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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少以及夜里睡觉要盖毛巾被小心着凉等等生活小事都替她想到了。喜喜感到很
幸福,很温暖,总想对经理回报点什么。后来喜喜了解到经理的家眷不在珠海,对
经理也就分外关心起来,经理很开心,常常拍着喜喜的肩膀说我要有你这么个闺女
就好了。
这天喜喜了解到经理的一个小秘密,上午下班时对经理说:我下午请半天假,
再请你下午7 点去我房里。经理听了不解地问,有什么事情吗?喜喜神秘地说你就
别问了,你今晚务必去,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喜喜走后,经理陷入了沉思,因为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喜喜是个极内向
极爱思索不爱热闹的女孩,她约自己去她租住的房里,能给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经理做了许多种猜测,最后归结到一个猜测上来。经理就摇摇头,笑了笑,又摇摇
头,又笑了笑,最后经理嘴里嘟囔一句什么,脸色都变了。
晚上7 点时,经理来到喜喜的房前,喜喜正在门口等着经理,见经理来了,喜
喜把头转向房里,好像是喊了声,然后小跑着过来,把经理迎到外间的客厅里。经
理见喜喜的脸色红艳艳的露着含蓄的微笑,穿着也很华丽,一改平日那种古板的高
雅,便歪着头问道:喜喜,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是什么惊喜呀?喜喜笑着
说你先坐下来等一会儿,我去卧室准备一下,保证给你一个惊喜。说着喜喜就进了
卧室,关门前还俏皮地向经理眨了眨黑眼睛。
经理坐在沙发上,觉得喜喜刚才那眼神特媚,那衣着特温馨,经理的脸色便又
变了,嘴又嘟囔了一句什么,经理一看表,喜喜进卧室已有两分钟了,经理冲着卧
室喊喜喜、喜喜。房子里一片宁静。经理又喊喜喜,你不出来我进去了,卧室里便
传来一阵的声音,似衣裙在摆动。经理浑身不由燥热起来,伸手便扯下领带,脱下
西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突然房子里响起歌声来,卧室房也随之呼啦
一声打开,喜喜手捧一个硕大的蛋糕和公司的几名青工齐唱着生日赞歌,满脸笑容
正欲跨出门槛来,但是,刹那间歌声和笑容都凝固了,客厅里,似半截木头般戳着
仅穿着一条三角花裤头的经理……
喜喜手中的蛋糕哗啦一声撞在地板上,喜喜的眼前飞溅起一片五彩缤纷的迷茫
……
午夜阳光
王松
越神秘的爱就越刺激,这种感觉对于丁丽来说真是尤如午夜阳光。
马宁第一次遇见丁丽时的情景,直到一年后仍记忆犹新。丁丽也没忘记,但不
如马宁记得具体,因此一些细节也就已模糊不清。丁丽只是常爱取笑马宁,说那晚
第一眼见到他时,很像一只被打惊的兔子,蚊子打个喷嚏也能吓得浑身一激灵。马
宁却并不觉得丁丽这话有什么好笑。马宁知道,像丁丽这种女孩,对有些事是不可
能理解的。丁丽说,当时在她眼里,马宁简直就像个美国警匪片中的人物,正被仇
人、坏人或是别的什么人四处追杀,然后一不留神,就撞出电视荧屏闯到现实中来。
或许也正因如此,马宁在她眼中才充满神秘色彩,而且这神秘愈浓愈重,至今仍不
褪色。现在的女孩喜欢神秘,神秘才刺激。但她们并不知道,往往这神秘里也隐藏
着危险。
当时马宁刚从一列货运火车上跳下来。他原计划还要继续向前走的,无论到哪,
直至这列火车彻底停下来。在他爬进这节闷罐车厢时,已经带足了干粮和水,如按
正常人维持生命的最低需求,大约能坚持10天还绰绰有余。但是,在列车运行到第
8 天时,马宁却改变了主意。尽管这列货车总是走走停停,但马宁从车厢门缝透进
来的风,已觉出列车是进入了南方地域。在夏季,中国南方的气温与北方几乎相差
无几,但湿度却非常大,这一点马宁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倘若继续闷在这节车厢里,
自己很快就会病倒,而这种时候是绝不能生病的,一定要将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为达到这个目的,马宁呆在闷罐车厢的这几天里,甚至一直都在坚持做俯卧撑和仰
卧起坐。
马宁当即决定提前跳车。由于天黑,车速又刚稍稍减慢一点,马宁在落地的一
瞬脚踝狠狠扭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沿着惯性滚下了路基。所以在丁丽见到马宁
时,他正一瘸一拐地走在路边,身上又脏又破,狼狈得一塌糊涂。事后丁丽得意地
告诉马宁,按说在这座城市里,衣衫褴褛或露宿街头的外地人是很常见的,所以马
宁当时的样子也就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马宁问丁丽,那她在那个晚上为什么还要
停下来,而且跟自己打了招呼呢。丁丽说,这就是女人的敏感了,你身上的衣裳虽
褴褛,但并不破旧,细看那不脏的地方还显得很新,而且从颜色和款式看,也不像
是一般外地人的穿戴。
丁丽还笑着说,当时的马宁很容易使她想起一部正在公映的美国大片,叫做《
特别通缉令》。影片里被人四处追杀的主人公叫兰克多,就是他这副样子。
当时丁丽正坐在她爸爸的“桑塔纳2000型”轿车上,而且是在副驾驶的位子,
所以凭借汽车大灯就将路边的马宁观察得一清二楚。后来她向马宁解释,那一晚也
是因为她心情不错,随父亲去赴一伙不法企业家的宴请,席间不经意就将她的工作
问题解决了,而且还是一家“冒牌外企”,月薪五千,这在这座城市里,真可算是
一步踏入高薪阶层了。所以在饭后,当那些人又要请她爸爸去进行下面的“节目”
时,丁丽才主动要求让司机先将自己送回家去,并向父亲保证,在母亲面前为他遮
掩保密。
丁丽说,她当时正在那样的心境里,自然也就有闲心管闲事了。
但马宁在那个晚上并不知道这些。因此当这辆湖蓝色的桑塔纳轿车突然停在身
边时,他先是魂飞魄散地一惊,跟着几乎是将整个身子都跃向了路边的便道。正待
拔腿要跑,却见一个女孩儿从车里探出头来,笑着冲他喊了声,嗨,兰克多,然后
又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倒霉事,需不需要帮助。当时马宁是如何应付丁丽的,已
记不清了,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这女孩不算太漂亮,但样子和神态都挺可爱。
马宁再次见到丁丽,已是几月以后。
在这几个月里,由于四处去做零工,活儿干得很杂,马宁渐渐已熟悉了这座不
大的南方城市。他为不使自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故意不去那些大公司应聘职员,
这就使择业局限在仅靠出卖劳动力的粗活儿上。他曾到建筑工地上去当过小工,火
车货运站扛过苦力,有些日子甚至还随一伙从农村来的民工去疏通过污水管道,装
运过城市垃圾。直到在一块烂报纸上无意中发现了这家“外企”的招聘广告,才应
聘来做了个勤杂工。
马宁对这份月薪600 元的工作比较满意。这里薪水虽不高,但收入稳定,而且
也轻松多了。每天穿一身簇簇新的蓝色工作服,不过是在写字楼里干些擦拭地板整
理垃圾或打扫洗手间之类的杂事,有时高兴了,也帮着去为各办公室送一罐装水。
如果他下决心只干体力活儿,那么这份简单而又轻闲的工作应该很理想了。
马宁就是在为一间挂着“企划部”牌子的办公室送罐装水时,再次见到丁丽的。
当时丁丽正在打电话。马宁并没有注意到她,低头进来将一大罐矿泉水安放到饮水
机上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去。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说,喂,你
先等等,过一会儿再把电话打过来。跟着就又喊了一声,嗨!兰克多!
马宁停住脚回过头,于是就又一次见到了丁丽。
当时丁丽像个老同学或老朋友似的扑上来。在跟马宁握手时,只是在他的手掌
上很熟稔地拍了一下。马宁也已认出了她,想起这就是在那天晚上,曾与自己有过
一面之交而且挺可爱的那个热心女孩,就也冲她笑了笑。丁丽显然感到意外,也很
兴奋,一张圆脸都红起来。她对马宁说,怎么会这样巧,你也跑到这家公司来做了!
马宁顿时紧张起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座城市的。因此,
也就不想再见到那一晚曾遇到过的任何人。马宁为此连发型都改变了,并有意蓄了
胡子,还操起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做一个新的马宁,而且
不再叫马宁,所以这次见面时,当丁丽问起他的名字,他干脆就一笑说,叫兰克。
丁丽听了立刻将两手一拍,哇的一声笑起来。显然,她已感到了神秘的刺激。
跟着就又凑近马宁低声说,在这座城市有一个规矩,尤其这种外企,就更是这样,
大家谁都不去追究彼此过去的真实性,只要你说出来,别人就会相信是真的。
马宁对这次邂逅虽然感到有些紧张,但总的感觉还是愉快的。一个人在倍感孤
独寂寞时,“邂逅”自然是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字眼儿,何况又是这样一个简单活泼,
令人身心轻松的女孩。因此从一开始,马宁就没认为这个女孩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
胁。
丁丽在吃晚饭时告诉马宁,这家外企其实是冒牌的。老板虽属外籍,但当初却
是偷渡出去的,后来不知用的什么手段,又跑去欧洲弄到个合法身份,便稀里糊涂
加入了人家的国籍。如今再回来,竟摇身一变成了外商,连市长都要点头哈腰地亲
自接见,与他会面时身后还要坐个德语翻译,跟真事儿似的。马宁却说,他对这些
丝毫不感兴趣,就算这家企业是阿布沙耶夫开的,也与他无关,恐怖分子办企业也
照样得向工人支付工资,没准儿还给得更公道更及时呢。马宁说,他现在对这家公
司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每月600 元的工资,外加120 元交通补贴,再有就是那每
天一份的午餐盒饭。
丁丽眯起眼笑着说,你可不像是这种人呀。
马宁问,我是哪种人?
丁丽一边喝着啤酒说,具体哪种人还说不好,反正,你让人觉着挺特别的。
马宁面无表情地说,我哪种人也不是,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
马宁的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贸然就答应与这个女孩一起出来吃
饭。像丁丽这种女孩虽然简单,但也正因为简单才可能更具危险性。到了一定的时
候,她会不加任何思索就去由着性子胡来,直至将事情弄得无法收拾。马宁可跟她
玩儿不起。马宁决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处境被她搞得失去控制。所以这天在路边摊吃
完晚饭,马宁就婉言谢绝了丁丽下一步的邀请。马宁说自己从不“蹦迪”,也不会,
至于唱歌就更难听了,他天生就是音盲,五音不全。马宁发现,其实拒绝丁丽与走
近她是同样的轻而易举。这个女孩虽然任性,却有些大大咧咧,无论对什么事,身
上总有股漫不经心的劲头。这一点又让马宁感到放心。他最怕那种动辄就死缠胡扯
的女孩,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那段时间,马宁在这家外企干得不错,而且很受上司赏识。这家公司原本已有
两名勤杂工,但马宁到来之后,公司很快就将他们辞退了。因为公司发现,这两名
勤杂工干了这么久而且还总抱怨忙不过来的工作,马宁一个人竟然就能轻轻松松地
全部完成。
这以后,马宁自然也被提了薪,工资增至1000元。提薪的第一个月,马宁就从
那间与人合租的房子里搬出来,又以每月700 元的价格,独自租了一处环境较好的
房子。马宁是宁愿将大部分生活费都花在住房上的那种人。他觉得在相同境遇下,
生活环境的好坏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前者能让人仍感到自尊,因此也就能保
持自信,而后者则只会使人觉得潦倒。这种潦倒的感觉是非常可怕的,它能使整个
世界都失去色彩。
如果后来没出那件事,马宁肯定会在这家外企继续做下去。
事情出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
在马宁工作的这家公司是没有双休日的,月薪里就含了加班费。从来接受面试
的那天就已这样讲明,倘若同意来上班,就被视为已默认了公司的这项规定。因此,
马宁也就更不想为这丁点小事去跟公司交涉什么。那是个星期天的上午,马宁正在
打扫楼道。这时就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从写字楼的外面走进来,向门口服务台
的小姐打听什么事情。那个站在服务台里的小姐每天都将自己打扮得像个空姐儿,
一张白皙的脸上涂着紫罗兰颜色的眼影和玫瑰红色的唇膏,看上去如同鲜花绽放。
这时却早已被那两个外国人给叽哩咕噜地说迷糊了,只是不停地眨巴着两眼瞪着他
们。
马宁却早已听明白了,这两个外国人讲的是德语,他们问这位服务台小姐,公
司老板在不在,想请她给联系一下,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见到他。马宁不
假思索地就走过去,用德语告诉他们,今天是星期天,老板在星期天一般是不到公
司来的。这两个外国人一听有人用德语跟自己说话,先是一喜,待听马宁说完又都
急得直翻白眼,立刻问,有什么办法可以与他联系上。马宁就将他们的意思又翻译
给了那位服务台小姐。这位小姐此时方醒悟过来,立刻飞一样地跑到后面去了。
这件事过后,马宁立刻就感到后悔了。丁丽曾告诫过他,说在这种企业做事,
一向有两句口诀要牢记在心,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是与自己无关的
事,多一点也不要干,同样与自己无关的话,也是多一句都不要说。你知道哪句话
因为多说了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呢。更重要的还是身份。马宁已将自己规定在勤杂工
这样一个身份上,本来很好,一个热爱劳动又安分守己的勤杂工,文化虽不高却对
人诚恳热情的勤杂工,既不显山露水,又不惹人讨厌。但在这个星期天的上午,马
宁却松懈了。他一听到德语,就如同是听到了母语,情不自禁就凑了上去,却将自
己的身份处境忘得干干净净。
事后没多久的一天,公司老板突然将马宁叫去办公室。老板坐在班台后面,手
里转着一支笔不动声色地问他,过去究竟是做什么的。
马宁很有礼貌地回答,说自己来公司之前,已在登记表上都填写过了。
老板笑了笑,温和地说,你的登记表我已找出来看过了,不过一个普通工人,
是不会有你这样的德语水平的,而且,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个工人。
马宁也笑了,说,现在出来做事,谁都愿意把自己的学历说得高一点,花万把
块钱去买个假学历都舍得,我又何必故意把自己往低了说呢。
老板说是啊,我也奇怪这事啊。
马宁非常肯定地说,我过去就是个工人,一家国营企业的工人,后来厂里效益
不好,倒闭了,德语是我自学的,因为学英语的人太多,就学了德语。
老板眯起一只眼笑笑说,我虽是个外籍华人,但过去的经历,想必你也听说过
一些,要论旁门左道里的事,我可是也挺在行呢,兰克,我看你绝对不像是个一般
的人。
马宁说,老板您抬举我了。
老板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只从抽屉里拿出个红包扔给马宁,就让他走了。
接下来没过两天,那个服务台的小姐就被公司辞退了。接着又没过多久,马宁
就被上边告知,他以后不用再做勤杂工,公司已决定调他到公关部工作。
一天中午,丁丽见公关部里没人,就笑着走进来对马宁说,你可要小心了你呀。
马宁问,小心什么。
丁丽说,你知道这公司里的人,现在都怎么议论你吗?
马宁漠然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这个公司里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
丁丽说,人家可都认识你啦,说你是个冷面杀手。
马宁听了浑身一紧,但立刻又镇定了神色问,什么冷面杀手?
丁丽一下就笑起来,说,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暗地里议论呢,说以后可千万得
躲着点儿你,谁要是跟你碰到一块儿干活儿,准得倒霉,就是不被公司炒了也得降
薪。
马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也随着笑笑说,没那么严重吧。
丁丽说,比这还严重呢,你现在可是已经成了全公司瞩目的神秘人物。
丁丽告诉马宁,说公司里有两个女孩甚至为他打了赌,一个说他是因为在单位
里跟领导不和,才愤然辞去公职,来这个城市谋求发展的。另一个则猜测他是因为
失恋才离家出走,并断言这里边肯定还会有一个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丁丽说
到这里立刻声明,她对这两种猜测都不同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