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短篇小说(第二辑)-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后来呢?第二天二爷找人把经理收藏的古董弄出不少,包好提着就去找经理
了。他对经理说:“知道你在××花园买了房子,这不,在你家门口拣古董就拣这
一堆。”经理说:“你想怎么着?”“不怎么着。今天,你要是赔我呢,我就还你。
要是不赔,”二爷拿起一个瓷碗“哗啦”一声摔地上,“我就当听响了。”

    摔到第三样的时候,经理说:“兄弟有话好说。”二爷说:“我青皮,不会说
话。就喜欢听响。”还要摔,经理急了,打手机叫来俩人。为首的见了二爷,脸就
有点绿了。这家伙是当年在火车上抢过二爷的那帮人中的一个。二爷也不慌,说:
“有种你们今天就弄死我。”跟着二爷去的陈伙计看势单力薄,本来想叫二爷撤了。
可是二爷却说:“陈儿你走。我一人就办了。”然后对为首的家伙慢慢说道:“当
年火车上的事儿,我放了你一马。怎么着今天,你看着办?”

    经理听出话中有话,连忙打圆场。伙计乘机溜了,回家叫人。王哥说:“等我
们再过去的时候,二爷和他们已经坐在一起说笑了。”小伙计跟着王哥话说:“当
时二爷非常镇定,说,大家玩可以,但是要有规矩!”王哥转脸问我:“柳儿,明
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吗?”我直摇头,王哥他们哈哈大笑起来:“傻丫头啊!”

    我不明白这和一战成名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知怎么就想起二爷那天在路上吹
口琴来。

    听王哥说,再后来在牛仔服事件后,二爷就不做货了。因为,当时雅宝路的爷
们大部分鸟枪换炮,改空运向俄罗斯倒货了。包飞机。二爷就弄了个空运公司,包
租俄罗斯的飞机。包一架飞一次要10万美元左右。

    那时候正是10月底,大忙季节。我们天天点灯熬油的加班。包租的飞机都停在
天津。北京的机场不让这种民间非正规贸易的飞机停靠。天津机场停机少,每年都
为停泊费收得少发愁。于是一来二去,雅宝路的包机都停天津了。天津机场坐收利
益,不亦乐乎。

    二爷挺照应我的。一般也就让我记记货物进出的数,和打包站联系包货什么的。
最多让我跑跑天津,押车。不太累。

    我们一帮人见天地天津北京来回跑。因为皮衣从南方运过来之后,先要在雅宝
路的打包站再打一次包,用宽胶带,在蛇皮袋外面一圈挨一圈地缠严,然后再打上
腰子。天津那边没干这个的。

    二爷还是不紧不慢的。他的沉默有时骇人。王哥说,二爷和老梅好上以后话还
算多了呢,也见他笑了呢。在一部分生意上,二爷很依靠老梅。老梅除了把她自己
的货物交二爷运之外,她朋友们的货物也大多交二爷。老梅看上去比二爷大一点,
一张容易让男人有邪念的脸,用陈伙计的话说,有风尘感。她温柔起来,当着大家
的面就和二爷起腻,让旁人脸红心跳。伙计们在背后议论起她都摇头,说,这个女
人,也就二爷能镇。我笑话他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曾好奇地问,他追逐
女人吗?当然追啊,一把好手呢。但好像眼下就一个老梅。伙计们私下笑说:“自
从有了老梅,二爷万念俱灭。”

    王哥有天悄悄对我说:“你和她长得太像了。”“谁?”“二爷的瓷器。”
“哪个啊?”我想该不会是老梅吧?!“不是老梅。他们在莫斯科认识的,她……
前年……死了,车祸。”我低下头,不语。

    二爷像是永远闲不住。伙计们都有点怕他似的。只有王哥敢和他开玩笑。谁要
是在二爷忙活的时候多说两句,二爷就会冒一句:“废话!”但对我好像还客气。
那天我清点货物的时候,数来数去,每次数出的包数都不一样,急了我就说自己:
“这回老母猪啃了猪蹄儿了,自己都掰不开镊子!”二爷瞪了我一眼,居然哈哈哈
笑了。

    那天老梅来公司,中午忙,于是二爷叫了快餐,大家在一起吃盒饭。我无意中
又提起二爷的口琴,我说真喜欢二爷吹的,特好听。王哥就拿眼白我,意思让我别
说话。老梅听了,走到二爷身边腻在二爷身上,说:“别老带着那破东西啦。寒碜
人。你什么身份啊,老带着它?”二爷是要面子的人,他眼睛直盯着老梅,右手放
在桌子上没动,只有食指抬起指了指老梅,微笑但语气有点冷:“你还管上爷了?”
老梅立刻黑了脸,说开玩笑呢干吗当真呢,扭身走了。王哥马上骂我:“小丫头片
子,你真他妈添乱!”二爷一声不响,没动,接着吃盒饭。突然,二爷对我说:
“柳儿,晚上你有事吗?”我茫然:“不知道,怎么了?”二爷没再说话。

    那个时候,除了用扑克“匝金花”、和哥们喝酒、做生意外,对,还要加上他
的口琴,二爷没别的嗜好。麻将他是一点不沾。王哥和他开玩笑时总说:“到底是
个开车的,满大街的出租车司机都爱匝金花。”他喝酒很特别,听说无论是哥们还
是生意上的应酬,无论有人劝还是没人劝,他都一路喝下去,从不劝酒,直到把别
人都喝趴下。所以和他喝酒的人,都不张罗着劝酒,怕把自己给灌了。

    有天晚上,临时到了一批货。下班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二爷说要开车送我
回家。

    刚发动了车子,二爷问我:“一起去吃晚饭好吗?”我刚要问还有谁去,他马
上说:“别说别的。赏脸还是不赏脸?”我忙说:“今天太晚了……”他打断我:
“赏脸吗?”不知怎么搞的,我说:“好吧。”

    一个小饭馆,空气中充满了白酒和香烟的味道。

    大家落了座,沉默。二爷先说话:“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她。”我知道他
指的是谁。“谁?”我故意问。“你怎么认识三儿的?”他没回答,反问我。“中
学同学。”二爷叫了白酒,说:“柳儿你随意。我慢慢喝了。”他接着问:“行吗?”
我说,你是主人,没所谓。

    两个人就无话。闷喝。二爷忽然说:“我下星期要去莫斯科,打算再和伊万谈
谈,再包几架飞机。”我说:“嗯。”“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如果搞成了,”他喝
口酒,“大概还要在天津机场租个仓库。地方不够了。”“嗯。”“我和民航的人
也谈了,估计问题不大。他们正好有个保税库闲着。”“嗯。”说到生意,他的话
多起来。“我一直想把那个仓库租下,但是货量不够大的时候,我不想贸然行动。”
“嗯。”他笑了:“柳儿你会说话吗?”我于是来了一句:“我青皮,不会说话。
就喜欢听响。”他一愣,哈哈哈笑了。右手的食指指着我:“你淘气啊你。”我一
下子放松了。

    “真的,你长得特别像我原来的女朋友。”他显然避开瓷器这个字眼。然后他
神色黯然地说道:“两年前,她死了。”我闷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耳边似乎又响
起了那天的口琴声。“为了她,我曾在莫斯科砍伤两个想欺负她的人。”他陷入回
忆,“但有了她之后,我再也没和别人动过刀子。”借着酒劲,他低声说道:“她
对我特好。”又说:“她特别喜欢我吹口琴。”好一阵沉默。我暗想,二爷虽然青
皮,但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我叉开话:“你生意越做越大,在雅宝路上也是响当当的。”他哼了一声:
“做这么大,都不知道为谁。活着干,死了算。”“要是我啊,才是钱不嫌钱多呢。”
他笑了:“说得好,丫头!”“但是,”我说,“钱是有数的,谁知道钱多了是福
还是祸?”

    然后,他又把话说回去:“那时侯,她家里听说她和我交朋友,没有一个人同
意。她哥哥就说,一个泼皮无赖,还想吃天鹅肉呢。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二爷
两眼盯着我问:“你知道她怎么说的?”我摇头。

    她说:“英雄不问出处。”

    “就为她这句话,二爷我能为她死。别说砍两个人了。你信吗,柳儿?”我点
头。

    我们东拉西扯的闲聊,二爷显得很轻松。我说,王哥那个人挺亲切的。二爷说
:“是我的铁哥们。在莫斯科‘兵营’练摊的时候,有一次他瓢底了。兜里没一分
钱,还欠了别人的债。向谁扎货谁也不肯扎给他,就来找我。当时我也不认识他,
想,他即使还不了钱又能怎么样?没钱就没办法翻身啊。我赊给他10包皮夹克,大
不了他卷了走。但是他没卷。他第一个还钱就是给我的。”“听别人说,你被抢了
之后,有个王哥要替你找人报仇,是他吧?”“就是他!”

    那一晚,二爷话很多很密。从餐厅出来,带着满身酒气,二爷坐上驾驶位。又
拿出口琴,“呜呜”地吹起来。英雄们凯旋回故乡……

    后来在公司,二爷、王哥和我几乎无话不说。我自己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我
和二爷共同进进出出的日子多了起来。我经常坐他的车,听他在堵车时,慢慢地吹
口琴……

    一天,三儿来找我,逼问:“你和二爷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哥们。”
“还哥们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梅那天碰见我,直问我,那个丫头片子算干
吗的?!”我没说话。“二爷当然是不怕我了,那位爷现在是爱干吗就干吗。可是,”
三儿冷笑:“你是老梅的对手吗?嫩了点吧!你没觉着?”三儿气哼哼地说:“他
能给你什么?明天他都保不准他自己能是个什么。你没觉着吗?”我心里说,是啊,
我能觉着啊。二爷,想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点心痛和沮丧的感觉。

    那之后,我情绪一直不高。一天,公司里没人,二爷问我最近怎么不高兴,说
一起出去玩玩吧。我也懒懒的,不想说话。二爷问:“有人欺负你吗?”我不说话。
“你倒是告诉我啊!怎么了?”我还是不说,“你到底怎么了?”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很绝望的感觉。

    雅宝路,这里不是我待的地方啊。

    “我不想干了,太累。”我哽咽地说道。二爷走过来,轻轻捧住我的脸,两眼
紧盯着我:“你到底想什么呢?!”我一下子紧紧抱着他,无望地喊:“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二爷的胸膛宽厚而温暖。一股轻轻的烟草味
道。

    王哥正好进来,看见了,马上转头要走。二爷叫住他,松开我:“哥,你别走。”
王哥长叹一声:“兄弟,你别逼我说出难听的。”二爷挑衅地说:“怎么着?”
“不怎么着,老二。我今天不叫你爷。我问你,你替柳儿想过吗?!你体贴过她吗?”
二爷也较劲:“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王哥接着说:“你顶天立地的,可是柳儿呢?
她是什么?你把老梅放哪儿去啊?!”我夺门而出,走了。迎面的冷风让我清醒。

    以后,我再没回过那里。有天晚上,二爷找过我。我们坐在车里,我说我喜欢
安逸平静的生活,二爷没再说什么,那天他坐在车上,半天半天才从兜里掏出口琴,
黑暗里他“呜呜”吹开了,英雄们凯旋回故乡……我拉开车门,再没回头。

    二爷仍和老梅混在一起,生意越来越大,保税库租了,飞机包了。但终于有一
天,天塌下来了。

    王哥给我打电话,那是我走后四年的事了。他说:“柳儿,二爷出事了。”我
的心怦怦直跳。

    “那个女人,真毁了二爷!”王哥急忙忙地说:“她托二爷运的货里有违禁品,
害得二爷的五架飞机都被俄罗斯海关扣了,一直不肯放货给他。整整五飞机的货啊。
雅宝路的货主找他要货,俄罗斯伊万他们找他要飞机。到处有人放言想要他的命。
他提了一箱美元现金去莫斯科铲事,可是没有铲成啊。他走了,不知道现在人在哪
里。”天啊。我问,他还活着?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莫斯科那边说,他可
能躲到欧洲去了,也可能在国内的什么地方。谁知道呢。”

    是不是只有那只孤独的口琴还一直陪伴着二爷呢?我又想到了在分手的那个晚
上……黑暗中传来口琴声。


              情人节的红玫瑰

                                 曾剑

    今天是情人节,陈大明打算送小肖一朵红玫瑰。

    小肖叫肖如水,名字好,人更好。陈大明早就爱上了她,但一直不敢开口表白。
其实,陈大明并非胆小木讷之人,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每次他对小肖说“我爱你!”
经喉咙转弯处一撞击,便变成了“你好!”“吃饭了吗?”所以,小肖一直不知道
陈大明爱她。红玫瑰代表爱情,尤其是情人节这天。陈大明于是很早就盼着这天到
来。在这天,他打算送小肖一枝红玫瑰。洋人的节日就是好,不但浪漫,还可以帮
我说话。陈大明感叹道。

    小肖是陈大明三个月前认识的。那时,他来京城没多久,听说朋友孙书进也在
京城,颇费周折,找到了他。孙书进在一家医院里当医生,小肖是他手下的护士。
他手下还有一名王姓护士。孙书进想把王姓护士介绍给陈大明。王姓护士不好看,
又偏偏好装扮。一个女人,如果丑,就不要化装,像山间小石,其实有一种天然之
美。一旦化装,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陈大明一眼就淘汰了王姓护士,借口与小
肖套近乎。

    小肖与王姓护士不一样。她不化装,口红都不抹,却越发清纯。陈大明每次去,
都给孙书进买点水果,其实是为了喊小肖一块吃。小肖人倒也大方,果然坐下来一
块吃。小肖最爱吃草莓,常把嘴唇吃得腥红腥红的,更加诱惑人。陈大明几次偷偷
嘬起嘴,想吻她,但他克制了自己。他知道,这种事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早春二月,天未暖还寒。陈大明着一身黑色丝质薄棉衣,戴黑色皮帽,上了一
家花店。花店老板建议陈大明买九十九枝,说是天长地久。偏偏陈大明最讨厌这种
设圈套让人钻的人,便说就要一枝。老板说至少也得三枝,表示“我爱你”。陈大
明说:“‘我爱你’,多么虚假。我可以对很多人这么说。‘一心一意最好’,女
孩子最喜欢别人对他钟情。”

    陈大明手握鲜花,走向护士宿舍楼。他还没来得及进大门,就见小肖出来了,
真是心有灵犀。他急步上去,却发现小肖不是来迎接他。她与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
走出护士楼。那个青年的右手还贴在小肖屁股上方凹下去的腰肢上。小肖丰满的胸
前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大概是九十九枝的那一种,中间还夹着情人草和满天星。小
肖分明看见了陈大明,但她看陈大明时,眼光是那么陌生。这个女人,吃草莓时,
眼光却是那么热情。陈大明呆立在那儿,看见小肖的腰肢扭动着,越来越小,最后
像是断成了两截,一半在上面飞,一半在下面走。她的腰肢可真细啊,陈大明骂道
:这腰迟早是要折在那个高大男人的手中。

    陈大明想把花扔掉,但瞬间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送给自己?他闻了一下红玫
瑰,情绪居然真的就好了许多。

    陈大明上衣左胸处有一个口袋,拉链式的。陈大明突发奇想,像插胸花一样,
把玫瑰插在口袋里。然后,他在医院里大摇大摆地走,招来很多惊讶的目光。

    陈大明去找孙书进。他的装扮让孙书进快笑出泪来了。孙书进拉着他的手,要
他坐地铁去。孙书进心情不好时,就坐环线地铁,看有趣或无奈的行人,听机器鸣
响。一圈两圈后,下车,找个小店,吃点东西,喝几杯扎啤,心情也就平静下来。
孙书进是想把这种方法传递给他。


    在地铁口,他们碰见了周政。周政也是医生,很健谈,又说又笑,像久别的战
友重逢。其实,陈大明只与他见过一次面,是在孙书进的宿舍里。

    他们随便走进一节车厢。车厢里的人不少,但也不是太多。陈大明找了个人少
的角落,这使他胸前的鲜花不至于挤烂。当然,更主要的还是让更多的人能看清他,
还有他胸前的鲜花。

    周政本来是要靠近陈大明的,让孙书进给拉开了。孙书进把他拽进人群,不远
不近地看着陈大明。目光中露出故作的惊讶,装出一副根本不认识陈大明的样子。
这家伙又开始搞恶作剧了。陈大明曾多次配合过他,这次,当然更不能例外。他同
样装作不认识孙书进。他独自沉默,沉默得近乎冷峻。

    陈大明感觉到车厢里的人都在看他,但陈大明不敢看任何人,他怕与他们的目
光相撞,他能想象出他们的目光除了嘲弄,也许就是鄙夷,会把他故作的矜持击得
粉碎。陈大明心虚,他后悔不该把花插在胸前,他想把玫瑰摘下来,但众目睽睽,
他没有勇气做任何一个小动作。陈大明将眼暗下来,将虚光散出去,像是谁都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