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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往苏南,直到几个县的乡村,调查十几个乡,专门调查农民公粮及其他负担的实情,以为会议讨论的根据。
总之,过去因负担太重无以为生的农民,必须切实解决救济问题;今年征粮必须不超过中央规定的比率,大大减轻民负。
望将你的意见告我。
致以同志的敬礼!
毛泽东
一九五二年十月十五日
第十五章 把粮食纳入“统购统销”轨道
1953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四周年的庆祝日。那天晚上,陈云在天安门城楼上,却无心于观赏焰火,而是在和毛泽东、周恩来研究粮食问题……
陈云在平稳了物价、平稳了粮价之后,稍稍喘了一口气。他很快就发现,他肩上的一担“炸药”,那物价已不会爆炸,但是粮食仍是个大问题,弄不好就会来个大爆炸。
在着手解决粮食问题的时候,陈云很成功地解决了棉花问题。
棉花的问题解决了,粮食却是一道大难题。
那时候的中国,已有着四亿多人口。这么多张嘴,吃饭是个大问题。中国古语道:“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倘若没有饭吃。这天下非乱不可。
1952年,国家收购的粮食为660多亿斤,扣除返销粮之后,只有560多亿斤,差额达100亿斤上下!
1953年,东北又遭水灾,粮食减产。粮食贩子开始活跃。全国的粮贩子,一下子猛增到几十万人。这些粮贩子开始囤积粮食。有些地方已经出现抢购粮食,哄抬粮价。
陈云研究了中国市场粮食的流通规律:粮食要从农民那里收购,然后由国家或商人售给消费者。
这样,陈云以为,处理好中国的粮食问题,必须处理好四种关系:国家跟农民的关系;国家跟消费者的关系;国家跟商人的关系;中央跟地方、地方跟地方的关系。
为了处理好这些关系,陈云提出八种解决方案:一、又征又配——农村征购,城市配给,硬性办法;二、只配不征——可能买不到粮食;三、只征不配——结果会边征边漏;四、原封不动——自由买卖,结果必乱无疑;五、临渴掘井——到最困难时才想办法,还不如现在下手好;六、动员认购——政策有明令,比强征好,没有把握;七、合同预购——有一个数量问题,还有一个时间问题,今年来不及了;八、各行其是——办法可以试,要考虑影响,考虑结果。
陈云曾生动地说明了“征购”的必要性。他说:鉴于粮食供应紧张状况,必须采取征购的办法。如果继续采取自由购买的办法,我看中央人民政府就要天天做“叫化子”,天天过“年三十”。这个办法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可不可以采取自由购买的办法把粮食买齐呢?如果能够买到的话,那当然是求之不得。我这个人不属于“激烈派”,总是希望抵抗少一点。我现在是挑着一担“炸药”,前面是“黑色炸药”,后面是“黄色炸药”。如果搞不到粮食,整个市场就要波动;如果采取征购的办法,农民又可能反对,两个中间要选择一个,都是危险家伙,现在的问题是要确实把粮食买到,如果办法不可行,落空了,我可以肯定地讲,粮食市场一定要混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陈云又对“配给”作了这样的说明:“配给”这个名词有点不太好听,一说起它就想到日伪统治时代的情况。现在改了一个名字,叫做“计划供应”,是粮食部长章乃器先生想出来的。我们的配给不同于日伪时代的配给,那时是油、盐、酱、醋都配给,现在配给只是粮食。那时的配给量是填不饱肚子的,我们现在的配给量可以吃饱。种类不同,数量不同,至于性质那更是完全相反的。
1953年10月16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实行粮食的计划收购与计划供应的决议》。这一决议就是根据陈云的意见、由邓小平起草的。
所谓粮食的“计划收购”,被称之为“统购”,粮食的“计划供应”,被称之为“统销”。陈云的这一方案,被称之为粮食“统购统销”。
第十六章 “毛主席在生理上是不能万岁的”
1954年2月10日,陈云在中共七届四中全会上,说了一番颇为尖锐的话。
陈云说:“毛主席万岁”这是一个政治口号,但是毛主席在生理上是不能万岁的。
我在这里,在四中全会上,说毛主席生命不能万岁,这似乎不太好,但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毛主席实际上是不能万岁的。
陈云居然说“毛主席不能万岁”,其目的在于说不仅毛泽东不能“万岁”,他和中共的高级领导人们,也都不能“万岁”。由此,陈云言入正题,即在他们这一批中共高级领导人死去之后,如何防止领导权落在野心家手中。
陈云说:我们这些高级领导人,行年有四十几岁的,有五十几岁的,有六十几岁的,也有七十几岁的,将来一批一批地都要死去,同时一批一批地补上来。我们不能保证不出野心人物,但是我们可以想方法使乱子不闹大。出了野心人物的时候,乱子闹得不大,关键是什么呢?我看关键是在几百个高级领导人,就是省(市)委书记以上的干部及军队中的负责干部。如果这几百个人有高度的革命觉悟,有高度的革命嗅觉,那末,出了李国焘、王国焘也容易把他揭露。如果这几百个人觉悟不高,嗅觉不灵,出了野心人物的时候可能闹不团结的,甚至可能闹到党的分裂。出大乱子出在什么地方呢?就在这几百个人里面,首先是在座诸公,穿黄衣服的,穿黑衣服的,党头、政头、军头这几百个人。如果出了野心人物,能否迅速地把他揭露,不闹成大乱子呢?那也决定于这几百个人。只要这几百个人头脑十分清醒,革命胜利就会有保证。
那时的陈云,不过49岁。他在中共七届四中全会上说了这么一番话,其原因在于如他所说,从“一九四五年七大到现在”,有“几个主要的领导同志”“跌了大筋斗”。
这“跌了大筋斗”的,就是高岗和饶漱石。
1954年2月6日—10日召开的中共七届四中全会,胜利地粉碎了高岗、饶漱石反党篡权的阴谋活动。这是中国共产党自1949年之后第一次党内的尖锐斗争。毛泽东当时在休假,没有出席会议,由刘少奇主持。
从1952年底、1953年初,高岗和饶漱石分别从东北和华东调往中央,担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和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
高岗称中共中央存在“圈圈”和“摊摊”,欲取代刘少奇和周恩来,担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并担任政务院总理。
高岗联合了饶漱石,又在暗中联络了林彪。
1953年12月,当毛泽东提出在他休假期间委托刘少奇代理中央主席,高岗便私下活动由他代替刘少奇。
毛泽东发觉后,在北京中南海勤政殿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毛泽东指出:
“同志们!我以为北京有两个司令部,一个是以我为首的司令部,就是刮阳风,烧阳火,一个是以别人为司令的司令部,叫做刮阴风,烧阴火,一股地下火……”
毛泽东所说的“别人”,正是指高岗。
作为“五大书记”之一的陈云,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意见一致。
毛泽东以为,要拉林彪一把,便派出陈云,专程赴杭州,跟因病在那里休养的林彪面谈,传达中央的意见。
林彪立即“急转弯”,从高岗那里滑脚。
第十七章 “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
陈云早在1935年的遵义会议上就支持毛泽东,此后他和毛泽东一直在政治上紧密地合作。正因为这样,毛泽东把主管财经的重任,压在陈云肩上。
但是,毛泽东和陈云之间,在经济建设的速度问题上,逐渐产生了不同看法……
事情是从1956年6月20日《人民日报》的社论引起的。这篇社论是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意见写的,题为《要反对保守主义,也要反对急躁情绪》。
社论提出了一个新名词,曰“反冒进”。社论反对急躁冒进,后来也就被称之为“反冒进”。
1958年1月11日晚,毛泽东在广西南宁会议上,尖锐地批判了《人民日报》的这篇社论。
毛泽东说:“这篇社论既要反右倾保守,又要反对急躁冒进,好像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实际重点是反冒进的。”
毛泽东很严肃地指出:“不要提‘反冒进’这个名词,这是政治问题。一反就泄了气,六亿人一泄气,不得了。”
毛泽东还在这篇社论上加了这样的批注:“庸俗辩证法”,“庸俗马克思主义”,“尖锐地针对我”!
事态变得非常严重。这就不能不追溯《人民日报》那篇社论的来历……
那篇社论,确实是根据1956年6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写的。
当时,毛泽东不在北京,会议由刘少奇主持。这是在这次会议上,刘少奇要中共中央宣传部根据会议的精神,代《人民日报》写一篇社论。
社论写好之后,曾送刘少奇、周恩来审阅。
就在这时,毛泽东回到了北京。中共中央宣传部连忙把社论也送毛泽东审阅。
毛泽东在社论的清样上批了三个字:“不看了。”
这样,社论就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
社论发表之后,当时,毛泽东没有说什么。其实,毛泽东所批的“不看了”,只是“引而不发”罢了。
直到过了一年多,在1957年9月20日至10月9日召开的中共八届三中全会,毛泽东第一次公开批评了“反冒进”。毛泽东说:“‘反冒进’扫掉了多快好省,扫掉了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扫掉了促进委员会。”
毛泽东所谓的“促进委员会”,是针对“反冒进”而言的。毛泽东称,那些“反冒进”的人可以组成一个“促退小组”。他说:“但共产党总的方针是促进而不是促退。共产党应该是促进委员会,只有国民党才是促退委员会。”
于是,也就追溯到那次刘少奇主持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其实,早在1956年春天,周恩来就提醒大家:“经济工作要实事求是。”
那是因为中共在“经济专家”陈云的苦心经营下,经过三年恢复经济,然后开始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经济上有了相当的发展。1956年初,毛泽东提出反对“右倾保守”的口号,经济上开始出现急躁冒进的倾向。
作为财经工作的主管,陈云向来务实,他支持周恩来。陈云说:“建设只能与国家财力相适应。”
李先念也表示同意。
这样,在那次政治局会议上,就提出了既要反保守,又要反冒进。其实,政治局不得不提“反保守”,是因为不能不照顾毛泽东的意见;至于“反冒进”,这才是他们的本意。
也正因为这样,那篇《人民日报》社论成了毛泽东所说的“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
第十八章 “反反冒进”主要针对陈云
毛泽东和陈云之间,对于中国的经济建设速度产生严重的分歧,其实是不难理解的。
这诚如邓小平所言:“总起来说,一九五七年以前,毛泽东同志的领导是正确的,一九五七年反右派斗争以后,错误就越来越多了。”
1957年毛泽东领导了轰轰烈烈的反右派斗争。
1958年,毛泽东发动了“大跃进”运动,高举起“三面红旗”。
陈云是个务实派。他多年主管经济,深知只有脚踏实地,方可稳步前进。
这样,毛泽东和陈云之间产生不同看法是不可避免的。尽管陈云对毛泽东向来尊重,即便陈云为人小心谨慎,也无法逃脱毛泽东对他的批评。
毛泽东对陈云的批评,最初就是从“反冒进”开始的。
1957年1月10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成立中央经济工作五人小组的通知》。这个小组由陈云、李富春、薄一波、李先念、黄克诚五人组成,以陈云为组长。
1957年9月,毛泽东在中共八届三中全会上,开始点名批判“反冒进”。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反反冒进”毛泽东逐渐加大了他的“反反冒进”的力度。
1958年1月11日至22日,中共中央在南宁召开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和部分省、市委书记参加的工作会议。这次会议,人们习惯地称之为“南宁会议”。南宁会议的主题,便是“反反冒进”,亦即批判右倾保守。
会议印发了22个参考文件,其中之一就是《人民日报》1956年6月20日社论。
毛泽东约陈云、李富春、李先念、薄一波到会。陈云因病,没有去南宁。
会议期间,毛泽东很称赞柯庆施1957年12月25日在中共上海市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即《乘风破浪,加速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上海》。这一报告,是当时担任柯庆施政治秘书的张春桥起草的。毛泽东号召:“大家都要学习柯老”,其实,当时柯庆施不过56岁而已,毛泽东已尊称他为“柯老”了在南宁,1月16日,毛泽东在大会上拿出柯庆施的报告,当众问周恩来:“恩来同志,你是总理,你看,这篇文章你写得出来写不出来﹖”
周恩来只得答:“写不出来。”
毛泽东便说:“你不是反冒进吗﹖我是反反冒进的”
刘少奇连忙打圆场,作了解释,说毛泽东的批评,是“针对管经济的几个同志”。
不言而喻,“管经济的几个同志”,也就是指中央经济工作五人小组那五个人,亦即陈云、李富春、李先念、薄一波、黄克诚。
于是,管经济的李富春、李先念、薄一波都感到压力。李先念甚至睡不好觉,吃安眠药。
不过,在1月17日晚,当毛泽东约“管经济”的李富春、李先念和薄一波三人谈话时,据薄一波回忆,毛泽东打开天窗说亮话,说“批评主要是对陈云同志的”。
这样,毛泽东才把他的“反反冒进”的“底牌”,透露了出来,即“主要是对陈云”,当然也包括周恩来以及李富春、李先念、薄一波。
第十九章 离右派“五十米远”
此后不久,1958年2月2日,《人民日报》根据南宁会议的精神发表社论,提出了国民经济“全面大跃进”的口号。
毛泽东非常欣赏“跃进”一词。毛泽东见到1957年11月13日《人民日报》社论首次出现“跃进”一词,曾在一封信中这么写道:“发明‘跃进’这个词的人其功不在禹下。如果要颁发博士头衔的话,我建议第一号博士赠予发明这个伟大口号的那一位或者几位科学家。”
后来,毛泽东在给党内高级领导干部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自从‘跃进’这个口号提出以后,反冒进论者闭口无言了,‘冒进’可反冒进即‘左’倾机会主义的代名词,当然可以振振有词。跃进呢﹖那就不同,不好反了。要反那就立刻把自己抛到一个很不光彩的地位上去了。”
1958年2月18日,毛泽东在北京主持召开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陈云出席会议,不得不在会议上作检查。
据周恩来当时的秘书范若愚回忆,周恩来也要在会上作检查。
周恩来显得心情很沉重。他说一句,秘书记一句。他检查自己“犯了反冒进的错误”。这份检查要印发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书记处传阅。
范若愚记得,当周恩来向他口授检查之际:“陈云同志给他打来电话,陈云同志讲的什么,我只听到一两句,周恩来同志讲的话,我当然听清了,打完电话之后,他就说得很慢了,有时甚至五六分钟说不出一句来。这时,我意识到,在反冒进这个问题上,他内心有矛盾,因而找不到恰当的词句表达他想说的话……”
就在周恩来写检查的时候,陈云也在写检查。两人都在违心地写检查,所以陈云的电话使周恩来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回,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毛泽东把“反冒进”跟右派联系在一起。毛泽东说,“反冒进”的人说1956年是冒进,右派攻击1956年是“全面冒进”,二者之间是相互关联的。
毛泽东向周恩来、陈云发出了警告:“右派把你们一抛,抛得跟他相距不远,大概五十米远……”
就是在这次会上,陈云不得不作了检查。
陈云说:“对于当时反‘冒进’的那个方针性错误,我负主要的责任。”
陈云为“反冒进”承担了主要责任。
就在陈云作检查时,毛泽东插话,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