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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小说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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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认为的。
  我最最衷心地虔诚地感激哈尔滨市政府为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解决了晚年老有所居的问题。使他们还能和我的四弟住在一起。若无这一恩德降临,在这家原先那被四个家庭三代人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分居的二十六平方米的低矮残破的生存空间,我的老母亲老父亲岂不是只有被挤到天棚上去住吗?像两只野猫一样!而父亲作为我们共和国的第一代建筑工人,为我们的共和国付出了三十余年汗水和力气。
  我的哈尔滨我的母亲城,身为一个作家,我却没有也不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实际的贡献!
  这一内疚是为终生的疚惭。
  梁晓声他本非衔恩不报之人!
  对于那些读了我的小说《溃疡》给我写来由衷的信,愿真诚地将他们的住房让出一间半间暂借我老母亲老父亲栖身的人们,我也永远地对你们怀着深深的感激。这类事情的重要的意义是,表明着我们的生活中毕竟还存在着善良。
  我们北影一幢新楼拔地而起。分房条例规定:副处以上于部,可加八分。得一次全国奖之艺术人员,可加二分。我只得过三次全国中短篇小说奖。填表前向文学部参加分房小组的同志核实,他同情地说:“那是指茅盾奖而言,普通的全国奖不算。”我自忖得过三次普通的全国中短篇奖已属文坛幸运儿,从不敢作得三次茅盾奖的美梦。而命运神即使偏心地只拥抱我一个人吧,三次茅盾奖之总分也还是比一位副处长少二分,而我们共和国的副处长该是作家人数的几百倍呢?
  母亲呵,您也要好好儿的活着呀!您可要等啊!您千万要等啊!
  求求您了,母亲!
  母亲呵,在您那忧愁的凝聚满了苦涩的内心里,除了希望您的儿子“好好儿的”当一个作家,再就真的别无所求了么?。。
  淫雨是停歇了。瘦叶是静止了。这一个孤独的日子,我想念我的母亲。有三只眼睛隔窗瞅我,都是那杨树的眼睛。愣愣地呆呆地瞅我,瞅着想念母亲的我。
  邻家的孩子在唱着一首流行的歌:
  杨树杨树生生不息的杨树,
  就像那妈妈一样,
  谁说赤条条无牵挂?。。
  由我的老母亲很想到千千万万的几乎一代人的母亲中,那些平凡的甚至可以认为是平庸的在社会最底层喘息着苍老了生命的女人们,对于她们的儿子,该都是些高贵的母亲吧?一个个写来,都是些充满了苦涩的温馨和坚忍之精神的故事吧?
  我之揪然是为心作。
  娘!。。
   遥远地,我像山东汉子一样呼喊您一声,您可听到?。。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梗概)
  梁晓声
  我们连队由于选点错误,连年歉收。团里决定解散它。在老连长宣布决定时,副指导员李晓燕激烈地反对接受耻辱的“解散令”,并代表全连立下了开垦“满盖荒原”,“当年开荒,当年收粮”的军令状。那神秘的“满盖荒原”一马平川,沃土万顶,但被死寂的无边大泽挡着,人们叫这片大泽为“鬼沼”,流传着许多恐怖的传说,没有人敢涉过它。
  团里收回了已经下达的决定。几天之后,我们这支垦荒先遣队就冒着风雪向“满盖荒原”进发。此刻,在爬犁上,副指导员正将头靠在铁匠王志刚宽厚的肩膀上打盹。王志刚绰号“摩尔人”,魁梧健壮,给人以意志坚强、力大无穷的印象。他曾在宿舍里公开承认他爱副指导员,这使我很嫉妒,因为我也暗暗地爱着她。
  副指导员长得很美,亭亭玉立,像一支挺拔的小白桦。她我们全团知识青年扎根边疆的光荣榜样。就在她被任命为副指导员不久的一个傍晚,在小河边,我发现正在洗衣的副指导员忘情地唱着“十八岁的哥哥惦记着小英莲”这支当时禁唱的歌,还跳起了墨西哥民间舞。但当着我这个目击者的面,她竟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一口否定刚才跳过舞和唱过那支歌。我被她公然的愚弄激怒了,愤愤地斥责她“虚伪”。不久,我收到母亲病重的电报。连长没有准我的假。我只得悄悄离开连队,在家中一直陪伴到母亲去世。
  回连队后,连长指示团支部开除我这个“逃跑主义者”的团籍。副指导员主持会议。我没有争辩,只喃喃地说了句“我母亲。。死了”。会场立刻变得一片沉寂。过了许久,我听到副指导员低微的声音:“散会!”之后,又听到从连部传来的她与连长激烈的争吵声。从此,我完全消除了对她的误会和偏见。
  过了两天,副指导员突然约我单独谈话,告诉我妹妹梁珊珊做了人工流产,她已将她调到我们连队。我十分痛恨妹妹做出如此身败名裂的事。见面时,我像凶猛的豹子疯狂地朝她扑去,扭住她的头向墙上撞,直到挨了副指导员狠狠两记耳光才清醒过来。只见她紧紧搂住我妹妹,欲以命相搏地瞪着我。从那天起,我从心里爱上了她。
  我们在茫茫雪原上奔驰了两天,终于通过“鬼沼”的冰面到达了“满盖荒原”,在一条小河边扎下了帐篷。
  冰雪开始消融。拖拉机在荒原上翻起了第一垅处女地,尾随着拖拉机的,是三五成群地捕食土拨鼠的野狼。一天深夜,我从睡梦中醒来,却没有听到拖拉机翻地的轰响——拖拉机不响,意味着正在翻地“摩尔人”出事了!我一下跳了起来,冲进了用毯子隔开的副指导员和我妹妹的帐篷。我们正要奔出帐篷,“摩尔人”却钻了进来。他身上背着一只狼,两手拽着狼的两只前爪。“快动手,它还活着!”我们一起用棍棒打死了这只白毛老苍狼。
  我妹妹是垦荒队的“内务大臣”,给大家做饭、洗衣服。我早已饶恕了她。从妹妹嘴里,我了解她是真心地与人相爱,也了解到副指导员其实是爱
   着自己。我激动万分,从心底里发誓“绝不弃她别爱”。
  第一场春雨下过之后,副指导员就病倒了,接连两天昏迷不醒。第三天,她稍微清醒了些,知道粮食快要吃完,便让一部分垦荒队员回去通知连队,在“鬼沼”开化之前往荒原搬迁。四天过后,“鬼沼”完全开化,但还不见连队到达。我们已断了粮。妹妹在挖野菜时为了追赶一只受伤的小狍子,不幸陷进了沼地,在我和“摩尔人”面前倏然消失。副指导员仍在昏迷中。黎明时,出走一夜的“摩尔人”骑着一匹马回来了。他说副指导员染上了可怕的出血热,用命令的口吻要我赶紧护送她回连队。我只好背着副指导员骑上他向鄂伦春猎人借的马,沿着他指点的方向而去。刚绕过“鬼沼”,马已累倒在地。清醒过来的副指导员让我将她放在地上,拉着我的手说出了最后的要求,便终止了呼吸。
  我终于迎来了搬迁的连队。由于“摩尔人”为全连探出了一条“鬼沼”的路,全连人马平安地到达了荒原。大家没有找到“摩尔人”,只发现了他的血迹斑斑的衣片,一柄大斧和三只死狼。全连在悲痛中开始播种。我们在“鬼沼”旁树起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垦荒者的名字:李晓燕、王志刚、梁珊珊。
  (原作载《北方文学》1982 年第8 期)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作者梁晓声,1949 年生,黑龙江哈尔滨市人。70 年代末发表小说,已有《天若有情》、《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白桦树皮灯罩》、《秋之殡》等小说集及长篇小说《雪城》问世。梁晓声从他生活过的北大荒提取创作素材,作品以描写知青生活及知青返城后的命运遭遇著称。他的“知青小说”一反以往某些同类作品凄切、悲怆的格调,肯定知青的人生追求和劳动创业的价值,讴歌青年人在暴虐的大自然面前所显示的不屈的意志,褒扬他们为祖国乐于吃苦、勇于献身的英雄主义精神,为知青题材小说注入了一股阳刚之气,开创了一种雄浑之美。最先显示作者这一创作倾向的,是短篇《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小说集中描写了屯垦“满盖荒原”的
  男女知青——李晓燕、王志刚、“我”及其妹妹梁珊珊壮烈的行动,丰富的情感,美好而辛酸的爱情,以及因爱情而引起的同性间的纠葛。其中写得颇有特色的是李晓燕和王志刚。
  副指导员李晓燕,为了替连队洗刷“养活不了自己”的耻辱,带领一支垦荒先遣小队勇敢地越过阴森恐怖的“鬼沼”,在幻化为“魔王”的荒原上进行着艰苦的开拓。她属于“文革”时期这样一类年轻人:虽易受某些“革命”旗号的蒙蔽,但又不失却革命的事业心和社会责任感;虽有某些违心的行动,但并不泯灭真诚、纯洁的天性;性格坚毅、顽韧却又不失却美好的同情心。她为实现自己的誓言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不愧为这片神奇土地的灵魂,垦荒者中的精英。作者怀着一腔纯洁的感情去刻画她,即使写她无奈中的“虚伪”,也只是为了揭示一颗在极左路线重压下被扭曲的颤抖的心,流露出对处于特殊年代的纯真少女的无限同情。铁匠王志刚有“摩尔人”伟岸的体魄、铁一般的意志和奇勇的性格,坦荡和无私又使他深受战友的信任。在“满盖荒原”,他只身为连队探寻涉过“鬼沼”的路径,在与恶兽血的搏斗中谱写了一首壮勇的青春之歌。
  小说描写了一个同心合力、目标一致的垦荒集体,但这不是作品所要表现的主旨所在。它着力揭示的,是这一垦荒集体在非常年代跟暴虐的大自
   然的冲突、奋勇抗争及人与兽的搏斗,从而使李晓燕、王志刚们从身躯到灵魂都闪耀出革命英雄主义的光辉,使小说成为对奋斗的一代知青的诚挚的颂歌。
  梁晓声在雄奇、阔大的背景上,在险象丛生的环境中塑造粗犷、悍勇、刚烈的人物形象,谱写以英勇悲壮为主旋律的人生交响。他坚持对北大荒屯垦生活作现实主义的再现,人物和情节常常带有某种传奇色彩,场景的描写洋溢着北国边陲特有的气息。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的“鬼沼”、荒原,无不融注了作家的主观感情。一方面,大自然显得如此粗蛮和暴虐——“鬼沼”不仅吞噬过人与兽,而且还吞噬过庞大的钢铁——拖拉机;另一方面,人——当然是“大写的人”,又始终坚强地挺立着,没有屈服于自然的暴力。他们凭着意志和智慧,依靠群体的力量,在荒原上开恳、播种,迎来秋天的收获;他们经历了大自然的肆虐,但并未被它所摧毁。在小说里,跟自然暴力激烈抗争的人的伟力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与赞许。同时,作为一种象征的载体,暴虐、险恶的自然现象又使人们联想起“文化大革命”的环境,社会的邪恶势力,感受到了当时的时代气氛。
  钳工王
  作者:梁晓声
  好大一场雪!
  这是一九九六年最后几天中的一天。更确切地说,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六。
  四天后一九九七年就和人们碰脑门儿了。。
  章华勋在梦中被电话惊醒--“厂长,下雪了!”
  他听出是厂办主任李长柏的声音。他先撩起窗帘一角朝外望了望,天还完全黑着。扯亮灯,又从床头柜上抓起手表一看,四点十五。
  “你没见过下雪呀?”
  他不禁有些生气。他昨晚十一点半才回到家里。和港方代表的“谈判”很令他沮丧。事实上那并不能算是一场正式的谈判。谈判结果早已形成具有法律意义的合同。他企图改变合同内容的要求显得唐突而又强人所难。全过程无非是他慷慨激昂了一通,甚至大发脾气--对方非常有涵养,非常理解,却又爱莫能助地听着罢了。结束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改变。这一点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明知改变不了什么竟仍强烈地要求改变什么,完全是受一种巨大的责任感的促使。没谁逼着他非担负起那一种责任感。他有充足的理由推卸得一干二净。是他自己非负担起那一种责任感的。它鼓励他扮演一个挺身而出同时回天乏术的角色。
  “三二三”厂是国内的老军工厂。建国以来它一直生产一种东西--枪。各式各样的枪。各式各样的枪所需要的子弹。“抗美援朝”战争中,它生产的枪武装过志愿军。那时它只有五百多人,现在发展到三千多人了。还不包括他们的家属。如果包括了,已经一万二千余人了。在A县之县城的东南地带,“三二三”厂的三千多名职工加上他们的家属,组成了一片庞大的社区。
   不过是一片房舍老旧甚至可以说破烂不堪的社区。整个社区内仅有几条水泥路和几条沙石路,其余皆是土路。当地的土质盐碱成份含量大。灰白色,狼粪那一种灰白色。夏秋两季,大风一刮,灰白色的土尘飞扬起来,远远望去像放了烟雾弹似的。而春季冰雪一化,土路皆被跨成一条条灰白色的泥泞带。因而邻县的一家鞋厂,与“三二三”厂一直保持友好。“三二三”厂的职工,每家都有邻县鞋厂生产的几双胶鞋或雨鞋。除了厂一级领导和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人员住的是几排砖房,其余人家住的全是泥房。他们的泥房当然也是灰白色的。所以A县人,将他们那一片社区叫作“茧房区”。将他们和他们的家属及子女,不分老少,一律叫作“蛾子”。
  但正是经由这些“蛾子”之手制造出来的枪,始终源源不断地供给着中国的军队。他们引以为荣的是,大约每十支中国造的步枪的枪身上,有一支准印着永远也磨不平的“323”。前几年,军工厂“下马转产”。“三二三”厂错过了机会。中国既还有军队,军队既还需要枪,就不能没有造枪的厂。这个道理是再简单再明白不过的。结果“三二三”厂“下马转产”的报告没被批准,仍造枪。主要是步枪。“三二三”厂生产的步枪是跟得上世界水平的。中国军人“大比武”年代的“神枪手”,乃至近些年在国际射击比赛中获了金牌的冠军们,用的也几乎全是“蛾子”们造的步枪。
  没有战争,武器的生产便没有利润可言。“蛾子”们一如既往,一代代为国家造枪,“三二三”厂一年比一年穷。它的前几任厂长,曾因资金短修不起厂房,改造不起社区的路况而烦恼多多,一筹莫展。它的后几任厂长,却早已因拖欠工人的工资而有苦无处诉了。像许多大中型企业一样,“三二三”厂的退休工人,比在厂职工还多出一千余人。如今,许多商品的价格都由市场来“调整”了,有些商品的价格已涨了十几倍,乃至几十倍。但“三二三”厂生产的精良步枪,毕竟不是什么“商品”,毕竟不可能按照“市场”行情来进行价格“调整”。国家是以成本价收购“三二三”厂生产的步枪的。这成本价已十几年没提高过了。
  “三二三”厂的穷也是再简单再明白不过的事。
  “蛾子”们的日子过得穷,更是再简单再明白不过的事。
  穷只有一个好处,无须防贼。在“三二三”厂的庞大社区内,多年来没发生过失窃案。
  某些人家仍没养成离家锁门习惯。县城里的贼也不滋扰“茧房区”。知道那里没油水儿。
  三年前,一位军界首长视察“三二三”,所见令他辛酸万分。
  一行人走在社区内,走至一户人家门前,见门虚掩着,那军界首长问:“可以进去看看么?”
  陪同的厂长书记们说:“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首长请进去看看吧!”
  于是十几个人都进去了。屋内无人。里一间,外一间,只有几样破旧家具。火炕上铺的是城里人家若干年前时兴铺的那一种简易铺地革。图案已经磨损得模糊了。
  首长秘书说:“什么东西,用得好,莫如用得巧。这就是用得巧的一个例子。不过这地板革太旧了,该换块新的了!”
  党委书记听了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是太旧了!”
  厂长也说:“该换块新的了。的确该换块新的了!”
  章华勋当时也是陪员之一。他当时是李长柏现在的角色--厂办主任。
   他当厂长后,李长柏才替了他的厂办主任。他当时听出了,也看出了书记和厂长的话说得都不那么由衷,都不过是在虚与委蛇地随口附和罢了。他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冷脸瞪着首长秘书说:“换块新的当然好啦!那多美观呀!可那不是得花钱买么?工人的钱是工资。厂里已经三个月只发百分之六十了。工资基数低,平均一来不过一百七十多元。你的算术一定比我好。你算算,一百七十多的百分之六十是多少?”
  他的话,使首长秘书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仰起脸讪讪地望着屋顶,默默退了一步,避开他那不敬的目光,隐到了首长身后。
  他说话时,首长没看到,而在瞧着炕上的一盆蒸土豆,他说到工资基数时,首长从那盆里拿起一个土豆,剥了皮,挺爱吃地吃着。待他的话说完,首长手里的土豆只剩下了一小块儿。首长将土豆全送这入口,掏出手绢擦手。首长咽下了土豆。揣起了手绢,这才将脸转向他,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脸问:“你是厂里的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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