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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11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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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只在二瞬间
  感觉手心潮湿,很远的脸庞清晰能辨
  随意在哀牢山吸一口空气
  人就透明了,没有雾障、隔阂
  没有了烦躁和不安
  
  在云的南面,看不见海
  海在哀牢山只是飞瀑下的一捧情怀
  可以亲近山里每一只鸟
  可以拥抱每一棵树
  热爱每一个人
  这里的草木山水都是大境界
  没有设防,你可以从四面八方来
  
  踢踏的三弦和她滚烫的手心
  
  她对我说,这是一种单纯的快乐
  话音落在三弦弹响的地方
  自制的三弦很生硬,弦歌很软
  云朵和脚步踏歌而来
  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
  一只手伸出来,拽上另一个人的手
  比试脚尖上的踢踏
  
  分不清主动或被动,我们卷入其中
  就不再是远方来的客人
  身边是兄弟姊妹
  身边是老爸老妈
  我的手和另一只手相握
  温暖如梦,篝火忽明忽暗的闪烁
  省略了所有的问答
  
  由远而近,有远古的一种呼唤
  千年的琴声老了
  不老的是脚下的弦歌
  山峦起伏如潮
  暮色中的寨子依然年轻端庄
  哀牢山,在牛角号吹响的地方
  围成了圈子就是一家
  
  她的手渐渐发热、发烫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物理过程
  三弦肯定发热了
  哀牢山肯定发热了
  这同样印证了一种单纯,而且
  这种单纯在高原的夜空划出巨大的圆圈
  挥之不去
  三弦以单音节的加速度在夜里奔跑
  缓缓流淌的月光开始倾泻
  此刻,心跳加快了,踢踏加快了
  所有的欲望都被抛得很远
  只是为了单纯一次
  只是为了快乐一回
  在哀牢山,没有人可以走出童话
  
  酒歌从地窖的老坛子涌出来
  
  酒歌从地窖的老坛子涌出来
  黑色的土碗装不下了,顺着碗沿和嘴角
  浸透山峦。没有人知道哀牢山的酒量
  山自带七分醉意
  水也有三成酒浆
  进山的人,只要脚下踩响了酒歌
  就有一醉,即使一口不尝
  酿好酒是山上最害羞的那一茬养麦
  在天天煨煲车福的小锅里
  这里的小锅酒都有姓氏
  和悬挂在屋檐上的旧事有关
  和喝茶、吃饭一样寻常
  这里的人有事喝,没事也喝
  喝得痛快了,江河只不过一仰脖
  
  酒好歌就动听,歌好酒就醉人
  酒歌的词记不住没有关系
  记住酒香歌甜就行了
  只要山门打开,哀牢山就是一团火
  等你有彝家的酒歌
  等你有哈尼的酒歌
  等你有苦聪的酒歌
  
  难逃恍惚,不知是喝酒喝醉了
  还是听歌听醉了
  反正每一个端碗的人都在唱歌
  反正每一个唱歌的人都在敬酒
  这和城里的场合完全不同
  一个热字了得
  一个闹字了得
  
  哀牢山在酒歌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
  难怪说有了这一碗酒垫底
  什么样的酒都能对付
  不妨进山去试试,看谁不能喝
  看谁能不喝?
  
  穿黑布衫的苦聪人从黑夜里来
  
  黑布衫是苦聪人
  披挂在哀牢山最明显的标记
  就像彝族的察尔瓦
  哈尼的马甲
  这是因为苦聪人从最漫长的黑夜过来
  布衫是黑夜浸泡过的
  肤色是黑夜浸泡过的
  只有眼睛最亮
  
  那些穿黑布衫的苦聪人
  在最黑的夜里,有一扇心灵的天窗
  
  苦聪的头人是寨子里的太阳
  每句话都落地生根
  山上的石头作证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沿袭
  一股黑色旋风
  一种威望
  在寨子与寨子之间生长
  就像习惯一场雨,平平常常
  
  那些穿黑布衫的苦聪人
  在最深的痛里,找个依靠为生活疗伤
  
  当黑色布衫开始聚集的时候
  那是牛角号已经吹响
  那是三弦在弹唱
  每一个山头都可以汪洋
  快乐行走如风
  苦聪人无论出现在哪里
  有黑色衬底
  就看得见所有的光芒
  
  那些穿黑布衫的苦聪人
  在最后的部落,有自己的幸福天堂
  
  哈尼的宴席摆在地上
  
  把寨子彩色的日子装进七碗八碟
  篾席一张一张铺开
  洒满新鲜的松针,天空绿了
  山外有人驾云而来,这是寨子的节日
  姑娘少年着一身最好的穿戴
  喜鹊落在头顶上
  屋子再大也摆不下哈尼人的热情
  院坝也小了,一张席子一桌人
  摆出来满满一院坝
  自家的小锅陈酿从地窖里挖出来
  自家的鸡,自家的鸭
  菜都是山珍,听几个名字已经嘴馋
  
  水煮的树叶,油炸的石鱼
  凉拌的藓苔,炝炒的花瓣
  土碗装酒抿一口就暖了风凉的身子
  大块肉蘸点辣椒面
  一个个额头上冒出汗珠
  还一口一个痛快,谁也不愿放碗筷
  
  在蒸笼里抓一把红米饭捏成团
  看上去糙是糙了点
  送到嘴里竟是满口喷香
  吃像是有点不雅
  这种场合,不这样还真是显得见外
  城里的姑娘,小手抓饭看一眼就胃口大开
  
  进了山门就是哈尼的人了
  席地而坐,没有人坐得不自在
  左手端的碗,右手捏饭团
  满地的杯盘碗盏让双手空不下来
  屁股不离地,坐下来就没有宾主和辈分
  哈尼宴席摆的就是这道菜
  
  朝拜茶树王有点宗教的意思
  
  没有多少人到过这里
  距今二千七百年历史站成了一棵树
  哀牢山海拔二千五百米的地方
  万顷原始森林里
  一株茶树参天入云了
  和孟加拉虎一起
  在山为王
  这是一组王者的数字魔方
  组合、变形之后
  最快乐的发现是在梦幻中翻检以往
  不是所有的以往都留在身后
  公元前没有千家寨
  没有茶坊
  没有人能够阻止生命的力量
  
  一直以来
  我见过的茶叶都长在灌木上
  从灌木丛到参天树
  物换星移,叶尖上停留的是太阳
  如此庞然大物,我该以怎样的方式抵达
  以怎样的方式朝拜
  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梦想
  艰难的攀援,始终无法企及的高度
  和叶缝间洒落的神的光芒
  让我的背脊一阵阵发凉
  我的抵达如此渺小
  我的朝拜如此虚幻
  我的梦想如此荒唐
  而树,一言不发
  
  我也一言不发
  双手合十,默默地仰望它的威仪
  立地比山更坚实
  入云比天更宽广
  唯有此刻才悟出点茶道
  我知道我以后的每一个驿站
  只在前方


马占祥作品·半个城:叙述或记事(组诗)
  喊叫水
  
  大地上被遗忘的唯一的小角落里野芨芨草用萧条的
  茎秆撑起一大片天空  “干旱的地理”
  土块垒起的羊圈里山羊因噎废食  这个不倒的村庄
  如果上天无意从手指缝洒下几滴雨水
  万物都将因感激而把自己从地表
  再一次交出
  
  春末记事
  
  这是春末的景象:槐树的叶子老了
  蚂蚁放慢脚步  一只蚂蚱蹦过
  杂草覆盖的水渠  满地玉米
  撑起一大片忧郁的青绿
  天边住着的那朵云  只有在太阳下山时
  才红一次  翻卷一次  好看一次
  
  我的兄弟马生国
  
  同心县马高庄乡张家井社周家川村群山环绕沟壑纵横
  这里的人如今仍居住在山畔挖成的箍窑中靠天吃饭
  我的兄弟马生国是这里唯一的初中生  九○年他没钱辍学了
  我的兄弟马生国担任了代课教师  每月五十元工资
  我的兄弟马生国与二十六个小学生相依为命十五年  垫付学费三千元
  我的兄弟马生国九四年结婚时山腰上土坯房的教室塌了
  我的兄弟马生国一脸无奈  与媳妇商量了三天
  我的兄弟马生国把结婚的新窑腾出来当了教室
  我的兄弟马生国九五年夏天带领六个三年级学生到中心完小参加汇考
  我的兄弟马生国在细雨中与同学们排着整齐的队伍
  我的兄弟马生国在爬上山头时看见一个学生滑到悬崖边
  我的兄弟马生国费尽力气把学生拉了上来自己却滑了下去
  我的兄弟马生国腿骨从血肉中折出在坡地上划出一米多长的线条
  我的兄弟马生国瘸了  拄着双拐  欠账近两万元
  我的兄弟马生国九六年交了入党申请书  请党组织为周家川盖所学校
  同心县马高庄乡张家井社周家川村二○○四年盖上了新学校
  全村乡亲喜气洋洋  我的兄弟马生国坐在自己的新教室前
  露出笑脸  就像他从未经历苦难
  
  张家塬
  
  张家塬  鹞鹰摆翅  山路缠络  蒿草枯黄
  张家塬  村落孤单  阳光清白  山风缓慢
  张家塬  命运叵测  心旌苍凉  目光深陷
  那一刻:十万山峦汹涌着聚集张家塬  抬起或深埋了
  无数村落  那一刻:鹞鹰收拢了双翅陡然冲向拥有
  三棵老槐的山湾


阿卓务林作品·云南的天空(组诗)
  丽江古城
  
  磨得发亮的石板路上
  很难看见众人的一个脚印
  这正好说明
  闲步而过的人
  数量之众
  
  源于雪山的溪水
  流过小巷小桥
  在几千年后的今天看来
  像陈年的老酒
  越发地醇香
  
  来自时尚都市的游客
  放慢脚步  悠然地走着
  像是真的回到了从前的从前
  那么老练  那么单纯
  
  苦荞花
  
  苦荞花开  一亩又一亩
  这是夏天  早开的花早谢了
  晚开的花  晚着呢
  我骑马从旁路过
  想起春天  想起一种美
  想起一个朝代丰满的女人
  而一位农妇的眼光更毒
  她像一位望穿历史的祭司
  从苦荞花身上  望见了种子
  从种子身上  望见了群马
  一声冰雹大的轻雷  响自远山
  我和那位农妇  不约抬头
  一时的大意  我们竟忘记了天空
  掌管风雨的那尊神
  它可是握有举足轻重的一票
  苦荞花能不能磨出农民的粮食
  有时候  只有它说了
  才算数
  
  耐寒的洋芋
  
  在云南的高山上
  彝人像洋芋一样耐寒
  洋芋像彝人一样普及
  人们谈到彝人的时候
  往往扯上洋芋的话题
  人们谈到洋芋的时候
  也忘不了山上的彝人
  人们习惯在洋芋和彝人之间
  划上手足一样通感的等号
  
  有一回  我的一位前辈
  去了一趟欧洲
  回来后他告诉我们
  欧洲也有多子多福的洋芋
  我们一下子自豪了起来
  好像是心头的那匹狼
  终于跑出了视野
  
  故 乡
  
  故乡就在脚下
  再怎么用力踩
  它也不会喊痛
  千百年来
  它已经习惯了
  我们的摔打
  
  故乡有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习惯了苦和痛
  无论穷到何等可怜的境地
  照样谈笑风生
  你很难从他们的身上
  体验到生活的艰辛


吴波作品·霜降河西(组诗)
  苍 茫
  
  没有炊烟。两只鹰盘旋。几蓬沙枣在守望
  砾石铁青着脸,一阵连一阵
  秋风尖叫
  
  疏勒河是干的
  它的身边,老长城塌出时间的缺口
  尘粒眯得睁不开眼,风刮得我想家
  
  河西的一片云珍贵得如一袭丝绸
  走过天生桥,我真想像祁连山那样
  驮上一点点雪
  
  安西草原掠影
  
  没有哪一棵是弱草
  三百里的起伏。与她们攀谈
  她们可以用一年的时间讲述生死
  草原的一棵草——我要说出她的一个片段
  是一阵风袭来的时候
  便是弯下腰拾取。风一停
  她就重新地开始探问天空
  在这样辽阔的地方
  
  在更多的草的深处,还有几个人
  他们在埋设光缆
  车越来越远,他们小如几只黑蚂蚁
  在安西草原,移动着
  隐入了金黄
  
  劳动者
  
  全中国如果都为一粒玉米操心
  该多好,现在就有十个妇女背对着寒风
  剥玉米,这是土地安排出的幸福时间
  在甘肃西部的一个小村庄
  我应该这样表达收成
  
  一点一点捻碎石头,把冰焐化
  当血也渗进去
  细心耕耘,形成一个女人的劳动
  她曲玉米比黄金贵重
  风来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头巾很轻
  真担心会被吹走
  
  素描石头
  
  一大片石头搂着流水后的痕迹
  这就是河
  
  一群石头绕着几撮玉米茬
  这就是土地
  几块石头举着一枚叶子
  这就是树
  
  一粒石子上走着三、五只蚂蚁
  这就是一户人家
  
  北天山的羊
  
  有一只羊,在北天山上
  比一大群羊爬得更快
  我仰望着直到它成了一朵白云
  这很快的融化,向高处去,像被一阵风
  刮了上去,它经过的植物有绿有黄
  一只可以自然成云的羊,飘走了
  
  随后,一群羊
  爬上了半山腰。有声音的一群羊
  与雪没有什么不同
  沙沙地落在草根上
  白的,甜的声音,在北天山回荡着


古马作品·生羊皮之歌(外二首)
  白云自白
  白如阏氏
  
  老鸹自噪
  噪裂山谷
  
  雪水北去
  大雁南渡
  
  秋风过膝
  黄草齐眉
  
  离离匈奴
  如歌如诉
  
  拜月祭日
  射猎狐兔
  
  拔刃一尺
  其心可诛
  
  长城逶迤
  大好苜蓿
  
  青稞炒熟
  生剥羊皮
  
  披而为衣
  睡则当铺
  
  羊皮作书
  汉人如字
  
  山丹的天空下
  
  睡红了的日本南瓜
  不会梦见吞毡咽雪的苏武
  在田野里待价而沽的菊花
  亦不是匈奴的阏氏
  
  可以了
  你们可以收获干净
  需要休眠的土地
  是一辆加重自行车
  支在田间
  
  归  宿
  
  马首向何处,夕阳千万峰。
  ——(唐)权德舆《岭上逢久别者又别》诗句
  
  星月是光芒的巢穴
  尘土是鸟翅的归宿
  
  三两朵散淡的云
  构成的晚景
  是我的,高低都是我的
  
  投射在
  大地上的云影
  你可以当作盛水的兽皮囊
  ——是我留下的
  
  里面有一口
  或许仅剩一滴水了
  但对于路过的死神
  这就够了


黄爱云作品·大瑶山(组诗)
  五 岭
  
  五岭出乎意料地安详
  唢呐吹得天空微微颤抖
  十万颗太阳高悬当头
  绿树有如瀑布一般奔泻
  曾经有娥皇和女英坚贞地走过
  爱情死于传说的途中
  
  黎明驰过柳子的想象
  有一辆破碎的大车
  紧挨几千里云和月
  我看见一条埋葬文心和历史的河
  像悲愤的血管一起一伏
  
  五岭在众鸟的喧嚣中吐出
  巨大的石块
  我们自痛苦中脱颖而出
  在风中起伏,是不眠的山
  
  落叶上那秋日的私语是多么遥远
  千年大风把稻子吹倒向我的家乡
  
  瑶乡酒壶
  
  酒壶总有破碎的一天
  破碎于自身一条隐隐的伤痕
  破碎于遗忘、孤独和边缘
  也破碎于大醉的黑暗
  
  我寻找碎片时,试图粘合历史
  使酒壶重新在月下放光
  想起一些遥远年代的温情
  酒的欢乐和悲伤
  都凝结在这些静静的瓷上
  阳光从时间的裂缝穿过
  敲打酒壶幽幽的内壁
  像敲打家乡的古钟
  
  在沉醉的路上,无意中踢到
  一块瓦片,像踢到酒壶的胴体
  感到疼痛!
  
  别把壶底擦干,让它留一点酒
  如同我们的眼窝里
  留一点眼泪一般
  郁闷和痛苦难忍时,可以
  哭一哭,哭一哭才轻松啊
  
  瑶乡的酒壶装着瑶乡的酒
  装着瑶乡血脉的姿态
  像一个朴拙敦厚的盘王
  令人感念。我点燃桐油灯
  坐好,再把酒,慢慢地
  倒出来……
  
  野松林
  
  一个曾是无端杀情人戮的地方
  为女人,或为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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