
夏晴柔放快进，在上半场结束前改为正常播放。画面是伍俊峰举手鸣哨的清晰镜头。然而，往后是一片模糊……
凡帆说：“咦！怎么回事，倒回来，再倒回来。”
夏晴柔倒带重放，依然如故。
夏晴柔遥控快进、调整。慢放……电视画面分别在凌玉章消极、观众和球迷高喊说：“假球、黑哨”、凌玉章罚点球前的仰天一叹那种彷徨、无奈……等重要段落或模糊不清。或干脆没有了！
钟有为说：“这带子质量怎么那么差？”
凡帆说：“不是带子质量问题，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将关键的部份处理掉了。小向，你把带子拿到技术科，请他们鉴定一下，如果能恢复原状，那就更好！”
小向说：“好。”
夏晴柔说：“看来有人已经感觉到我们在查这场比赛了。不过，他们没想到，我宿舍里，还自拍了一盒。”
凡帆说：“我现在跟你去取。”
凡帆与夏晴柔二人出门，驾车回夏情柔家。
此时在万晓军办公室里，杨少杰坐在沙发上，两人似乎有秘密的话要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万晓军接电话说：“哎，搞到带子了？你敢肯定是那场比赛？没拿错吧？”
电话里的声音说：“我在录相机上放了一遍，肯定没错。”万晓军说：“马上销毁！”万晓军放下电话，转头对杨少杰说：“少杰，电视台那边怎么样？”
杨少杰说：“我搞定了。管录相带的都统一了口径，说是不小心受潮损坏的，要查就查老天吧！”
万晓军说：“行。总之一句话：不能留尾巴！”
杨少杰说：“我知道。万总，我调查清楚了，那姓凡的根本不是什么实习的研究生。”
万晓军说：“那她是什么人？”
杨少杰说：“滨州市公安局的便衣！”
万晓军说：“妈的！已经盯上我们了。”
这时，凡帆的面包车刚开到夏晴柔的宿舍门口，就发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也刚停车。车里走出一位青年男子，夏情柔觉得奇怪，就下车上前，想问那人是干什么的，可那人却彬彬有礼地说：“夏小姐，我是奉卫董事长之命，来请夏小姐去喝咖啡，请上车吧。”
夏晴柔此刻哪有心思喝咖啡，但想到卫冕言而有信，还是把不悦压了下去，委婉地说：“我现在正忙呢，大白天也不是喝咖啡的时候，回复卫董事长，说我谢谢了，有空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青年男子点点头说：“是。”上车离去。
凡帆说：“我没说错吧，卫冕早盯上你了。他要是真撒开网，你可就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掌心了！”
夏晴柔说：“没有的事，别拿我开心！不就是喝一次咖啡吗？”
夏晴柔掏钥匙开门，二人惊呆了，屋里乱七八糟，电视机前撒满了录相带。夏晴柔急上前翻找，失望说：“没了，他们就拿走‘7。11’那盒！”
凡帆说：“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的对手不简单呐！连这个证据也偷走了，怎么办？”
夏晴柔镇静一下自己，想了想说：“我偏不信这个邪！这场球春江市是主场，找春江市电视台的体育编辑，那里肯定有！那些家伙还能一手遮天？走！”
凡帆打电话说：“钟局长，有新的情况，小夏的录相带刚被人偷走了。我俩现在马上赶往春江市借实况录相带……好，好，我们注意安全。”
凡帆跟夏情柔驾车驰离滨州市区，奔向通往春江市的公路。
夏晴柔手机响，夏接电话说：“喂，您好，卫董事长啊……我现在去往春江市的路上……没干什么……这样吧，今晚有空，我一定赴卫董事长的咖啡之约。”
电话里卫冕的声音说：“夏小姐，你如果太忙，那就改期吧。”
夏晴柔说：“不改不改！言而有信嘛！好，晚上见。”
凡帆说：“据我所知，卫冕在来到滨州市的几年中，不仅没有任何绯闻，还多次拒绝了人家做媒的好意……”
夏晴柔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凡帆不理会夏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