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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汤达是法国十九世纪伟大作家,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代表人物之一。他有着丰富而曲折的生活经历,给人们留下了《红与黑》、《巴马修道院》等脍炙人口的作品。本书从青年文学爱好者的特点和需要出发,介绍了司汤达人生的主要经历和一些重要的人际关系;着重介绍”分析了其代表作《红与黑》,同时兼顾其他作品。本书结构自然,语言朴实明快,读后不但可增进您对司汤达及其作品的了解和认识,而且还有助于提高您对文学作品的阅读兴趣和鉴赏能力。
写给青少年的话 (代序)
二十世纪只剩下最后这不多的几年,二十一世纪正在向我们走来。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大业的重担,已历史地落在你们这些跨世纪的一代青年肩上。祖国的未来与命运将同你们相连,中华民族历史新的一页也将由你们用自己的劳动与智慧去谱写。
历史和实践已无数次表明,像人类的一切进步、壮丽和伟大的创举一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大业不可能越过世界文明大道而另辟蹊径。为了担当这一无比光荣而又极为艰巨的历史使命,为了迎接二十一世纪的巨大机遇与挑战,广大青少年朋友应该下定决心,努力学习和确切了解人类在过去和现在所积累的一切知识和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把自己的头脑武装起来。
人类的文学成果是人类的文明成果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每一时代的重大文学现象和优秀文学作品,并不会随着这个时代的过去而成为过去。它们蕴含着客观的真理和历史的启迪、永恒的价值和永久的魅力。哥德说:“道不尽的莎士比亚”。别林斯基也说:普希金是要在社会的自觉中继续发展下去的那些永远活着和运动着的现象之一。这无异于说,一部优秀文学作品的生命总是处在历史的永久运动之中,并且总是和世世代代人们的生活密不可分。因此,培养自己对世界文学的爱好和关注,了解世界文学的主要内涵,提高文学修养,应当是每个青少年的必修课。
这套《世界文学评介丛书》集各国家、名地区、各语种文学内容于一身,是迄今为止国内第一套大规模、多层次、多角度的世界文学博览丛书。共6辑85册,依类别分为:(一)国别、地区文学史,(二)分体文学史,(三)文学运动、流派、思潮,(四)文学比较、交流,(五)作家作品(上),(六)作家作品(下),这套丛书全面、系统、多角度地评述了世界文学。既载录了世界文学从古至今的发展历史,又揭示了其现状和最新发展动态;既阐述了各主要文学运动、流派和思潮的兴衰及其主要内容,又介绍了世界文学与其它学科交错纵横的关系及其相互影响;既论述了世界文学与中国文学的相互交流、吸收和借鉴,又选择有代表性的作家作品进行了重点的评析、介绍。丛书作者绝大多数是从事世界文学研究和教学的专家,他们用通俗明快的语言,将学术性、知识性的内容,通过浅显易懂的形式表达出来。不仅参考了世界各国学者的最新学术观点,而且融进了潜心研究多年得出的独到、精辟的见解。论述科学,史料翔实,知识准确。
开放的中国正走向世界。走向世界的中国需要继承人类文化的全部优秀遗产,需要具有世界意识的建设者。青少年朋友们,希望这套丛书能够成为你们奔向二十一世纪的一份宝贵的精神食粮。
吴元迈
1993年国庆节于北京写作·恋爱·生活
格勒诺布尔的小公民
格勒诺布尔是司汤达的出生地。这是法国东南部一座美丽的城市,蜿蜒曲折的伊泽尔河穿过鲜花浓艳而茂密的土地。隔着阿尔卑斯山与意大利著名的城市都灵遥遥相对。然而,家乡留给司汤达的并非全是美好的记忆。其中有着许多烦恼和酸楚。司汤达在成长中,一直试图远远离开这座城市,去寻找自由的人生。他在日记和自传里,也时不时流露出对家乡观念的淡漠。在司汤达父亲的眼里,这个不肖之子一直是个小叛逆的形象。为什么会这样?读了这一章的内容,就会有一些了解。
司汤达的父亲叫谢吕宾·贝尔,他是一个富裕家族的唯一的儿子,继承了一笔将近二十万法郎的财产。因为尚有九个姐妹需要他的照顾,所以他到1781年三十五岁上才结婚,新娘是格勒诺布尔城最出色的医生甘尼永的女儿,名叫昂里埃特·甘尼永。1783年1月23日,这对夫妇生了一个男孩,取名亨利·贝尔,这就是后来的法国大文豪司汤达。
亨利·贝尔从小就是个聪明而又勇敢的孩子,自然也就很顽皮。刚会走路的时候,他有一次用一根尖尖的棍子刺痛了一头骡子,小胸脯立刻被踢了一下。假如那头骡子脚再重一点。我们就不会看到《红与黑》了。亨利·贝尔非常爱自己的母亲。在他和两个妹妹的眼里,母亲是全家快乐的中心。只要有她在,家里就有一种愉快的忙碌。母亲热情善良而且好客。她经常邀请朋友们到家里用餐。每次请客,她总是用许多蜡烛将客厅和餐厅照得通明。贝尔的母亲还有着多方面的才能,她喜爱绘画,还能阅读意大利文版的但丁的著作。不幸的是,在贝尔未满八周岁时他所热爱的母亲就在一次痛苦的分娩中死去了,贝尔无忧的童年就这样过早地结束了。
随着母亲的死亡,整个家庭陷入阴郁之中。贝尔的父亲是个律师,思想保守,信仰宗教。他对当时法国掀起的资产阶级革命浪潮充满了仇恨。母亲死后,父亲续弦,娶了贝尔的姨妈塞拉菲。塞拉菲姨妈虽然与贝尔的母亲是同胞姐妹,但性格迥异,又患有严重的神经质,一脸严肃刻板的表情,而且同父亲一样思想保守。在塞拉菲姨妈管束下,贝尔多半是被关在屋子里,形同孤儿。即使外出也总有人监督。他和两个妹妹时时被告知,不能和“普通人害的孩子”一起玩。那时他们唯一的安慰就是每天中午可以到外祖父老甘尼永家去吃午饭。从贝尔家到甘尼永家,他们有五分钟左右的自由漫步时间。在外祖父家可以眺望伊泽尔河、广阔的街道和市中心广场。然而好景不长,下午他们又要回到贝尔家那阴暗的,缺乏欢乐的房间里去做枯燥的功课。
亨利贝尔十一岁时,家里决定送他到本市的一位叫勒鲁瓦的画家那里学绘画,这使他非常高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找到了一个享受自由的机会。他利用上课之余,一个人跑到中心市场去饱眼福,或者到公园去玩耍。后来事情终于败露。他追求身心自由的一束微光很快被一个新的决定扑灭了。他的绘画老师被请到家里来上课了。
还有一个令贝尔讨厌的人是雷拉纳神父,他是耶稣会的教士,是父亲请来的家庭教师。在他的管教下,小贝尔接受着彻底的宗教教育。作为一种职责,神父要向学生的家长汇报学生所有细小的过失。于是小贝尔就会不断地受到某种应有的惩罚。神父的思想顽固僵化,以至司汤达后来说这位神父毒害了他的童年。那时小贝尔在外祖父的影响下对自然科学很感兴趣,当他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神父时,却受到了严厉的训斥。一次在上课时,神父看见一只苍蝇落在了牛奶杯中淹死了,竟荒唐地要求贝尔以此为题用拉丁文作一首长诗。小贝尔拒绝这样做,神父便打他的手心。见小贝尔仍不屈服,神父又用“违反神父的意志,将来会永受地狱之苦”来吓唬他。但小贝尔的回答是:我什么都不在乎!幸好这时外祖父甘尼永走了进来,才化解了这场冲突。然而这件事给贝尔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写到这里,大家自然会想到,贝尔一定很爱他的外祖父了。是的,用司汤达自己的话说,“我那杰出的外祖父……事实上是我真正的父亲与亲密的朋友”。老甘尼永也同样很疼爱自己的外孙。他对小亨利后来走上文学道路有着很重要的影响。甘尼永虽然是个医生,却非常喜爱文学,是启蒙运动代表人物之一伏尔泰的崇拜者,他有着大量的藏书。贝尔十岁时,就常到外祖父那里去借书。当他拿了“禁”书时,宽厚的外祖父也假装没看见。所以贝尔很早就读到了莫里哀和伏尔泰等伟大作家和思想家的作品。
贝尔的童年,正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风起云涌的年代。当时的国王路易十六是个庸碌无为、优柔寡断的君主,成天吃喝玩乐,不理朝政。他当政十五年,国债增加了三倍,市场物价飞涨,人民生活困苦不堪,阶级矛盾日益激化。终于有一天,1789年7月13日,巴黎上空响起了警钟,法国人民开始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规模起义。人们操起短刀和斧头去夺取武器。起义者把国王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到7月14日,起义队伍攻占了封建王朝的最后堡垒——巴士底狱。处死了守卫司令,释放了关押在那里的政治犯。1792年,法国进一步废除了王政,实行共和。1793年1月21日,路易十六被国民公会判处死刑,送上了断头台。
对资产阶级革命,贝尔的父亲和姨妈还有雷拉纳神父感到不寒而栗。据司汤达本人回忆,对国王路易十六的每一阶段审判,都会引起贝尔家族的巨大忧虑。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的第二天,从里昂和巴黎来的邮车到达的声响惊动了贝尔家。贝尔的父亲急忙出去看报纸,打听消息。回家时,他沮丧地对人们说:“一切都完了,他们已谋杀了他。”唯独小亨利却在内心为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而欢乎。对共和党人的节节胜利,他有时情不自禁地举着自制的小三色旗在自家的空房子内欢呼庆祝。贝尔家庭中这种对社会现实及其发展变化的不同的政治观点,实际上也是当时法国社会矛盾的一个缩影。虽然当时司汤达年仅十岁,但过早地失去母亲又得不到父爱,促使他思想早熟。他由于讨厌父亲、姨妈和雷拉纳神父,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使他自然而然地同情革命。当时他也接受了一定的文化教育,特别是接触到启蒙主义思想家伏尔泰等人的著作。这对他早期思想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
亨利·贝尔从小就有着叛逆的性格和反抗的精神,是个年幼的愤世疾俗者。有一次,他被父亲喋喋不休地向他灌输那些封建专制主义的陈词滥调惹恼了,忍无可忍地顶撞道:“如果你如此地爱我,请给我五个苏一天,并让我照我喜欢的方式生活。总之,你可以相信一件事:只要我一到足够的年龄,我就将应征入伍。”把他的父亲气得暴跳如雷。后来,贝尔果然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中心学校的优秀生
1796年,十三岁的贝尔注册进入了格勒诺布尔市中心学校。这所学校设立在城市边缘耶稣会的老式建筑里。资产阶级革命以后,法国许多城市都设立了这种新型的公立学校,以普及进步的思想文化教育。这样,亨利·贝尔终于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里逃了出来,走向了新的生活。
中心学校的教师大都是些革新派。数学教师迪皮·德·博尔德据说曾经当过拿破仑的数学教师,他在教学方面给贝尔以很大的帮助。贝尔是个聪明的孩子,理解能力极强,在入学以前,他就在《百科全书》中读到过有关数学的论述,所以数学一直是贝尔引以为自豪的一门学科。直到后来到军队中供职,同僚们还对他非常佩服,说他象魔鬼一样精通数学。渐渐地,他对迪皮讲授的数学已经感到不能满足了,总觉得“吃不饱”,而且认为迪皮年纪老,观念也往往落后。他听说本市有一位叫加布里埃·格罗的青年科学家,是个教授几何与微积分的私人教师,就瞒着父亲,从姨婆伊丽莎白那里要了些钱,每天放学后就去听格罗老师讲课。
格罗老师一直是亨利·贝尔崇拜的偶象。他是一个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强壮的青年人,浑身充满了热情、活力和自信。他是个激进的“人民会社”成员,是个纯正而无私的民主主义者。他有着出色的演讲才能。贝尔从他那里学到了数学知识,同时也受到了民主主义思想的教育,对他后来思想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格罗老师一生清贫,没有显赫的名声。他在外省靠教书度过了一生,但他却始终保持着高尚的品格。只要他因故没能给学生们讲课,他就会拒收学生的学费。他时刻告诫他的学生们要奋力去追求“伟大与有用的东西”,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后来司汤达还把格罗的名字写进了自己的代表作品《红与黑》。他在小说中写道:“这个高尚的人只有一千四百法郎的年金,每年借给刚去世的主持人六百法郎,帮助他养活他的子女。”司汤达借了小说人物于连的口,来表示他对格罗先生的怀念和敬意。其时于连刚刚获得了候爵奖赏给他的一枚十字勋章。但他却说:“可怜的格罗先生!应该得到十字勋章的是他,而得到的却是我……”。司汤达在他的自传中,还称他的这位教师为“无与伦比的格罗”。
在中心学校,贝尔并不合群。因为贝尔上学较晚,学前又受到过一定的文化教育,所以一开始就进了高班。在同学们的眼中,他是个很奇怪的孩子。粗壮的体态,一个硕大的脑袋和蓬乱的黑发,短短的腿。那时,他常穿着一件长长的、几乎拖到脚面的灰大衣,快速挪动时造成一种滑稽的印象,那些顽皮的孩子就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行走塔”。由于他的孤独性格,他不仅被排除在孩子们的各种游戏之外,而且还常常遭到各种嘲笑。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也会用一些尖刻的语言来回敬他们,这样往往要挨一顿打。但贝尔从不屈服。有一次,他和一位同学发生了冲突,他象骑士那样提出要和这同学决斗。双方按约定的时间在古城门外相见,其他同学蜂拥前来凑热闹。两个决斗者各自聘请了助手,煞有介事地丈量着步距。围观的同学们兴奋地叫喊着,议论着,为双方助威打气。可是这场精彩的“决斗”终于没有发生,因为双方的家长闻讯赶来了,及时阻止了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贝尔显示出自己的勇气,在同学中的形象有所改观。
天长日久,贝尔的聪明才智,他在数学和文学上所表现的特殊才能,使大家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孩子刮目相看了。他渐渐地在一些聪明的学生中间结交了一些知心朋友,并且逐渐成了具有支配作用的中心人物。也许是因为他们共同生活在那个革命的年代,他们小小的年纪就显得老成而有抱负。他们共同阅读了许多进步的、革命的书籍,热烈地讨论着大人们讨论的话题。
在中心学校的第二年,贝尔就取得了学校的文学一等奖,绘画上也获得了优异成绩。在此后的每个学期里,他都获得数学一等奖,多次得到学校颁发的奖学金。连那个从来就瞧不上他的父亲,也不时地夸奖起儿子的聪明才智。
1799年,亨利·贝尔的名字被列在了那些准备进入巴黎综合工科学校的学生名单之首。10月30日,他离开了格勒诺布尔去巴黎求学。法国首都巴黎,座落在美丽的塞纳河畔,是法国第一大城市。十八世纪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已经使这座具有2000年历史的名城誉满世界。自然,她也是年轻的亨利·贝尔所热烈向往的地方。
可是,贝尔来到巴黎,是真的想进入综合工科学校读书,走一条求学之路吗?非也。他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在贝尔看来,数学只是一种工具,是离开他那个讨厌的家庭,离开格勒诺布尔的工具。现在他有了巴黎,也就不再需要数学了。他不再需要数学来作为反抗父亲的武器了。到巴黎以后,他压根就没有进考场,去参加那个十拿九稳的考试。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魂不守舍地在街上漫步。碰上一个书店,就进去买了一本刚刚出版的凯拉瓦的《喜剧的艺术》,回到房间专心地读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文学。
1799年,这个新世纪的前夜,对这个只身来闯巴黎的外省青年来说,是最黑暗的时刻。他没有工作,也不知道如何去找事做。从格勒诺布尔带来的钱眼看要用光了。他父亲在巴黎倒是有个贵族亲戚。他的堂兄皮埃尔·达碌还是拿破仑手下的一名爱将。可是他并不想求助于他们。一天,他在泥泞阴雨的巴黎街上漫步时,忽然感到自己在发烧,回到寓所就病倒了。他患的是严重的胸膜炎。幸亏达碌家及时了解到他的境遇,把贝尔接到家中养病,才使他大难不死。不过,这次他病得的确不轻,整整三个星期,他一直处在危险期,常常神志不清。到了1800年1月,新的世纪开始的时候,这个敢与命运挑战的年轻人终于重新下床走路了。然而他却无法知道,他将要走的是一条多么艰辛而又曲折的道路。
龙骑兵少尉
贝尔在一场大病康复之后,就在达碌家住了一段时间。这个家的主人翁是诺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