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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好朋友提贝卢斯·奥格登那里听说,你可以召唤守护神?为了额外加分……?”
哈利扬起魔杖,径直望着乌姆里奇,想象着她被解雇的情形①。
①这大概是目前让哈利最高兴的事情。
“呼神护卫!”
他的银色牡鹿从魔杖尖端喷出,慢慢地跑过整个礼堂。主考官们全都转过头注视着它的行进,当它融化成银色的薄雾时,托福迪教授用血管突出、皮肤纠结的双手热情地鼓起掌来。
“出色极了!”他说,“很好,波特,你可以走了!”
哈利从门边的乌姆里奇身旁走过,他们的视线相遇了。她那宽大、松弛的嘴巴露出让人厌恶的笑容,但是哈利不在乎。刚才他已经在0。W。Ls考试中拿到了一个“优秀”,除非他判断有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星期五,赫敏去参加古代魔文笔试,而哈利和罗恩休息了一整天,因为接下来还有整个周末的时间,所以他们让自己暂时中断了一下复习。他们在敞开的窗户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当他们玩巫师棋的时候,夏日和煦的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哈利看到海格正在远处的禁林边缘给一个班上课。他想猜猜看他们正在研究什么动物——他觉得那一定是独角兽,因为男生们好像站得靠后一些——肖像洞口打开后,赫敏爬了进来,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魔文考得怎么样?”罗恩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问。
“我把ehwaz翻译错了,”赫敏气呼呼地说,“这是合作的意思,不是防御;我把它跟eihwaz搞混了。”
“哦,”罗恩懒洋洋地说,“就出了这么一个错误,对吗,你还有——”
“得了,闭嘴吧!”赫敏生气地说,“一个错误就可能决定及格还是不及格。还有,有人又把一只嗅嗅放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它通过那扇新门的,但是我刚才路过那里的时候,乌姆里奇正拼命地尖叫,听上去,嗅嗅是想从她腿上咬下一大块来——”
“太好了。”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一点儿也不好!”赫敏激烈地说,“她认为是海格干的,记得吗?我们不想让海格被赶走!”
“他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呢;乌姆里奇没理由赖到他头上。”哈利指着窗户外面说。
“唉,你有时候也太天真了,哈利。你真以为乌姆里奇会等着拿到证据吗?”赫敏说,她就好像非要发脾气似的,快速走向女生宿舍,砰的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
“真是个可爱、温柔的女孩啊。”罗恩轻轻地说着,把他的王后推到前面去痛打哈利的骑士。
几乎整个周末,赫敏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可哈利和罗恩发现,不用费什么劲就能不去理睬赫敏的坏脾气,因为他们星期六和星期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复习魔药学,为星期一的考试做准备。哈利最不想考的就是这一门——他深信这场考试会毁掉自己成为傲罗的梦想。不出所料,他发现笔试很难,不过他认为自己在复方汤剂的问题上可能会得到满分;他曾在上二年级的时候违反校规服用过它,所以能准确地描述它的效果。
下午的实践考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考试过程中斯内普不在场,所以他发现自己配制魔药时比往常轻松多了。纳威坐在离哈利很近的地方,哈利看到他也比以往上魔药课时高兴得多。当玛奇班说“请离开你们的坩埚,考试结束了”时,哈利一边给装有样品的细颈瓶塞好塞子,一边觉得自己也许不会得到很好的成绩,但幸运的是起码已经过关了。
“只剩下四门考试了。”他们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帕瓦蒂·佩蒂尔疲惫地说。
“只剩!”赫敏暴躁地说,“我还要考算术占卜呢,这大概是最难的科目了!”
没人会傻到去反驳她,所以她没办法朝他们发脾气,只好去责备一些在公共休息室里笑得太响的一年级学生。
哈利决定在星期二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中好好表现一番,不让海格失望。下午的实践考试在禁林边缘的草地上进行,学生们被要求准确无误地辨认出藏在一打刺猬中的刺佬儿(窍门是轮流喂给它们牛奶:刺佬儿是一种非常多疑的动物,当它们认为有人想毒害自己时,身上具有魔力的刺就会竖起来);然后演示怎样正确地触摸护树罗锅;怎样在不被严重烧伤的情况下给一只火螃蟹喂食、清洁;以及从很多食物中挑选出可以喂给一只生病的独角兽的食物。
哈利看到,海格正从小屋的窗户里担心地望着外面。这回哈利的主考官是个圆胖矮小的女巫,她笑着告诉哈利可以离开了,哈利在返回城堡之前飞快地朝海格翘起了大拇指。
星期三上午的天文学理论考试非常顺利。哈利认为自己并没有把木星所有卫星的名字都写对,但他至少确信那些卫星上面都没有老鼠居住。他们必须等到晚上才能进行天文学实践考试,所以下午就改为占卜考试了。
即使用哈利对占卜学的那种低标准来衡量,他也算得上考得非常糟糕了。让他在一片空白的水晶球里看活动的影像倒不如让他在桌面上看电影;他在读茶叶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他看来,这些茶叶好像预示着玛奇班教授将很快见到一个肥胖、缺乏教养和无知的陌生人,而且他还弄混了玛奇班教授手掌上的生命线和智慧线,说她上个星期二就应该死了,以此给自己的惨败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唉,这一门我们总是不及格。”当他们走下大理石楼梯时,罗恩沮丧地说。刚才他让哈利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他对哈利说,他在考试的时候详细地告诉主考官,水晶球里有一个鼻子上长了个肉瘤的丑陋男人,可等他抬眼一看,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描述水晶球里主考官的倒影。
“我们当初就不该选这门愚蠢的科目。”哈利说。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放弃它了。”
“是啊,”哈利说,“我们再用不着假装关心木星和天王星太靠近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关心我的茶叶是否意味着死亡,罗恩,死亡——我只会把它们倒进垃圾箱,那才是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哈利笑起来,这时赫敏从他们身后跑了上来。他马上收起笑容,以免惹得她生气。
“嗯,我觉得算术占卜考得很顺利,”她说,哈利和罗恩都松了口气,“晚饭前刚好够时间快速查看一下我们的星象图,然后……”
十一点,他们来到天文塔顶上,发现今晚的天空万里无云,而且没有风,很适合观测星象。场地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空气中微微有些寒意。他们都架起各自的望远镜,等玛奇班教授发出命令后,就开始填写已经发给他们的空白星象图。
玛奇班和托福迪教授在他们中间溜达,看着他们把观测到的恒星和行星的准确位置记录下来。除了羊皮纸的沙沙声、望远镜在架子上移动时偶尔发出的吱吱声和许多羽毛笔急匆匆的书写声以外,周围一片寂静。半小时过去了,接着又过去了一小时;城堡窗户里的灯光熄灭后,那些在下面场地上闪动的正方形金色小光斑也消失了。
哈利在自己的星象图上标出了猎户星座,这时就在他面前的胸墙正下方,城堡的前门打开了,灯光顺着石头台阶投射出来,照亮了下面的一小片草地。哈利稍微调整了了一下望远镜,同时朝下面瞥了一眼,他看到五六个长长的阴影正在走过被灯光照亮的草地,随后大门关了起来,草地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哈利又把眼睛贴近望远镜,重新调整了一下焦距观察金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星象图,准备把金星的位置记上去,但是有东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手里的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空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望着下面幽暗的场地,看到六个身影正走过草地。如果他们没有走动,如果月光没有照亮他们的头顶,那么在漆黑的场地上他们是不容易被发现的。虽然离得这么远,可哈利还是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认出了那些人当中最矮胖的那个人的走路姿势,那个人好像在带领着这个队伍。
他不明白乌姆里奇为什么在下半夜到外面散步,更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另外五个人陪着自己。接着有人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他才记起自己还在考试。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金星的位置。他把眼睛贴在望远镜上重新找到金星,再次准备把它记录在星象图上,这时一些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听到一阵敲击声穿过空荡荡的场地从远处传了过来,接着立刻响起了一条大狗低沉的吠叫声。他抬眼望去,心头猛烈地跳动着。海格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现在穿过草地的那些人被灯光映出了黑影。门开了,他清楚地看到六个轮廓分明的身影跨进了门槛。门又关上了,接着是一片沉寂。
哈利觉得心神不定。他朝周围扫了一眼,看看罗恩或者赫敏有没有注意到他所看见的情况,可就在这时玛奇班教授从后面朝他走过来,哈利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在偷看别人的答案,急忙朝自己的星象图俯下身,假装正在添加一些记录,实际上他是在越过胸墙窥视着海格的小屋。几个身影正在小屋的窗口晃动,暂时挡住了亮光。
哈利能感觉到玛奇班教授正盯着自己的后脖颈,于是他又把眼睛紧贴在望远镜上,盯着上空的月亮,其实一个小时以前他就标下了它的位置。当玛奇班教授又开始走动时,他听到远处的小屋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回荡着穿过黑暗直达天文塔顶。哈利周围的几个人猛地从望远镜后面探出头来,盯着海格的小屋那个方向。
托福迪又轻轻干咳了一声。
“好了,尽量集中精力,同学们。”他轻轻地说。
大多数人又把眼睛贴到了望远镜上。哈利看了看自己左边。赫敏正呆呆地盯着海格的小屋。
“嗯——还有二十分钟。”托福迪教授说。
赫敏吓了一跳,马上重新看着自己的星象图;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星象图,注意到金星被错标成了火星。他弯下腰改了过来。
从场地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几个学生发出“哎呀!”的喊声,他们想赶紧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望远镜的尾端戳着了脸。
海格的门突然打开了,借着从小屋里透出的灯光,他们十分清楚地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怒吼着挥舞双拳,被六个人围在中间。那些人一起朝他那个方向发射出一道道细细的红光,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想用昏迷咒击昏他。
“不要!”赫敏喊道。
“我的天哪!”托福迪教授震惊地说,“现在可是在考试!”
但是大家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星象图。喷射出的红光还在海格的小屋旁到处飞舞,可不知为什么,咒语好像从他身上弹开了;他依然挺立着,而且在哈利看来,他仍然在战斗。叫喊声回荡着越过了场地;一个男人在大声嚷嚷:“你理智一点儿,海格!”
海格怒吼道:“该死的理智,你别想就这样抓住我,德力士!”
哈利能看到牙牙小小的身影正试图保卫海格,它一次又一次朝包围海格的巫师扑过去,直到被一个昏迷咒击倒在地上。海格狂怒地大吼一声,把那个凶手整个举到空中扔了出去;那个男人看上去好像飞出去了十英尺远,而且再也没有站起来。赫敏倒抽了一口气,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哈利转头瞧了瞧罗恩,看到他也被吓坏了。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海格真正动怒时的样子。
“瞧!”帕瓦蒂尖叫着,她正靠在胸墙上指着城堡脚下,前门又打开了;更多的灯光投射到黑暗的草地上,一道长长的阴影正像波浪一样起伏着,独自越过草地。
“现在,说真的!”托福迪不安地说,“只剩下十六分钟了,你们知道的!”
但是根本没人注意他:他们正盯着那个人全速跑向海格小屋旁的搏斗现场。
“你们怎么敢!”这个身影边跑边喊,“你们怎么敢!”
“是麦格!”赫敏低声说。
“放开他!放开,听我说!”从黑暗中传来麦格教授的声音,“你们凭什么攻击他?他什么也没做,没做任何事情让你们有理由这样对——”
赫敏、帕瓦蒂和拉文德都尖叫起来。小屋周围的身影向麦格教授发射了至少四道昏迷咒。在小屋和城堡之间的半路上,这些红光猛地击中了她;一刹那间,她变得那么明亮,散发出一种怪异的红光,然后她腾空而起,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天哪!”托福迪教授喊道,他好像也把考试全都忘记了,“这样警告别人也太过分了!太残暴了!”
“懦夫!”海格怒吼道,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塔顶,城堡里有几处地方重新闪起了灯光,“卑鄙的懦夫!用这样——这样——”
“哦,我的——”赫敏倒吸了一口气。
海格抡起胳膊,朝两个离他最近的攻击者狠狠地打过去;他们立刻倒了下来,看来是被打昏了。哈利看到海格弯下腰,以为他最终还是被咒语制服了。但是,恰恰相反,海格马上又挺起身子,背上好像背了一只口袋——接着哈利明白过来,那是牙牙软绵绵的身体搭在他的双肩上。
“抓住他,抓住他!”乌姆里奇尖着嗓子喊道,但是她剩下的那个帮手好像非常不愿意走进海格双拳的打击范围;真的,他后退得那么快,结果被一个不省人事的同伴绊倒了。海格已经转过身,开始背着绕在脖子上的牙牙奔跑。乌姆里奇在他身后发射了最后一个昏迷咒,可是没打中;海格朝远处的大门全速跑去,消失在夜幕中。
大家都张开嘴巴盯着场地,颤抖着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托福迪教授无力地说:“嗯,大家注意……还有五分钟。”
尽管哈利的星象图只填写了三分之二,可他还是盼着考试快点结束。考试终于结束时,他、罗恩和赫敏马马虎虎地把望远镜放回盒子里,顺着螺旋形楼梯猛冲下去。没有一个学生想去睡觉;他们都站在楼梯脚下,激动地高声谈论着所目睹的事情。
“这个恶毒的女人!”赫敏气喘吁吁地说,她好像愤怒得连说话都有困难了,“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对付海格!”
“很明显,她不想再出现特里劳妮那样的场面。”厄尼·麦克米兰一本正经地说,挤过来与他们会合在一起。
“海格干得真棒,对不对?”罗恩说,看上去惊恐的神色比钦佩的神色还多,“那些咒语怎么都从他身上弹开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巨人血统。”赫敏颤抖着说,“一个巨人很难被击昏,他们就像巨怪,非常强壮……但是可怜的麦格教授……四个昏迷咒直接打在她胸口上,她又确实不年轻了,是不是?”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厄尼夸张地摇着头说,“好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各位。”
他们周围的人在渐渐散去,离开时仍在激动地谈论着刚才看到的事情。
“至少他们没能把海格抓住送进阿兹卡班,”罗恩说,“我猜他去找邓布利多了,是不是?”
“我想是的。”赫敏含着眼泪说,“哦,这太可怕了,以前我真的以为邓布利多很快就会回来,可现在我们又失去了海格。”
他们疲惫地走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发现那里挤满了人。外面场地里的喧哗惊醒了几个学生,他们又赶紧叫醒了自己的朋友。西莫和迪安比哈利、罗恩和赫敏先到了一步,正跟大家描述在天文塔上的所见所闻。
“可为什么要现在解雇海格呢?”安吉利娜·约翰逊摇着头说,“他跟特里劳妮的情况不一样;今年他教的课比以往进步多了!”
“乌姆里奇讨厌半人类,”赫敏痛苦地说,猛地倒在扶手椅上,“她一直想赶走海格。”
“她还认为是海格把嗅嗅放进了她的办公室里。”凯蒂·贝尔尖声说。
“哦,哎呀,”李·乔丹捂住嘴巴说,“是我把嗅嗅放进她办公室的。弗雷德和乔治给我留下了两只;我把它们升到空中让它们从她的窗户里进去的。”
“不管怎样她都会解雇他的。”迪安说,“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太密切了。”
“没错。”哈利说着把身体深深埋进了赫敏旁边的一张扶手椅里。
“我真希望麦格教授能平安无事。”拉文德泪汪汪地说。
“他们把她送回了城堡,我们从宿舍窗口看到的。”科林·克里维说,“她看起来情况不妙。”
“庞弗雷夫人会治好她的,”艾丽娅·斯平内特坚决地说,“庞弗雷夫人还从来没失败过。”
快到凌晨四点时,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才走空了。哈利毫无睡意;海格全速冲进夜幕的景象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他对乌姆里奇的怒火是那么强烈,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足以狠狠地惩罚她,尽管罗恩提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建议,那就是把她扔给一箱饥肠辘辘的炸尾螺。他琢磨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