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当代-2005年第2期-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去对线线说,鸡叫时,从窗口伸一架梯子到后山上。”
    雪荭沉稳地路过九枫楼,将马鹞子托付的话转达给线线。线线吓得脸色嘎白,
雪荭用身子掩护她,不让别人看见。雪荭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事。马鹞子死后,
雪荭才将这一切说给了雪柠。
    这时候,杭九枫正在得意地逢人就说,十几年来,他连一天都没放松过警惕,
为了能抓住马鹞子,宁可不回九枫楼,一年到头睡在粮管所里,这样的欲擒故纵除
了杭家,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公安局的那些人一次埋伏最多一个月,他的埋伏,
从开始到现在持续了一百多个月,所以才有人不让他继续当公安局长。杭九枫早就
想到了,马鹞子回来,一定不敢经前门进九枫楼,只能从后山上爬窗而人。昨日黄
昏时,杭九枫就闻到了马鹞子的气味,然后一直埋伏在屋后。发现马鹞子像狗一样
顺着架空的梯子往窗口爬,杭九枫还没动手,只是吼了一声,就将其惊落下来,头
先着地,当即摔得脑浆四溅。“这个马鹞子,从三楼的窗口往下,满打满算也就三
丈多高。那几年打仗,急了时,十几丈的悬崖跳下去也只是多甩几下卵子。久不打
仗,人变娇气了哟!”杭九枫这样说话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从小教堂跑来不少人,
随后又有人从县城里匆匆赶来。查来杏去。也只是将人所共知的事实进行反复确认,
马鹞子的确是从梯子上掉下来摔死的。除此之外还推断,就像从北方过来当干部的
侉子陈,马鹞子的巴掌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一只老茧,一定也在外地当了干部。四
清运动一来,凡事都要重新审查,所以,他才无法躲藏下去,只好冒险潜逃回到天
门口。至于马鹞子的藏身之处,那是一件无从查起的事。对此杭九枫也了无兴趣。
    杭九枫实话告诉别人,所谓闻到马鹞子的气味是夸张的说法,但是,线线身上
有发情的气味却是真的。这么多年,线线不去撩别的男人,别的男人也不敢撩她,
不管是不是春天,不管是不是夜晚,不管离她的身子近还是离她的身子远,闻起来
总是一股不香不臭不酸不甜的白开水气味。昨天傍晚,线线身上却有一种女人将和
一个盼了很久的男人睡在一起的骚味。
    “这就是马鹞子的信号呀!”杭九枫意味深长地作了总结。
    当天夜里,杭九枫就进了线线的睡房。他将线线推到床的里边:“从今往后这
半爿归我睡了。”
    线线心甘情愿地说:“阿彩一走,我就晓得有这一天。”除了线线,杭九枫还
要将一省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杭九枫明白雪荭知情不报,也没有找她的麻烦。盘问雪荭的是另外一些人。那
些人将雪荭叫去问了好几遍,雪荭一成不变地回答,她觉得经过十几年的变化,马
鹞子已经十分和善,与从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马鹞子判若两人,不需要用刀枪来对
付他。
    大约在半年之后,雪柠才说雪荭做得一点也不错。雪柠忧心忡忡地让雪荭看过
梅外婆留下来的一封信。
    梅外婆只在信中重复:最近一阵,你们记得祈祷了吗?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
下一章 回目录
圣天门口
                                 一四六
    杭九枫整整用去两年时间,才让一省开口叫他:“父!”
    马鹞子刚死,一省就不想读书。趁着放假,他同白送一起坐班车回到家里,进
门后屁股没坐热,线线就要他开口将杭九枫叫做父。“我是不会认贼作父的!”仅
仅这样说还不解恨,一省又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句话吓着线线了,夜
里杭九枫想同她一起捶,线线死活不肯。杭九枫一时性起,隔着门对早早关门睡了
的一省说:“当初傅政委有过口头许诺,我杭九枫是可以找两个老婆的。
    为什么我不去找个黄花姑娘,还不是为了一个义字。别的女人一进门,你们母
子俩就没有理由住九枫楼了。“杭九枫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将线线占为己有有
何不妥,”线线跟了我,你也要跟我姓杭。要是想不通,我可以等,直到听见你亲
口叫我父。“几句狠话说过,也不管一省那里动静如何,杭九枫就将线线抱到床上,
顷刻之间就有地动山摇的声响传出来。天亮后,丝丝在外面小声叫门:”一省不见
了!“大家起来一看,一省果然不在屋里。女人们着急,杭九枫却一脸高兴。有昨
夜的事在心里,假如一省还在睡懒觉,哪怕像打雷一样叫他父,他也不会收他做儿
子。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首先就得护好自己家的女人,不然哪来脸面在人前
人后行走。杭九枫在家里等着,任由丝丝和线线满地寻找。时间不长,丝丝便慌慌
张张地跑回来报信,要杭九枫小心点,留下线线万般不安地陪着一省。
    一省从头到脚到处都是血,手里拿着几坨同是血淋淋的肉,不许线线洗去粘在
上面的绒毛,脏兮兮地放进砂罐里用炭火煨。一省这副模样,从此成了天门口的一
段佳话。在这个佳话里,杭九枫也没有显得小家子气。他在一旁坐着,看着一省从
砂罐里倒出那些煨熟后充满尿臊味的东西,连汤带水喝光了,才冷冰冰地开口说话。
一省吃下去的是羊腰子和狗腰子,以为这样就能早点成人。
    畜生的腰子的确是好东西,可一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用羊腰子和狗腰子
来强筋健骨,早点长成一个大英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首先,一省捉错
了畜生。杭九枫看清了粘在羊腰子和狗腰子上的毛,知道羊是白羊,狗是黑狗。且
不说别的,就只黑白相克的因素,吃了也是白吃。此外还不能用水煮,要用黄泥包
着,埋在火灰里煨熟。要紧的是,这些东西都不能往家里带,只能在野地里做,在
野地里吃完,最终还要屙在野地里。说完了,杭九枫就起身,很快就捉住一只黄狗,
也不杀它,捆在木桩上,看准位置一刀下去,那畜生身上的两只腰子就被取出一只。
杭九枫又将带在身边的锅灰抹在那畜生的伤口上,松了绑后,黄狗还能一瘸一瘸地
跑开。接下来杭九枫如法炮制,从一只黄羊身上取下一只腰子,趁着还有热气在冒,
用水和了一团黄泥,包好后放人事先烧好的一堆火灰里。黄泥团吱吱地叫了一阵,
就有香气扑面而来。杭九枫扒出黄泥团,取出滚烫的羊腰子和狗腰子:“趁烫吃!
越烫药效越好!”
    一省毫不客气地抓起来就吃,一旁站着的线线手里还提着一斤老米酒,也被他
人嘴对壶嘴地喝个精光。
    “你是被宠成英雄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你算总账。”
    “我也盼着你早点长大,没有对手的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杭九枫在一省肩
上拍了一下,试试他的力气有没有增长。
    下午,不想上学的一省,同白送一起上了回县城的班车。一省住在县高中的学
生宿舍里,寒假暑假都不回家,却要定期回天门口的白送每次带煨熟的羊腰子和狗
腰子给他,天冷时,还要老米酒。
    白送第一次带东西时,故意吓唬他,将羊腰子和狗腰子说成是九大队大队长的
人腰子。一省一点也不怕,拿起来就吃。白送很失望,只好如实相告,杭九枫特意
捎话给他,九大队的大队长,被四清运动整得受不了,自己将自己吊死了。白送第
二次带东西回学校,又有新消息,第七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因为四清运动也死了。
说了几次,见一省没有反应,白送就懒得说了。因为相同原因天门口上上下下后来
又死了几个人,还有一些人在重新划成分时,因为不够地主富农的条件,而成了坏
分子。
    只要有空,一省就在学校操场上反复举着那副其他学生望而生畏的杠铃。白送
曾善意地提醒他,老是这样举杠铃,会长不高的。一省不顾将来的高矮,一心一意
只想变成大力士。练了一年,身上的力气果然大了许多,有一回,因为打篮球与三
年级的两个男生发生打斗,只有两只手两只脚的一省招架不了四只手四只脚,吃了
一些亏后,他一发力,硬将一个男生抓起来,举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扔进用来跳
高跳远的沙坑。后来,学校开秋季运动会,大家在场上拼死拼活地要将杠铃举过头
顶,一开始成功的多,失败的少,很快就变成失败的多成功的少。眼看最后一个失
败者要当冠军了,一省才走上前去,抓住那副无人征服的杠铃,轻悠悠地举起来不
说,还向空中抛了一下,再伸手接住。一省得了举重冠军,学校奖励他一只白瓷杯。
参加万米长跑的白送也得到一只白瓷杯。
    隔了一个月,一省和各个项目的冠军们一起,坐班车去了黄州城,参加全地区
中学生运动会。带队的老师对一省最有信心,没想到后来却败得最惨。一省起初还
认为是喝的水有问题,黄州城的自来水都是从长江里抽出来的,有股让人恶心的泥
腥味,几碗水喝下去,轮到要比赛了,肚子突然咕咕响,上厕所哗哗啦啦地屙了一
通,刚刚回到赛场,又有水一样的东西要出来了。一口气上了三次厕所后,平时单
手就能对付的杠铃,竟然像在地上生了根,任凭他如何用力,仍旧纹丝不动。用老
师的话说,这叫自己给自己剃光头。白送也到了黄州,参加一万米长跑,只得了倒
数第一名。白送回了一趟天门口,一省以为杭九枫又会托白送带口信,没料到白送
什么话也没有听到。几天后,杭九枫亲自到学校里找他。杭九枫隔山隔水地凭空臆
想,认定一省中了别人的阴招,而且下阴招的这个人,只可能是白送。他已经看出
来了,白送比林大雨不同,林大雨在杭家人面前早就心悦诚服,白送却有在天门口
取代杭家地位的野心。虽然不想听杭九枫的话,一省还是认真地将运动会上的细节
好好想了一遍。这一想还真想出问题来了:那天早上,白送主动送了一瓶汽水给他,
那瓶汽水喝下去不久,肚子里的麻烦就来了。“一定是被那家伙下了泻药。他不想
我得冠军后,在天门口耀武扬威。”一省没有将这种想法告诉杭九枫。杭九枫也不
想往深处追究,只是提醒一省,不要怕有对手,有对手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一个人只要有了对手,过日子时才会踏实。所以,此时此刻,一省一定要放过
白送,不能早早就将他彻底打败了,那是没有意义的,在天门口人眼里,也只是孩
子之间比比谁先长大的一类事情。等读完书,回到那块天地,卵子旁边也长出黑乎
乎的硬毛来,所做的一切才会被大家认可。杭九枫走后,一省找到老师说,明年秋
天自己一定要将举重第一名夺下来。
    一省又在学校里过了两个不回天门口的寒假和暑假,再去黄州城参加全地区中
学生秋季运动会时,曾经给他汽水喝的白送也去了。一省穿着背心短裤坐在场边,
等到所有人五次试举都用完了,他才上去将那副所有人都举不起来的杠铃高高地举
在头顶。
    裁判的哨声响了,还不肯放下,一步一步地走到白送面前,轰隆隆地扔在对方
脚下。憋了两天不敢喝水的一省正在为这一次可以得到一只铁壳开水瓶而高兴,白
送跑来说,他的成绩被取消了。一省不相信,举重冠军的发奖仪式拖了很久,终于
要发奖了,果然没有人来叫他,得冠军,举着长江牌铁壳开水瓶笑容可掬的又是别
人。
    有人向运动会的组织者揭发一省是马鹞子的儿子。经过核实,组织者们理所当
然地剥夺了他的领奖资格。一省想闹事但没有行动,但他发誓不再参加任何形式的
运动会。实际上他也没有机会参加中学生运动会了。
    到了高三下学期,白送他们都在为考大学忙碌,一如既往的一省仍在学校的操
场边练习杠铃。后来,白送就被武汉测绘学院录取了。一省扛着行李,坐上班车回
到两年不见的天门口。
    “毕业了?去楼上看看吧,听说你要回,父一直在等着。”线线仍然逼着一省
将杭九枫叫做父。
    一省不听话,非要线线先做一斤腊肉糯米饭:“吃得饱饱的,才能报那不共戴
天的杀父之仇。”
    线线在灶上淘米切肉,丝丝在灶后添柴把火。两个女人哆嗦着将腊肉糯米饭做
好了。一省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随手将碗摔在地上,操起一把菜刀就往楼上去。
    杭九枫端坐在屋子里,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丝丝和线线将他拥在中间的昭片。
    “不错嘛,书读完了,还记得回家。你手拿着菜刀做什么?那是一块废铁,用
起来还不如石片。我说过千百遍,不要搭理那些唱着磨剪子嘞镪菜刀的河南人。你
看看刀刃,都成圆的了,这就是洞南人的手艺。一个月后,河南人再来,又得找他
磨,不然割卵子都不出血。我也明白,丝丝和线线不听话,非要找河南人磨菜刀,
是怕你回来,真的拿着它下我的毒手。”
    一省忍不住低头看了菜刀一眼,果然如杭九枫所说,新近铲过磨过的刀刃钝成
了杠铃。
    “凡事怕是没用的。我算了算,你已经满十八岁,可以当兵了。
    可是你硬要呼天抢地,生怕别人不清楚是谁下种生了你,不仅当不了兵,连基
干民兵都当不了。在天门口做男人,握不了枪杆子,就得有比枪杆子还过硬的招数。
你将菜刀放下,好好听我说。“
    杭九枫说了几遍,一省就是不肯放下菜刀。“我早就算计到,你是亡我之心不
死!好吧,你先看看,这是为你准备的。”杭九枫取出来的那把刀,与先前那把轻
而易举取出羊腰子和狗腰子的刀一模一样,刚开的刃,还没有见过血。“想杀我就
到外面去,在家会吓着女人。”
    杭九枫在前面走,一省在后面跟,临出门,还记得将手里的菜刀扔在饭桌上。
丝丝和线线吓得想喊救命,杭九枫挥手拦住她们,若无其事地表示,一省决不会在
自己身上下刀子。
    两个人到了凉亭,在将尖刀交给一省之前,杭九枫比画着教他,日后再有这样
的事发生,不得不将尖刀交给对方时,一定不要用刀尖对着人家,无论是想趁机暗
算对方,还是真的缴械,这都不是最有利的姿势。如果是暗算,对方就算握不住刀
把或者手腕,抓住刀刃是没问题的,那样只会划伤巴掌,而不会真正威胁对方。倒
过来也是一样的。惟有将尖刀横向拿着往前送,将刀刃藏在一边,发力之时,刀刃
连切带割,对方想抓时很有可能让整个巴掌变成两爿,或者是将几个指头剁掉。杭
九枫将尖刀横着递给一省,没有额外用力。坐了一会儿,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坐了
一会儿,然后又站了一会儿,杭九枫又开始教一省,想用尖刀捅对方,动手时手臂
千万不要伸得太直,握刀把的手也不能过紧,不然的话,看上去瞄得很准,真做起
来肯定会偏到一边去。不时有过路人经过凉亭,没人时一省也不动手。杭九枫不愿
意等下去,问了三遍,见还无反应,他便起身往回走。
    他俩活着回来,让丝丝和线线瘫坐在门槛上说不出话。
    隔了一夜,杭九枫拿出一支矛子。二人不去凉亭了,一前一后下到河滩上。早
上磨过的矛子一闪一闪地很亮,杭九枫说:“莫看小时候你们一天到晚拿着棍子演
习,最要紧的窍门你还没有找到。
    矛子只能往人的肚子和胸脯上刺,绝对不能对着头去。不信你用矛子来杀我试
试,虽然我不想还手,这眼睛和这脖子却有它的想法,矛子一来,它们就不听指挥,
下意识地要躲闪。“杭九枫将矛子交给一省,面对面站着,不仅要他往前刺,嘴里
还喊着口令。一省力气用得不小,可那矛子只能在离杭九枫的腰身一到两尺远的地
方虎虎生风。
    两个人去了又回,依然将家里的女人吓得不轻。
    第三天的情况有些不同,杭九枫带上两样东西。这一次,他将地点选在小东山
上。上了山,就在当年吓死柳子墨的地方,杭九枫先将柯刀拿在手上:“我不多说,
你也明白,常瞎子的老子常守义当初用它先杀马镇长,再杀我的二父,你的二爹,
手法是那样的利索,就连我都以为老练之人干的。柯刀的好处是,只要用在实处了,
一切都可以不用管。不好之处是,只能在完全没有防备时才能找到对方的脖子,对
方只要有一点点警惕,柯刀就成了放鸭子的竹竿。”
    一省从杭九枫那里接过柯刀,该用的力都用了,砍下来的却是旁边的树枝。杭
九枫不管这些了,又将土铳拿在手里。土铳里面已经上好炮药和钎子。杭九枫一点
也没保留地教一省,土铳打人是不能用铁沙的,铁沙只能打飞禽,不能打走兽。说
完这种平常人都明白的道理,杭九枫就问一省,要是土铳打不响怎么办?杭九枫自
豪地提起一省从没有见过的铁沙炮,当年离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