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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小五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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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他们的银两。拆棚等项诸事完毕,净等阵图一得,议论请大人去。大家欢欢喜喜议论是谁去。大爷送花名也早当回来
了,怎么还不回来?
    说书一张嘴难说两句话。单说是大人到了武昌府,有武昌府知府池天禄预备公馆,武昌府文武官员投递手本。大人
深知池天禄是个清官,给大人预备了公馆,二义士韩彰晚间坐更,直顶到第二天早晨方去歇觉。一连三五日的光景。先
生不忍,意欲替韩二义代劳,说:“韩二老爷,你昼夜的不睡,那可不好,要长长如此,日子一多,人一疲乏,也许成
疾,也许误事。我们替代替代你如何?”韩彰说:“不行,你二位俱是文人,没事很好;倘若有王爷差来刺客,知道大
人的下落,现叫我就不行了。”先生说:“不是那样主意。常听见展老爷说,每遇夜行人,有时候二鼓吃饭,三鼓到四
更以后可就不出来了。我同魏先生陪着大人说话,你吃完了晚饭就睡觉。到了三更天,我们去睡去。你坐到五更以后,
我们五更以后再来换你。你睡到红日东升时节,大人也起来了,彼此都不至于疲乏。”韩二义士又不好不应,应了罢,
又怕有险,无可如何,就点了头。
    就打当日就是如此,到二更后来换先生。大人在东里间屋内睡觉,韩二义士就在里间屋门口搬了张椅,端然正坐。
听外面四鼓之后,公孙先生就来了。如此的是五六天工夫。这日早晨,太阳已经是出来了,韩二义士弄发包巾,启帘去
到大人住的屋里一看,吓了一跳:魏先生在那边,公孙先生在这边,两个人伏桌而眠。玉墨在北边床上呼呼的正睡呢。
蜡还点着,那蜡花有二寸多长。过来轻轻的拍了先生一把,先生由梦中惊醒,说:“我没睡觉,我心里一糊涂。”韩二
义士说:“你看蜡花,是才睡着的么?”玉墨也就醒了。魏先生说:“我当你醒着哪!
    我刚才闭眼睛。“公孙先生说:”我当你醒着,也是刚闭眼睛。“玉墨说:”算了,别说了,只要大人没醒就得了。
“把着大人屋中门帘一看,见大人帐帘放着,就知道大人没醒。
    各人洗脸吃茶毕,仍然未醒。二义士有点吃疑,再命主管进去看看。玉墨到了里间嚷起来了,说:“大人没在里面,
你们快来罢!”众人一听,面如土色,大家进去把帐帘用金钩吊起,大人踪迹不见。众人又往外跑,前前后后连茅房俱
都找过,并不见大人踪迹。玉墨“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家复又回头到屋中,二义士一抬头,看见墙壁上留一首诗,
叫:“先生你来看。”见字写的不甚大好,歪而且正,断而复连,半真、半草、半行书、写的是丰彩之甚。诗曰:审问
刺客未能明,中间改路保朝廷。
    原有素仇相残踏,盗去大人为谁情?念了半天,不知是怎样情由,也讲不上来。
    这时武昌府知府池天禄要过来与大人请安,先生迎接出去,就将丢大人之事细说了一遍。池天禄也知道代天巡狩按
院丢在这里,必是灭门之祸,也到里间屋中看了一看,把脚一跺,叫了两声:“苍天哪,苍天!比不得上院衙丢了大人
还有推诿,此处丢了大人是一人之罪,不如寻一个自荆”说毕,把刀拉将出来,立刻要自刎,被大家拉住说:“不可,
要死大家在一处。”池天禄说:“死,我是上吊。”公孙先生说:“我也是上吊。”魏先生说:“咱们一同自缢。”将
要上吊,打外面蹿进两个来。若问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观诗文参破其中意定计策分路找大人

    且说大家正要悬梁自尽,打外头进来二人,就是卢方、徐庆,拿了君山的花名,离了君山,跨着两匹坐骑,直奔武昌府而来。进城到了公馆,下了坐骑,到门上教人往禀。
    官人告诉说:“不好,先生、大人都在那里上吊哪!”三爷就急了,往里就跑。大爷也跟进来了。三爷说:“有我,
有我,那个吊就上不成了。”卢爷一见,都是眼泪汪汪。
    卢爷一问:“二弟,怎么一段事情?”二义士说:“把大人丢了。”徐庆说:“你是管什么的?怪不的寻死!死罢,
咱们两个一堆死。”卢爷把他们拦住,问:“倒是怎么丢的?”韩彰就将丢大人之事说了一遍。卢爷说:“好大胆!还
敢留下诗句,待我看看。”
    卢爷看毕说:“先生可解得开?”先生说:“解不开。”卢爷说:“不要紧,我有主意,能人全在晨起望哪,咱们
教他们解解,解解。他们若解得开更好,他们若解不开,再死未晚。”大家依计而行。公孙先生专会套写人家笔迹,就
将诗句抄将下来,交与卢爷、徐庆。临行再三嘱咐,千万别行拙志。大家送出,乘跨坐骑,回奔晨起望。晓行夜宿,饥
餐渴饮,一路无话。
    书要剪断为妙。到了晨起望路彬、鲁英门口,下了坐骑,把马拉将进来,拴在院内树上,直往里奔来,到屋中见了
大众。众人过来,都给卢爷行礼。卢爷把蒋四爷一拉说:“四弟,可了不得了!”徐庆过来一拉说:“四弟,可了不得
了!”
    蒋爷说:“你们别拉,再拉我就散了,有什么话只管慢慢说。”徐庆说:“把大人丢了。”蒋爷说:“怎么?把大
人丢了。怎么丢的?”徐庆说:“教卢大哥说你听。”卢爷说:“我们到了武昌驿馆,池天禄、公孙先生、魏先生、二
弟韩彰,他们上搭连吊,我们进去才不上了。
    先前是二弟一个人守着,后来是先生与二弟二、五更换,是先生的美意。赶到第二天,太阳多高,二弟过去,见先
生跟主管三个人还没醒哪。现把他们叫醒,屋中一看,大人已经丢失了,并且还敢留下诗句。公孙先生将字的原本套下,
我今带来,你们大家琢磨琢磨。“所有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齐声说:”此贼好生大胆!“卢爷就将字迹拿将出来,放
于桌案之上。北侠说:”定是襄阳王府的。
    “大家围住桌子乱念诗句。智爷说:”你们往后,你们又不认的字,也挤着瞧;正经认的字,倒瞧不见了。“艾虎、
史云诺诺而退。蒋爷念了半天,不解其意。
    智爷看了,也是解不开。有一个人显然易见,往前趋身看了一眼,抽身便往。智爷瞧了他一眼,就明白了。就在那
诗句上拿指头横着画了一道,又瞧了那人一眼。
    蒋爷把小圆眼睛一翻,连连点头说:“哦,哦,哦哦,是了。”
    你道那人是谁?就是白面判官柳青,与沈中元他们是师兄弟,虽然不在一处,见了笔墨,焉有不认的之理。瞧见是
他的笔迹,赶着抽身往回就走,早被机灵鬼看出破绽来了,横着一画,瞧了一眼,蒋爷就明白了,一把揪住柳青说:
“好老柳!你们哥们作的好事!你趁早说出来罢,大人现在那里?”柳青这阵不叫白面判官了,叫紫面判官了,冬令时
候,打脸上往外津津的向外出汗,说:“四哥,可没有这么闹着玩的,我可真急了。这个事怎么也血口喷人?”北侠劝
解说:“这个事可别误赖好人。”蒋爷说:“怎么误赖好人呢?必必真真,是他知道。”
    智爷说:“不错,是他知道。”柳青气的浑身乱抖。北侠说:“你们一口同音,看出那点来了?”蒋爷说:“这诗
句,哥哥你多少横竖懂的点。诗合词不同,有古风诗、〔西江月〕、〔满江红〕、〔一段桥〕、〔驻云飞〕、打油歌、
贯顶诗、藏头诗、回文锦,都叫诗词。他这首诗叫贯顶诗,横着念,‘审问刺客未能明’,念个‘沈’字;‘中间改路
保朝廷’,念个‘中’字;‘原有素仇相残踏’,念个‘元’字;‘盗去大人为谁情’,念个‘盗’字。横念是‘沈中
元盗’。沈中元是他师兄弟,焉有不认识的道理,不合他要合谁要?”北侠是个诚实人,劝四爷把他撒开:“四弟也不
用着急,柳贤弟也不用害怕。儿作的儿当,爷作的爷当。
    慢说是师兄弟,就是亲兄弟也无法。大概此人没有杀人之意。“蒋爷说:”
    他就是为三哥和我二哥得罪了他了。“北侠说:”是什么缘故哪?“蒋爷说:”
    你还没有来哪,他同邓车行刺,屡次泄机,前来弃暗投明,是我两个哥哥没有理人家。人家哈哈一笑,说:“我走
了,你们投功去罢,咱们后会有期。‘待到我赶到了的时候,就晚了。我还上树林子里叫了他半天,他也总没言语,焉
知晓他怀恨在心,他这是成心要斗斗我们哥们,谅他没有杀害大人之意;若有杀害之心,可不在衙门中砍了?他必是把
大人搭个僻静的所在,他央求去。他不想想丢失了大人,我们哥们什么罪过?一计害三贤,这叫一计害五贤。”北侠说
:“四弟不用着急。柳贤弟你要知道点影色,你可就说将出来。”柳青说:“我们不见面有十五六年,我焉能知道下落?
我知道不说,教我死无葬身之地,万不得善终。”
    北侠说:“算了罢,人家起了誓了。”蒋爷说:“算了罢,我的错,你帮着找找,横是行了。”柳青说:“那行了。
不但帮着找,如要见面,我还能够一与反目。”
    蒋爷说:“既然这样,咱们大家分头去找。”把路爷请过来:“打这上武昌府有几股道路?”路爷说:“有两股道,
当中有个夹峰山。两山夹一峰,或走夹峰山前,或走夹峰山后,两股全是上武昌府的道路。”一议论谁去,有一得一,
这些人全去。蒋爷说:“不行,这些人全去,就让逢见他,你们也不认的他,总得有作眼的才行。”北侠说:“我认的。
他在邓家堡,我没认准他;后来到霸王庄,二次宝刀惊群寇时节,有智贤弟指告我,我才认准了他。那人瞅着就是的。”
    列位,前文说过,此书与他们那《忠烈侠义传》不同,他们那所说北侠与沈中元是师兄弟,似乎北侠这样英雄,岂
肯教师弟入于贼队之中?这是一。二则间沈中元在霸王庄出主意,教邓车涂抹脸面,假充北侠,在马强的家中明火。若
是师兄弟,此理如何说的下去?这乃是当初石玉昆石先生的原本,不敢画蛇添足。
    原本两个人,一个是侠客,一个是贼。如果真若是师兄弟,北侠也得惊心。
    欧阳爷说:“认的他了。”南侠说:“我不识认,咱们一路走了。”二爷说:“我也不认的,我也同你一路走。”
卢爷说:“我放心不下,我还得回去哪。
    谁同着我走?“
    三爷说:“我同着你回去。还有谁一路走?”龙滔、姚猛说:“我同走。”
    史云过来说:“我也走。”柳青说:“你们几位不认的,我作眼。”蒋爷说:“不可,咱们两个一块走。”卢爷说
:“我们这些人全不认得,谁给我作眼?”
    蒋爷说:“教艾虎去,他认的。”大家遍找艾虎,踪迹不见,连他的刀带包袱全都没有了。智爷就知道偷跑了,自
己找沈中元、大人去了。永远他是那种性情。
    蒋爷说:“智贤弟,你同他们去罢,除了你,他们谁也不认的沈中元。”智爷说:“四哥,你派的好差使么,你看
这些个人,有多明白呀。”蒋爷说:“有你就得了罢。”智爷说:“咱们商量谁走夹峰前山,谁走夹峰后山。”北侠说
:“随你们。”徐庆说:“我们走夹峰前山。”北侠说:“你们走夹峰前山,我们就走夹峰后山。”蒋爷说:“我们上
娃娃谷。老柳,你不是想你师母,我带你去找你师母去。我算着沈中元必找他姑母去,必在娃娃谷。”智爷说:“你这
个算哪,真算着了。我猜着也许是有的。是可就是,不知艾虎往那去了。”
    焉知晓艾虎听见说明此事,自己偷偷的就把自己的东西拿上,也不辞别大众,自己就溜出来了。原来是打婆婆店回
来,同着武国南、钟麟回了晨起望,见了蒋四爷,书中可没明说呀,就是暗表。他问了他四叔娃娃谷的事情,对着艾虎
说了一遍凤仙怎么给招的亲事。艾虎先前不愿意,嗔怪是开黑店的女儿。蒋四爷又说:“别看开黑店,有名人焉,人家
徒弟都可以,谁,谁,谁。”艾虎记在心中,如今要上娃娃谷找去。离了晨起望,走了一天多,看见树林内一宗咤事。
不知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小义士偷跑寻按院勇金刚遭打找门人

    诗曰:
    人欲天从竟不疑,莫言圆盖便无私。
    秦中久已乌头白,却是君王未备知。
    且说艾虎岁数虽小,心情高傲,自己总要出乎其类的立功。听见蒋四爷说沈中元是甘妈妈的内侄,又是二徒弟,自
己一算:“他盗了大人准上娃娃谷,我何不到娃娃谷看看。有定下姻亲一节,白昼可不好去,只可等到晚间蹿房跃脊的
进去。沈中元与大人若要在那里,自己是全都认的,就下去拿沈中元,救大人,那就说不的什么姻亲不姻亲了。”主意
拿好,可巧路走错了,是岳州府的大道。见着前面树林内有些人,自己也就进去看看。分众人到里边一看,是打把式的,
地下放着全是假兵器,竹板刀、山檀木棍算长家伙。二三十个人全在二十多岁,都是身量高大,仪仗魁梧,有练拳的,
有砍刀的,连一个会的没有。小爷暗忖道:“全是跟师妈学的。”有意要进去,又想找大人要紧,转头便走。
    前面有酒铺儿,自己想着喝点去。外有花犬儿,进去到里面,坐北向南。入屋内,靠西面是长条儿的桌子,东边有
一个柜,柜上有酒坛子。过卖过来问:“要酒哇?”艾爷说:“要酒。”过卖说:“可是村白酒?此酒就是如今的烧酒,
论壶算的。”艾爷说:“要十壶。”那人说:“一个人喝呀?”艾虎说:“对,一个人。你卖酒,还怕喝的多吗?”那
人说:“不怕,越多越好,财神爷吗!”
    说毕,取来四个碟子,菜有熟鸡子、豆腐干、两碟咸菜。艾虎问:“还有什么菜?”
    那人说:“没有。”又问:“有肉腥无有?”回答:“无有。”小爷说:“没肉不喝了。”又听后面刀勺乱响,自
己站起,到后门往外一看,大怒。又坐下,把过卖叫来说:“我吃完了,给钱不给?”那人说:“焉有不给钱的道理?”
小爷说:“给钱不卖给我,什么缘故?”过卖说:“没有什么可卖的。”艾爷说:“你再说,我要打你了。后面刀勺乱
响,我都看见了,你还说鬼话。”那人说:“你说后头那个呀?那可不敢卖,那是我们掌柜的请客。”艾爷问:“你们
掌柜姓什么?”回答:“姓马叫马龙,有个外号叫双刀将。”艾虎问:“作买卖又有外号,别是不法罢?”过卖说:
“不是。你只管打听打听去,在左近的地方没有不知道的。爱了事,勿论谁家有点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上辈作官
人,人管着他称马大官人。”艾爷又问:“后面作菜请谁?”回答:“与人家道劳。”又问:“道什么劳?”回答:
“与人打架来着。”又问:“有人欺压他来着?”回答:“没有,谁敢哪!
    打闹的不是外人。“又问:”是谁?“过卖说:”你太爱打听事了。“艾爷说:”无非是闲谈。“回答:”不如我
细细的对你说了罢。南头儿有个张家庄儿,有位张老员外,大财主,人称为叫张百万。他有个儿子叫张豹,外号人称叫
勇金刚。此人浑浊闷楞。他们是干哥们。老员外临死,把我们掌柜的找了去了,说:“我要死了,马贤侄,全仗你照应
他。不然早晚遇上了事,就得给人家偿命。‘把张爷叫过来说:”我死后,这就是你的父母哥哥一般,他说什么,可就
得听他说什么,如同我说你一样,我在地府也瞑目。总死如生。不听他的话,就是不孝。
    ‘说毕,叫张爷又给叩了回头,将拐杖给了我们掌柜的。员外死后,张爷闹了几回事,我们掌柜的出去就完了。惟
有前日,他们村中两口子打架,可巧遇上他,一打人家的爷们。那人说:“我管我们女人哪,二太爷别管。’他们本庄
儿上全都称呼他是二太爷。他说:”不许男打女,好朋友男对男打。‘人家说:“这是我女人。’他说:”不懂的,就
是不准男打女。‘我们掌柜的走在那里看见,一听是他无礼,一威喝,他也就完了。这日他变了性情了,他说:“你别
管我,你姓马,我姓张,你休来管我。’我们掌柜的有了气了,打了他一顿,由此绝交。
    昨天许多街坊出来了事,叫他与我们掌柜的叩个头就完了。他也省悟过来了,今日见面。我一句没剩下全说了,省
得你刨底儿。“艾爷笑了:”此人浑的太利害。“
    正说之间,外面一乱,过卖说:“来了。”众人说:“二太爷走罢,二太爷走罢。”
    艾虎往外一看,众人一闪,当中一人身高八尺,膀阔腰圓,头上高挽发髻。
    身穿短汗衫,青绸裤子,薄底靴子。肋下夹着青绉绢大氅,面如锅底,黑中透暗,剑眉阔目,狮子鼻,火盆口,大
耳垂轮,连鬓落腮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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