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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门到桌子之间有五米距离。飞刀命中并不简单。
如果进来行刺的话,桌子和沙发变成干扰。凶手应当不晓得荻野邦子面窗而立的事。
换言之,凶手是突然决定投出飞刀的……「在想甚么?」邦子问。
「当然是案件的事。」
「你的表情像是肚饿了心情不好咧。」
现在的女孩玩笑开得很过份哪,片山拚命挤出笑容。
「──你被刀刺伤后,房门关上了吧。其后有听见凶手逃走的脚步声么?」
「痛得要命,没顾到那些啦。」
「好好想一想呀。」
「好没怜恤心哪。我不要跟那么无情的人结婚。」
这是女孩子令人困扰的地方。
「要做刑警的妻子,必须合作才行。」片山讨好她。「待会请你吃甜品,如何?」
「真的?让我想想。」邦子的语气完全改变,坐在沙发上。「呃……有一阵子不太感觉到痛嘛。有点麻痹的样子……一定是吓坏了。见到「剧院之鬼」的面罩,房门关上……对!那边!他往左边跑了。」
「肯定吗?」
「嗯,没错,左边哦。听见「哒哒哒」,很清晰的脚步声。」
「好,谢谢你──这么说来,凶手大概是经过甚么地方,跑去归还那个面罩和斗篷去了。实际地走走看好了。」
「等等。」邦子起立。「我也去。」
「你不上课?瞧,上课的铃声哦。」
「今天还是病假嘛。」
「你特地跑来学校的?」
「对呀。堂而皇之的休息,不是很爽快么?这种时候就想来学校。」
那个心情片山也明白一点,因他不是那种喜欢上学的优异生。
「好,那就走吧。」
有人作伴,片山也觉得壮胆(没出息的刑警!);而且,对手虽是女的,但只是同行,心情轻松。尽管他的姑妈儿岛光枝强逼他相亲,但对方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实在涌不起真实感。
走出会客室,片山环视走廊。
学生们都回课室去了,于是他急步走过走廊。会客室位于走廊深处,最里头只有校长室的关系,所以没有学生往这边走,大家都在途中拐弯,不然就往会客室方向走来。
「你被袭击时,已经上课了?」
「还没──恰好大约这个时候吧。」
「那么说,从对面也能看到这条走廊罗。」
「比现在早一点吧。对了,还有许多人在操场,走廊上并没甚么人吧。」
「说起来,凶手下了危险的赌注哪。假如有人在走廊的话,就会打照面了。」
「会不会上楼梯去了?前面的。」
「这里吗?能去到「奇情俱乐部」的房间吗?」
「绕远一些而已。」
「好,上去看看。」
片山和邦子拾级而上时,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女孩走下来。
「咦,已经好啦?」她一见邦子就止步。
「嗯,没事了。今天也在用功吗?」
「对。有「奇情俱乐部」的协助,一定更好玩的。」
「那出话剧很有趣吧──喔,这位是警视听的片山刑警先生,我的相亲对象,而且是负责侦查这次事件的人。这位是三年级的水口学姐,她是戏剧天才哦。」
「甚么天才……」名叫水口的少女轻笑,没有难为情的样子。被人称作「天才」
也不以为忤的样子。
「水口聪子。」她报上名字。「──你是片山先生?」
「是的……」片山点点头。「刚才,你提起「奇情俱乐部」吧。」
「是。这回的演出,会有「奇情俱乐部」的人参加。」
「三年级学生也参加?」
「三年级学生的四个干事全体演出。请务必多多捧常」
「好哇。」
水口聪子歪起脖子打量一下片山。「──片山先生,有演戏的经验吗?」
「我吗?怎么可能!」片山笑了。英俊小生,马上被看中了吗?
「是吗……好可惜。你有一张很独特的脸哪。」说著,水口聪子鞠躬说声「失陪了」,便下楼去了。
片山为那句「独特」的话感到困惑的当儿,被邦子连声催促著,他才迈步。
在「口」字形的校舍转了一圈,的确来到了「奇情俱乐部」的房间。其他两边几乎全是研究室。
若是大学的话,每个教授都有一间研究室。高校的情形,还不能做到每个教师都有一个房间,而是每一科目一个房间。
数学研究室、英语研究室、世界史研究室并排在那里,光是走过前面已叫片山头痛不已。也许是劣等生的条件反射。
「研究室里有甚么?」他问邦子。
「大概是研究甚么的地方吧。主要是摆放那一科的资料啦、参考书之类──不过,最终目的是当老师的休息室哦。」
「哦?」
「教同一科目的人交换各种情报罗。例如「我班今天考试了」,「那我也要考啦。
如果不考一考的话,他们根本不念书」之类,一定是。其实他们自己并没有念书嘛。」
独自演戏,独自泼冷水找碴儿,而且活灵活现的,十分逼真。片山不由得笑起来。
「──戏剧部的房间也在这儿?」
「不,在别栋大楼。怎么啦?」
「可是刚才那女孩!」
「喔,你说水口学姐?她经常在走廊上练习的。」
「在走廊?」
「房间很小嘛,即使可以练对白也动不了身。」
「动不了身?」
「水口学姐自己也有份演出呀。所以嘛,她要实际地走动、彩排,看看在舞台上该怎样走动呀。」
「于是在走廊──」
「对。虽然很小,但可当作舞台练习一番。」
「大家一起练习吗?」
「正式开始练习时,是到讲堂去的。在那之前她一个人演完所有的角色哦。」
「一个人演完?」
「她呀,如果是短剧,给她三天时间,就连舞台提示也全部背下来。」
片山很钦佩。他从学生时代起就怕背东西。也许她因著喜欢才记住,不过那已是很了不起了。
「且慢。」
片山突然察觉了。假如那天水口聪子也在这里排练的话,她不是目击凶手入「奇情俱乐部」的房间了么?不,不管凶手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当著她的面前出入「奇情俱乐部」的房间。
换句话说,那时水口聪子没排练吧?这个有必要确定一下。
「──哎,在想甚么?」邦子问。
「嗯?不,没甚么……」
「去窥探一下房间吧。我没怎么看过咧。」
「不行呀,你受了伤,而且,这里应该早就上锁了。」
「嘻,都不好玩的。」邦子呶起嘴巴,但不死心,迳自走到「奇情俱乐部」的房间前面。「嘿,不是没上锁吗?」
「再次没上锁?」
「是呀。你看。」邦子打开门。「──哗,好暗埃」
「大概窗帘拉上了吧。」
片山也窥探一下。看来拉上了黑窗帘之类的厚布,里头确实漆黑一片。
「开灯吧。」
「嗯……」片山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摸索墙壁。他有畏高症,但胆小的人通常都会患上其他恐惧症,不太喜欢黑暗的场所。
「有啦,有啦。」
他按了掣──灯不亮。
「奇怪。」邦子也走进来。当然,走廊的光线照进来,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形……
突然,房门「彭」地发出声音关上。邦子哇然怪叫著跳起来。
同时灯亮了。
「唉……大概接触不良吧。」片山叹息。
「接触呀……」邦子突然笑了一下,走近片山。「我们呢?」
「甚么?」
「我们接触不良吗?」
冷不防,邦子蹦著脚吻片山。房门又突然打开。
「──噢,你在这儿呀。」
探脸进来的是本宫校长。
片山慌忙把邦子推开,惊慌失措得满脸通红。
「你在查甚么案件?」终于了解眼前事态后,本宫校长愤慨不已。「居然诱惑我的学生──」
「唷,我们订了婚哦,啊?」邦子把没受伤的右臂缠到片山的手臂上。片山觉得心情绝望了。
「你好。」
玄关的门打开,桥本康夫探脸出来时,竹林明微笑著打招呼。
「你来啦。」
「承蒙邀请──」
「不必客套了。进来吧。」
福尔摩斯蹲在她脚畔。
「怎么啦,这猫?」
「我一个人住嘛,觉得寂寞,所以决定养猫。」
「保镖吗?有趣──来,进来吧。」
屋里很安静。
「家人不在?」
「嗯,老爸很迟归,老妈不舒服,在姨妈家静养中。」
「那不行埃」
「信代死了,他们很颓丧。若是死的是我,可能松一口气的。」
「不能讲那种话呀。」
「开玩笑的。在楼上。上去吧。」
家中凉飕飕的,有点冷清。竹林明和福尔摩斯一起上楼。
桥本在其中一道门前止步。
「──信代的房间。」他说:「保留原样。多半会这样下去吧。」
「真的很不幸。」
「她相当文静,不是那种「泼辣」的女孩。自她不在以后──家里就像坟场一样安静了。」
桥本有点伤感地伫立了一会。
「这边是我的房间。」他往前面一道门大踏步跑过去,说。
「好大埃」
是西式房间,约有八张榻榻米(三十平方尺)大。铺上地毯,里头有书桌和床,以及镶在墙壁的书架。房间中央做成敞开的样式。
「随便坐坐。我去泡咖啡。」
桥本有点坐立不安地走出房间去了。
竹林明在地毯上伸腿而坐。
「你也坐吧。」她笑喊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在房内缓步走来走去。
「我以为男孩子的房间乱得像狗窝哪。」竹林明喃喃地说。
福尔摩斯在其中一个书架前驻足,然后把前肢搭在最下格的书本上面,把头伸进窄窄的缝隙间窥望。
「干甚么?」竹林明吃吃地笑。「是不是有你爱的木天蓼掉在那儿?」
福尔摩斯回头,「喵」了一声。
「甚么?找到甚么?」竹林明嫌麻烦似地爬向福尔摩斯。「在里头?」
那里并排看初中时代的旧参考书。福尔摩斯用前肢的爪去挠其中一册,使之倒下。
「甚么?你要我拿出来?」竹林明把几册书拿出来看看。「──咦?」
有个大信封,恰好被那些书挡祝「是甚么呢……」
竹林明望了门口一下,把它掏出来。好像是一本薄薄的大开本书籍。
拿出来一看,竹林明喊句「讨厌」,然后耸肩──女性裸体写真集,所谓的色情刊物。
高校三年级学生,拥有这么一册也是当然的……「归还吧。这种东西不准看哦,福尔摩斯。你也是女的吧。」
福尔摩斯再叫一遍,又把头伸进书本拿走了的缝隙间,似乎在爬动甚么。
「哎,不行呀,福尔摩斯,不能这样偷窥别人的秘密……」竹林明为难地说。
福尔摩斯往后退。
「咦,那是甚么?」
见到福尔摩斯嘴里衔著的东西时,竹林明叫了起来。是长方形、平扁的金属物……
「这不是……刀鞘吗?」竹林明赫然。「难道是刺伤荻野邦子的尖刀?」
走廊传来拖鞋声。竹林明连忙把刀鞘夹在裙子里面,用薄毛衣藏起来。然后把色情刊物放进信封放回原位,再把书本摆回书架上。
房门打开了。
「随便坐呀。」桥本进来时,竹林明已坐在原来的地毯位置上。
「别客气。」竹林明重复作平静的呼吸,不让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凌乱。
「看来蛮聪明的猫咪。」桥本边喝咖啡边说。
「在西洋社会,猫并不可怕吧?鬼猫只是日本独有罢了。」
「但有哥伦坡的《黑猫》哦;而且在搜捕女巫的中世纪,好像也有猫被逼害的实录哪。」
只要谈起这种话题,就能转移桥本的注意力了,竹林明想。
那把刀鞘是怎么回事?假如真的是行凶时使用的凶器……然而,为何把它藏在那本写真集的背后?这点很怪。因为如果有人发现那本写真集,一定会想探索更深处有甚么东西藏起来的,不是吗?
「你说今天要让我看点好东西──是甚么呀?」
「嗯,我在一年前订购的八米厘影带《狂魔》终于寄来啦。我想和你一起看。」
「是不是约翰巴利摩亚的《狂魔》?厉害!」竹林明真的心跳起来。
所谓的《狂魔》,即是著名的《基克尔医生与海德先生》的电影版。一九二○年制作,是六、七十年前的作品了。当然是默片。
「《基克尔医生与海德先生》的故事,经过无声、有声电影时代,拍过十几次了。」
桥本说:「那就准备吧。」
「好,非看不可。」
「帮我拉好窗帘好吗?我去拿放映机。」
桥本把咖啡杯摆到一边,拿出银幕,挂在墙壁的钉子上。
「我在电视上看过史宾沙特雷西拍的《基克尔医生与海德先生》哦。」竹林明说。
「嗯,那部也不错。有人说,即使是现在,《狂魔》还是最好的一部。」
关了房间的灯,关上窗帘。
「有四卷菲林。全部都看吗?」
「好。」竹林明说。
「──熄灯。」
房间暗下来,传出「咯哒咯哒」的声音,白光眩目地反射在银幕上。
由于是无声电影,有字幕,当然是英语的。不过是相当简单的英语,竹林明也大致上知道它的意思。
「──这是主角。蛮年轻的。」
默片时代的明星,是个皮肤白皙、俊秀的美男子。巴利摩亚家族是著名的明星家庭,男主角也是长得气质不凡。
「男主角是美男子,当他变身成为海德时,反而更有效果。」桥本说。
理想家主义