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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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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春河挑着水过来。扁担在他肩上欢快地颤悠,清水滴滴,在他身后边划了两道长长的痕迹。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十八岁青年.眼下还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作为,甚至一句使人留心细听的话也没有说过,却博得不少上年纪的人信赖和器重。昨天村长派人送邓三奶奶上夭门开会,这位老军属点名要他。在天门,邓三奶奶给他买了足足能吃两顿的炸油饼,硬要他吃下去,因为喜欢他。他放下扁担,又提起水桶,“哗哗”地泼在炕坯上.然后抹着脑门上的汗,跟周忠老头说起一件美中不足的事情。
  “昨个开完会,我跟我哥说,咱们别睡觉,打个夜班把粪捣了吧。我哥说,病人睡了,别去扰乱她了。看看,又让大泉哥他们抢了先。”
  “你还想抢到他头边吗?”
  分
  “这是互助组第一回干活呀! ”
  “别急.想跑到他前边呀,你还得几年。”
  “这水够了吧?”
  “土坯上的够了,这粪上还得多泼.让它湿一点儿。”“往地里推不沉吗?”
  “他家的地干,又动手晚了,粪里掺点水,保苗。明白吗,有苗不愁长,苗子紧要。”
  “小算盘”秦富出现在路口.:朝这边看一眼,疑疑惑惑、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昨夭他没有吃饱饭,牲口也没有喂足草料,犁杖、绳套全都准备好了,单等刘祥找上门来雇他的套。他想,父子三人,连耕带种,干上四五天,吃上四五天,最后拿上两石棒子的工钱;马上要是拿不到手.秋后本滚利,起码能得到手两石五斗、他越想越美,连睡觉做梦都是发家的好事儿。两个儿子为着自己的事情出来进去,他几次被惊动、总当成有人来找他商量、来找他说情;结果到了太阳出,还没影子矿他有点慌神了。晚干一天倒没啥,可惜他的肚子不依他,牛也饿得啤啤叫。到底雇不雇,秦富要讨个准信儿,他好安排自己的肚子和槽上的牲口。
  一他往前走着,偏巧他的兄弟秦恺推着一车子垫脚土也走过来。他往路边躲躲,朝兄弟看一眼,猛然间,他被车子上边那条拌绳吸住。他认识那条绳子,那是在没分家的时候,他跟兄弟一块儿打的.那是上等的线麻,小八股,又绵软又结实。他想::这绳子分家那会儿早不见了,孩子他婶说走娘家的半路上丢了;闹半夭,原来存在她娘家,快二十年了才敢拿出来用。真奸、’真缺撇、真不要脸。他想到这儿,紧追上来。
  秦恺见他哥直追他,又瞪着两只小眼睛盯着他,不知啥事几,也没理他。
  秦富追上兄弟,使劲儿在那绳子上仔细看,麻纸子里掺着棉
  线,不是那一条,就咽了口唾沫,停住了.他茫然地朝兄弟走过的背影看看,眼神又被刘家门口的粪堆,还有捣粪、,挑水的人吸住,立刻吃了一惊;好像一个人突然被谁夺走了手里的东西那样,扑了过来。
  他忍了又忍才开口.“周忠大哥,刘家的活你们干了?” 周忠直直腰.朝他笑笑:“对啦,我们干啦。”
  “连捣粪这活也包下了?”
  “包下了。”
  “嗬,你们真是葫芦瓢捞饺子,汤汤水水全不漏哇。”“是呀,你想喝点汤呀,可就喝不着啦!”
  “这下你们可闹好了… … ”
  。 ’我们闹好的日子还在后边哪! 哈哈!”
  秦富在周忠老头的笑声里气急败坏地咬咬牙,跺跺脚,回家去了。半路上,他回头朝这边看过三次。
  秦恺又一次推着空车回来.他从昨天起,也是在十分焦急中度过的,高大泉和张金发两个人在地里吵闹之后,他心里边就对芳草地的未来做了一番预料.他认为芳草地面临着一场大争吵,大分裂,上改以后的那种平定局面再也保不住了,要来个大乱套,他肯定,这场争吵必然是张金发彻底丢人,更多的翻身户跟他系上仇疙瘩,因为他太把话说绝了。他还肯定,这场大分裂必然使高大泉得势,因为他占理,只要他把张金发的丑事一抖落,众人都得朝他身上靠。这样一来,张金发准不服气,不安好心的人也得瞎鼓捣。结果是好人占不着什么便宜,白跟着瞎折腾,坏人可就要浑水摸鱼了。· · 一他想来想去,又没有.息事宁人的好办法,也折腾了半夜没有睡好。这会儿他见旁边没人,打算先从周忠这边做点工作,尽力把大乱平息。他知道周忠在翻身户里说话是占地方的。
  他说:“昨晚上我想找大泉兄弟呆一会儿,小龙妈说他到您那
  儿去了,我就没去找.唉,不管怎么说,昨天的事情肯定是金发的不对。”
  周忠一边干着活,一边间了句:“金发又怎么啦?; “就是他俩在地里吵架的事儿 .· “一”
  “吵架?他俩啥时候又吵架了?” {
  “哎,大哥,你怎么刚逗完了我哥,又逗开我了?” “不,我实在一个字儿也没听说?” :
  “一块儿呆半夜,他不对你说?”
  “我们商量了半夜互助组的事儿。”
  “真这样吗?”
  “真真切切!”
  “啊。”: “到底怎么回事?”
  “啊… … ”
  “你倒说呀J ”
  “唉,唉,大泉这个人,真是心高无法量啊!” 。
  这时候,吕春河又挑水回来。他朝那个发呆的秦恺瞥了一眼,像赌气又像示威似地把桶里的水使劲儿泼出去,心里说: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自私鬼,等着看吧,让你们发呆、吃惊的事儿多着哪。
  老周忠跟秦恺聊了一阵儿,等秦恺走后,停住手,拄着锨把儿,对吕春河说:“我得批评你几句。”
  吕春河当是活计做错了,看看粪堆,看看水桶,这才说。“您批评吧.”
  周忠间:“你看秦家哥俩怎么样?”
  吕春河说;“自私保守的中农户,不怎么样.”
  “他俩没差别吗?”
  “有,大的奸,二的滑.”
  “二的怎么滑呢?”
  “他亲口向大泉哥答应的,要帮刘祥叔耕地,转过脸去又变卦;过后呢,还来个老虎带念珠,假充善人,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不好意思。这不滑吗?”
  “哈哈.你小子真有点心眼儿呀。就算你说得对吧。他这个滑劲儿.跟秦富比,有没有差别呢?开头,他们都是自己管自己.对翻身户的难处不闻不问。后来,我们求他们帮助一下.秦富死不干,秦恺答应了.这是不是差别呢?”
  “是差别,结果还不是一样不伸手吗?”
  “不,也有差别。结果,像你说的,他表示对不起,表示不好意思;秦富呢,直到刚才,你见了,还是原封不动.还想从刘祥身上捞一把.你比比看。”
  “所以我说他滑。”
  “你只看对了一面,春河。他们是奸,是滑,可是都在变。秦富越来越往冯少怀的心路上变,秦恺越来越往贫雇农的心路上变。你别皱眉头,我这是开导你哪,注意听着。你想想,一个发家竞赛.秦富先是藏在屋里打自己的小算盘,后来把小算盘打到别人家的身上,这不是变吗?秦恺呢,先是不关心别人死活,后来觉着不动手帮别人不是天经地义,而是不光彩啦。这种心气.像冯少怀吗?像张金发吗?不像,多少有点儿接近咱们贫雇农啦!你看变没变?”
  “要这么说,是变啦… … ”
  “好,你承认他们变啦。你再想想这几个问题:他们为啥往两处变?哪一种变对咱们的工作有好处?咱们应当怎么对待他们?不用装模做样,你想不出来,因为你心里没有这个。”
  年纪轻轻的吕春河,脸和脖子都红了。
  周忠笑笑说:牡你这一红脸,说明你这会儿也变了。”
  吕春河忍不住笑了;乡周忠大伯,您那眼睛简.直像刀子,能隔着肚皮穿到人的心里去。”
  周忠说.“眼睛是心的镜子,心明才能眼亮。”
  吕春河赞美说:“你简直成了大理论家… … ”
  周忠连连摆手:“不敢当,我是种地的贫雇农。别把贫雇农看简单了,一举一动都得掌握分寸;合乎标准了你回头想想,这一程子,要不是大泉带着咱们抬腿迈步按着规矩走,处处给庄稼人做好样子,像铁汉开头那样横冲直闯,能立起一座高山,显出张盒发这块洼地吗?能给冯少怀拉上一道道铁丝网,让他提心吊胆、行动艰难吗?要没他这样一个稳稳当当的领头人,芳草地今天变成啥样,过些日子会变成啥祥呢?”
  吕春河感叹地说:“我心里边装的东西太少了认”” 周忠鼓励他说:“眼下少,不奇怪,也不要紧,努力使劲,让它生,让它长嘛。”
  许许多多从来没有的新的思想和智慧,将通过斗争实践.在翻身后的老一代和青年一代的心田里诞生。… …
  
  三十九萌芽
  互助组的妇女们也活动起来了。
  铁汉妈和周丽平一块儿进了刘家院,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着的屋门,走到炕沿前边。
  铁汉妈最挂心的是病人。她看到春禧妈比过去瘦弱多了,就跨在炕沿上,拍着那只有点发热的手,问着:“这两夭,你觉着好一点吗?”
  春禧妈把枕头往里边拉拉,让铁汉妈坐下,回答说:“吃了大泉送来的药,比过去好多了。就是还昏昏沉沉的。”
  铁汉妈说:“那是虚弱,别急,多歇几天吧。”
  春禧妈叹息着:“心里不干净呢。”
  铁汉妈安慰她:“这回就好了,咱们是互助组啦。”“互助组?”
  “是呀。高家,我家,周家,加上你们,还有几个单人,咱们一块儿种地,有啥难处一块儿解。”
  “唉,啥组也是给你们添麻烦哪。”
  “别这么说。阴天晴天难看准,是福是祸猜不着。过庄稼日子,就像咱们手下扶持着的庄稼一样,谁也不敢担保遇不上风雹雨涝虫子咬。遇上了,大伙一帮一拉一互助,就过去了。我听邓三奶奶一讲互助组的好处,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理儿.我挺赞成这么干。“让我们这一家大小咋谢你们这一片好心?”
  
  “又说这个干什么?互助互助,互相帮助。我有一天遇.七什么灾啦难的,你也这样对待我,这就全有了,比平常日子送给我啥好东西都珍贵。”
  周丽平留神的是这个让人不忍细看的杂乱不堪的环境,柜上的灰土,炕上的破烂,满地下的脏东西,还有那三个蜷缩在炕上的孩子。在铁汉妈和病人谈心解闷的工夫,手脚麻利的姑娘已经给三个孩子都穿上了衣服,替春禧梳了两根非常别致、透着精神的小辫子。她还擦了柜,扫了地,叠好了炕上的铺盖。这会儿她要动手替他们做饭。
  “婶,你想点啥吃呢?”
  “平啊,你是个忙人,别耽误你的工作。”
  “这就是我的工作。”
  “春禧会做,让她做吧,”
  “她应当上学,功课丢不少了二”
  “让她看几天孩子吧。”
  “可不能把她拴在家里边。”
  “两个小的没人管不行。”
  “吃过饭,我把他俩带到我家去。我妈回来了,在家做饭,让他们跟我那小侄子一块儿玩,不费事。”
  “平啊,你叫我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说。您把病养好,大叔把伤治好了,咱们一块儿增产粮食,支援国家建设,支援朝鲜的英雄们,咱们一块儿一心一意地奔社会主义。”
  铁汉妈先拍手叫好了:“嘿,还是我大侄女,真不愧是青年团员,也不愧是老积极周忠的闺女,张开嘴,一言一语都是新鲜的话,进步的词。”
  春禧妈说:“人家周家院里,没有一个落后的人。”铁汉妈说:“还得怪老,人不服老不行。早晨起来,我烧着火,
  百口.们口下! ”
  铁汉就在一边嘱咐我,让我多给你讲新道理,给你开心。走在半路.七,我还琢磨了几句;谁想到一迈门坎子,一张嘴巴,新词儿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又是一些老掉了牙的话口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周丽平推了铁汉妈一把说:“你这个老太太真叫精。又会奉承别人,又会给自己的落后思想找借口,一箭双雕,别人占不着便宜,自己也吃不了亏。”
  铁汉妈打了周丽平一巴掌:“喝,让你把我这么一褒贬,我成了小算盘秦富了是不是?真有你的。平时,你把我儿子欺负够了,今个头一天跟你搭帮干点事儿,你又来欺负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窝囊的铁汉,由着你圆了扁了地捏;我也不是省油灯,你小心着点儿。”
  周丽平把三个吓傻眼的孩子一齐搂在怀里,哄他们说:“别怕,别怕,我们是闹着玩呐。”她又冲铁汉妈喊,“瞧你,瞧你,又毗牙又瞪眼,孩子们当是来了个疯子。”
  铁汉妈一看孩子,忍不住地拍手大笑。
  周丽平也笑起来。同时逗笑了三个孩子。
  笑容离开春禧妈好久了,这会儿也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的心里一阵痛快,按着炕坐起身。
  铁汉妈扶着她说:“对,对,你应当像这祥打起精神来。常言说,三分吃药七分养.要是休养得不好,就是吃多少灵丹妙药,也是白搭。”
  春禧妈说:“听你们这么一说,又一见你们这么高高兴兴,心里边豁亮多了.比吃了什么药都管用。”
  铁汉妈说:“你就放宽心怀养着病吧。看这三个嫩豆芽、小水葱似的孩子,多可爱呀。等把他们栽培大了,你和刘祥的美日子就算来了。”
  吃过饭,铁汉妈帮着刘家拆洗几件脏衣服,周丽平又把春禧打扮一番,拉着她的小手走出小栅栏门。
  她们过了街,往东走一截儿,进了刘祥家土改分的那块空闲着的房基地。从这儿穿过去,比绕到街口、再拐弯奔南街的学校,要近一半路。这样走是春禧的主意。
  春禧像一只在笼子里关了几天的小鸟,这会儿被放出来,非常快乐.她又域又跳,挣脱了周丽平的手,跑到墙边蹲下身,摇头晃脑地看了一阵子,回过头来喊:“丽平姐,快来看.快来看。”周丽平朝她跟前走着间:“你让我看什么呀?”
  春禧拍着两只小手说:“嘿,冒芽了。”
  周丽平一看,墙下边是一排小杨树苗。可能是开春插上的条子,经过太阳的照耀、土地的滋润,从那枝节上吐出了一串串绿珠子一般的小芽,鲜亮亮、嫩生生,十分可爱.
  春禧说:“我爸爸刨坑,我浇水,我们一块儿栽的。我爸爸说.过几年它们就长成大树,我们就在这院子里盖大瓦房;窗户上安玻璃,还要点电灯呐。”
  周丽平笑着纠正她:“电灯不用点。”
  春禧说:“我爸爸说点电灯,不用油。他还说,那时候出门坐大汽车― 哎,丽平姐,坐汽车害怕吗?”
  周丽平回答说。“不怕。又稳又快。”
  春禧说:“等汽车开到咱芳草地的时候,你带上我先坐一回,以后我再自己坐,我不怕了。行吗?”
  周丽平瞧着春禧这副夭真活泼的神态,笑了笑,点点头。这时候,她的脑海里涌起许多有趣的,也是痛苦的往事。她记得,就是冯少怀给他先头撂下的儿子喜生拣孑个童养媳妇那年,周士勤的老妈跑到她家,要给她说婆家。周士勤的妈走了,她冲着门口唾了三口,回屋就哭着对妈说:“我不要婆家,我不要婆家。”
  妈说.“早晚都得要,不要不行。”·
  她说:“我一辈子也不要。”
  
  妈说:“谁养活你一辈子?”
  她这才明白,女人找婆家是为了活命口于是她又整天想着另找一条能够活命的道路。有的女伴说.梨花渡新来一个女教师。她想,女教师是自己养自己的。另一个女伴说,天门镇有个会打针的女大夫。她想,女大夫是自己养自己的。经过这些启发之后,她想去当教师,她想去当大夫。她一打听,女教师和女大夫都是识字的,不识字的人是当不了教师和大夫的。从此她不决心要念书。而且,她冒着危险,壮着胆子,跑到学校里,向那个带着眼镜的老师提出念书的要求。那个老师见她很伶俐,又听说她是周忠的闺女,不仅答应了,而且立刻发给她一套新课本。她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先把喜信告诉妈妈。
  “妈,我明天要念书去啦。”
  “天,谁让你去的?”
  “我呀。”
  “你好大的胆子!”
  “念书不好吗?”
  “好是好,你长那念书的命了吗?”
  娘俩正说着,周忠老头背着一捆草走进来。平时,他要是背上挂着空的筐子回来,一进门就高高地举起手里提着的布袋子,这是全家人的喜报,说明他打的草卖了,换回了下锅的粮食;要是背着草进来,这是丧贴子,草没人要,米没买回,一锅等米的水白烧,一家人又得俄一天。
  爸爸瞪着两只眼睛间她:“你拿了老师的书?”
  她说.“我要念… … ”
  “老师跟我要书钱,我还当他认错了别人家的孩子。快把书给人家送回去吧。”
  “不,我要念… … ”
  “咱念不起。给我吧。”
  
  她的书终于被爸爸夺走了。她哭了一天一夜,病倒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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